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化”體驗式英語教學模式思考

林希

摘? ? 要：文章從生態的視角對體驗式教學模式的理念、優勢及其實現途徑進行了梳理，并分析了它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理論基礎。認為只有根植于生態環境中的體驗式教學才能真正地做到“以人為本”，尊重學習者的個體差異和個性化需求，才能真正地實現學習者在合適的情境里“做中學”，才能更好地培養學習者的自主學習能力，收獲積極的情感體驗。

關鍵詞：體驗式教學;生態課堂;系統功能語言學

中圖分類號：G642?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2-4107（2022）03-0064-04

首先，目前“大學英語”教學仍主要以應試為目的，因此，長期以來一直側重于脫離語言情境進行枯燥的語言結構和知識的講授和操練，這不僅忽視了學生的感受和情緒以及對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的培養，也忽視了英語作為一門學科應做到人文性和工具性的統一。其次，由于我國的“大學英語”教學普遍存在班級規模龐大、教學對象眾多的情況，教師難以做到因材施教，通常采用統一的教學進度和教學內容，忽視了學生在英語學習過程中的差異及個性化需求，相關的教學活動也得不到有效的開展。以上這些現象完全背離了2017年國家教育部發布《大學英語教學指南》提出的原則，即“大學英語”教學應充分考慮學生個體差異和學習風格，體現以教師為主導、以學生為主體的教學理念，使教學過程實現由關注“教的目的”向關注“學的需要”轉變，形成以教師引導和啟發、學生積極主動參與為主要特征的教學常態，以及教學方法的應用應關注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培養[1]。針對這些不足，體驗式英語教學模式孕育而生。它借鑒并升華了由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所衍生的交際教學法和任務型教學法的精髓以及生態語言學的韓禮德模式的觀點。

一、體驗式英語教學概述及特征

體驗學習理念自從20世紀初美國教育哲學家Dewey J.提出之后，如今已經受到了英語教學領域的廣泛重視。體驗式英語教學以學習者獲得積極的感性和理性的心理體驗為導向，在真實或貼近真實的情境中，通過生生之間和師生之間的合作進行互動交流，充分調動學習者的認知、情感、意志、態度來完成交際任務，并借助現代信息技術整合外語教學資源，構建良好的學習生態環境和人文環境，在整個學習過程中，學習者通過積極“參與”交際任務，收獲“愉悅”的情感體驗，從而達到“共鳴”的學習效果提升語言交際能力[2]7。“learning by doing”是體驗式教學的基本原則，得益于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兩個基本概念，即

“語言”是說話人“能做什么”和“言語”是說話人“做了什么”，以及語言的基本功能就是交際的理念，只有在“做”中才能更好地習得語言，成功地將英語教學的重心從注重語言的結構和系統轉移到注重語言的習得與使用。體驗式教學認為體驗是學習的本源，Allen指出體驗式英語教學就是通過對目的語的應用將語言的形式與內容融合起來，英語教學不能局限于語言結構和知識的講解，應該體驗語言的意義和應用[3]。學習者可以通過大量真實或模擬的學習活動和任務獲得語言體驗和建構知識，既鞏固了先前已有的知識和經驗，又可以將體驗過程中所發現、歸納、內化的語言規則與已有的經驗知識相結合，從而重組和完善自身的知識結構，不僅擴展了理性的認知，情感、態度、價值觀，能力培養也得到了提升。此外，“任務”也有助于學習者對情境的感知，通過任務把抽象、孤立的語言知識串聯起來置于相應的情境中，更加形象、具體地將這些知識以整體化的形式呈現。“體驗”包含情感體驗和環境體驗。以任務為導向的體驗式教學注重對情感、感受、內省等過程性的體驗。積極、正面的情感體驗是互動合作過程中輕松融洽的人際關系所帶來的愉悅感、自我發揮和創新所帶來的滿足感、成功完成任務所帶來成就感，是師生之間、生生之間的平等關系所帶來的低或無焦慮的心理狀態。環境體驗是指學習者與宏觀和微觀學習環境的交互和反應。營造可持續學習的生態教學環境是體驗式教學的重要目標。

