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把握人類文明新形態的理論創新

屈 婷

作者系天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天津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研究員

責任編輯：雙艷珍

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向全世界莊嚴宣告：“我們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推動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協調發展，創造了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對人類文明新形態的歷史意義作了進一步闡明并指出，黨領導人民成功走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人類文明新形態是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全面成就的重要理論范疇，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又一理論創新，對引領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人類文明未來走向具有重要意義。

一、人類文明新形態是以馬克思主義為“魂”的理論創新

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立黨立國的根本指導思想，是我們黨的靈魂和旗幟。馬克思主義以歷史唯物主義完成了世界觀、歷史觀的革命，它以現實的人及其物質生產生活為起點，以人類解放為歸宿，將人民群眾作為歷史的主體，通過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等的矛盾關系和矛盾運動，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論證了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社會主義必然勝利的客觀真理，為人類從資本主義文明形態向社會主義文明新形態的跨越奠定了最堅實的基礎。馬克思主義為中國共產黨認識世界、改造世界提供了強大思想武器，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指明了正確前進方向，為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奠定了根本的理論前提。

人類文明新形態理論是在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文明觀的基礎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文明成就的總體把握，是我們黨理論創新與實踐創新的又一次重大飛躍。根據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文明是人類物質生產生活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文明的果實是已經獲得的生產力，文明進步的本質就是社會生產力的增長。但在階級社會，文明總是在對抗中進步的，這集中表現為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這一矛盾到資本主義社會達到頂點，資本主義的外殼已經成為生產力和勞動社會化發展的桎梏。因此，文明必須同資本主義的特有形式相剝離，那就是消滅私有制、消滅階級，才能使生產力及其成果在越來越大的程度上成為社會全體成員自由而全面發展的手段。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我們黨正確認識到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實事求是地對社會主要矛盾及其變化作出了科學判斷，并提出了“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的更高目標。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能夠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是因為我們黨是馬克思主義文明觀的忠誠信奉者、堅定實踐者和不懈發展者。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歸根到底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

二、人類文明新形態是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質”的理論創新

馬克思主義從理論形態上，主要是從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理想形態上規定了社會主義的本質。但在現實形態上，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是文明的核心要素。隨著社會生產和社會交往不斷進步，更加復雜的文明形式如政治性、思想性的上層建筑等也發展起來，構成了文明的系統。什么樣的文明系統才是社會主義的，才能體現社會主義質的規定性？對此，我們黨的認識是不斷深化的。我們的社會主義文明觀，既是針對資本主義文明的他者邏輯來進行的自我規定，也是依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自身邏輯而獲得的理論升華。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就提出了必須以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兩手抓、兩手硬”來超越資本主義，經過“三位一體”“四位一體”的漸進發展，到黨的十八大最終確立了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的“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五大文明”的系統構成及其實踐生成，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基礎和前提。

人類文明新形態是體現社會主義本質、有且只有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全面成就的基礎上才能實現的理論創新。“人類文明新形態”的表述過去主要是作為一個規范性概念來使用，指人類文明的應然方向，即文明有待實現的價值和理想。習近平總書記明確賦予這個概念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成就的實證性內容，從而使這個概念變成了事實和價值、真理與道義相統一的新理念。人類文明新形態是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出來的文明實在形態，同時也是體現社會主義價值追求的文明形態。人類文明新形態是和平的文明，我們黨領導人民創造了世所罕見的“兩大奇跡”，完全是靠中國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創業而來，而不是像資本主義那樣依靠對外的掠奪、征服和戰爭。人類文明新形態是全面的文明，我們在物質文明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實現了民主法治的縱深推進、文化自信的顯著提升、民生保障和社會治理的大幅改善、生態文明的長足進步，而不像資本主義那樣造成經濟危機、精神危機、社會危機、生態危機等各方面危機的相互疊加。人類文明新形態是可持續發展的文明，我們已經如期實現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還將繼續朝著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而奮勇前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消除了資本主義文明自始至終具有的各種對抗性，體現了社會主義文明的質的優越性。

