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獻計量的學術道德研究態勢與熱點分析

陳林濤，李 玲

（1.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北京 100190；2.中國科學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系，北京 100190）

1 研究背景

學術道德是學術事業健康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關乎科學研究的生命力和創新能力。國外關于學術道德的研究起步較早，1842 年弗吉尼亞大學開創了“榮譽制度”（Honor System）的先河，20 世紀80年代末“負責任研究行為”（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RCR）為美國學術道德教育的主要形式一直延續至今［1］。國內相關研究雖起步較晚，但自1999 年多部委聯合發布《關于科技工作者行為準則的若干意見》以來，過去20 年間相繼出臺了《關于加強學術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2002 年）、《關于加強我國科研誠信建設的意見》（2009 年）、《關于進一步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和學風建設的意見》（2019 年）等政策規定，學術道德建設力度日益加強。

目前國內學術道德研究成果中相關概念使用尚未統一，混合使用學術道德、科研誠信、科學誠信等詞匯。有研究表明，目前國內政策文本中學術道德是最常用詞匯［2］。結合《科技工作者科學道德規范（試行）》中學術道德建設具體要求，本文認為學術道德是研究者在從事科研活動中，以學術誠信為核心，以學術規范和學術倫理為具體要求，為提高學術創新能力所依賴的基本準則。因此可認為針對學術誠信、學術規范、學術倫理的研究同屬于學術道德研究范疇。

近年來學術不端現象頻發，學術道德成為公眾熱議的焦點，社會各界對學術道德研究也在不斷深化和加強。在此背景下，本文利用文獻計量的方法，對發表在國際和國內核心期刊的相關論文進行分析，旨在全景揭示學術道德研究成果的分布特點和發展態勢，為把握該領域的研究重點提供參考依據。

2 數據來源和分析方法

2.1 數據來源

為了保證數據的權威性，本研究選擇Web of Science 平臺中的SCI、SSCI 數據庫作為國際/外文核心期刊文獻檢索源，選擇CNKI 平臺中的核心期刊和CSSCI 期刊作為國內/中文核心期刊文獻檢索源。通過對學術道德概念的解析，外文檢索式以academic integrity、academic honest、academic moral、academic norm、academic misconduct、academic dishonest、academic Ethic、plagiarism 和responsible research 等為主要關鍵詞構建，中文檢索式以學術道德、學術誠信、學術規范、科研誠信、科研道德、學術失范和學術不端等為主要關鍵詞構建。檢索截至2020 年 11 月 25 日，經過對檢索結果進行篩選和人工判讀，最終獲取5 049 篇外文文獻和2 011 篇中文文獻作為有效的樣本文獻。

2.2 分析方法

使用文獻題錄信息統計分析工具（statistical analysis toolkit for informetrics,SATI）分別對Web of Science、CNKI 導出的純文本格式數據進行清洗和統計，分析文獻年代、國家、學科、期刊等分布現狀。借助可視化軟件VOSviewer，統計文獻關鍵詞頻次和制作關鍵詞共現聚類圖，結合高頻詞匯和聚類情況分析國際國內學術道德研究熱點。

3 學術道德研究分布狀況

3.1 時間趨勢分析

對中外文樣本文獻各個年份的發表數量進行統計（見圖1、圖2），總體來看，國際國內學術道德研究都呈現逐年上升趨勢。

國際學術道德研究（見圖1）大致可劃分為2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03—1990 年，發文量維持在個位數，呈現較低的關注水平；第二階段是1991—2019 年，論文發表量開始穩步增長并呈攀升趨勢。分析背后的原因，20 世紀90 年代世界各國對學術道德建設的方面的逐漸重視，相關機構的成立和協會的積極響應，對學術道德研究起到推動作用。例如，1992 年美國成立學術誠信中心，《負責任的科學：確保研究過程的完整性》一書也得以出版；同年丹麥設立了丹麥科學研究不端行為委員會；1997 年德國的科學職業自律委員會提交了《關于捍衛正確科學實踐的建議》報告等。在這個背景下，更多學者開始關注或專業從事學術道德領域的研究，發文量明顯增長。

