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賞黃河，盛世安瀾

文/田江南 黃河清

啊！原來就在這里，就在眼前！

這就是“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黃河的源頭嗎？

這就是“古老的東方有條河，他的名字就叫黃河”的黃河的源頭嗎？

這就是“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的那條大河的源頭嗎？

您一瀉千里，奔騰不息的身姿，竟是源于遠方巴顏喀拉山北麓的雪峰……

那透過巖石和山崖滲濾出的無數條涓涓溪流，匯集而成約古宗列盆地的那泓碧水，是如此的晶瑩澄澈，嫻靜溫潤，柔順舒展……

煙波浩淼的扎陵湖和鄂陵湖張開雙臂接納了您。連綿起伏的群山和褶褶閃亮的碧波，交相掩映，瑰麗而妖嬈。披銀掛甲的巴顏喀拉山遙遙在望，高聳入云；皚皚雪山下，草原碧綠如洗；那撒滿山岡、湖畔的牛羊，安然游動；青煙繚繞，牧笛悠悠。這優美恬淡的絕艷風景，使人頓生心蕩神馳之感，圣潔而原始的景色令人心醉。

自古以來，扎陵湖和鄂陵湖就以美麗富饒而著名。湖畔那一望無際、豐沛而茂盛的草灘，不僅是我國古代游牧民族放牧養畜的天然牧場，更是我國歷史上內地通往西藏的交通大道。

湖畔，矗立著一座古樸、凝重的“牛頭碑”。碑身高3 米，碑座高2 米，均用銅版鑄模鑲嵌，碑式別致，字體雄渾，象征著中華民族歷經滄桑的悠久歷史和勤勞樸實的優良品格。

牛，以其粗獷、堅韌、有力的造型，使人油然產生一種無與倫比的強烈凝聚力和向心力。牛的堅毅、倔強、勤勞、無私的品質，不正是我們這個古老民族從遠古到如今的真實寫照嗎!

背靠巍峨險峻的巖壁，頻臨清澈見底、洌如甘露般的山溪，面對灌木滴翠、綠草豐茂、鳥語花香的巴塘山，“文成公主廟”就坐落在這里。

1300 多年前，文成公主和松贊干布的故事一直令人們贊嘆不已，也成了唐朝和吐蕃和平友好的象征。文成公主在進藏途中，不僅播撒下了漢藏友好的種子，也留下了眾多的勝跡與美好的傳說；不僅揭開了漢、藏民族自古以來血乳交融的一頁，而且，作為漢藏民族世代友好、親如一家的重大事件被載入史冊。

經過一千多公里的跋涉，您原本涓涓的細流漸漸地匯成了泱泱大潮，來到了這個叫做“龍羊”的地方。“龍羊”，藏語為峻崖深谷的意思。龍羊峽，就是峻崖深谷中的峽谷。峽谷的兩岸，經過數億年沉積的巖石，大自然將其鐫刻得陡峭嶙峋。這里，是您的流域中第一次遇到的氣勢最為澎湃的峽谷。您不顧一切的奔涌向前，形成兩山壁立，一水中流的磅礴氣勢。

由紅色的砂巖、礫巖所構成，經流水的侵蝕和重力崩塌作用，形成陡峭的峰林或方山地形，就是著名的青海丹霞地貌。在這千峰萬壑之間，您的洪峰造就了聞名世界、中國第二的大型水力發電站－－龍羊峽水電站，也是您的上游的第一座大型梯級電站，人稱黃河“龍頭”電站。它的建成，為西北電網的調峰、調頻和下游防洪、防凌、灌溉及緩解下游斷流發揮了重要作用。

始建于明洪武十三年的貴德古城，是明王朝在您的上游流域的一座軍事重鎮。歷史上，絲綢之路和唐蕃古道在貴德交錯延伸，使得這里成為連通東南西北的通衢大道。

您安寧舒緩地繞城而過，碧波蕩漾，清澈澄瑩，猶如一條翡翠玉帶纏繞在山川古城之間，也因此有了“天下黃河貴德清”這一著名的詩句。也因為您的滋潤，讓這片高原谷地成為一處水豐地肥，林木蒼郁的“高原小江南”。

遠處那座寺院就是塔爾寺。塔爾寺的建筑群散落在山坳里，而不是像內地寺廟常見的中軸對稱分布，整個寺院依山而建，而山的形狀，恰似一朵吉祥的八瓣蓮花。今天，它仍然以隆重的節日馳名海內外。每年，大大小小的廟會把宗教生活裝扮得異彩紛呈。浴佛節的高潮是一個盛大的儀式，寺院供奉的大佛像將在朝奉者面前揭開圣潔的面紗，接受沐浴和禮拜。

