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艷梅
(泉州市豐澤區第二實驗小學,福建 泉州 362000)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 年版)》指出,要“圍繞立德樹人根本任務……以識字與寫字、閱讀與鑒賞、表達與交流、梳理與探究等語文實踐活動為主線”“創設真實而有意義的學習情境,凸顯語文學習的實踐性”[1]。兒童哲學是一門與兒童的思考密切相關的學科。它引導兒童自己思考,激發他們潛在的探索精神。從兒童哲學視角,設計豐富多樣的實踐性語文作業,能更充分地尊重學生個體生命,使小學語文教學真正做到實踐育人,回歸教育的本真。
兒童哲學是發展至今約40 年的新興學術領域,目前在世界各地正蓬勃發展。兒童哲學成為一門獨立學科,是美國學者李普曼(Lipman,M.)和他的同事設計制定的。李普曼教授把兒童哲學定義為:一種運用到教育中,目的在于培養具有高水平的、熟練的推理和判斷能力的學生的哲學。可以簡單地說,兒童哲學是一門與兒童的思考密切相關的一門學科[2]。它以兒童喜聞樂見、富含哲理的故事為載體,結合兒童心理、認知、發展的實際,運用故事中蘊含的各種思維方法,引導兒童自己思考、說自己想說的話,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激發他們潛在的探索精神,讓童性原本愛智慧的心靈去“習真習善習美”“知真知善知美”,使兒童“人之初”的原始思維與哲學思維自然耦合,把他們潛在的思維能力引導到以辯證思維為核心的創新思維方向。培養他們學習運用判斷進行推理,明辨是非,懂得做人的道理,為他們成為具有社會責任感、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的時代新人奠定最初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基礎。
兒童哲學理論認為,兒童是天生的哲學家。兒童從生下來開始一步步認識這個世界,這種求知欲是兒童思維發展的源動力。他們對世界充滿了新鮮感、好奇心和困惑意識,其“與生俱來的好奇心,驅使著兒童不斷地提問和探究,而這正是進行哲學播種的好階段”[4]。因此,在設置語文實踐性作業時,教師要充分考慮這一特征,尊重學生生活經驗,緊密聯系學生的生活,同時創設合理的問題情境,適時引導學生對周遭世界的思考,使作業設計體現生活性和啟發性。
李普曼認為:“教育不在于將一個無理智的兒童培養成一個有理智的成年人,而在于發展兒童成為理性人的傾向。”[4]他認為應該及早對兒童進行思維能力的培養,促使“兒童對事物采取嚴格的批評態度”并且讓他們“思維活躍,富有想象”[4]。要設置多樣、開放的實踐性作業,充分尊重兒童的個體生命,從兒童豐富多彩的生活體驗出發,幫助學生學會用正確的方法思考問題,提升兒童的思維能力。
李普曼指出,基礎教育的課程與興趣、意義之間缺乏相關性,導致學生缺乏意義感,只能盲目地遵從教師或消極抵制學習[5]。《課標》指出,語文課程應該在發展語言能力的同時,發展思維能力[1]。在小學階段開展兒童哲學教育的目的之一就是培養和訓練兒童思維,激發兒童的想象力和創造潛能,讓兒童學會像哲學家一樣思考。[6]因此在設置語文實踐性作業時,教師應該注意打破目前不重視思維能力和問題意識培養的現狀[6],根據教材特點和學情,選擇靈活多樣和富有挑戰性的途徑,提升兒童的語文素養和思辨能力。
傳統的作業設置,往往是教師根據教學需要,布置鞏固練習,怎么考就怎么練、考得多練得多、不考不練,過分強調學生獨立完成,缺乏合作與共享。李普曼認為,兒童有強烈的好奇心、旺盛的求知欲,又有哲學思考所需要的閑暇時間和潛能。他認為兒童哲學的意義就在于使學生學會哲學,即學會探究事物的意義。兒童好奇心的保持和開發,必須倡導自主合作的探究精神。構建師生之間、生生之間自由平等的合作探究情境,是實現思維發展的前提。自由是個體潛能的完全釋放與實現,而“哲學思想永遠只能根源于自由的創造”[7],自由的精神讓學生從各類問題中,“意外地發現人類在哲學方面所具有的內在稟賦”[7]。因此,教師在設置實踐性作業時,應倡導自主合作的學習氛圍,使每一個“探究共同體”成員團結一致、分工合作,更好地理解和判斷,增進生生之間的人際關系,促成兒童社會性的形成。
例如,在教學完《動物王國開大會》后,教師設置這樣的語文實踐性作業:“根據課文中的故事內容,進行分角色表演,可以自由大膽地發揮,比一比,看誰表演得最形象生動,發揮得最符合角色特征。”一年級的學生對表演性的實踐活動充滿興趣。學生們自主選擇合作伙伴,排練課本劇:有的小組為了爭當主角“狗熊”面紅耳赤;有的小組為了某一角色應該采用什么樣的語氣、動作和神態爭論不休;有的小組則發揮動手能力,制作了各種活靈活現的道具,使課本劇表演錦上添花。這樣的實踐性作業,能激發學生參與欲望,調動學生的興趣,讓學生在分工合作中發展人際交往能力,在互動辯論中提高對文本的感悟,在動手又動口的過程中訓練多方面的能力。