教學活動具有社會屬性，因此體驗式教學對語言學習的人文環境，即師生關系、教師角色、情感狀態等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由于泛化的體驗不足以讓所有學生都獲得有效的學習，因此，體驗式教學注重以學生為主體的個性化學習，將個人的價值取向、認知方式、學習風格、語言基礎，以及情感態度置于首位，而教師則成為信息提供者、顧問、組織者、管理者、監控者和評估者。個性化學習強調動態的學習過程，大衛·庫伯于20世紀80年代初提出了“體驗學習圈”理論[4]，即學習是在具體體驗、觀察反思、抽象概括、行動應用的循環往復中進行的。也就是說只有在雙向流通的動態資源中不斷地循環往復、及時反思、總結，才能更好地理解所學知識，同時自主控制學習進度、制定學習目標，成為知識建構過程的主體[5]。

貫穿語言學習全過程的多元評價體系是對個性化學習和自主學習的必要監督，同時也是教師了解學生并創設高效課堂的必要手段。Brown H D.指出教學評價的選擇應適合其所處的教學環境，并且具有真實性和激勵作用[6]。對教學的評價從評價的目的、評價的主體、評價的內容和評價的方式四個方面進行。為了驗證之前的學習情況，體驗式教學要求教師設置階段性的評價，并對評價結果進行總結、反思，將學習者在該階段所掌握的語言知識和技能情況以及情感態度的狀態作為后續教學設計的指導和依據。體驗式教學的評價主體除了固有的教師之外，也可以是學生以自我評價或學生互評的形式開展，增加了評價的多樣性和趣味性，既糾正了先前的錯誤，又鞏固了新掌握的語言知識和技能。除了傳統的結果性數據以外，形成性數據也是體驗式教學模式所關注的重點，包括學習過程、學習行為、學習難點、學習反思等的統計數據，相比傳統的單一結果性評價，這種評價方式擴大了評價范圍的廣度和深度，以及評價時間的跨度。現代信息技術為教學評價提供了多元化的方式。教師應根據不同的評價方面選擇不同的評價方式，例如，評價情感態度狀態可以選擇問卷調查、座談、訪談的形式。對于評價學習者知識的掌握情況，結構化的電子學習檔案以及知識圖譜建構工具都是很好的選擇。

二、體驗式英語教學的理論基礎：系統功能語言學

雖然體驗式學習理論是從多個不同領域的研究成果中得到啟示而形成的，但系統功能語言學無疑是其最主要的理論支撐。首先，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研究方向。體驗式教學的4E理論模型中的“環境”機理包含“語境”和“語言教育環境”兩個方面。意義、情景和氛圍構成了“語境”。這3個元素對應系統功能語言學“純理功能”理論中的

“經驗功能”和“人際功能”的思想。“經驗功能”也稱“概念功能”，是指用語言來表達主客觀世界的各種經歷和事物，強調語言的“交際”功能，因此語言的習得只能在實踐和體驗中進行。體驗式英語教學提倡在“做中學”，以合作、互動、任務為主要方法，重視學習者語言交際能力的培養，是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經驗功能”思想在外語教學上的體現。“人際功能”指語言的參與功能，關注的是講話者可參與到某一交際的情景語境中，通過語言表達出自己對客觀事物的看法和態度，以便引起聽話人的共鳴，建立人與人之間和諧的人際關系[7]。體驗式教學4E理論模型中的“語境”元素分支下的“情景”涵蓋交際雙方的身份、地位、態度、關系，以及事件所處的物理環境等，正符合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的“人際功能”和“情景語境”理論。其次，以學生為主體是體驗式英語教學的基礎，這就必然要求教師關注學生的情感，對學生施予人文關懷，以使他們獲得積極心理體驗為目標，以團隊合作為參與學習的主要形式，確保學習在和諧愉悅的氛圍中進行，最終成功地引發學習者的共鳴，體現了系統功能語言學“人際功能”在語言教學方面的指導作用。