您蜿蜒在崇山峻嶺之中，遠方的祁連山、賀蘭山遙遙在望。掩映在山林之間的藏族民居靜謐而安詳。積石雄關山高谷深、壁立千仞，是您的流域中經過的一座重要的山脈。“地險天成第一關，巋然積石出群山。”這里，不僅有美麗的風景，還有神奇的傳說和濃郁的民俗文化，不僅連接了青海和甘肅，也溝通了青藏高原和黃土高原。

這里是被譽為“黃河明珠”的劉家峽水利樞紐。所謂九曲黃河，在劉家峽就能夠看到其中的一曲。進入峽谷后，但見兩岸奇峰對峙，絕壁凌空。在這里，您調頭向西流去。劉家峽主壩高147 米，長100 米，如同天門緊鎖在懸崖峭壁之間，巨大的龍門吊矗立在壩上，每逢汛期，電站提閘排洪，您像被囚的雄獅似的沖開閘門，洶涌咆哮，彌天的水霧直沖霄漢，令人驚心動魄，嘆為觀止！

出乎人們的意料，接著，您突兀地來了個大回轉，穿過隴西黃土高原，來到了被譽為“古代絲綢之路”上的重鎮——中國西北地區的第二大城市——蘭州。您的北岸為黃土丘陵；南岸則是基巖山區。您自西南流向東北，橫穿蘭州全境，切穿山嶺，形成峽谷與盆地相間的串珠形河谷。“中山橋”連通南北城區，關山嶺，白塔寺，宋家梁隱隱再現。您在蘭州境內的流域長達152 公里，其中流經市區就有45 公里。多少年來，您是這座城市從稚嫩到成熟、從規劃藍圖到拔地而起的參與者和見證者。

談到石林，人們往往想到的是云南。而在甘肅省白銀市的景泰縣，有一個與云南石林比肩而立、雙峰并峙的景泰黃河石林。這里，群山環抱，峽谷蜿蜒，峰林聳立，氣勢磅礴，自然造型多姿傳神，以奇、雄、險、古、野、幽見長。是亙古曠世的獨特的地貌奇觀，是籠罩在濃郁夢幻色彩中超越時空的造物杰作，是風格迥異的自然景色優越組合。在這個神奇的世界里，挺拔偉岸、牽人心魄的峽谷石林與迤邐綿延、蕩氣回腸的曲流山水相依，動靜結合，剛柔并濟。

遠處，那座狀酷似農家麥垛之狀的大山就是“麥積山”。山巒上，翠柏蒼松密布，野花茂草蔓延。千山萬壑，重巒疊嶂，青松似海，云霧陣陣。被稱為天水八景之首的“麥積煙雨”，素有“隴上江南”、“秦地林泉之冠”之美譽。積石山下流淌著匯入你的一條支脈——大夏河。朵朵山花，慍出多少高原春色；悠悠山歌，洋溢著多少民族風情。

山峰的西南面為懸崖峭壁，石窟就開鑿在峭壁上，在如此陡峻的懸崖上開鑿成百上千的洞窟和佛像，在中國的石窟中實屬罕見。它的一個顯著特點是洞窟所處位置極其驚險，洞窟之間全靠架設在崖面上的凌空棧道通達。人們攀登上這些蜿蜒曲折的凌空棧道，不禁驚心動魄、不寒而栗。“峭壁之間，鐫石成佛，萬龕千窟。雖自人力，疑是神功”。是古人對這些石窟生動而形象的描述。

離開麥積山，您流淌在“騰格里沙漠”的東南邊緣。“騰格里”，在蒙古語里是“天”的意思。之所以前綴以“騰格里”，是形容這里的沙漠“像天一樣浩渺無際”。在這里，您充分發揮了灌溉的功能。從古至今，您的這片流域，尤其是寧夏中衛一帶，由于有了你的滋潤，使得這片高原風調雨順，旱澇保收，被稱之為“隴上明珠”，“塞上江南”。

這是你上游流域的最后一個峽谷——青銅峽。傳說，大禹治水曾來到了這里，此時，正值夕陽西下，晚霞與河水相互映照在峭壁上，呈現出一片青銅色，青銅峽由此而得名。這里有號稱“寧夏小八達嶺”之稱的北岔口明長城；有西北最大最多的佛教廟群，牛首山寺廟和始建于西夏時期排列奇特的108 塔；氣勢雄偉，蔚為壯觀。集發電、灌溉、防洪于一體的大型水利樞紐工程——青銅峽攔河大壩聞名于世。這座樞紐的興建，結束了寧夏灌區兩千多年無壩引水的歷史。灌溉面積高終達550 萬畝，于是，“自古黃河富寧夏”。至今仍然在民間流傳……