圖1 1992—2019 年學術道德外文文獻分布

國內學術道德研究（見圖2）大致也可劃分為2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92—2004 年，論文發表數量維持在30 篇以下，該領域僅有少數學者關注；第二階段是2005—2019 年，整體呈現增長態勢，尤其是2009—2014 年間快速增長，期間高校學術不端現狀調研和成因分析、學術規范和引用、科研誠信教育制度和懲處策略等研究主題備受關注［3-6］。2019 年的發文量陡然上升，與該年份國內外學術不端問題頻發，以及國內2018 年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若干意見》《關于對科研領域相關失信責任主體實施聯合懲戒的合作備忘錄》，2019 年發布《關于進一步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和學風建設的意見》《科研誠信案件調查處理規則(試行)》等要求密切聯系。

圖2 1992—2019 年學術道德中文文獻分布

3.2 國家和機構分布

（1）國家/地區分布。學術道德研究的國家分布如圖3 所示。發文量最多的是美國，總計2 143 篇，遠超其他國家，與其較早開展學術道德研究并建立了比較完善的學術道德制度體系密切相關；歐美發達國家占比90%，體現了學術道德研究與科學發展水平緊密相關的特點及發達國家對學術道德研究的重視。中國發文量247 篇在Top10 中排名第6 位，作為SCI 論文連續11 年排名世界第2 位的發文大國［7］，在學術道德教育領域的學術產出地位與國家發文地位不匹配、不平衡，在該領域的研究投入和產出還需要進一步加強。

圖3 學術道德研究的國家分布

（2）機構分布。學術道德研究的主要發文機構如表1 所示，外文文獻發文量排名前10 位的機構中美國機構占據了8 位，與美國發文量處于絕對領先地位相呼應。中文文獻發文機構排名第1 位的是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該機構發文受到國家軟科學研究計劃所支持的“科技活動中的利益沖突問題及治理機制研究”“科研不端行為調查處理機制研究”“科研誠信體系建設和政策研究”和“科研不端行為調查處理機制研究”等項目，以及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面向科研誠信的學術論文著錄行為規范化研究”等項目支持，表現出基金項目支持對機構論文成果產出有重要影響。從機構屬性來看，中外文文獻發文機構均以高校為主，但同時也可看到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中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等研究機構或科研管理機構，體現了學術道德建設是高校、研究機構和管理機構及整個學術共同體的共同責任。

表1 學術道德研究的主要發文機構及發文數量分布統計 單位/篇

3.3 高產作者分布

外文文獻署名作者共計16 175 位，中文文獻署名作者共3 293 位，其中Top10 作者見表2。外文發文最多的作者是英國德蒙福特大學信息學院的Stahl等［8］教授，主要研究信息技術和通信領域研究過程中涉及的學術道德，其他高產的作者研究主題涉及到科研不端國際政策、跨語言剽竊檢測、不端行為案例分析等。中文發文最多的作者是南京大學圖書情報研究方向的葉繼元［9］教授，主要研究學術規范相關問題，其他高產作者的研究主要涉及高校學術不端懲處機制、科研不端治理和學術道德教育宣傳模式研究等。綜合來看，高產作者所研究的主題較為多樣，從政策解讀到剽竊檢測，從不端懲處機制到教育宣傳模式，多維度深入剖析，涵蓋了廣義上學術道德研究所涉及到的政策規范、檢測監督機制、懲處機制以及素養教育等多個研究主題。

從高產作者分布還可以進一步分析該領域是否形成了文獻產出與學術影響的核心群體［10］。根據普萊斯定律，在同一主題中,半數的論文為一群高生產能力作者所撰,這一作者集合的數量約等于全部作者總數的平方根，即M≈0.749(Nmax)1/2，其中Nmax 是指最高產作者發表的論文數量，M是核心作者的產量閾值［11］。外文文獻中作者最高發文量是18，可得M的最大整數值為3，即發文3 篇及以上的作者為核心作者，共有396 位，總計發文1 669 篇，占文獻總量的33%。中文文獻中作者M的最大整數值也為3，發文3 篇及其以上的作者134 位，總計發文552 篇，占文獻總量的27.4%。中外文高產作者發文占比均遠低于普賴斯定律設定的高產作者發文量應占總文獻的50%這一標準值，說明國際國內學術道德研究領域尚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體。學術道德研究的高產作者如表2 所示。

