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能權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和實證分析*
——以浙江省和福建省為例

梁 柱

（太原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山西 晉中 030600）

1 相關研究綜述

用能權交易制度，作為一個由我國獨創的制度，通過市場化的手段幫助節能減排，其相關研究在國內外尚處于起步階段。現有的研究主要是基于國家政策層面，側重于兩個方向，一是用能權與碳排放權交易之間的關系，二是用能權初始分配額的確定。在研究用能權與碳排放權交易之間的關系方面，主要探討用能權與碳排放交易之間的差異聯系與協同發展。

蔡穎慧[1]和江學書[2]分別從多個不同的角度，總結出二者的相同之處與不同之處；劉海英等[3]通過對比不同政策組合下的經濟紅利，發現在二者協同時經濟紅利最好；李遠等[4]在對兩個高耗能行業分析的基礎上，發現在用能權交易和碳市場協同時，交易部門可通過對策略進行優化進而獲得更高的利潤。鄭守忠[5]從電力企業的角度分析了二者協同時的重疊問題，并提出在政策制定時應考慮將二者的指標進行一定形式的互換。在研究用能權初始分配額的確定方面，主要探討如何確定公平、有效的用能權初始配額，如童俊軍等[6]在對現有的配額分配方式歸納對比的基礎上，針對不同階段、不同行業、不同地域的用能權初始配額的確定提出建議；劉海英等[7]從公平與效率的視角對比了歷史法與零和數據包絡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方法兩種分配方式，針對不同的市場情況分別主張不同的分配方式。除上述兩個方面外，還有對于用能權與能源稅之間的關系，用能權實施政策效果的研究。

用能權試點至今已滿5 年，根據《用能權有償使用和交易制度試點方案》[8]，2020 年，要開展用能權試點效果評估，總結提煉經驗，視情況逐步推廣。關于用能權績效的現有研究，主要探討用能權實施后經濟、環境與技術效應，如劉海英等[3]使用非參數DEA 模擬的方法，對比了命令控制型、混合型和市場交易型3 種不同情況下的能源政策組合，發現命令控制型下的經濟紅利最小，即肯定了用能權的經濟效應；王兵等[9]通過建立一個改進的綜合能源強度變化分解模型，發現在用能權交易模式下能源強度和總能耗會顯著下降；沈璐等[10]利用雙重差分法檢驗用能權交易對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發現用能權交易政策會顯著誘發試點地區企業綠色發明專利創新。

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主要進行了以下研究：一是不再從單一的某個方面去研究用能權實施效果，而是將經濟、技術、環境3 個方面綜合起來，并在此基礎上確定三、四級指標，建立用能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為度量試點地區用能權進展提供科學的評估方法。二是利用用能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對浙江省與福建省進行實證分析檢驗，進一步驗證所構建指標體系的科學有效性。三是從實際的數據出發進行測度評估，而非通過模擬。

2 評價指標的選取

筆者在梳理現有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3-12]，從經濟、環境和技術3 個方面選取用能權綜合評價指標。經濟方面選取的指標不僅考慮投入人力資本，同時還重視產出企業盈利，產業結構以及合意產出；環境方面對不合意產出碳排放強度與能源投入水平進行衡量；技術方面不僅考察R&D 投入，同時還重視技術產出。

為確保四級指標更好地反映用能權交易制度的效果，參考福建省用能權市場的交易范圍。同時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將交易范圍內的9 個行業進一步分為國民經濟42 行業中的6 個行業。本文構建的用能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用能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

3 相關指數的構建

3.1 數據來源

公丕芹等[13]在對當下不同地區用能權試點情況進行分析比較后，發現福建省與浙江省在政策實施時點上具有較大的一致性，因此本研究以浙江省和福建省為例，對2010—2018 年的數據進行指數測算分析，這樣不僅可以對用能權效益進行分析評價，而且可以對兩省用能權交易制度效果異質性進行分析。

本文數據來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 《中國能源統計年鑒》 《浙江省統計年鑒》、浙江省統計局和《福建省統計年鑒》。

3.2 評價方式與步驟

本研究旨在通過利用綜合指數法對用能權綜合績效進行客觀評估，因此在構建完成指標體系后，即需要對指標進行賦權，利用熵值法進行賦權可有效避免權重的主觀性，賦權完成后即可計算不同地區不同年份的用能權綜合效益，數值越高的效益也就越高。