陰山南麓的牧人說，“馬頭琴是草原的心”。來到這里，馬頭琴聲回旋在你的上空，那悠遠深情的音樂仿佛改變了您的性情，您悠然舒緩地流入內蒙古草原。從此，草原因你的蜿蜒更添柔美的風姿，您也因草原的遼遠而更顯嫵媚的風采……

遠處的成吉思汗陵時隱時現，沐浴在旭日晨輝中的新興工業城市——包頭遙遙在望。你由寧夏進入內蒙古，在鄂爾多斯形成了一個馬蹄形，用馬蹄把草原與您連在一起，簡直是一種大自然的巧合……

古長城烽火臺，榆林鎮北臺，李自成行宮……這些歷史的遺跡依次散落在你的兩岸，您不僅見證了數千年來廝殺于周邊的刀光劍影，也目睹了近年來兩岸人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的祥和畫卷。那座敦厚、樸實的陜北窯舍以及周邊那片盎然的春色便是一幀形象的寫照。

位于山西省忻州市偏關縣萬家寨鎮的老牛灣，是山西和內蒙的交界處。偏關與寧武關、雁門關合稱“中華三關”，也是明代長城外三關之首。你的北岸是內蒙古的清水河縣，西鄰鄂爾多斯高原的準格爾旗，這是一個雞鳴三市的地方。你從這里進入山西。內外長城從這里交匯，晉陜蒙大峽谷以這里為開端，黃土高原滄桑的地貌特征在這里漫漫地鋪展開來……

萬家寨水庫位于托克托至龍口河段峽谷內，其左岸為山西，右岸為內蒙古，兩岸有拉索吊橋相通，是你的中游流域八個梯級規劃開發的第一個型水利樞紐工程，整個庫區，在晉蒙峽谷之間綿延數十里，高峽出平湖、黃河水變清。亞洲最大、最高的人行吊橋是萬家寨獨特的奇觀。

離開托克托至龍口河段，即將進入您的中游流域。從這里開始，晉陜峽谷被歲月的風雨修磨得光禿禿的古城墻遺址，是您的上、中游分界的一個標志。這一段南北走向的河道，是山西、陜西的天然分界線，兩省人民隔河相望、帶水相鄰。“晉陜大峽谷”也因此而得名……

有人曾將中國版圖上的長城形容是靜脈，而動脈就是您了。五千年文化是生生不息的脈搏。黃土塑成了中國人；黃河養育了中國人。累累黃土，年年黃土，您像龍一樣的身軀就從這里翻滾而過，磅礴的氣勢一往無前，切割在黃土高原之中。數不清的溝溝壑壑之間，無數條小溪把高原上的雨水聚攏起來再過濾給了您。您與黃土高原就這樣結為情侶，二者之間，生生死死也無法解脫的情愛，高原以它渾黃凝重的色彩染出了您的顏色，您又以磅礴強大的生命滋潤著渾黃的高原。

而今，令人欣慰的是，綠色已漸漸彌漫了原本的黃土高坡，新一代領導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愿景，在這千溝萬壑之間已漸漸變為了現實。座座青山，濃濃綠色，構建良好的生態文明體系，使得古老的陜北高原愈來愈顯得雄渾而凝重，秀美而妖嬈。

遠方那座巍峨的寶塔就是延安古城——曾經是中華民族的圣地、中國革命的圣地、國務院首批公布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毛澤東主席等老一輩革命家在這里生活戰斗了十三個春秋，領導了聞名天下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培育了延續至今的延安精神，是愛國主義、革命傳統和延安精神三大教育基地。有著“中國革命博物館城”的美譽。

告別周秦大地，等待您的是一個叫做“壺口”的地方。在那里，您將形成一個世界上最大的黃色瀑布。將近500米長的河床，驟然間被壓縮到只有20—30 米寬度的漕口，巨大的水壓飛奔直下，形成“千里黃河一壺收”的磅礴氣勢。

“蓋河旋渦，如一壺然”。是《尚書·禹貢》中對您經過的這一地域的描述。在這里，您以1000 立方米每秒的流量，從20 多米高的陡崖上傾注而瀉。落差揚瀑，擊石濺珠，拍案驚濤，旋渦湍急，百折不回，一往無前。您不顧一切地奪奔而來，呼嘯著、沸騰著、傾瀉著、咆哮著。巨大的落差讓您跌入谷底而激起團團水霧煙云，是河流對山川的傾訴，還是今天對未來的呼喚？

的確，天地間還沒有任何一種自然力量，能像您這樣對塑造中華民族的文明起著無法估量的作用。關于這一點，你在“壺口瀑布”給世人展現的磅礴而恢弘的畫面是最好的印證。

在這里，人們會不由自主地把“歷盡磨難，自強不息，百折不撓，一往無前”的民族精神與你蓬勃咆哮的畫面情不自禁地聯想在一起——昂揚、振奮、豪邁、激越的心情在胸中油然而生!