表2 學術道德研究的高產作者分布統計 單位/篇

3.4 學科和期刊分布

（1）學科分布。中外文文獻Top10 學科分布如表3 所示，其中外文文獻依據Web of Science 學科分類，中文文獻依據CNKI 學科分類。中外文文獻都涉及多個學科，凸顯了學術道德是一個跨學科研究主題。其中發文量排名第1 的都是教育領域，表明教育領域肩負著學術道德教育的職責，在教育過程中不同學科對學術道德的研究側重點不同，這就需要學術道德教育要根據不同學科性質來設置教育內容，提供有針對性的學術道德教育服務。

表3 學術道德研究的學科分布統計 單位/篇

（2）期刊分布。中外文文獻Top10 來源期刊如表4 所示。Top10 外文期刊中專門聚焦于學術道德主題的期刊有6 個（見表4 中*所示），包括《科學與工程倫理學》《道德與行為》《研究政策和質量保證中的問責制》《商業倫理雜志》《負責任的創新雜志》《人類研究倫理學實證研究雜志》等。Top10 中文期刊排名前2 位的是編輯出版領域的期刊《編輯學報》《中國科技期刊研究》，聚焦高等教育的期刊有5 個（見表4 中**所示），包括《學位與研究生教育》《中國高等教育》《研究生教育研究》《黑龍江高教研究》和《中國高校科技》。值得注意的是，中文期刊中缺少專門聚焦于學術道德研究的專業期刊，建議有關部門關注這個現象，可新增專門期刊以促進學術道德研究的進一步聚力發展。

表4 學術道德研究的主要發文期刊統計 單位/篇

4 學術道德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文章研究主旨的高度凝練，高頻關鍵詞一定程度可以反映當前學術道德領域的研究重點。同時，通過觀察關鍵詞共現聚類的情況，可以了解關鍵詞之間的聯系，結合高頻詞匯分析得出研究熱點主題。本研究使用可視化分析工具VOSviewer，統計關鍵詞詞頻并制作共現聚類圖，通過圖表解讀分析當前國際國內學術道德領域研究熱點。

4.1 高頻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頻次是指某一關鍵詞在該領域發表文獻中出現的次數，頻次越高，說明該主題關注度越高。借助VOSviewer 軟件統計出Top10 中外文高頻關鍵詞（見表5）。從研究主題來看，外文關鍵詞中學術誠信、學術不端、抄襲頻次最高，中文關鍵詞中學術不端、學術規范、科研誠信頻次明顯高于其他關鍵詞，說明國際國內學術道德主要圍繞誠信和不端問題而展開。從研究對象來看，結合中外文關鍵詞中出現的負責任研究、高等教育、研究生等關鍵詞，高校學生是重要研究對象。中外文文獻中均出現了編輯出版領域的關鍵詞，如作者署名、出版倫理、學術期刊、編輯等，說明學術道德研究領域中編輯出版環節扮演重要角色。此外，從中文關鍵詞還可以看出，學術規范和學術評價是被中國學者所關注的研究內容。

表5 學術道德研究的高頻關鍵詞統計 單位/次

4.2 關鍵詞共現聚類圖

利用VOSviewer 制作中外文關鍵詞共現聚類，選擇至少出現4 次以上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得到外文關鍵詞586 個，中文關鍵詞212 個。共現聚類中，通常每個聚類中都有主要關鍵詞，其他關鍵詞圍繞其輻射展開，輻射關鍵詞節點數越多，該關鍵詞越為主要。各個聚類的研究主題既有共通之處，又各有側重，同時聚類之間相互聯系。