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的情景語境理論是指生成語言活動及語篇的直接環境，不同的語境造就不同的意義，對意義的選擇取決于所處的語境。聲音、動作、活動、表情、工具等都是語境的實體。把情景語境理論應用到語言教學中，即所有的學習都是一種語境化過程。課堂教學中的交際任務是否成功取決于參與者對情景語境的觀察和如何通過表意方式左右參與者對環境的影響。因此，教師應創設極盡真實的語言學習語境。體驗式教學是一種情境化教學，體驗情境是體驗學習的關鍵。體驗式教學的3個機理——參與、愉悅和共鳴都必須在適合的環境中才能實現。體驗式教學中的環境機理包括微觀和宏觀兩個層面。微觀的環境指“情景化”的教學環境。要求教師利用先進的技術手段和多模態的教學資源來創設與真實交際情景高度契合的學習情境，這是體驗式教學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對于學生而言，這樣的學習情境既有真實感，但又消除了真實世界的壓力感，有效地激活學生的體驗感，強化主觀感受，使學生在真實的經歷中掌握語言知識、發展交際能力、生成積極的學習情感，從而更好地理解抽象的語言知識，發展語言技能的實際應用能力。宏觀的環境主要是外語教學的生態環境。營造良好的宏觀環境是體驗式外語教學的重要目標。生態環境不僅指教材、傳統的教學設備和教學行為所發生的物理環境，還包括由各類教學軟硬件設備所構建起來的視覺、聽覺等感官所能體驗到并激發學習者積極學習情感的多模態的教學資源。同時，團隊合作的互動教學形式和師生之間、生生之間平等互助的人際關系所組成的教學人文環境也是宏觀環境的一部分。只有營造出和諧的人文環境，才能讓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體會到“愉悅感”，引起“共鳴”，進而主動“參與”到合作互動中，更好地完成教師設置的語言任務。

三、體驗式英語教學的環境：生態教學環境

人與環境之間的交互是學習得以發生和延續的前提[2]43。教學環境對于學習者的情感發展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能否成功地構建良好的外語學習生態環境，從而為學習者提供充分的積極給養并進行可持續發展是開展體驗式外語教學的重中之重。

生態語言教學是把學習者和環境相結合進行研究的一門新興的語言教學流派，它把傳統的靜態語言教學轉變為動態教學，將教學看作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的、能動的生態系統，關注社會文化生態環境與師生的互動，重視語境對語言習得所起的重要作用。由教師、學生以及環境3個生態因子組成的微觀生態教學環境包含課堂教學環境和學生個體心理環境。微觀生態環境中的學生因子處于整個模式的中心，強調以學生為中心這一理念，教師提供大量給養作為學習資源是成功擴展學生生態位的前提條件[8]20。然而，當面對大量的學習資源時，大部分學生會由于無法甄別資源的質量或者不會選擇符合自己需求及程度的資源而感到困惑。因此，教師的引導變得十分重要。教師由傳統教學中的組織者、控制者、講授者轉變成為課堂教學的規劃者、開發者、教學活動的供給者、教學過程中的示范者、教學發展的協助者，以及教學成果的評價者。生態因子之一的環境因子主要是指課堂環境，除了傳統的物理環境之外，還包含人文環境，即情感、態度、價值觀等[9]。人文環境涵蓋師生之間、生生之間的互動合作以及學習氛圍。英語教師不應該忽略符合積極體驗的語言學習的人文環境的設計。由于有效的教學是個人與環境之間連續不斷的交互作用的結果，因此應該注重把生態語言教學融入到體驗式課堂中，通過大數據的應用使體驗式外語課堂成為自主性、交互式和個性化融為一體的“生態化”體驗式課堂。“生態化”體驗式課堂與傳統的外語課堂存在著以下幾點差異。

其一，互動是“生態化”體驗式課堂不可或缺的特征。各種軟件、平臺、微課、慕課資源不僅為學習者提供豐富、開放的“碎片化資源”，還會根據學習者的水平、興趣等為其優先推送動態生成的學習內容，大大增強學習者與學習內容以及學習環境之間的互動，同時，學習者還可以按需進行個性化學習或者開展師生之間、生生之間的多向互動。為了加強學生之間的互幫互助意識，培養積極愉悅的學習心態，體驗式課堂中的互動多以小組合作的形式開展。教師要注意幫助學生樹立合作意識，端正合作態度，規范合作秩序，提升學生的合作能力及其效力。同時，教師自身也應成為互動合作的參與者。

