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如何理解去年國家新出臺的《家庭教育促進法》？這部法律真正要解決什么問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妨將目光投向日本——先于我們實現城市化和現代化的鄰居，透過這面鏡子，我們看到，我國當前的許多政策和問題，某種程度上是歷史在不同地區的輪番重演。從中汲取智慧和經驗教訓，有助于我們避免誤區，及時調整政策方向，將家庭教育支持體系建設得更好。

記者：2021年年末，我國頒布了《家庭教育促進法》，首次將“家庭教育”提升到法律層面。我國的家庭教育歷史源遠流長，但是出于各種原因，家庭教育工作與發達國家還有一定的差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作為資深的教育專家，您對日本教育有著很深的研究，請您對日本的家庭教育做個簡單的介紹。

王幡：20世紀八九十年代，日本的家庭教育出現了一系列問題，受到了社會各個方面的高度關注。

第一，家庭和區域社會的教育能力降低。這是由諸多因素造成的。

其一是職業女性增多，專職家庭主婦減少。這是一個重要的原因。當前，越來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走向社會，有了自己的職業，那么照顧和教育子女的時間和精力就相對減少了很多。

其二是核心家庭增多。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家庭結構發生了變化。最為突出的是，核心家庭增多，指的是父母與未婚子女構成的家庭。以前家庭多是大家庭，家庭成員很多，有祖父母、叔伯嬸子、堂兄妹、父母、兄弟姊妹等，大家一起生活的狀況很常見。與這一類大家庭相比，核心家庭的顯著特點是：家庭人數少、孩子少。那么，能夠照顧孩子的長輩就少，兒童的玩伴也就少了。事實上，這些變化不僅改變了傳統的家庭生活環境，也改變了傳統的家庭教育方式，影響了兒童的成長發展，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影響非常大。

其三是“育兒孤立化”的問題。“育兒孤立化”指照顧孩子、教育孩子只是媽媽一個人的事情，育兒工作是孤立的。傳統上的日本家庭分工很明確，“男主外，女主內”，男性專心在外工作，女性相夫教子、操持家務，照顧和教育孩子的事情主要是由女性承擔。但是，在大家庭，很多家庭成員一起生活的時代，日常的生活中，祖父母以及家庭中的其他成年人也會幫助母親照顧孩子，年長的哥哥姐姐也能照顧弟弟妹妹。可以說，大家庭生活的時候，盡管主要是女性照顧和教育孩子，可不只是母親一個人的事情，家里的其他成員會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照顧孩子。“育兒孤立化”的問題與家庭結構的變化密切相關。核心家庭增多，家庭成員減少，而父親以工作為主，照顧并教育子女基本是母親的工作，所以就出現了“育兒孤立化”的問題。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區域社會的人際關系越來越淡薄。以前街坊四鄰有時候也會幫著照看一下孩子，現在由于人際交往越來越淡薄，鄰里之間幫著照看孩子的事情越來越少，“育兒孤立化”問題越來越嚴重。這給育兒帶來了很多問題，年輕的母親不會帶孩子、不會教育孩子，會產生很多困惑、疑慮、焦慮不安，甚至會產生抑郁等。當然，鄰里之間的孩子相互往來、一起玩耍的事情也越來越少。這個問題也是由很多原因造成的，這里就不展開了。可能有人會問：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呢？他們不照顧孫輩嗎？在這個方面，日本與中國社會是很不同的，日本的祖父母基本上不會像我們中國的祖父母那樣帶孫輩、照看孫輩。

總之，由于職業女性不斷增多、核心家庭越來越多、“育兒孤立化”等問題嚴峻，從幾十年前開始，日本家庭和區域社會的教育能力降低就成了一個很受關注的問題。

當然，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是不可忽視的，就是“少子化”問題。

第二，“少子化”給家庭教育帶來了很多問題。近幾十年來探討家庭教育問題，甚至學校教育等，“少子化”是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這是困擾很多國家的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由于每個家庭生育子女的人數減少，兄弟姊妹人數減少，那么，在家庭中兒童的玩伴就減少了，獨生子女就沒有了玩伴。加上社區孩子之間的交流減少，相互學習的機會減少，這也必然影響到孩子人際交往、社會性等方面的發展。

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與多子女家庭相比，子女人數少或是只有一個子女的家庭，其家庭教育會遇到很多問題，這里我們不講經濟成本。我們知道，幾個孩子在一起生活，很多事情在日常生活、游戲玩耍中就能夠相互模仿、學習，自然就構成了“學習共同體”。所以，很多事情一般不需要進行特別的家庭教育，孩子也能夠比較好地獲得發展。很顯然，在子女人數少或是只有一個子女的家庭，這個自然的“學習共同體”就會弱很多。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的孩子，不能很自然地學會與同伴之間溝通相處，缺乏在與同伴打鬧的過程中掌握一些技巧和本領的機會。

