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綜合征免疫功能與脾虛的關聯性探討*

趙 磊，萬 磊，劉 健，黃傳兵，馬熙檬，朱子衡

(1.安徽中醫藥大學，安徽 合肥 230038；2.安徽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安徽 合肥 230031)

干燥綜合征(sjogren’s syndrome，SS)是一種以唾液、淚腺慢性炎癥和腺外病變為特征的全身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屬于祖國醫學“燥痹”的范疇[1-2]。SS屬于自身免疫性疾病，伴隨免疫功能紊亂，西醫目前主要以對癥治療及使用免疫抑制劑及激素治療，病情常反復，難以得到理想的治療效果[3]。SS臨床表現多樣，多以口干、眼干及關節痛為常見表現，究其原因在于陰津虛損，失于布散，無以輸布于皮膚孔竅，或氣血津液虧虛，故失于濡養，出現肌膚枯澀，孔竅干燥的現象，究其根本，在于脾虛，脾虛則津液代謝失常，氣血生化失源，故出現上述一系類癥狀[4]。《金匱要略》云：“四季脾旺不受邪”，也說明了脾與免疫功能之間存在密切關系，SS的發病與脾虛密切。

1 干燥綜合征與“脾虛”的關系

SS屬于祖國醫學“燥痹”、“燥證”、“燥毒”等，“燥痹”病機呈現“脾虛不足，津虧絡阻”的特征，引起津液失布、脈絡瘀阻而致燥。

1.1 “脾虛”可致氣陰兩傷 “脾本濕，虛則燥”，脾氣散精，主津液輸布，皮膚孔竅得以濡潤。脾主升清，使之上通下達，全身暢通，若脾氣不足，氣虛無力激發興奮和促進陽氣，陽氣不能宣發外達，導致皮膚孔竅失于濡潤，出現神疲乏力、口眼干燥，皮膚枯澀癥狀。脾氣虧虛日久，則脾之營陰耗傷，陰火銷鑠，津液不足，內燥即生，出現饑不欲食，食少納呆，形體消瘦等癥狀。

1.2 “脾虛”可致津虧絡阻 燥邪致病，易傷陰耗氣。氣虛則血虛。氣能行血，因脾為氣血生化之源，脾氣不足，則氣血生化無源；氣虛津行無力，血不運而瘀滯，燥自內生。津血同源，津枯血虛，瘀血內生，血瘀則津枯，津液虧虛，則滲入血脈不足，則血脈不利，津血虧虛，脈絡瘀阻，無以灌溉臟腑，臟腑失之滋養而燥象叢生，出現皮膚瘀斑，女子月經量少或閉經等癥狀。

1.3 “脾虛”可致燥毒生風 燥毒為陽邪，易傷陽明胃津，胃津既傷，脾陰亦虧。脾陰虧虛不僅影響本臟的功能，亦使肺失去脾陰的濡養而加重干燥的征象。燥熱日久，煎灼津液，灼傷脈絡，傷津釀燥，久之皆可醞釀成毒，燥毒滯于體竅，出現口燥、目干、肌膚枯澀、麻木不仁等癥。燥毒瘀血互結造成“燥痹”肺絡痹阻的主要原因。

2 干燥綜合征免疫功能與脾虛的臨床研究

SS常伴有高免疫球蛋白血癥、低補體血癥及其炎癥細胞因子的失衡，SS與脾虛在中醫病因病機有關，那么采用健脾的方法可明顯改善SS上訴出現的免疫學指標及其相關癥狀，具體包括健脾益氣、健脾生津、健脾潤燥等三種方法。

2.1 健脾益氣 根據SS病機特點，采用健脾益氣中藥新風膠囊治療SS療效顯著。研究發現[5]新風膠囊能明顯降低SS患者ESR、hs-CRP、TNF-α、IL-1β，并上調IL-10水平；新風膠囊治療SS患者療效肯定，能明顯降低患者Igg，IgA、IgM、C3、C4、CRP、ESR等實驗室指標，改善機體免疫功能，提高患者生存治療[6-7]；新風膠囊在明顯改善SS患者Ig g，Ig A、Ig M、CRP、RF、ESR等指標的同時能改善患者口干、眼干、腹脹納差等癥狀[8]；研究發現[9]SS患者經新風膠囊治療后患者血清ESR、CRP、抗ANA譜、補體、免疫球蛋白等均較治療前改善。研究發現[10]通過益氣健脾法治療SS后，患者的臨床癥狀與體征均得到有效改善，且ESR、Ig g，CRP均低于治療前，而C4高于治療前。