（1）外文共現聚類表。外文關鍵詞共有5 個聚類（見表6），表6 選取節點數排名前10 的關鍵詞進行展示。1）第一聚類，包含249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學術誠信（academic integrity），與之共現明顯的是科研不端、倫理標準、欺騙，該聚類研究熱點主要是學術倫理規范和高等教育、學術不端現象和影響因素、科研誠信建設對策等。2）第二聚類，包含166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負責任研究（RCR education），共現明顯的是出版倫理、同行評議和利益沖突，研究熱點是美國高校負責任研究教育、出版領域學術道德研究。3）第三聚類，包含94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抄襲剽竊（plagiarism），與之共現明顯的是作者身份、自我抄襲、出版、學術寫作，研究熱點是對剽竊、抄襲等常見學術不端行為的調研分析、高校學術寫作中版權和引用技能教育。4）第四聚類，包含45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剽竊檢測（plagiarism detection），該聚類研究熱點集中于剽竊檢測的作用分析和使用設計。5）第五聚類，包含32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課程（curriculum），該聚類主題較分散，主要涉及新環境下的在線教育等新話題。

表6 外文關鍵詞共現聚類分布統計 單位/個

（2）中文共現聚類表。中文關鍵詞共有4 個聚類（見表7）。1）第一聚類，包含74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學術規范，共現明顯的是學術失范、學術道德教育、學術共同體，研究熱點主要是我國學術規范內容研究、高校圖書館學術規范教育與培訓、倡導學術共同體維護學術環境和學術自由。2）第二聚類，包含55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科研誠信，共現明顯的是學術道德、研究生教育、科研評價，研究熱點主要是高校學術道德教育比較研究、導師引導和監督作用、科研數據管理、科研評價標準等。3）第三聚類，包含50 個關鍵詞，主要關鍵詞是學術不端，共現明顯的是一稿多投、學術不端檢測、編輯出版，研究熱點主要是學術不端現狀分析和對策研究、學術期刊與編輯學術道德責任、學術不端檢測的重要性。4）第四聚類，包含33 個關鍵詞，研究熱點較為分散，涉及學術評價、電子檔案、學術創新以及期刊評價等研究主題。

表7 中文關鍵詞共現聚類分布統計 單位/個

4.3 研究熱點分析

在高頻關鍵詞的分析和關鍵詞共現聚類圖的解讀基礎上，結合文獻內容研讀，本文將學術道德研究熱點總結歸納為以下5 個方面。

（1）學術規范制定和學術倫理研究。學術規范是學術共同體根據學術發展規律制定的，并由有關各方共同遵守而有利于學術積累和創新的各種準則要求［12］。外文文獻對學術規范的研究集中體現在高校學術規范制定和實施上，例如《賓夕法尼亞大學學術誠信守則和學生紀律處分條例》，詳細界定了各類學術不端行為的具體表現形式和處罰措施，要求所有研究生在開展科研活動時必須知曉和嚴格遵守［13］。從關鍵詞共現聚類圖來看，學術規范在國內研究熱度更為明顯，主要圍繞學術規范概念內涵、作用和學術規范體系制定開展研究。盧文輝等［14］認為學術規范體系應該包含學術成果寫作規范、學術成果出版和發表規范、學術成果評價規范以及學術活動組織規范；龔向和等［15］探討了學術規范的功能定位，闡述其對學術研究和創新的重要性。

學術倫理規范區別于學術規范，學術倫理有學科特指適用性，通常涉及醫學、生物學等依賴活體研究實驗的學科，是實驗過程中需要遵守的倫理規范。近年來，隨著克隆技術、基因重組技術等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違背倫理、違反人類實驗規定的案件層出不窮,學術倫理問題受到國際學術道德研究領域的重點關注。目前國際上已形成相對成熟的學術倫理教育內容，通常包含人體實驗和動物實驗倫理教育。

（2）出版學術道德和學術期刊責任研究。學術出版作為學術研究過程中的重要環節，是學術成果傳播的重要途徑，學術期刊編輯在學術不端的防治方面作用顯著，因此編輯出版過程中的學術道德研究也是熱點之一。