在那里，人們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代偉人毛澤東在當年東渡黃河時，對世人發出由衷地感慨：“你們可以藐視一切，但不能藐視黃河，藐視黃河就是藐視我們這個民族”！

在這里，“中國人民是惹不得的！惹翻了。是不好辦的！”那句震耳發聵的鏗鏘之聲仿佛久久回蕩地在這蒼茫的山河之巔！

您沸騰的身影終于校正了流向，看波光交集，一脈東行……

穿過陜晉大峽谷，你來到了司馬遷故里——韓城古鎮。韓城，始建于隋朝，距今已有1500 年的歷史，是全國范圍內保存較為完整的古城之一。至今仍保留著唐，宋，元，明，清五代建筑，其中有16 處為元代建筑。韓城的"元建"是全國最為集中的古鎮之一。

您匯集了您的河流中的第二大河流——汾河，接納了秦川大地上逐浪滾滾的渭河。

之后，您從容地進入蒲州遺址古城。城外，矗立著那座因鸛雀棲其上而得名的“鸛雀樓”，因盛唐詩人王之渙的那首“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而聞名天下。白日、山川、天空、河流。那容萬里于咫尺，窮千里于一層的悠遠意境和深刻哲理，讓搖籃中的嬰兒咿咿呢喃，也讓耄耋老人激情的吟誦。堪稱詩中極品，唐代五言詩的壓卷之作。

您在潼關風陵古渡調頭向東，輝映著西岳華山的雄姿，繞過遠古時代那位哲人——老子撰寫《道德經》的函谷關口，舒緩地進入了中原地區——您的下游流域。

您的北岸，有芮城壁畫永樂行宮，南岸龍馬負圖寺；您的周邊，有仰韶的彩陶，二里頭的青銅。從此，您開始彌漫在廣袤無際的中州大地。

小浪底水利樞紐是治理開發黃河的關鍵性工程，是您的干流——在三門峽以下唯一能夠取得較大庫容，從而起到截流排沙的控制性工程。它同時具備了防洪、防凌、發電、排沙等多項功能。一年一度的調水、調沙活動，真正呈現了“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壯麗景觀。水庫蓄水后在大壩上游所形成的浩淼水面，曲折的河巷與雄偉的山勢競相生輝，構成了一幅撼人心靈的壯闊畫卷。該工程投運以來，為保障中、下游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促進經濟社會發展、保護生態與環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從您的河面上升起的朝陽，總是最先從黎明中見到那些寺塔、廟宇、鐘樓的古老側影，仿佛它們永遠是東方古老的象征……寺廟里的僧人總是照例敲響人世間的晨鐘暮鼓，這聲音從遙遠的過去一直敲到今天。民謠說：“洛陽有座齊云塔，離天只有一丈八”。據說登上塔頂可以望見古老的巨龍。在這里，洛水成了匯入你的支流。龍門石窟與洛河依依相望……

四千多公里的跋涉，四千多米的落差，您從青藏高原一路奔波到了一望無際的中州平原。邙山之巔，巍峨的炎黃二帝雕像，默默地注視著您。您的流速也驟然間變得深沉而渾厚，舒緩而遼闊。新中國成立后，代表水利部行使所在流域內的行政主管職責的黃河水利委員會，最初就設立在你的北岸的一個叫做“嘉應觀”的村落里。

“得中原者得天下。”億萬年來，您在給兩岸子民們帶來福祉的同時，也曾給人們帶來災難。在河南，老一輩人的記憶里，至今還有“黃泛區”這個特定地域名稱的稱謂。從有文字記載開始，你共計潰決了1500 多次，大規模改道了26 次，解放以來的70 多年里，您的下游流域的大堤經過無數次的加寬、加高，保證了“大河安瀾70 載,惠民利民潤中州”，這在您的歷史上幾乎成為奇跡！

