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醫療行業數據安全保護研究＊

潘軍華 王成 劉艷亭 王文鳳 丁慶行

（1.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胸科醫院，北京 101149；2.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安貞醫院，北京 100029；3.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同仁醫院，北京 100730；4.北京市醫院管理中心，北京 100053；5.中國軟件評測中心，北京 100081）

0.引言

隨著“互聯網+”醫療建設的蓬勃發展，健康醫療逐漸成為大數據應用最活躍的領域之一，愈發受到重視。其發展不僅有利于提高醫療服務的效率和質量，滿足群眾需求，同時，通過對病人醫療信息的分析和混合應用，也有助于提升病癥早期的診斷率和智能化水平。但由于醫療數據包含了公民個人許多隱私和敏感數據，健康醫療數據的安全性問題日益突出。因此，如何確保健康醫療數據的安全，最大程度地發揮醫療數據價值，促進醫療信息化的發展是問題的關鍵。

1.醫療行業數據安全發展現狀

醫療數據中包含著病人的身體狀況信息、病情狀況、診斷信息以及用藥信息等事關個人隱私的信息，一旦泄露，將會給病人帶來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創傷，甚至造成民眾的恐慌，引發社會問題。隨著醫療行業數據的采集、分析和應用的增加，所面臨的問題也逐漸突出。因此，我們在享受醫療信息化帶來的方便的同時，更應該時刻關注醫療數據的安全性問題。

1.1 醫療行業政策法規現狀

國家對健康醫療行業數據安全保護的相關政策法規是其安全發展的基礎和方向。2019年12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基本醫療衛生與健康促進法》頒布，這是我國衛生健康領域首部基礎性、綜合性法律。2020年12月，《信息安全技術健康醫療數據安全指南》發布，規范和推動健康醫療數據的融合共享、開放應用，促進健康醫療事業發展。2021年8月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對個人信息權益的保護、個人信息處理活動的規范做出了詳細的闡述，對個人及行業都有著巨大的指導意義。2021年9月《數據安全法》正式實施，這是我國數據安全領域的第一部專門法律，為數據安全的保護指明了方向。

國家逐漸對健康醫療行業數據在內的數據安全開始重視，但目前沒有專門針對醫療信息及個人健康隱私保護的相關法規、標準，對于相關信息的去標識化及其效果也沒有定量的標準去評估。

1.2 醫療行業數據安全防護現狀

近年來，醫療行業信息化得到了全面快速的發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新興技術與傳統醫療不斷深化融合，促進了醫療服務水平提升。醫療行業信息系統總體結構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醫療信息系統

1.2.1 醫療數據安全中存在的隱患

（1）醫療數據泄露及系統入侵。2017年10月浙江杭州警方破獲一起某科技公司在承接某疾病預防控制部門網站信息化建設項目時，非法竊取兒童及家長信息獲利的案件。醫療信息的泄露，不僅涉及患者，醫務人員的信息也曾遭到泄露，除了醫療信息泄露，醫療系統被入侵的事件也時有發生，2018年初，江西、上海和湖南幾家醫療機構分別遭到入侵勒索，導致數據被強行加密，系統癱瘓，影響正常公共秩序。

（2）相關主體數據安全保護意識薄弱。與大多數行業相比，醫療電子數據更加復雜和多樣化，大量的醫療信息數據存儲、處理、訪問等工作也給數據安全帶來了新的挑戰。相關行業人員安全意識淡薄，系統登錄密碼簡單，容易被暴力破解，同時，系統產生的數據大多采用明文存儲，系統一旦被攻破，很容易被泄露。

1.2.2 系統及數據防護措施不足

中國信通院《數字醫療網絡安全觀測報告（2020）》通過對15946家健康醫療行業相關單位的資產脆弱性評估發現，共有8145家單位存在資產脆弱性風險，占比達51.07%，同時報告顯示，在被測單位中，共有653家單位存在不同威脅程度的安全漏洞，共有962家單位存在僵木蠕等惡意程序感染的風險，共有2083家單位存在網站篡改的風險[1]。

中國評測網安中心分析了35家開展網絡安全等級保護測評的醫療信息系統案例后發現，部署網絡準入系統的有0家，38%的系統沒有數據庫審計，只有2%的單位具有災備服務器，大部分醫療信息系統沒有完善的數據保護機制[2]。

1.3 運維管理現狀

目前，大部分醫院信息系統在內部使用時，登錄口令過于簡單，賬戶角色權限沒有明確的劃分，甚至有醫務人員身兼數據管理員的情況。并且大部分醫院都將信息系統的部分或全部外包給相關服務商進行運維。究其原因，主要是健康醫療行業人員安全意識淡薄，網絡安全知識相對缺乏，造成信息安全意識薄弱，缺少對醫療信息系統專門的管理機構和崗位。在操作的過程中容易導致信息數據的泄露。此外，醫療機構內部監督、檢查機制不到位，不能及時發現存在的安全隱患。