其二，個性化的學習也是“生態化”體驗式課堂一個重要特征。教師作為教學活動的組織者和制定者，可以通過問卷、訪談等形式了解不同學生的需求，充分考慮學生的基礎、潛力和學習風格，對學習目標、學習內容以及評價考核進行分等級、有針對性地設置，尊重學生的人格和個性化差別，滿足不同水平學生的發展要求，培養良好的學習情感。但是，根據抽樣調查顯示，三分之二以上的“大學英語”課程的班級人數超過60人，實施個性化教學的難度很大[8]20。為了解決這一難題，體驗式教學模式充分強調利用教育信息化帶來的線上線下相結合的語言學習環境幫助每位學生樹立差異化的學習目標，“量身定制”學習體驗全過程，自主調節學習進度，更好地培養他們的主觀能動性。同時，教師也可以根據線上平臺所記錄的學習過程數據開展個性化的教學評價和針對性的個別指導，增強個性化的差異學習體驗感[10]。

其三，自主學習能力的培養是“生態化”體驗式課堂的一個重要教學目標。早在2004年初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在《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試行）》中就明確了學生的主體地位，強調個性化學習方法和自主學習能力的重要性。因此，“生態化”體驗式課堂把學生作為學習的主體，通過學生獨立地分析、探索、實踐、反思、創造來實現學習目標，既可以提高學生的自主能動性，又能夠讓他們根據自身的情況，安排學習的內容與進度，查缺補漏，有針對性地進行體驗與學習。在重視培養學生自

我監督、自我管理、自我反饋的自主學習能力的同時，也強調教師應引導并促進學生發現并解決問題，幫助學生選擇適合的學習方式和內容，幫助學生全程有效地自主監督，以及引導學生構建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充分發揮體驗式課堂的育人功能。

其四，生態語言不僅重視外部生態環境的創建，也注重學習者心理環境創設，傳統的自上而下的師生關系轉變成平等合作、友好互助的關系，在這種輕松和諧的課堂氛圍以及低或無焦慮感的心理環境中營造出的寬松的生態教學環境才能使學生在充分享受學習帶來的輕松愉悅中培養他們的批判思維和探究式學習能力，更好地進行自主學習。因此，“生態化”體驗式課堂充分利用先進技術帶來的優秀資源，在良好的師生互動和生生互動環境中開展熱烈的趣配音、辯論、小組討論、角色表演等小組合作形式的活動，使英語課堂擺脫枯燥的教師“一言堂”形式，創造緊張與輕松愉悅并存的學習氛圍，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提升學習成就感，增強其學習的自信心，深化其學習過程的情感體驗，從而更好地掌握所學語言知識與技能。

其五，英語教學不是僅在教學情境中對課本中語言知識進行詳盡解析，更應安排在面向現實世界的問題解決所創設的由學生參與的情境中進行，使學生通過自主探究、小組協作從該語境中構建語篇意義、解決問題、完成任務。由于缺乏自然的語言環境，憑借先進技術和設備所呈現出的信息多種承載形式（文字、聲音、圖形、影像等）創設的貼近真實的情境對于英語學習至關重要。任務是引發學習者進行大量獨立的自主學習或者團隊的互動合作的根本原因，而基于現實生活和真實交際活動的情境化任務更能夠激發學習者的興趣與探究欲，讓其體驗應用所學知識解決真實存在的問題，形成對語言學習過程的體驗、感受、總結和反思，更好地獲得語言知識的有效輸入，掌握語言知識的實際運用。

文章把生態視角融入到體驗式教學中，通過現代信息技術為體驗式教學所強調的自主學習能力的培養營造有利的生態環境，并通過聲音、圖像、視頻等多模態符號資源創設教學情景，使學生在學習體驗、完成任務的過程中獲得聽覺、視覺等感官刺激。同時，在教學中貫徹落實“以人為本”的教學原則，尊重個體差異以及學習者在體驗過程中所產生的內心情感和態度，因材施教，使其通過積極主動的語言實踐產生有效的學習，進而刺激語言知識的建構，充分發揮學生在學習體驗過程中的主觀能動性，使不同層次和水平的學習者都能感受到成功學習帶來的愉悅感和成就感。

雖然體驗式教學模式彌補了傳統的外語教學的不足之處，但也并非所有的體驗都能帶來有效的學習，任務設計是否合理、整體教學步驟是否正確、師生角色定位是否正確、學生參與互動的積極程度以及小組合作學習進行是否順暢都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體驗式教學的效果。因此，教師必須做好引導工作并加大學習過程的監管和教學評價的效力才能有效地克服體驗式教學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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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李夢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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