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第一
——致敬致力于服務教師的校長們

○潘曉林

李希貴校長曾講過一個故事，在一次培訓活動中，一位校長被要求回答一個問題：當一位教師與學生發生爭執時，校長該批評誰呢？被問的校長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批評老師了，因為學生是學校的主人。希貴校長接著拋出下一個問題：強調“學生主體”“學生中心”的時候，我們應當把教師放在什么位置？

我們常說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教育大計，教師為本。說得久了，卻漸漸忘了它的本真。試問教育發展的“根”和“魂”究竟在哪里？關注學生首先應該從關注什么開始？誰是學校的主人而非過客？誰又是學校這塊麥田的最后守望者呢？

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再次重申教育要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因此，在學校，我們要通過教育使學生的德行得到教化，情感得到陶冶，個性得到綻放，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從而為黨育人、為國育才。那這一切工作由誰來做呢？如果說以學生為主體，又是誰在為學生服務？誰在以學生為主體？這一切只能通過教師來完成。所以，陶行知先生說：“在教師手里操著幼年人的命運，便操著民族和人類的命運。”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但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時代潮流沒有變。在新的時代背景下，教育“共存共贏”的重要性將更進一步凸顯。從長遠來看，如果教師是不快樂的，那他提供給學生的服務也必將是不快樂的；如果教師的工作動力是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那他對學生的熱愛肯定會大打折扣；如果學校不把教師放在第一位，那教師也不會把學生放在第一位。學校，不僅是學生健康成長的學校，也應該是教師生長發展的學校，更應該是教師健康工作、樂于奉獻的學校。因此，從教育管理的角度講，校長要善待教師，有“教師第一”的服務思想。

很長一段時間，我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校長們致力于建設“中小學教師專業發展學校”，我們力圖讓學校概念的內涵發生變化，不是重建一所物質性的專門學校，而是在原有建制基礎上強化學校促進教師專業發展的功能性建設，制定學校與教師發展的管理制度，讓學校變成教師生長的“大學”與基地。在這里，校長還是校長，但不再是純粹的行政角色，而是教師專業發展的引導者、指導者、同行者；教師成為學員，但不再是相對于學生的單純“傳道授業解惑者”，而是自身成長的學習者、校本研修的同伴互助者、提升自己教育教學生命的實踐者。這樣，通過教師專業化程度的提高，促進學校辦學水平和教學質量的提高，從而達成學校需要與教師發展共融共享，實現學生成長與教師生長“共存共贏”。

學校要如何具體操作呢？簡單說就是“六有”：有領導、有組織、有制度、有規劃、有經費、有考核。

所謂“有領導”，就是落實校長負責制，校長是專業發展學校建設的第一責任人，主管副校長負責具體實施。這一環節的要求就一個詞“真實”，真做，做實。

“有組織、有制度，有經費”是保證專業發展學校推進的基礎與前提，必須設有專職管理部門：有條件的建設獨立研修處，條件不足的可掛靠到教務處，但必須有專人負責或研修員負責；研修處在校長的指導下負責制定相關制度。這一環節的要求也是一個詞“整合”，整合原有的組織與制度，無須重打鑼鼓另開張，要在整合的基礎上追求有效、好用、動起來，有專用經費保駕護航。

“有規劃、有考核”是教師專業發展學校建設的關鍵。教師在學校生長發展的過程,既是教師專業素質提高的過程，也是其人生價值實現的過程，更是服務學生與學校的過程。這樣，學校要從教師的專業知識與技能、情感與價值觀、發展與方法等方面按照由低到高的順序和內容去規劃，同時體現整體性和個體性的結合。學校針對崗位為每位教師制訂年度和中長期專業發展目標；年級組、教研組等跟進、拓展，落實具體職責和任務，體現整體性；教師制訂個人專業發展計劃，進行經常性自查自評，體現個體性。在這樣的理念下，我們的校長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有的學校制訂了“個人發展規劃書”，把教師按職業成長規律劃分為不同層級，根據學校總體發展目標，為每位教師制訂了三年發展規劃。目標書中，既有師德要求，又有專業發展要求，還有學校社會工作、志愿者服務等目標期望。主管領導與教師共同制訂個人發展計劃，與起步基礎性考核同步進行。

有的學校確立了師徒共同發展目標，為新入職教師精心挑選師傅：既有一師帶二徒創設青年教師比學氛圍，又有兩師帶一徒給師傅一定壓力。師徒協議書一年一簽，發展目標一年一定。階段性目標達成度考核同步跟進。這樣，“共存共贏”的效果凸顯了出來：青年教師你追我趕，卻又競中有和；師傅在與年輕生命連接起來的自我滿足感的刺激下，繼續提升而非停滯。

有的學校每年設立“小百花獎”“春華杯”，為入職鍛煉期教師搭建舞臺。那些青年教師迅速成長起來，很多人三年的目標達成度很高，專業思想漸漸穩固，對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產生了美好憧憬，成為學校可持續發展的力量。

對專業成長期教師，因市級或縣區級榮譽名額有限，有的學校便因地制宜規劃了校級榮譽考核，設立“教師星級管理”制度，如教學質量星、課堂規范星、科研帶頭星、教研引領星、作課示范星、論文撰寫星、教學扎實星、班級管理星、師德過硬星、值周管理星，使更多成長期老師受到嘉獎，大大提升了他們的工作熱情，成為學校發展穩定的中堅力量。

對專業成熟期教師，有的學校采取成就鑒定考核，為教師舉行個人成就慶典，使他們成為學校的旗幟力量。學校以尊重人才的行動向不同發展階段的教師傳遞一個信息：你們是學校的寶貴財富，這里是大家彼此成就、共存共贏的學校。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讓每一位教師在自由的環境中充分和諧生長，真正成為學校的主體，并能夠體驗教育的美好，應成為學校教師隊伍建設的理想境界。當學校把老師放在第一的時候，是教師的福氣；當教師把學生放在第一的時候，是學生的福氣；當教師與學生一起健康發展的時候，是我們辦學的成功。“尊師重教”不是一句口號，無需大喊大叫，只需像土地一樣靜靜地做著固基的工作，但我們知道，那是從根本上光大教育的傳統，再塑教育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