外文文獻研究主題主要包括：一方面是學術出版過程遵守學術道德的自查自省研究，例如期刊編輯利用職務之便進行自我發表的出版道德問題，以及偽造同行評議等問題；另一方面是對出版物遵守學術道德的監督責任研究，例如出版物數據完整性的監督，探討著作權和作者署名規范等。同時編輯出版領域也開展了學術道德教育研究，例如Abrizah等［16］認為學術出版道德教育十分必要，學術出版道德方面的知識可以指導研究者正確進行學術出版。

中文文獻研究主題主要包括：一方面是學術期刊編輯責任闡述和編輯素養的研究，如倪愛香［17］認為遵守學術倫理道德、凈化學術環境、規范論文發表是期刊編輯義不容辭的責任；另一方面是學術期刊防范學術不端的策略研究，如李延璐等［18］提出需要規范注冊通信作者信息，鑒別改頭換面重新投稿的情況；值得關注的是，國際研究重點關注到學術出版道德教育，在外文關鍵詞聚類圖中負責任研究教育共現明顯，但國內對此僅有零星探索，尚待發展。

（3）學術不端現狀和影響因素研究。學術不端現象頻發是推動學術道德研究進程的根本因素，制定學術道德政策、教育形式和內容研究都需要學術不端現狀調研結果作為現實參考依據，有必要動態掌握學者的研究誠信意識和遵守學術規范的具體情況，因此對學術不端現象的調研始終是研究重點。20 世紀90 年代初McCabe 等［19］對全美國范圍內 31所高校學術不端問題進行調研，該研究成果引起了教育學、心理學、社會科學等領域對高校學術道德教育問題的重視，是標志性的研究成果。當前，對學術道德現狀的調研已十分豐富，甚至細化到針對不同身份或專業的學術失范現狀研究，如李愛群等［20］利用問卷調研體育科研人員對學術不端行為的認知和態度。

從影響學術不端的因素入手，提出應對學術不端對策也是研究熱點之一。國際上學者們主要從制度層面、教育層面、外部監督層面、自我約束層面進行剖析。例如，Fatima 等［21］認為自我調節能力是學術不端重要影響因素，Tijdink 等［22］認為出版壓力是影響學術不端行為的因素。國內對學術不端現狀和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以研究生為主體，且研究方式大都以問卷調研為主，認為社會浮躁風氣、政策制度不夠完善、教育和監督機制不健全、自我約束力有待加強等是影響學術道德的重要因素。

（4）高校學術道德教育研究。國際上，美國等國家的一些高校已形成相對規范化的學術道德教育內容和教育形式，并借助多種教學方法開展教學研究。在教育內容方面，外文關鍵詞聚類圖中形成了負責任研究為主要關鍵詞的聚類，處于研究熱點核心位置，研究內容主要圍繞美國負責任研究教育（RCR）開展。RCR 教育起始于20 世紀80 年代末，受到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和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的支持，其教育內容包含9 個方面，受到國際認可［23］。但隨著社會環境改變，學者們對RCR 教育效果和教育內容拓展開展了進一步研究。Phillips等［24］對美國研究型大學RCR 的培訓計劃進行了分析，對RCR 的教育具體效果從多角度進行了探討。除了RCR，教育內容還包括知識產權和學術倫理和規范教育。在教育形式方面，順應時代潮流，積極利用在線教育形式，美國機構協同培訓計劃［25］（The Collaborative Institutional Training Initiative，CITI）項目面向研究生及博士后階段研究人員提供在線科研誠信培訓課程，目前其服務的機構已遍布全球多個國家。在教學方法方面，有些文章對學術道德教育過程中使用的角色扮演法、情景教學、價值澄清法的具體實施情況進行介紹。

