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景觀視閾中的云南照壁題字研究

字紹美，王 燕

在社會語言學中，對公共語言標牌上語言使用的研究稱作“語言景觀”研究。語言景觀這一概念是由Landry 和Bourhis 最先提出并使用，主要是指“出現在公共路牌、廣告牌、街名、地名、商鋪招牌以及政府樓宇的公共標牌之上的語言共同構成某個屬地、地區或城市群的語言景觀”。(1)尚國文，趙守輝：《語言景觀研究的視角、理論與方法》，《外語教學與研究》2014年第2期。語言景觀研究關注公共空間和場所中的語言使用問題，不僅考察現實環境中語言使用的特點和規律，更重要的是探究語言選擇背后所蘊含的深層次的政策取向、權勢、身份等問題。(2)尚國文，趙守輝：《語言景觀研究的視角、理論與方法》。照壁題字也屬于語言景觀研究的領域范疇，照壁題字所構建出來的語言景觀并不是簡單的語言的陳列或呈現，其背后往往蘊含著一定的文化思想意識。

照壁可用于祠堂、園林、宮殿、住宅等不同類型的建筑中。它既有遮蔽視線、擋風等作用，又具有調節空間、裝飾的功能。(3)于利娜：《中國傳統建筑元素——照壁研究》，西安：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年。照壁最初是建造于大門里面，稱為內照壁。屬于一個私人性的照壁，在大門與室內之間形成一道屏障，起到了增加私密性的作用。照壁又稱“影壁”，也叫“隱蔽”。照壁在內叫“隱”，在外叫“避”。內照壁題字主要反映家風文化。起到教導子孫后代、啟發后人的作用，后來又發展為外墻，即外照壁，成為人們視野中的照壁題字文化。從一個私人性的照壁發展到家庭的外照壁和城市街道的公共照壁，其社會功能開始發生了變化。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成為公共的語言景觀，從家庭語言的使用走向公共的語言使用。

近幾年來，語言景觀研究這個新興領域一直很熱門。我國的很多學者對于商店名稱、街道地名、廣告牌等都有所涉及。但對于照壁題字這樣的語言景觀很少有學者研究。本文通過田野調查和文獻分析展開研究，共收集了一百多幅照壁圖片資料，其中的圖片主要來源于筆者個人拍攝及少部分的互聯網資料。由于涉及需要調查的地區面積比較廣，并采用了問卷調查的方式及個人訪談等方式，對云南各地區的照壁題字情況展開分析。從調查的結果來看，云南麗江和大理兩個地區，相對于其他州市來說，建有較多照壁，因此親自走訪了這兩個地方查探，照壁的確建有很多，并拍攝了一些照片作為語料，且在互聯網上查閱研讀了相關的文獻資料。

一、云南照壁的分布情況

（一）按民族分布

據調查了解到，云南的照壁題字主要分布于這幾個民族當中，白族、納西族、彝族、回族、藏族、漢族等。云南的少數民族分布情況主要如下：彝族主要分布在滇東北、苗族主要分布在滇東和滇東南地區；傈僳、怒、獨龍、哈尼、傣、拉祜、佤、景頗、布朗、納西、藏、阿昌和德昂等族主要分布在滇西、滇南、滇西北的廣大地區。另外，各民族居住的立體分布也較明顯。白、壯、回、納西、滿、布依、水等民族多居于平壩地區；傣、阿昌居于低熱河谷；彝、哈尼、拉祜、佤、景頗、布朗、瑤、德昂等族多居于半山區或邊遠山區；苗族多居于高寒山區；藏和普米居于滇西北高原；傈僳、怒和獨龍族則分布在怒江、獨龍江兩側的山區。(4)王偉，余敏：《淺談云南少數民族建筑的文化特征》，《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9期。它們在語言文化方面也有各自的習俗，有些還有自己的民族文字。

涉及云南的少數民族眾多，因此采取了問卷調查的方法進行調查，在調查的數據上可能會存在一些誤差情況。根據調查結果顯示，照壁主要存在于彝族、納西族、白族、回族這幾個民族。白族集中分布在大理、麗江，彝族、回族分布較廣，麗江多以納西族為主。但大理和麗江也居住著其他的民族，受到白族和納西族的影響，其他民族也紛紛效仿，一個地區有一個地區的文化，其他的民族也建造有照壁。

各民族生活居住的地形地勢也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各自的建筑形式，白族、回族、納西族多居住于平壩地區，適合建造高大的房屋建筑，照壁的建造受到空間面積的限制，因此關于照壁的建造數量，白族、納西族、回族這幾個民族的建筑里面比較多一些。