首先要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使其控制在［60，100］區間內，以增強權重賦值后指數的區分度。對于正向指標，使用式（1）進行處理；對于負向指標，使用式（2）進行處理。

其次利用熵權法計算各項指標的權重，結合綜合指數法計算用能權綜合得分與各二級指標得分，具體計算方法見式（3），結果見圖1、圖2、第51頁圖3。

圖1 2010—2018 年浙江省和福建省的綜合得分

圖2 2010—2018 年浙江省的各項得分

圖3 2010—2018 年福建省的各項得分

3.3 實證評價與分析

本研究基于浙江省和福建省連續9 年的數據，進行了共計18 次評價。從年度數據來看，2010—2018 年兩省平均得分分別為73.77，73.73，72.99，72.66，73.12，79.48，83.98，86.20，88.85。整體上來看，在2010—2014 年兩省平均得分較為穩定，而自2015 年以來，浙江省用能權試點和福建省節能量試點開始后，用能權效益綜合評分逐年提高。而分別從經濟、環境和科技方面來看，在2010—2014 年，兩省經濟與科技得分較為平穩，環境得分呈上升趨勢，2015 年兩省得分均有所提高，表明用能權的實施確與經濟、技術與環境效應有關，但經濟、技術效應更為明顯。通過調查發現在“十二五”期間，國家就通過《浙江省節能環保產業發展規劃(2010—2015 年)》、福建省“十二五”環境保護與生態建設專項規劃等文件來指導環境建設。

從橫向來看，2010—2018 年浙江省綜合得分始終大于福建省綜合得分，通過網絡調研發現，國家發改委有關部門負責人評價浙江省用能權“在全國4 個試點中，進展最快、方案最優、可行性最強。”在經濟得分方面，兩省相差不大，而在環境與技術得分方面，浙江省始終高于福建省。通過調研發現，浙江與福建兩省均位于東南沿海，產業結構相似，人均GDP 相當；而浙江省由于獨特的地理位置和發達的長三角經濟圈，有著更多的人才流入，R&D 投入占比更大，綠色創新產出更多，這同時又為其較低的能耗強度和集約型發展做出了貢獻。

對于浙江省來說，從縱向來看，在2010—2014 年，綜合得分、經濟與科技得分較為平穩，環境得分有些許上升，而2015—2018 年所有得分都呈現不斷上升趨勢。結果表明，浙江省用能權的實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和浙江省用能權制度的演進過程是一致的，2015 年首先開始試點，后經過完善和發展，于2018 年出臺《浙江省用能權有償使用和交易試點工作實施方案》，明確了用能權交易的交易主體、確權方法、交易管理、重點任務等內容。

對于福建省來說，從縱向來看，自2015 年實施節能量交易以來，福建省綜合得分顯著提高，經濟、環境和科技得分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而2017 年福建省節能量交易為基于總量的用能權交易后，其綜合得分與經濟得分有些許提高，而環境與科技效應無明顯變化，劉明明[14]根據成本效益原則，從制度變遷的角度闡述了雖然二者都是通過控制首端來實現節能減排的目標，但是用能權交易比節能量交易更富有效率。

4 結束語

本研究建立的用能權評價指標體系，并用于對用能權試點地區的兩個典型代表浙江省和福建省進行實證分析檢驗，結果表明該指標體系能夠較科學地評價用能權政策績效。利用該指標體系，為度量試點地區用能權進展提供科學的評估方法，可以綜合評價和監測用能權進展。

構建用能權評價指標體系是響應國家到2020年要開展用能權試點效果評估的現實要求，為推進國家2060 年實現“碳中和”提供支持。經綜合考量，按照經濟、環境和技術對用能權成效進行綜合評價，為總結實踐經驗、在全國逐步推廣提供分析依據。在運用推廣該指標體系時，應當注意總結用能權實踐過程中獲得的經驗和產生的問題，建立完善的用能權評價指標體系論壇，使不同地區間可以進行交流分享，進而推動各地用能權建設，推動國家能耗總量與強度雙控的目標，兌現2060 年實現“碳中和”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