國內研究主要集中于對當前學術道德教育現狀的反思以及對國外高校實踐經驗的調研和分析兩個方面。陳長坤等［26］從教育體系角度分析，認為高校的學術道德教育課程體系不完善、學術評價制度不健全。汪蕾等［27］從教育方式角度分析，認為當前學術道德教育流于形式主義，只是通過簡單的說教、理論的灌輸來宣揚學術規范，沒有把學術規范的教育思想深入到研究生群體之中、形成群體規范。張立［28］從教育內容角度分析，認為當前的教育忽視研究生學術道德形成與維持的內在規律，教育內容陳舊，教育形式單一，缺少系統培養方案。在借鑒高校學術道德經驗方面，雖然有對高校學術道德教育課程類型、實施過程的具體調研分析，但總體而言，主要以相對宏觀的教育制度、教育體系借鑒為主。可見國內高校學術道德教育研究相對缺乏基于現狀反思所提出的對策，缺乏基于自身實踐的深入研究。

（5）學術道德建設新方法和新途徑。在新型科研環境的驅動下，探索有效的學術道德建設方法和途徑，有助于把控學術成果質量和規避學術不端問題的發生。國際國內的學者均重視學術不端檢測系統的研究，隨著新興技術的發展，學術不端檢測技術得以優化，國際研究熱點集中于無線電和頻譜檢測，國內研究熱點集中在圖像水印等技術。此外，國外學術道德教育途徑和方法遠豐富于國內，已深入到各類具體應用的實踐研究中，如A.L.Liberman-Martin 等［29］對“翻轉課堂”這一教育新方法，在COVID-19 背景下使用的效果進行了最新研究從外文關鍵詞聚類圖中看到有本科一年級和二年級學術道德教育，看出逐漸開始展開對本科低年級開展教育的研究。從中文關鍵詞聚類圖中還可以看到，建設學術誠信電子檔案、調整科研評價標準均為學術道德建設可發展的新途徑。

5 結論與展望

本研究利用文獻計量的方法對學術道德領域中外文核心期刊文獻進行多維度分析，結果顯示：學術道德領域研究中外文文獻發文整體呈現上升趨勢；歐美發達國家的研究成果更為豐富，尤其美國在該領域的發文量遠超其他國家；發文機構以高校為主，其他研究機構和科研管理機構也參與其中；目前國際國內學術道德領域都尚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體；學術道德是一個跨學科研究主題，發文的學科分布多樣化，排名第一的是教育領域；相比外文期刊，中文期刊缺少專門聚焦于學術道德研究的專業期刊。

通過統計關鍵詞詞頻和共現聚類分析，提出國際國內學術道德的研究熱點主要包括：學術規范制定和學術倫理研究、出版學術道德和學術期刊責任研究、學術不端現狀和影響因素研究、高校學術道德教育研究、學術道德建設新方法和新途徑等。同時，根據研究熱點的對比分析，筆者認為目前國內學術道德研究的研究深度、廣度和前沿性還有待發展，在對學術道德研究日趨重視的趨勢下，未來亟待對以下三個方面開展進一步研究。

首先，在基礎理論方面，需要進一步厘清學術道德相關概念之間的關系，重新定義和區別概念。目前，中文文獻中的概念甚至是政策中所使用的概念都存在混合使用、疊加使用的情況，不利于研究的一致性，需要在概念使用方面達成共識。

其次，在研究主題側重方面，需要加強學術道德教育的研究。在熱點分析的過程中，可明顯看出國內在學術道德教育方面與國際存在明顯差距，雖然已有學者意識到了教育機制長效性不足、教育內容體系有待建立完善等問題，但具體開展針對學術道德教育，尤其是課程設計和實施、教學方法有效性實證研究等方面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此外，在研究方法方面，需要堅持定量與定性研究方法相結合。目前已有的研究中針對學術不端現狀、影響因素的分析，部分缺乏實際調研，提出的對策缺少現實依據，結論的實踐性不強。因此需要科學地開展實際調研，準確分析學術不端的影響因素，使研究結果更具說服力和參考價值；提出切實可行的學術道德建設方案，改善目前研究中對策與現狀不吻合或缺乏實際操作性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