于是，人們在您的岸邊，矗立起一座命名為“哺育”的塑像，形象地把您比喻為母親，以此表達對您的依戀。商都鄭州，兩座大橋橫跨南北，現代化景象撲面而來！當歷史發展到了一個新的時代，一位偉人在您的岸邊發出了新的號召：“共同抓好大保護，協同推進大治理，著力加強生態保護治理、保障黃河長治久安、促進全流域高質量發展、改善人民群眾生活、保護傳承弘揚黃河文化，讓黃河成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對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進行戰略謀劃、作出重大部署，已成為您兩岸的各族兒女們新的追求，新的航向，新的企望。

相隔僅僅幾十公里，就是古都汴梁——您流經這座城市的流域被水文學家稱之為“懸河”。懸河，就是河床兩岸高出地面的河，是您下游流域中特有的自然景觀。暮色中渾黃的河水安詳而怡然，這即將西落的夕陽明天還會如期升起，就如眼前柔順的河水還會潮起潮落，天地之間的起落升起，就是這樣神秘深奧而又規則有序……

接下來，您將奔向齊魯大地。

掩隱在蒼松翠柏中的——曲阜。孔廟——“德侔天地道貫古今”。一代先圣先師——孔子的儒家思想對我國社會所發生了的深遠影響。以《詩》、《書》、《禮》、《樂》為教,更以他人格中的一言一行,一動一靜為示范，開啟了我國歷史上私人講學的先河。此外，孟子，戰國時期著名思想家，儒家代表人物，也曾經活躍在這片土地上。孔孟之鄉，禮儀之邦。是后人對齊魯大地的美譽和崇尚。時至今日，兩千多年以前二位圣人的教導，依然是世人的行為依據的道德規范。

岱宗夫如何？氣骨崢嶸，體勢雄渾。“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古人無數描述泰岳的詩句，讓人們從“望岳”產生了“登岳”的沖動，體現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倔強精神。泰山的巍峨高峻和雄視一切的氣勢，寓意著不怕困難、敢于攀登的雄心和氣魄。這種雄心和氣魄已經根植于中華民族的血液里，骨髓中，成為中華民族不畏艱難、堅韌不拔、矢志不渝、奮力攀登的精神象征！

這是您下游途徑的最后一個省會城市——濟南。濟南由于城內泉水眾多，被稱為“泉城”，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譽，是擁有“山、泉、湖、河、城”獨特風貌的旅游城市，也是山東半島城市群和濟南都市圈的核心城市。小清河，南北大沙河，玉符河，繡江河，巨野河等河流。大明湖和百脈泉，眼明泉等大大小小泉池。為您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水源和支流。它們終將和你匯合，一起向大海奔去……

您從巴顏克拉山的北麓源發，沿著一條巨大的動脈噴涌而來。臨險峰則激烈崩戧，居平原則波瀾深藏。潺湲于群山峽谷之間，支流密布交織成網；澎湃于草原丘陵之中，湖泊聯珠星羅棋布；洶涌于沙漠平原之上，天高云闊萬千氣象。歷劫難而不郁，經艱苦而不怨，知艱險而不慵，閱滄桑而不愴。無數的山梁是您的骨骼，連綿的山脈是你的軀干，每一片與您相關的原野，都吸吮著您的油脂，每一個小小的村落，都浸潤著您的津液。而現在，您終于奔向您的歸宿——遼闊浩瀚的大海。您從高原走來，從橫亙的天塹變為發展的機遇，從文明的搖籃變為發展的高地，您的各族兒女在新時代的召喚下，已開啟了邁向“幸福河”的新征程。

黃河之黃、草原之綠、大海之藍，共同繪制了一幅多彩畫卷。這里，有著中國最完整、最廣闊、最豐富的濕地生態系統。壯觀的河海交匯、完整的濕地生態、全國第二大油田——勝利油田。

濱海灘涂，是親吻您的最后一片陸地。黃藍涇渭分明，每年造陸200 公頃，演繹真實的“滄海桑田”。高聳的鉆塔、成片的采油樹、海上鉆井平臺等石油工業景觀在向您做最后的告別。

您的清澈，您的蜿蜒，您的跌宕，您的奔放，造就了您獨特的性格。大海的博大，大海的包容，大海的接納，大海的深沉，將在這里同你分解、融合。無論是自然的歸宿還是歷史的必然，您的渾黃和海的蔚藍終將融為一體……

當您和大海交匯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那么坦然、平靜，渾黃和蔚藍，黃藍交匯，曠世奇景，浩渺無際。如同一幅巨大的畫卷鋪展在天地之間，一直延伸到大海深處那無邊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