2.健康醫療行業數據面臨的挑戰

2.1 數據存儲與共享

醫療數據日益增長，由于其異構化和多樣化的特性，傳統的存儲和分析架構已經難以滿足大數據下的應用需求。建立一個可擴展的數據平臺，用來存儲和實時分析處理海量醫療數據成為目前最大的挑戰[3]。雖然我國已經開始建立一些數據共享中心，例如國家人口與健康科學數據共享平臺，對基礎醫學、臨床醫學、公共衛生等方面的數據進行共享，但目前并不成熟。一是平臺數據共享范圍有限，二是平臺無法實現跨區域共享。此外，行業相關機構共享參與不足，很多機構未納入共享體系，如醫藥廠商、醫學研究成果等[4]。

2.2 人才缺乏

無論何時，人才都是最寶貴的資源，醫療數據的統計、分析、挖掘都需要數據方面的人才，同時還應具備一定的醫療衛生以及管理方面的知識。醫療人員必須不斷提高醫療信息安全、數據安全的認識，加強學習才能有效利用健康醫療行業數據。此外，由于健康醫療行業缺乏信息安全管理方面的人才，也造成了醫療數據管理方面嚴重缺失。數據安全工作需要人員具備多項專業知識和技能，如安全監測、數據分析、策略配置、漏洞和風險管理、故障及應急處置等，否則無法科學、有效的開展數據安全工作。

2.3 隱私保護

醫療數據由于其特殊性和敏感性，其使用面臨諸多法律和倫理問題，因此大數據環境中如何保護個人隱私將是一個亟需解決的問題。以北京胸科醫院為例，隨著信息系統的應用以及網上就醫的推廣，數據采集、加工和應用的增加，隱私保護的難度不斷上升。

醫療數據個人隱私的保護除通過技術手段外，法律法規也同樣重要。應盡快出臺醫療數據的分類分級保護制度，對健康醫療行業數據中不同級別數據采取不同的保護措施。

3.健康醫療行業數據安全保護策略探討

3.1 完善數據標準體系

逐步以國際和國家標準，替換原有傳統的數據交互方式，結合國家和地方衛生信息標準的基礎上，制定統一的標準，形成覆蓋領域全面、系統架構合理的區域衛生信息化標準體系。以數據標準和技術規范的形式，提出區域層面數據采集、儲存和傳遞以及使用的參考模型、數據元、數據字典等。保證標準相互之間有較高的相容性和一致性，并且能在時間上保持前后的長期連貫性。通過標準化的數據采集，進而加快數據梳理，借助數據清洗與轉換技術得以整合，以保證醫療機構和企業之間數據的規范性、安全性、共享性以及流通性[5]。

3.2 重視行業人才培養

網絡信息安全人才的培養是健康醫療行業信息安全體系建設和發展的重要保障，網絡信息安全工作需要相關人員具備多項專業知識和技能。因此，健康醫療行業信息化發展過程中，首先要完善崗位設置，在人力資源充分條件下盡量避免網絡管理員、安全管理員、安全審計員這3個崗位兼任。其次是加強人員培訓，根據業務需求為不同人員提供與其崗位對應的技能培訓。以北京安貞醫院為例，不但要進行技術人員培訓，系統使用者的培訓也尤為重要，同時強化人員考核，通過考核督促相關人員主動提高專業技能，提高培訓效果。

3.3 加強安全技術體系建設

構建數據全生命周期安全防護體系，對數據采集、共享、傳輸、使用、存儲、銷毀等各個階段進行管控。數據使用環節進行采取訪問控制措施，保護患者個人隱私數據不被未經授權的人員使用和訪問，并對數據整個使用過程進行審計，建立數據異地冗余備份機制，防止數據的破壞或丟失[5]。聚焦網絡安全事前防護、事中監測、事后處置、調查取證等環節需要，大力推動資產識別、漏洞挖掘、病毒查殺、邊界防護、入侵防御、源碼檢測、數據保護、追蹤溯源等網絡安全產品演進升級，著力提升隱患排查、態勢感知、應急處置和追蹤溯源能力。

4.結語

健康醫療行業數據的發展是我國健康醫療行業發展的機遇和使命，在高速發展的同時，要結合網絡安全發展的方向和趨勢，以技術為手段、以組織為保證、以管理為靈魂，在數據的建、管、用全生命周期中加強數據的安全保障手段，建立健全健康醫療行業數據安全機制，做好信息安全風險評估工作，加強預案管理和應急處置工作，為健康醫療行業數據的發展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