再加上現代的學校教育不斷增加兒童的學習負擔，很多孩子被送到家長喜歡的興趣班，被要求學習很多知識或技能。另外，隨著電子產品的普及，兒童看電視、打電子游戲的時間過長，這也導致很多孩子一起游戲玩耍的時間減少，容易造成兒童不擅長與他人交流和溝通等問題。本來同伴之間打鬧是調節情緒的良好機會，但是由于游戲玩耍時間減少、同伴之間的交流減少，兒童面對電子產品、虛擬世界的時間增多，兒童個人的郁悶和不滿等不良情緒常常難以得到及時散發。這些事情會影響到孩子與人的溝通相處、社會適應能力等方方面面。而這一類事情并不是父母等成年人依靠口頭講解、告知，孩子就可以學會并掌握的。這也是出現心理問題的青少年不斷增多的重要原因之一。有的父母本身就是獨生子女或是兄弟姊妹人數少，甚至在生孩子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小孩子，那么在孩子出生后養育孩子、教育孩子的時候，就會遇到很多問題，不知所措、無所適從，這些都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可見，“少子化”問題本身就給教育包括家庭教育帶來了很多難題。

“少子化”還引發了“晚婚”“晚育”“獨身不婚”“不育”等問題。不少人認為，“養育孩子負擔太重”“養育孩子會增加工作負擔”“經濟負擔重”等，其家庭教育觀、個人婚戀觀和價值觀也開始發生了改變。可以說，“少子化”不僅僅是人口減少的問題，也已經成了日本社會許多方面不能夠良性循環的一個重要原因，對生育、家庭育兒方面的影響也越來越明顯。因此，“少子化”問題在幾十年前就引起了日本社會的高度關注，日本政府實施的一些政策措施就是要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和條件，支持家庭能夠安心生育孩子、養育孩子、教育孩子。這也就成了應對“少子化”的一個重要策略。

記者：我國《家庭教育促進法》提出設立“家庭教育指導機構”，并將之作為一支重要的家庭教育力量。這和日本的“家庭教育支援室”類似。請您簡單介紹日本“家庭教育支援室”的組織和建構以及是如何開展工作的。

王幡：隨著日本社會、經濟等領域不斷變化，家庭結構、家庭教育等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剛才提到的“核心家庭增多”“育兒孤立化”“家庭和區域社會的教育能力降低”等。因此，日本政府推出了一系列針對家庭教育的援助政策和措施，其中就包括設置相關的機構來支援家庭教育。

從1994年開始，日本就推出了大量“育兒支援政策”，企圖扭轉“少子化”現象，減輕家庭育兒負擔，提升家庭教育質量。2015年3月，日本又通過了新的《“少子化”社會對策大綱》。2015年4月，日本政府開始實施“支援兒童及支援家庭育兒新制度”，根據《兒童及育兒支援法》等相關法律，推進嬰幼兒期的教育和保育工作擴充和提高區域社會育兒援助工作的“數量”和“質量”。

日本政府通過一系列政策采取相關舉措，包括增加財政投入、設置相關機構、免除幼兒教育費等，創造家庭能夠安心生育孩子、教育孩子的社會環境。從20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根據政府推行的這一系列政策措施，各個地區逐步建立了支援家庭育兒的體系，包括“家庭教育支援室”，日語叫作“地域子育て支援拠點”，也可以翻譯成“社區育兒支援中心”。

社區育兒支援中心的任務就是促使區域社會共同支援育兒家庭，支持、指導家庭教育工作，譬如開展各種育兒咨詢服務。同時實施一些綜合的調整措施，與兒童咨詢所、學校、保健中心等機構聯合，對育兒家庭和兒童提供更恰當的支援服務。社區育兒支援中心設置家長和兒童游戲的場所、家長之間交流溝通的場所等。這類支援中心以保育工作者為主，社區育兒經驗豐富的居民、民生委員等也積極參與，為孩子游戲玩耍和家長育兒提供相關服務。社區育兒支援中心面向社區的每一個人，開展各種育兒服務，也給兒童提供服務。

記者：《家庭教育促進法》提出了共建社會、家庭和學校立體的家庭教育促進網絡。我國的社會力量參與家庭教育方面工作剛剛展開，還需要借鑒學習優秀的經驗。請您介紹一下日本的社會力量（地區活動團體）參與家庭教育方面的做法和經驗。

王幡：近幾十年來，日本政府通過一系列政策已經形成了社會多方面支持兒童成長、支持家庭教育的網絡體系。這個體系中除了剛剛提到的社區育兒支援中心之外，還有其他幾類機構。