（二）按區域分布

據調查，云南的照壁題字大多分布在古城區、旅游城市、旅游小鎮、美麗鄉村建設區。云南大面積存在照壁的城市是麗江和大理，在這兩個地區的各個縣里的民居住宅也存有照壁題字，但云南的其他州市的照壁很少，主要存在于歷史文化名城和各個歷史文化名鎮、村和新型美麗鄉村建設區域，如紅河建水古城、大理巍山古城、騰沖等這些地區。

從地理結構上劃分，云南可分為滇中（昆明、玉溪、楚雄）；滇東北（昭通），滇東（曲靖）；滇東南（文山）；滇西（大理、怒江、保山、德宏）；滇西北（麗江、迪慶）；滇南（紅河、西雙版納）；滇西南（普洱、臨滄）。照壁主要集中分布于云南的大理、麗江這兩個地方，其他的州市也存在部分照壁題字，但非常之少，主要存在于歷史文化氣息濃厚的古城鎮旅游景區。無論何地，是中原地區還是其他東西南北諸地，各種各樣的照壁，無論是民居的、寺廟的，畫上去的、雕上去的，都是同一個主題，一種形式法則。所不同的只是各地風俗習慣造成的差異。(5)于利娜：《中國傳統建筑元素——照壁研究》。這也進一步說明了各地區的照壁其實都大同小異，其有區別的大多在于照壁上的題字，人們會根據各地的生活風俗來題寫，從而帶有獨特的地域特色。

二、照壁題字的語言特征

（一）音節特征

旅游城市及旅游小鎮中公共區域、家庭墻壁外的題字，為了能讓游客們方便記憶，大多題寫的都是通俗易懂的文字。音節是人們聽話時自然感受到的最小的語音單位，在漢語中，一般一個漢字表示為一個音節。照壁上題寫的字以單音節和四音節為主，四音節居多。也有多音節的題字，關于“詩詞歌賦曲調、對聯、格言警句、治家名言”等。

1.單音節題字

中原照壁多以單音節字“福”“祿”“壽”“康”“吉”“祥”“喜”等題字，寓意吉祥安康喜樂，照壁題字受到中原漢文化的影響，有些民居的照壁上也題寫類似的字，但多以四音節題字為主，照壁上的單個題字是簡潔且具有深意的，一般題寫在內照壁上，帶有個人性的家宅祈福。

2.四音節題字

四音節的題字如“紫氣東來”“風花雪月”“吉祥如意”“厚德載物”“清正謙和”，如“惠風和暢”“春和景明，沙鷗翔集，錦鱗游泳”“草長鶯飛”“夏泰春安”“冬祥秋吉”“月明風清”“春風送福”“喜氣臨門”“洪福齊天”。用四個音節的字最為適宜，讀起來朗朗上口，具有韻律和諧之美，在形式上具有均衡和對稱美。四個字也能表達出其主人家想要表達的文化寓意。

3.多音節題字

在照壁上，根據主人家的喜好，每個人喜好題寫的內容也是各不一樣，除了四個字的題字、單個字的題字以外，還會題寫一些治家格言或贊美自然風光的詩詞歌賦、楹聯等。如“蒼山不墨千秋畫，洱海無弦萬古琴”，贊美蒼山美麗的風景和洱海悅耳的濤聲。“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江山如此多嬌”“春游芳草地，夏賞綠荷池”“喜鵲報春來，松風寄豪情”。“靜坐得幽趣，清游快此生”“海到無涯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事能知足心常愜，人到無求品自高”“家居綠水青山畔，人在春風和氣中”“清風明月本無價，近水遠山皆有情”“青山有雪存松情，碧落無云乘鶴心”“云燦星輝皆是瑞，湖光山色最宜春”“江山萬年青，家和人益壽，紅日千秋照”等。

各民族地區在照壁上題寫的文字內容，反映出了該地區具有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十分重視對傳統文化的保護。

（二）字詞特征

在云南各個地區的照壁上，人們多喜好選擇“吉語”題寫在照壁上，單字的題寫以“福”字為主。人間向來有“五福”的說法，即長壽、富貴、身體健康且心靈安寧、有美德、不遭橫禍而善終。因此，可見“福”在人們心目中的重要性。四字的以“吉祥如意、瑞靄隴西、春安夏泰、秋吉冬祥”，為了能夠祈求福運并題寫在房屋建筑上。

