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

文/彭海玲

不知何故，近年來總會時常想起那條飽經滄桑卻又依然親切的老街。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或是茶余飯后之際，它便悄然地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那是我們鎮上唯一的一條街道。街道其實不是特別長，也并不寬敞，沒有詩句中所描繪的青綠的石板路，沒有夢想中婉約的撐著油紙傘的丁香姑娘，也沒有美輪美奐的青磚綠瓦。街道兩旁閑閑散散地安居著十幾戶人家，兩旁的房屋多為磚瓦平房，雖然沒有高樓大廈那般氣勢恢宏，但是在我眼里卻十分溫馨。

老街里的第二戶人家就是我家。早晨我總在雞鳴聲和巷子口老爺爺的叫賣聲中醒來。那滾燙的冒著熱氣的油潑面的味道，一大早就從巷子的那端，如迷霧一般慢慢地籠罩了整條巷子。你推開窗戶，光是聞著那香味，肚中就已經咕咕直叫了。可惜那時候，年少的我要趕著上學，無福享受這人間的愜意時光，但是，在趕往學校的路上，班里熱心的同學會讓我嘗幾個他們帶來的熱乎乎的小籠包。溫暖的小籠包，散發著誘人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丟進嘴里，能嘗出滿足和幸福。

趕往學校的途中，我們會經過一座石橋，橋邊的柳樹總會迎風搖曳，橋下的河水是那樣清澈見底。若是天氣尚好，還會看到在河水中嬉戲的鴨子，只見它們一會兒猛地扎入水中，一會兒又悄無聲息地從水中鉆出頭來，儼然河中的霸主，統帥著它們所管轄的一方寶地。河岸邊，也總有那么幾個辛勤浣洗的婦人在咯咯地笑著，有時她們還會哼上幾句民間歌謠?？吹轿覀兟愤^時，她們會熱情地招呼幾句，我們卻總是急匆匆地答應一聲，就往學校方向跑去，惹得河水都泛起了陣陣漣漪。

放學時，我們會從石橋的那端返回，走進老街，然后回到各自的家中。如果作業不是太多，我們就可以快樂玩耍了。老街南邊的磨坊是我們最愛去的地方，因為那里有結實的秋千。鄉村生活本就比較純粹而單一，于是蕩秋千就成了我們格外喜歡的娛樂項目。幾個小伙伴聚在一塊兒，你推我晃，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從磨坊的院壩里傳出。若是人少的時候，還會看到幾只小貓咪趴在秋千上，夕陽如流蘇般洋洋灑灑地照在它們的身上，小貓靜靜地瞇著眼睛，像一個個從容、安詳的老人一般。

當聽到從山谷里牧羊的農人驅趕羊群的聲音時，我們就知道夜幕即將來臨了。到了這會兒，老街兩旁的房屋的煙囪中也漸漸升起了炊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沒有了鳥雀的鳴叫，沒有了孩童們的歡笑，整個小鎮從白天的忙碌和熱鬧漸漸走向了難得的悠閑與安靜。人們迎來了久違了的片刻輕松，小鎮也趁機保養元氣。你若是在夜晚漫步，不用害怕暮靄沉沉，因為路的兩邊都有橘燈陪伴，雖然并不是特別明亮，但足以讓人們暫時放下對黑暗的恐懼，放心前行。你若是抬頭仰望老街頭頂的星空，還會發現那無垠的夜空中閃爍著的微微光亮—月亮與星星，那是天上的老街。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老街的形象在我心中開始變得模糊，我甚至對它有了生疏感。也許，是從我第一次背起行囊踏上趕赴異鄉的路途開始的吧；也許，是從我在家庭與事業的來來往往中、在工作的忙忙碌碌中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的吧？模糊得只剩了一個字眼，或是一個符號。

老街，是小鎮的符號，是安放游子五味雜陳的心情的歸所和港灣。

風光秀麗如初，河水靜靜流淌，老街就是山水中的印記，描繪著山的偉岸，記錄著水的綿軟?？v然，有些故事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模糊，但是面對老街、面對故鄉的那份真摯的感情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半分的削減，相反，時間愈久遠，思念與期盼亦愈發深刻……鉆出頭來，儼然河中的霸主，統帥著它們所管轄的一方寶地。河岸邊，也總有那么幾個辛勤浣洗的婦人在咯咯地笑著，有時她們還會哼上幾句民間歌謠。看到我們路過時，她們會熱情地招呼幾句，我們卻總是急匆匆地答應一聲，就往學校方向跑去，惹得河水都泛起了陣陣漣漪。

放學時，我們會從石橋的那端返回，走進老街，然后回到各自的家中。如果作業不是太多，我們就可以快樂玩耍了。老街南邊的磨坊是我們最愛去的地方，因為那里有結實的秋千。鄉村生活本就比較純粹而單一，于是蕩秋千就成了我們格外喜歡的娛樂項目。幾個小伙伴聚在一塊兒，你推我晃，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從磨坊的院壩里傳出。若是人少的時候，還會看到幾只小貓咪趴在秋千上，夕陽如流蘇般洋洋灑灑地照在它們的身上，小貓靜靜地瞇著眼睛，像一個個從容、安詳的老人一般。

當聽到從山谷里牧羊的農人驅趕羊群的聲音時，我們就知道夜幕即將來臨了。到了這會兒，老街兩旁的房屋的煙囪中也漸漸升起了炊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沒有了鳥雀的鳴叫，沒有了孩童們的歡笑，整個小鎮從白天的忙碌和熱鬧漸漸走向了難得的悠閑與安靜。人們迎來了久違了的片刻輕松，小鎮也趁機保養元氣。你若是在夜晚漫步，不用害怕暮靄沉沉，因為路的兩邊都有橘燈陪伴，雖然并不是特別明亮，但足以讓人們暫時放下對黑暗的恐懼，放心前行。你若是抬頭仰望老街頭頂的星空，還會發現那無垠的夜空中閃爍著的微微光亮—月亮與星星，那是天上的老街。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老街的形象在我心中開始變得模糊，我甚至對它有了生疏感。也許，是從我第一次背起行囊踏上趕赴異鄉的路途開始的吧；也許，是從我在家庭與事業的來來往往中、在工作的忙忙碌碌中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的吧？模糊得只剩了一個字眼，或是一個符號。

老街，是小鎮的符號，是安放游子五味雜陳的心情的歸所和港灣。

風光秀麗如初，河水靜靜流淌，老街就是山水中的印記，描繪著山的偉岸，記錄著水的綿軟。縱然，有些故事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模糊，但是面對老街、面對故鄉的那份真摯的感情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半分的削減，相反，時間愈久遠，思念與期盼亦愈發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