第一，兒童咨詢所。兒童咨詢所的重點工作是預防虐待兒童等問題。2004年，日本修改了《兒童福祉法》，明確了類似于我國的縣、鄉鎮、村等基層組織的責任和義務，就是把握當地兒童的實況，提供信息，開展咨詢、調查和指導。兒童咨詢所的重要任務是對相關事件提供專門的知識和技術，進行重點支援。關于兒童咨詢問題，要求各地的兒童咨詢所與其他機構聯合開展更加細致的工作。

第二，社區保健中心。社區保健中心主要從母子保健方面開展育兒支援工作。

第三，幼兒園。幼兒園在支援家庭教育方面發揮著很大的作用。隨著外出工作的母親人數增加，工作到傍晚的“委托保育”的幼兒園增多。在不影響正常保教工作的前提下，幼兒園與保育所共享一些設施設備，發揮幼兒園和保育所的獨特性，更加靈活地開展保教工作。作為社區育兒支援的場所，幼兒園在早期保育、暑假保育、兩歲幼兒保育等方面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第四，保育所。隨著《兒童福祉法》的修訂，保育所開始承擔社區的育兒支援工作。上面提到的社區育兒支援中心就是以保育所為核心的，譬如開展育兒咨詢、開放保育所、實行體驗保育、開展跨年齡孩子之間的交流等。作為向社區開放的保育所，在支援家庭教育方面發揮著更多作用。保育所的職員具備專門的育兒知識和技術，在兒童游戲、保證兒童生活節奏、健康和飲食等方面能夠給予豐富多元的幫助和支持。根據社會需要多樣化的特點，保育所提供的保育服務、育兒支援等越來越豐富多樣。

第五，兒童館。兒童館是根據《兒童福祉法》設置的另一種兒童福祉設施。孩子在兒童館可以自由自在地游戲，這是孩子們很寶貴的游戲場所。兒童館是孩子體驗與眾多伙伴一起游戲的寶貴空間，不同年齡的孩子在這里能夠一起游戲。兒童館一般設置育兒廣場，開展嬰幼兒家長交流、育兒咨詢等工作。兒童館與當地的小學、幼兒園、保育所、保健中心開展交流活動，與當地民眾共同開展育兒援助方面的工作。

第六，放學后兒童支援機構。這種機構針對監護人白天不在家的小學低年級孩子，在放學后或暑假給兒童提供服務。各地方政府使用的名稱不同，如兒童俱樂部等。這里是孩子們重要的活動場所，孩子能夠體驗到不同年齡伙伴之間豐富的游戲和生活。

第七，家庭援助中心。這是厚生勞動省開展的育兒支援事業。在社區，計劃委托照顧孩子和愿意照顧孩子的雙方自愿組織起來，實施會員登記制度，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協商和合作，以幫助家庭解決育兒方面的一些問題。

第八，認定兒童園。2006年開始，根據《認定兒童園法》運行的認定兒童園兼具幼兒園和保育所兩類機構的功能。不論父母的工作狀況如何，對所有學前兒童提供教育和保育，同時實施育兒咨詢等社區育兒支援工作。

總之，日本政府通過一系列政策引導、財政支持等建立了比較系統的支持家庭教育的機構，目標是共建全社會全力支援兒童、支援家庭教育的環境。

記者：提升家長教育能力是提升家庭教育質量的關鍵。辦專家講座、集體學習以及個別指導，都是國內幼兒園、學校以及政府等相關機構采取的常見的手段。請您簡單介紹一下日本培養并提升幼兒家長教育能力的做法。

王幡：日本指導和支援家庭教育的措施是多種多樣的，機構類型也比較多，這些都是根據家庭教育方面的需要具有多樣化的特點，以及兒童的成長和發展是各不相同的等實際情況而逐步完善的。尤其是自2015年開始實施支援兒童、支援家庭育兒新制度以來，全社會全力支持、共同為家庭教育工作構建更加體系化、系統化的育兒環境，同時經費支持力度也越來越大，實現了免費的幼兒教育。這些都是提升家庭教育質量的重要條件。

譬如，北九州市以“兒童家庭局兒童家庭部家庭育兒支援課”為中心，在調動一般市民、民間企業、NPO等有關社會力量積極參與的基礎上，致力于支援家庭育兒以及教育、福祉和環境等方面的改善，目標是構筑溫馨友愛、充滿活力的區域社會。具體的活動形式和內容包括：組織“骨干研修會”，就是聘請保育園園長、經驗豐富的育兒專家等在育兒第一線的、在職的專業人士開展講座。組織“交流會”，北九州市社區聯絡協會的會員參加一些研修會，記錄一些游戲和專門知識，然后轉交給母親俱樂部中有需要的會員。舉辦“家庭育兒支援廣場”，校區的民生委員、福祉協會會員、家長會成員等多方人士一起開展支援家庭育兒的活動。組織開展“發出一封信”的活動，伴隨著核心家庭的增多，以及“少子化”和老齡化等問題日益嚴重，以加強區域社會多方面溝通交流為目的，當地教育委員聯合學校組織小學生開展給區域的年長者寫一封信并親自將信送到家的活動。

