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

鄧凱達

村里來了直通縣城的公交，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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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市區向北90多公里，有個不起眼的小村莊，那就是我家的所在。如華北平原上數不清的村落一樣，這里沒有什么特殊的資源，人們世代以務農為生，生活雖稱不上優渥，但相比貧困山區要好上很多。這里沒有阻斷人們通往外界的大山，可一下雨便難以通行的土路成了一代代人對于交通最為深刻的記憶。

所以，在我的記憶中，村貌的每一次巨變都是由路而起的。

村里最早的柏油路是20世紀90年代修建的，主要是為了配合村辦工廠，所以只將路鋪到了工廠所在的村頭。每逢雨天，最常見的畫面就是父親推著自行車在前面走，上學的孩子穿著雨靴艱難地在后面跟隨，家長一直要送到村頭的柏油路上，孩子才能自己騎車去學校。

2008年，一條嶄新的柏油路從東到西貫穿全村，并且與通往鎮上的公路相接通，在我的印象中，這是村貌的第一次巨變。從此，人們不用出村便可以享受行走在柏油路上的待遇。路通了，汽車也就多了起來，即使下雨天也能在村里見到汽車，人們不用擔心車會陷在泥里而無法出村了。對于學生家長來說，柏油路的貫通意味著雨天只需要把自行車從家里搬到離家不遠的柏油主路上，而不用再跋涉到村頭。更可喜的是，到了2012年，農村中小學配備了校車，學生免去了每天騎行四五公里去上學的勞累。每天早晚，校車穿行在不算寬的柏油路上，載著七八個村的幾十名學生，更載著幾十戶家庭的希望與夢想。

主路通了，但雨天出行難的問題并沒有得到根本上的解決。從各家各戶的院子到柏油路之間，仍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富一點的村由村集體出資鋪就磚石路，而窮村的人們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些人家用自家廢棄的磚瓦簡單地鋪一條路出來，磚路或寬或窄;一些街巷的幾戶人家合起伙來自己鋪建水泥路，質量參差不齊。

2018年，修路用的專項撥款下發到村里，村貌再次革新。為村民服務十余年的柏油路已經傷痕累累，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拓寬重修。每條街巷都鋪建了水泥路，通向外面世界的“最后一公里”不再泥濘。寬約4米的新路溝通了本村和鄰鎮，讓小區域的交往聯系更加繁榮。路通了，車就來了。2019年，從縣城直通村里的公交開始運營，35個站次，19個行政村，沿線村民收獲了最為真切的實惠。

“村村通”公交的運營，實在是歷史性的一刻。這是十余年村內交通條件持續改善的結果，它標志著小村莊的道路交通問題得到了根本解決，從此村民在雨天出行不再困難，想要進城可以“說走就走”，幸福生活指數直線上升。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口號依然沒有過時。我所在的村子不過是中國大地上萬千農村的一個縮影，以“村村通”公交為代表的道路交通情況的系統性改善在過去的幾年里在各個省份隨處可見。

（作者系北京大學第四期青年理論骨干人才培訓計劃學員）

責任編輯：馬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