主人家在選擇題字時，字體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主要有簡體字、繁體字、楷書、草書、隸書、行書等。其中存在繁簡字體混用的情況，繁體字筆畫豐厚，書寫出來會更顯得字體的渾厚，在視覺上顯得美觀大方，凸顯出題字者的書法造詣。照壁題字多分布于古城區和旅游地區，為了提升城市的文化底蘊，或為了與整條街道的氛圍一致，會多選擇使用繁體字作為照壁題字語言的字體。繁體字是中國文化的根，也是對傳統文化形式的一種詮釋。但主要的題字內容還是會選擇簡體字，因為重要的信息需要確保大眾都能看懂，受眾的廣泛性也決定了字體的選擇。各種字體的混雜會根據不同的場所和要求來安排，繁體字、隸書、草書這樣的字體很不容易識別，題寫的目的主要是注重文化審美性，對單調的照壁起到一個點綴、陪襯的作用，給人一種美觀大方的感覺，也體現出了對傳統文化的繼承。簡體字和楷書具有實用性，人們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所表達的信息。

三、照壁題字的文化內涵分析

云南照壁題字作為當地的地方特色，不僅呈現出了該地區語言文字的發展規律，還反映出該地區的社會文化發展。

（一）照壁題字體現的傳統文化

中國傳統建筑照壁的最基本特點，也是從中國文化出發的。在照壁題字中，有一些題字內容傳承了優秀的中華傳統文化。中國文化的一個基本精神，是從社會倫理出發來建構文化的，并以此而凝聚成一個國家整體。照壁題字現象是對傳統文化的繼承方式之一，很多題字內容都與傳統文化息息相關。

1.祈福避邪文化

人們對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體現在建筑的裝飾和建造中，喜歡引用古代文人的名篇名句或者一些故事哲理，借此表達自己的一種美好祝福。如“和氣致祥”“吉祥福地”“集天地祥光宅安”“人杰地靈，物華天寶”，宅主人用來祈求自己吉祥平安。“瑞接五臺”則意圖攀附古代官名，沾福氣，以求能夠做官，大福大貴。多用蝙蝠（福）、梅花鹿（祿）、葫蘆的諧音表示。“蝠”“福”同音，用蝙蝠飛臨來表達“福運”的意思。如“五蝠捧壽”象征“五福捧壽”的意思。“鹿”“蘆”和“祿”諧音，因此照壁墻上會有梅花鹿或者葫蘆這樣的圖案，用來獲取福氣。照壁裝飾圖案上往往會通過植物、動物、圖形、器物、人物等和題寫文字通過諧音、象征、比喻的修辭手法來表達人們祈福的愿望。照壁建筑中除了反映出祈福文化外，還有少部分的避邪文化，如“麒麟、獅子、虎、八卦圖、八仙圖、鐘馗、桃花、柳樹、葫蘆、龍、鳳”等圖案起到了避邪鎮宅納吉的作用，題字如“集瑞納福、康寧吉祥、萬事大吉、云涌吉祥”，避邪的目的是為了求福，因此，在題字方面多題寫關于吉祥納福的文字，在圖案上則選擇用驅邪的圖來裝飾。

2.家風姓氏文化

照壁上的家風文化，不僅反映出深厚的文化底蘊，也在潛移默化中導引著人們“在家可作錦繡文章，低調做人；立世則能為國做事”的人生追求。(6)范麗鑫：《照壁上的家風文化》，《云南政協報》2021年3月26日，第7版。在照壁題字中，有些人家為了炫耀祖宗的光輝歷史，會把自己的姓氏攀附到中原的望族官宦身上，或運用歷史上較為著名的人物、文化典故，以此來標明主人的姓氏，姓氏文化的傳承，在一定程度上滿足并豐富了主人家的精神需求。這些姓氏典故代表著照壁主人的文化觀念。承載著當地人們對祖先優秀品行的崇敬和懷念，是一種良好家風的象征。如仕宦人家多題“科甲聯芳”“書香世美”“進士及第”等。也有表達家族的治家之風，把家族的家風簡練地題在照壁上，時時刻刻警醒族人。類似“明德敬德”“勤儉和風”“厚德流芳”“厚德載物”“忠義家風”“百忍家風”“勤儉持家”這樣的文字。

關于姓氏的題字，楊趙李杜、張段王董、高何是大理白族的十大姓氏，每個姓氏都有與自己家族相關的照壁題字，從主人家的照壁題字上就能知其主人的姓氏。如李姓“青蓮世第”或“青蓮遺風”，以此顯示李姓人家的文學才情，何姓“水部家聲”，說的是南朝文化名人梁何遜當時擔任過尚書水部郎，故何姓以“水部家聲”書寫照壁。王姓“三槐流芳”源自宋時王祜一族世代顯宦的典故。杜姓“工部家聲”，源于唐代詩人杜甫，他又稱“杜工部”，因此白族人家在照壁上題寫“工部家聲”，以此來紀念杜甫、傳承他的精神。

