成都公園城市建設背景下的陽臺園藝發展研究

王靖瑋，戚智勇

（1.中南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湖南長沙 410000；2.中國農業科學院都市農業研究所，四川成都 610000）

0 引言

自“公園城市”提出以來，我國成都等大城市不斷探索實踐，城市綠道、街頭公園、口袋公園等綠化建設得到了加強，在北京、上海、南京、廣州等 “寸土寸金”的城市可供綠化的土地面積十分有限，以多種途徑推動立體增綠并發展特殊空間綠化受到了重視，居家環境綠化及營造美麗花園城市也是政府的工作重點之一[1]。陽臺園藝作為了都市生活的一種陶冶情操的方式和綠化形式，既是人們在城市回歸田園生活的重要方式，也是目前中國大力推廣的“見縫插綠”的一部分[2]。

陽臺園藝的發展一直是園藝鄰域的熱點問題，有許多文獻（張雪松[1]、賈斐斐[10]等）對國內外的陽臺園藝發展現狀及情況進行了較為詳細的總結。隨著園林科研機構和綠化企業相關新技術、材料的研發，（史芳芳[4]、盧微[6]、蘇心悅[11]）等對陽臺園藝發展模式及趨勢進行了歸納和綜述。然而在公園城市建設的背景下，人們對陽臺園藝意愿和期待逐漸變化。本文旨在通過對公園城市的先行地—成都進行調查研究，以居民陽臺園藝意愿、種植種類、種植空間和養護模式喜好等多方面為角度進行“個案”研究，力求為日后陽臺園藝在公園城市建設背景下的陽臺園藝的發展提出相關建議。本文也將對調查的數據進行交叉分析，對比2018～2020年三年的數據波動，從動態的角度闡述及分析陽臺園藝的發展。

1 陽臺園藝的定義及發展現狀

1.1 陽臺園藝的定義

陽臺是用來接受陽光、吸收新鮮空氣、觀賞的私有場所。目前許多城市中房屋都會設置陽臺，盡管陽臺空間不是很大，但若利用巧妙，便會成為適合園藝發展的場所。陽臺園藝亦被稱作是家居園藝、空間農業、市民園藝等，被認定是在陽臺進行小規模園藝植物栽培活動的總體稱呼[3]。陽臺園藝是一種都市居民參與城市立體綠化的一種形式，通過陽臺進行綠化不僅增加城市綠色空間，裝飾居民建筑形，還為居民家庭營造出更佳舒適的環境，有效改善家庭空氣質量[4]。

1.2 國內陽臺園藝的發展現狀

對比歐美、日本等國家，我國的家庭園藝普及和興起相對較晚。家庭園藝相關的概念普及與各類活動展出在21世紀才開始逐步興起。隨著人們對健康的重視和對愉悅身心的追求，家庭園藝市場在2012年至今得到了較大的發展。但仍與國外有一定差距，這體現在家庭陽臺園藝的理念、耗材市場、功能等各個方面。國外不僅有家庭園藝、社區園藝、辦公室園藝等形式，在很多國家的小學校把蔬菜、果樹加入到教學課程當中[1]。國外把陽臺園藝的小空間發展成為學習教育的場所、都市生活的棲息地、蔬菜果實的農場。

近年來，我國陽臺園藝種植模式從平面栽培模式逐漸發展出立柱式、梯架式、壁掛式等多種形式，極大地提高了空間利用率，使得陽臺立面得到很好地運用。在技術上出現了以壘土技術為基礎的“裝配式陽臺”，“移動花園”等新技術與新模式。園藝市場呈現耗材更環保、銷售模式更多元、維護成本更低的特點，顯示出來較大的潛力。當然，陽臺園藝的發展也面臨著不少的挑戰。與國外地廣人稀不同，由于緊張的土地資源，居民可以利用的種植空間越來越小，一些戶型采光也存在不足，迫使居民種植的意愿不高。與此同時，緊張的都市工作節奏和園藝耗材的高價增加了都市上班族生活的時間、經濟成本。過去的10年里，我國家庭陽臺園藝的發展集中在技術的更新迭代上，對園藝種植知識和技能的普及有待完善，使得居民在陽臺園藝上顯示出了“有心無力”和“半途而棄”的現象。