以往的作業大多限于機械的抄寫默練,缺乏基于實踐的強烈的任務驅動,固化了學生的表達,很難激發學生參與的熱情,也限制了學生的思維。李普曼認為兒童哲學主要內容是“思想的思考”,它的目標是“獲得更好的理解和判斷力”[8]。一般來說,問題是經驗所達不到的地方,即兒童的經驗無法解決的現象就是他的問題。兒童的哲學思維和應對實際問題的能力,使其能夠像哲學家那樣思考問題,解決其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問題,并在這個過程中內化各種發現、分析并解決問題的能力[9]。由此可見,問題是哲學思考的起點,設置探究活動必須以問題為導向,實踐性作業也不例外。在設置實踐性作業時,教師必須精心設置問題環節,使兒童圍繞某個有意義的問題展開探究活動,進行觀點的分享、思想的激蕩,產生對事物更加全面的認知,促進思維的發展。
例如,在教學完課文《景陽岡》后,教師布置了這樣的語文實踐性作業:“在古典小說《水滸傳》中,關于武松打虎的傳奇故事,還有好幾處描寫,請你把它們摘錄下來,比較一下哪一段寫得最精彩,與同學交流。”這項實踐性作業,將學生的學習延伸向課外,引導學生積累語言精華,提升文化底蘊。教師不僅僅停留于讓學生摘抄好詞佳段,而是提出更有意義的問題:比較一下哪一段寫得最精彩,與同學交流。學生在查找、研讀、品鑒、賞析之后,再與同學進行充分的交流分享,在這一過程中,獲得語文綜合素養的提升和思維的拓展。
應試教育下的作業,學生作業幾乎處于全封閉的狀態,缺乏動態生成,難以獲得伙伴之間的鼓勵和啟發,對語言能力的提高和思維發展的提高十分有限。思維是內在的,語言則是思維的外在表現。思維形成的訓練,有賴于思維的物質外殼——語言。李普曼認為,“是對話引起思考”[4],“系統地把哲學對話介紹給兒童,能激發他們的好奇心,使他們的觀察力更加敏銳”[10],并且主張促進優質的對話可以促進優質的思維,這種優質對話涵蓋了大量的思維技巧和智力行為[11]。可見對話交流對思維發展的重要意義。教師在設置實踐性作業時,若能引導學生充分地展開對話交流,引發學生的辯證思考,就能使學生在群體中相互啟發,讓他們以自己的方式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重構問題,獲得智慧的啟迪。
例如,在教學《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時,教師設置了這樣的實踐性作業:“風雨飄搖的年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現。搜集先輩的愛國故事,做一份手抄報與同學交流。”在作業的交流展示環節,就有學生提到五四運動,圍繞“假如我是五四運動時期的學生,我是潛心讀書還是去游行示威”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有同學認為“學生的任務就是努力學習,長大報效祖國”;有的則認為“在那樣的社會環境下根本不能安心讀書,一旦成了亡國奴讀書又有什么用”。經過充分的對話交流,學生們相互啟發,觀點交鋒,既提高了語言能力、思維能力,又進一步激發了愛國情感。
傳統的作業學科邊界感非常強烈。教什么學科就布置什么作業,課上學什么內容下課就布置什么練習,絕不越界。其實,每一個人對世界的認知總是不全面、不確定的。李普曼主張一種“反思型模式”教育實踐,認為各門學科必須加強聯系,建立學科間的橋梁,實現多學科的融合,教育的目的也是使各學科直接建立聯系,使知識融會貫通[10]。在設置實踐性作業時,注意溝通學科間的聯系,就能使學生得到多方面的訓練,促進學生多方面的能力發展。
例如,教學完《蟋蟀的住宅》課文后,教師設置實踐性作業:“請選擇以下幾種事物之一(出示蜘蛛網、蟬蛻、蜂窩),進行細致的考察和研究,并以小論文的形式介紹一下,可以配上精美的插圖。做好以后,再和同學交流。可要注意安全哦!”這是一項融合了語文、美術、科學三門學科的實踐性作業,學生在完成作業的過程中,動眼觀察、動腦思考、動手寫畫、動口調查,既豐富了學生的生活體驗,又培育其探索精神,提升綜合素質。
傳統評價方式單一,評價語刻板教條,缺乏人文關懷和激勵功能。然而,評價作為導向,具有與目的更加緊密的聯系。作業評價與“雙減”,甚至整個教育工作的目的應保持高度的一致性,實踐性作業也不例外。要明確作業評價的根本目的是立德樹人,堅持用發展的眼光看學生,注重實踐性作業對學生成長的教育發展功能,促進整體發展。
例如,在作業評價中采用開放式的評價主體,鼓勵學生自評、互評、請家長評、請社會人士評,甚至不評等多種評價方式;開放評價時間,根據實際情況與教師商議是否延遲評價;開放評價方式,根據不同類型采取不同的評價方式,集體交流、家長反饋、互批互改等多種方式相結合。
總之,兒童哲學理念下的小學語文實踐性作業就是讓學生在大量的實踐中掌握運用語言的技巧,提高人際交往的能力,促進思維的發展,讓作業成為樂趣,成為學生創新、游戲的源泉,將“雙減”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