麗江的照壁在正中題寫“喬木世家”，則可以了解到該家主人是木姓，把自己當做是木府老爺的后代。在趙姓的照壁上則題寫“琴鶴家聲”，說的是北宋官員趙抃為官清廉，作為勉勵后人的榜樣。

3.宗教文化

宗教文化也是人類生活中常見的文化現象，它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影響著人們的生活習俗和思想意識。佛教、道教、本主信仰這三種宗教形式對文化的影響非常大，還有傳統的儒家思想，多元的宗教文化融合并散發著濃厚的民族文化氣息。兩千多年以來，儒家思想文化依然對我們的生活有著深遠的影響。儒家文化可以說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和重要組成部分，它在無形中指導著我們的生活。儒家思想文化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在照壁題字上也體現出了儒家思想文化，如“仁義禮智信”“忠信仁篤”“厚德載物”“篤禮崇信”，另外，也會在照壁墻上畫“二十四孝”的圖，來表達自己的孝義。佛家和道家的文化也在照壁題字中得以顯現，如“上善若水”“虛懷如谷”等。

（二）照壁題字反映的地域文化

不同的地區都有自己的民風民俗民情。在云南的每個地區生活的民族也不相同，生活習俗、文化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差異。在建筑的建造方面也各式各樣。云南建有照壁的這幾個地區，照壁題字文化反映出了當地的地域特色，體現了本土的民族意識。麗江市的照壁題字，有些題字內容就是題寫當地獨具特色的東巴文，反映出了人們對納西族文化的熱愛，還有的民居題寫“喬木世家”，延續傳統木府世家家風。

大理地區的照壁題字也體現出了當地的民族文化和地域特色，以贊美蒼山洱海為主的題字內容，還有反映白族本土意識的題字。“梅蘭竹菊詩，風花雪月圖”“蒼山瑞雪迎喜到，南詔祥云降福來”“玉洱銀蒼”“蒼洱毓秀”等這樣的題字都充分顯示出了大理的地域文化特色。

（三）照壁題字反映的時代變化

照壁雖然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建筑形式，但上面的題字并沒有停滯不前，隨著社會的發展進步和人們思想的改變，照壁上的題字形式和內容也隨著時代而悄然發生變化，逐漸地被賦予了時代的氣息和特色。結合時代的發展和人們審美心理的變化，照壁題字的內容已不再拘泥于傳統的題字內容，在保留傳統的基礎上，更增加了一些當今時代人們的思想潮流，人們對于題字的內容也會呈現出一些新的創意，現存的照壁題字就像城市和時代的鏡子，既能反映出時代的特征，又見證了社會歷史的變化，蘊含著豐富的社會文化內涵。從最初在照壁上多題寫有關家風傳承、宣揚傳統文化的題字逐漸轉變為開始題寫一些贊美自然風光、表達個人志趣的題字內容，新時代也出現了國家政策宣傳語和生態環保宣傳語等。

四、云南語言景觀規劃建議

語言景觀研究的重點是挖掘語言標牌的象征功能，語言景觀是城鄉形象、語言權勢、族群關系、文化認同等社會信息的映射途徑。(7)叢琳，程潤峰：《美麗鄉村語言景觀與空間話語構建——基于海南6個美麗鄉村的調查》，《海南熱帶海洋學院學報》2021年第1期。隨著社會的發展進步，為建設成為美麗的社會主義新農村，語言景觀的建設是營造良好文化氛圍的一方面。云南作為一個多民族地區，應該充分發揮其作用，打造特有的少數民族特色。在語言景觀的建設方面，可以通過語言來建構民族成員之間的身份認同。政府應該加強對少數民族語言的傳承和保護，在語言景觀的規劃中把區域的少數民族語言運用進去，以此培養各民族的中華文化認同感。

（一）深入研究照壁題字的文化精髓

文化是人類或者一個民族、一個人群共同具有的符號、價值觀及其規范。在語言景觀的規劃建設中，應對照壁題字的文化有一個深入的了解，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只有充分了解了傳統文化的精髓，才能在語言景觀建設中發揮作用。首先，照壁題字是對優秀傳統文化的一種繼承，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把我國的文化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對我國的文化發展起到了保護和促進作用。其次，照壁題字能夠很好地反映出民族地域文化，不同的地域結合不同的文化，才能打造出屬于地方的文化品牌特色，這是目前文化建設方面最缺乏的，也是急需要解決的問題，因此，我們可以通過照壁題字來解決這一問題。除此之外，照壁題字也體現了當代的文化發展潮流，通過照壁上的題字，人們能夠了解到社會的發展變化。