1.3 成都陽臺園藝的發展現狀

成都陽臺園藝興起時間短，發展較慢，陽臺綠化方面還需改善[5]。2018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視察成都天府新區時首次提出建設公園城市的理念，特別指出“要突出公園城市特點，把生態價值考慮進去”[6]。2020年10月立足于總結成都公園城市經驗，公園指數正式發布，為其他城市發展公園城市提供了理論性的參考。成都建設公園城市3年以來，始終堅持綠色低碳理念，與園藝市場的發展趨勢基本契合。在政府主導的綠色消費理念下，全國首個第四代住宅——成都七一城市森林花園應運而生，該建筑將立體綠化和建筑相融合，是公園城市建設與陽臺園藝結合的創新實踐。

2 調查研究

2.1 調查內容

為進一步探究陽臺園藝的發展情況，調研以成都市內具備陽臺園藝綠化的居民為調查對象，結合線上問卷和線上采訪的形式，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對自2018年成都公園城市建設以來住戶的陽臺園藝意愿、種植種類、種植數量等概況進行調研，利用數據分析得出具備參考性的結論。

2.2 調查基本情況

本次研究收集問卷共202份，其中有效問卷200份。問卷覆蓋成都成華區、金牛區、錦江區、龍泉驛區、郫都區等12個區，覆蓋底層、中層、高層及超高層建筑住宅住戶。

2.3 數據與結果

2.3.1 住戶陽臺園藝種植意愿。收集住戶陽臺園藝種植意愿，意愿有0～10分進行等級分布，將所有數據按年份進行歸類并求平均，以此評估2018、2019、2020年度住戶的陽臺種植意愿。2018年住戶陽臺園藝種植意愿為6.06、2019年為5.84、2020年為5.92（詳見表1）。

2.3.2 住戶陽臺園藝種植植物種類。統計200戶住戶在2018、2019、2020年度的種植種類數，得出受調查的200戶住戶在2018年僅種植單一品種植物的住戶有106戶，占53%；相同情況2019年有105戶，占52.5%；2020年有104戶，占52%。將所有數據求平均得出受調查的200戶住戶在2018年種植植物平均種類數為2.52，2019年為2.69，2020年為2.75詳見表1）。

2.3.3 住戶陽臺園藝種植養護偏好。結果顯示，有48%的住戶更偏愛于傳統養護（人工打理），50.5%的住戶更偏愛于智能養護，1.5%的住戶表示都不喜愛，當下沒有任何種植意愿。該數據不僅在整體分布較為平均，對比低層、中層、高層均呈現平均分布。

2.3.4 居住人數與陽臺園藝規模的關系。統計200戶住戶在2018、2019、2020年度的陽臺園藝空間，按照2人及以下、3～4人、5～6人、6人以上的家庭結構進行歸類，得出最終數據（詳見圖1）。

圖1 居住人數與陽臺園藝規模的關系

2.4 分析及建議

2.4.1 城市共建理念仍需引導。調查結果顯示（詳見表1），在2018—2020年所調查的200戶住戶的陽臺園藝意愿呈現波動趨勢，反映了在推動社會治理重心向基層下移和探索同心同向的共建機制上存在著實際困難和挑戰。客觀表明在公園城市建設背景下，存在居民因城市整體環境的提升而降低居家綠化的需求的情況。因此，陽臺園藝難以自發成為居民參與公園城市立體綠化的可持續形式。城市發展特殊空間綠化需要得到政府的積極引導。立體綠化或將在較長的時間內面臨著不可回避的資金和時間建設成本高的難題。陽臺園藝的普及是一個系統的工程，需要貫穿在教育實踐、城市綠化等多個環節中。

表1 陽臺園藝種植相關情況

2.4.2 新型陽臺園藝產品具有潛力。根據表1數據，不難得出在2018—2020年所調查的200戶住戶在陽臺種植的植物種類呈現增長趨勢。該趨勢走向基本符合國內園藝零售市場家庭園藝消費者對花卉蔬菜組合產品、多年生花灌木及漿果類產品需求增加的規律。這也表明，陽臺園藝愛好者對城市綠化多元化的愿望和追求。隨著人們生活的物資與文化需求的提高，園藝將上升到一種文化潮流，而不僅僅是追求清新空氣等客觀功能本身。園藝裝飾也已成為餐廳、咖啡廳、面包店等餐飲空間的附加值所在。在公園城市建設背景下，個性化、組合型的產品依然能夠契合市場的需求，能夠保持良好的發展空間。陽臺園藝愛好者對多元化的綠化形式的追求也將進一步推進垂直綠化產品觀賞性的改良。在陽臺空間有限的情況下，組合型的園藝產品一方面可以豐富景觀的層次性，打破當下單一種植的現狀（見表1）；另一方面也將會有效地提高陽臺的空間利用率。