另外再給大家介紹幾年前的一個調研數據，這是前面提到的社區育兒支援中心的活動內容，包括向家長和兒童提供游戲玩耍的場所（保育所的院子、保育室）（占98.5%）、支持家長和兒童開心愉快地游戲玩耍（占98.3%）、給家長育兒提供個別咨詢服務（占98.3%）、提供家庭育兒支援中心的有關信息（占97.8%）、給孕婦提供一些信息和支援（占58.3%）、給孕婦生產前和新生兒提供一些支援活動（占56.6%）等。這些是社區育兒支援中心開展的主要活動內容，當然也是幫助育兒家長提升家庭教育質量的重要方法。

可以說，很多地方都像北九州市一樣，當地的很多機構部門、多方人士聯合組織開展形式多樣的支援活動，共同支持家庭育兒工作。不可否認，這些都能夠幫助家長不斷提升家庭教育能力。

記者：學校和家庭是未成年人兩個重要的成長環境，必須相互配合，才能獲得最大的教育效果。以幼兒園為例，國內幼兒園都十分重視家園共育、家長溝通、家長課堂等，并組織了大量活動，但也存在溝通不暢、家長配合度低、教師和家長觀念有落差等問題。想必日本的幼兒教育也會存在此類問題。日本對此都采取了哪些辦法和改進措施呢？

王幡：這個問題也是很復雜的，因為涉及很多方面，包括活動的內容和質量、活動的地點和時間、家長的時間、活動費用等。譬如，家長雖有需求，但是所參加的活動針對性不強，經常是泛泛而談，所以參加積極性就會越來越低，以致根本不想參加。還有就是時間問題，大多數家長是有職業的，或是活動時間不合適等，所以沒有時間參加有關活動。總之，導致家園之間溝通不暢、配合度不高等問題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針對這些情況，相關部門應該綜合運用靈活多樣的、緊密關聯的、高水平高質量的相關措施。下面我們看一下2018年宮城縣的部分活動。

第一，促進親子關系的活動。就是組織家長和孩子一起做游戲、讀繪本、學習保護牙齒的知識等活動;參加一些祭祀活動和傳統節日活動;做年糕、挖土豆、摘西紅柿;參觀一些古老的企業和店鋪等，開展傳統工藝品欣賞活動;等等。目標是通過一系列活動更好地促進家長和孩子之間的交流溝通和親密關系。

第二，創造支援家長學習和育兒的環境。其內容和形式也是多種多樣的，譬如針對不同月齡嬰幼兒養育等實際需要，聘請專業人士開展講座或是給予咨詢服務等，包括心理專家、醫生、食育專家、經驗豐富的育兒專家等;組織家長交流會、育兒煩惱與喜悅分享會等;開展支持家庭成員之間進行交流對話的活動等。

第三，幫助家長支持兒童養成基本生活習慣等活動。

第四，幫助家長促進兒童增強體力、推進飲食教育等相關活動。

第五，支持社區育兒支援中心等機構的專業人員不斷提升自身專業素質和能力的相關活動。

第六，組織深化與他人溝通交流的體驗活動，這也是家長和兒童都可以參加的活動，就是創造與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的人進行交流往來的機會。包括社區居民和團體等與幼兒園和保育所進行交流活動，中小學生到幼兒園、保育所進行體驗交流，等等。保教機構與中小學聯合組織活動，一起到養老院等場所，與區域的自治會和長壽會攜手開展活動，一起做傳統食品，玩傳統游戲，學唱高齡者喜歡的老歌曲，等等。創造接觸外國文化和語言的機會，通過歌曲、游戲、舞蹈等引導兒童逐步增加認識和了解。

第七，創造游戲環境。一些機構和部門聯合設置游戲廣場，根據兒童的成長發展特點以及學習特點，創造適合不同兒童的游戲條件，包括場所、玩具、玩伴等，如傳統游戲、體育游戲、歌舞游戲、運用簡單英語的游戲等，為兒童提供豐富體驗、廣泛學習的機會。

總之，今天，無論是兒童的成長發展，還是家庭教育水平的提升，都需要足夠的時間、合適的空間場所，也需要豐富多彩、靈活適宜的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往來，更需要有足夠的經費來支持開展相關活動。尤其應該高度重視的是，有效的、高水平的專業支持。這就是根據兒童的成長發育特點，給兒童提供游戲玩耍、自我發展和自主學習的環境和條件;根據家長的實際需求，提供高水平、有質量的專業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