（二）充分發揮照壁題字在鄉村文化建設中的作用

現在隨著鄉村振興的實施，為建設成為美麗的鄉村小鎮，語言景觀的規劃成為建設美麗鄉村的一道風景線。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其中的一條就是提倡“鄉風文明”，即是要提高鄉村的社會文明程度，從而提高農民的精神風貌。給人們營造出一種文明鄉風、良好家風、淳樸民風的鄉村氛圍。在此過程中，照壁題字就應該被充分利用起來，可以借照壁題字發揚傳統文化，通過耳濡目染的方式，讓更多的人感受到文化的熏陶。

在鄉村文化建設過程中，政府部門應加大力度進行宣傳，并給予相關的政策，從建設一個示范村開始，村落之間互相學習效仿。各少數民族逐漸與中原漢文化融合在一起，推動了少數民族地區的進步和發展。各民族的互相融合發展，相互學習、相互包容、相互影響。實際是中華各民族不斷融合的一個縮影。照壁題字可以成為一種文化象征符號，以此推動各民族各地區文化的交流與融合。培養人們的文化認同感，文化認同具有標識民族特性，塑造認同心理、規范社會行為，培育統一意識、凝聚民族精神，強化統一意識等功能。美麗鄉村的建設應注重文化氛圍的營造，照壁就是展現美麗鄉村歷史文化的一個平臺。可以通過照壁來記錄當地的重大歷史事件，讓鄉村變得帶有歷史文化氣息，比如題寫村莊簡介、村規民約、村務情況公開、政府政策宣傳語、生態環保標語、家風家訓等，這些文化建設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村鎮人民的認同感，促進村鎮群體之間的團結，還能維護好美麗鄉村的整體形象。

（三）通過照壁題字增加美麗鄉村的文化宣傳

調查中發現，占68%的人在去到其他地方的時候會關注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不會關注的占4%，沒有留意過的占28%。說明大部分的人們還是關注到了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然而，據了解，很多人對照壁題字的文化意蘊不是很了解，基本是看一眼而過。不會去認真地揣摩題字背后的深意。這也說明了人們對傳統文化的關注度不夠，還需要進一步地加強學習。因此，照壁可以成為美麗鄉村文化宣傳的載體，把該鄉村的人文風情通過照壁上的題字展示出來，打造特有的、獨具魅力的鄉村文化。當一個鄉村建設發展好了，自然就會吸引眾多的游客慕名而來，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能夠帶動當地的旅游業發展，促進經濟和文化的更好發展。通過語言景觀展現和宣傳鄉村歷史文化、建構景區形象，是將語言資源轉化為生產力和經濟效益的重要實現手段。(8)叢琳，程潤峰：《美麗鄉村語言景觀與空間話語構建——基于海南6個美麗鄉村的調查》。加強對美麗鄉村的宣傳和教育。逐漸地從關注語言景觀的信息功能向關注象征功能轉化。村民們在欣賞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的同時可以提升個人的文化素養，也可以讓外來的村民感受到本村濃厚的歷史文化氣息，讓照壁題字成為一張文化名片，對鄉村的文化進行對外宣傳，對內和對外都是一種很好的文化教育。

五、結語

云南語言景觀中的照壁題字是城市發展中值得我們注意的一道風景線，它蘊含了一個地區的文化內涵，也反映著人們的語言意識和心理，還展示出城市的發展水平。云南是一個旅游業比較發達的地區，有一定的地域特色，傳統文化保留較好，照壁題字這種語言景觀較好地反映出語言文字的使用情況和社會文化特征，是城市發展中的一堵文化墻，向人們展示出它獨有的魅力，蒼勁有力的書法把漢字之美很好地詮釋出來，也讓我們去進一步了解漢字背后的文化深意。這對于弘揚我國的傳統文化頗有意義。照壁題字文化是對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的一種宣揚，具有獨特性，可以促進當地精神文化的發展，也可以吸引外地的游客，帶動經濟的發展。

如今，隨著社會的發展變遷，人們的審美觀念也在發生變化，在迎合時代發展的過程中，建筑形式也在不斷地進行改造，傳統的古建筑越來越少，照壁的建造需要占據一定的空間，浪費人力、財力、物力。這樣的情況很讓人感到擔憂，照壁這種建筑文化會不會因為各種因素的影響而失傳。因此，我們應該加大對傳統優秀建筑文化的保護，在傳承的基礎上不斷加以推陳出新，讓這種建筑文化一直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