2.4.3 陽臺園藝科普有待深入。調查數據表明，園藝技術的更新迭代并沒有明顯刺激家庭園藝的智能養護市場。陽臺園藝本質上是都市人陶冶情操和回歸田園的重要方式，沒有因城市的建設成為一種硬性的觀賞需求。在許多歐美國家中，家庭種植體驗往往與孩童時代相聯系，也相應獲得了不少園藝實操經驗。在德國甚至對陽臺蔬菜的播種、施肥時間、病蟲害防治的農藥種類及濃度，蔬菜采收的時間等都有一套既定標準[1]。國內都市人群普遍缺乏種植經驗。陽臺園藝種植知識的科普能夠指導熱衷于欣賞而迷茫于實踐的人進行園藝體驗。目前，在中國知網資源庫按照主題中輸入“陽臺園藝”、“陽臺綠化”、“陽臺種植”等關鍵詞，檢索到的文獻較少，且有一定的年份。大眾的陽臺園藝科普及標準制定需要進一步被落實。而個性化的園藝咨詢服務也可能成為產業鏈的不可或缺的一角。當下，不少領域已經開始不斷摸索和試探。一些園藝科普app（如形色、花伴侶、花園管家等）已投入市場，盡管多數用戶為園藝愛好者，但仍能幫助、輔導都市人群進行植物栽培。其次，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鄉村旅游產品也呈現新形態和新模式，其中在主題農園與農莊發展模式的模式下，其突出農事參與、自然教育的特點一定程度上能夠幫助都市人群彌補“園藝基因”，提升園藝技能。針對性的知識科普，能夠一定程度幫助人們、特別是年輕人群走出陽臺園藝操作復雜的影響，從而更好地引導全民參與城市立體空間綠化建設。

2.4.4 空間利用立體化發展。通過分析居住人數與陽臺園藝的關系得出5～6人（含6人）住戶的平均陽臺園藝種植空間較大（詳見圖1）。復合型家庭更渴望享受家庭園藝體驗。在同等住宅面積的情況下，陽臺面積也較為固定，陽臺在高層住宅空間中兼顧著諸多生活功能，對于復合型的家庭而言空間顯然是比較緊張的。因此，園藝種植空間利用率有待進一步提高，進而滿足居住空間緊缺的要求。一般城市家庭的陽臺數平至幾十平方米。家庭陽臺、露臺、窗臺的空間會不斷被充分挖掘利用，使其功能達到最大化。伴隨著種植技術的更新迭代，有較多方法（壘土栽培、營養液栽培等）能夠充分發揮立體化空間的優勢，進而緩解土地供應緊張等一系列問題。在盡可能節約空間的前提下，使陽臺園藝成為空間的有效點綴和附加屬性，而不是空間的負擔。

2.4.5 陽臺園藝機制有待創新。陽臺綠化要成為實現城市垂直綠化的重要途徑之一，需要建立在完整的機制下。在公園城市建設的背景下，對于橋梁、公共建筑等垂直綠化將在政府的引導和建設下逐步形成。對于居住區而言，垂直綠化的實施則需要依靠都市人群的自身的建設。在德國等國家，相關機制和標準已經細化到播種、施肥、殺蟲采收的時間等。而都市人群則缺乏對如何獲取園藝材料、如何規范性栽培、如何處理園藝廢棄物的完整指引。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園藝的熱潮高居不減，居住區內也將難以實現統一的垂直綠化景觀。陽臺園藝機制的創新，將成為引導陽臺園藝使之成為城市立體綠化建設和節約立體綠化建設資金的重要途徑。該機制需要分為相關部門的統籌、社區的推進、居民的落實三個層次，進而層層推進。

3 結語

我國的城市陽臺園藝蘊含著較大的發展和探索空間。目前國內陽臺園藝的技術及產品不斷更新迭代，在公園城市成都得到較好的發展，但城市的垂直綠化仍以政府主導的方式為主。由于都市人群對陽臺園藝的價值認知不充分、相關知識面窄、對產品要求高，使得陽臺園藝無法在短期內成為促進城市綠色空間與建設空間的融合的有效途徑。相信在陽臺園藝知識被進一步科普和相關科研機構和企業對陽臺綠化的技術研究的背景下，陽臺園藝將成為城市居民參與立體綠化的重要途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