2.2 健脾生津 研究發現[11]SS患者經健脾益氣生津法治療后，其Igg，IgA、RF、ESR均較治療前下降，患者口眼干燥及疲乏癥狀明顯好轉。脾虛濕阻型SS患者經健脾生津湯治療后能使血清中升高的ESR、CRP、Igg，IgM水平均得到明顯改善[12]；SS患者經健脾生津養陰之劑聯合西藥治療后，其口眼干燥、關節腫痛及皮膚瘙癢等癥狀均能得到有效改善；Igg，ESR水平均降低，C4水平升高[13]。研究發現[14]健脾生津之劑治療SS患者后，其血清免疫球蛋白、T淋巴細胞、ESR、RF和CRP均得到明顯改善，T淋巴細胞與SS免疫功能密切相關，說明健脾生津法治療SS可改善患者免疫功能。研究表明[15]脾胃氣虛型SS患者經健脾生津參苓白術丸治療后口腔及其黏膜干燥癥狀改善效果顯著，且能改善SS患者異常實驗指標；

2.3 健脾潤燥 研究發現[16]脾虛證SS患者經健脾潤燥通絡方治療后能有效改善脾虛阻型患者中醫證候，使血清中升高的IgG明顯降低，血清中升高的IgG與B細胞的亢進有關，提示健脾益氣通絡法能通過抑制B細胞活化控制疾病活動度，延緩疾病進展；研究發現[17]氣虛痰濕證SS患者易見高Ig G和低C3血癥，提示SS患者全程應重視健脾益氣祛濕潤燥；研究發現[18]滋陰SS患者經潤燥、益胃健脾法治療后，唾液流率及CRP，IgG，ESR均有明顯改善。研究表明[19]SS患者經加味益胃湯治療后，Igg，IgM、IgA等免疫球蛋白指標均得到降低，說明其能改善免疫功能。研究表明[20]健脾益氣養陰之劑路氏潤燥湯能改善SS患者眼干癥狀及降低RF、lg G水平。

3 干燥綜合征免疫功能與脾虛的實驗研究

3.1 脾虛與干燥綜合征炎癥免疫失衡 研究表明[21]脾虛水濕不化模型大鼠的胸腺指數、脾臟指數、血清Igg，IgA、C3水平下降，Igg，IgA和C3均是體內重要的免疫分子，能反映機體體液免疫功能的強弱，提示脾虛可致機體免疫功能下降；SS模型鼠經具有補氣健脾，養陰生津之效的津血源顆粒治療后，脾指數和胸腺指數明顯降低，也說明了健脾益氣法能抑制體內增強的免疫反應[22]。研究表明[23]SS模型大鼠經健脾祛濕中藥新風膠囊干預后，能顯著降低其血清中TNF-α、IL-17水平，同時IL-10表達顯著升高，從而發揮免疫抗炎作用，且能使SS大鼠口干現象得到緩解。SS模型大鼠經新風膠囊治療后，IL-17表達明顯降低，而IL-4表達升高，從而減低免疫炎癥反應[24]。研究發現[25]SS模型鼠經具有養肺滋陰，健脾益氣之效的養肺滋陰湯治療后，小鼠胸腺、頜下腺重量及指數、脾臟指數降低及血清TNF-α、IL-6均有所降低，可改善其炎癥反應。

3.2 脾虛與干燥綜合征T、B細胞表達失衡 研究表明[26]脾虛證大鼠T、B淋巴細胞增殖率較正常大鼠降低，經針刺治療后，免疫應答被激活，促進T淋巴細胞的增殖分化及巨噬細胞的吞噬活化能力，提高免疫功能，提示干燥綜合征從脾虛治療提供了理論依據。新風膠囊能減少SS大鼠頜下腺間質中淋巴細胞浸潤，調節T細胞免疫反應，從而維持機體正常的結構和功能[27-28]。Th1和Th1細胞介導的免疫應答在SS病程中發揮著及其重要的作用，研究表明[29]益胃湯能改善SS小鼠日常飲水量及促進唾液分泌，改善口干現象，降低SS小鼠脾臟指數及血清細胞因子TNF-α、IL-1β的水平，調節Th1/Th2免疫平衡，從而達到治療SS的目的。研究表明[30]健脾益氣養陰之劑路氏滋燥湯能抑制SS小鼠IFN-γ的分泌，同時促進IL-10的分泌，恢復Th1/Th2的平衡穩態。研究表明[31]SS小鼠經養陰益氣活血方治療后，其血清及頜下腺Th1及Th2型細胞因子的表達水平會降低，而達到治療SS的目的。

4 小結

綜上所述，脾與免疫功能關系十分密切，無論是從理論研究，亦或是臨床和動物研究，都表明了SS免疫功能的失調與脾虛存在著密切的關聯性。SS是慢性難治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其病程復雜，但其根本都離不開脾虛，中醫藥在治療SS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優勢，從脾論論治貫穿其全過程。盡管如此，免疫系統復雜多樣，仍存在許多地方研究有待全面，如何有效將中西醫結合在一起探討脾虛與免疫功能的關系，仍然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