三、人類文明新形態是以中華文明為“體”的理論創新

人類文明新形態理論是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產物，是賡續中華文明和中華文化血脈的理論創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文明是人類歷史上唯一一個綿延5000 多年至今未曾中斷的燦爛文明；數千年來，中華民族走著一條不同于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文明發展道路。我們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不是偶然的，是由我國歷史傳承和文化傳統決定的。中華文化以其獨特的精神品格和價值追求，凝聚和鼓舞著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一代又一代接續奮斗。中華文明就是中華文化有韌性、中華民族有韌勁以及二者在長期歷史實踐中創造的成果。中華文明在近代蒙塵，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經過百年的自強不息、艱苦奮斗，才使中華文明以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形式重煥光彩，巍然屹立于世界的東方。

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創造，是中華文明和中華文化同馬克思主義融合匯通、同資本主義文明激蕩碰撞的結果，是遵循中華文明歷史邏輯、體現社會主義本質邏輯、充分吸收現代文明成果的產物。因此，人類文明新形態的理論和實踐成果既是中國的，又是世界的，它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創造的“原版”，但它展現的文明形式、文明要素和文明關系等也是世界上其他渴望文明進步的民族和人民所追求的對象。人類文明新形態對我國人民來說，是我們現實地共享社會主義現代化成果、滿足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社會實在形態；對世界人民來說，就是更有利于實現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文明形態。人類文明新形態雖以中華文明為載體，但體現了中華文化“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的古老智慧，體現了歷史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的理性光輝，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中華文明應對世界有較大貢獻”的責任意識，具有強大的包容性、說服力和感染力，能夠超越中華文明向世界傳播開去，為世界人民所接受和認同。

四、人類文明新形態是以全人類文明為“念”的理論創新

當今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西方資本主義文明衰落而中華文明快速發展，是這個大變局中關鍵的關系性變化。18 世紀下半葉以來，西方資本主義最先發展出現代文明樣態，最先占有了對文明的解釋權，也最早建立起文明的意識形態，那就是將資本主義文明與文明等同視之，并將資本主義文明作為人類文明的目標和樣板。隨著資本主義文明積弊日深，20 世紀西方知識界提出了“資本主義文明向何處去”的問題，但無論是斯賓格勒“西方衰落論”和福山“歷史終結論”的兩極化理論，還是亨廷頓“文明沖突論”的調和論，都看不到除了資本主義文明統治世界以外的其他可能。但是到今天，中國不但在世界上把社會主義的旗幟舉住了、舉穩了，而且創造了不同于資本主義文明的人類文明新形態。這使世界范圍內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文明較量發生了有利于社會主義的重大轉變，也為世界上其他發展中國家提供了現代化的全新選擇。人類文明新形態在理論和實踐上打破了資本主義對文明的壟斷，為21 世紀“人類文明向何處去”的時代之問提供了新的答案。

人類文明新形態理論立足中國，面向世界，彰顯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的大格局、大胸懷。當今世界和平發展大勢不可逆轉，但人類面臨的不穩定性不確定性也更加突出；國際社會長期面臨治理赤字、信任赤字、發展赤字、和平赤字的挑戰。如何應對這些挑戰？人類社會應該向何處去？這是習近平總書記一直念茲在茲的問題。他先是提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向國家社會貢獻了全球治理和可持續發展的中國方案。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和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創造，使他對時代之問的回答更有底氣。一方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拓展了全世界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給那些既希望加快發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獨立性的國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選擇。另一方面，人類文明新形態理論對變革資本主義所主導的國際政治經濟格局、推動國際社會攜手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直接的指導意義。人類文明新形態宣告了“歷史終結論”“文明沖突論”的破產，描繪了人類文明的光明前景。理念是行動的先導，文明理念是文明實踐的先聲，人類文明新形態理論必將引領和推動中華文明和人類文明走向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