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陽
本文基于城鄉融合的視角從經濟、社會、人口、空間及生態五個維度建立評價指標體系,對鄭州大都市區的城鄉高質量發展進行評價,提煉其演化特征及路徑。結果表明,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主要受到交通設施水平、居民生活水平、非農發展水平及城市化水平等核心要素的影響,以鄭州為核心的發展趨勢明顯,但整個大都市區城鄉融合結構失衡,經濟和社會占據主要地位,人口及空間分化加劇。根據以上研究結果,進一步提出城鄉高質量發展路徑:增強核心城市輻射帶動作用、共建深度融合的城鄉產業體系、共享均等化的城鄉服務體系、構建互聯互通的綜合交通系統、打破空間壁壘增強城鄉聯系及建立以人為中心的核心價值基石。
城市與鄉村是空間鑲嵌、結構互補、功能耦合、相互作用的復雜地域系統[1]。隨著全球化、城市化以及工業化的相互交織,我國農村農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城鄉關系和鄉村地域功能發生了劇烈變化,尤其在“后鄉村”語境下,鄉村不僅成為緩解城市資本積累的理想場地,而且成為吸引城市居民休閑消費的最強有力因素,其多功能性和多元化特征不斷增強。基于此,國內學者關于城鄉融合展開了大量研究,研究內容側重于從宏觀或中觀層面探討城鄉互動關系[2]、城鄉融合發展機制[3]、城鄉融合障礙與破解[4]、城鄉水平測度[5]、城鄉融合發展評價[6]、城鄉融合發展空間格局[7]等,研究對象以長三角地區、小城鎮[8]等中宏觀尺度為主。黃河流域作為我國民族復興和永續發展的重要區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前沿地帶[9]。在全國經濟重心持續南移以及經濟發展轉向于高質量發展語境下[10],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上升為重大國家戰略,其中,城鄉融合成為衡量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關鍵指標。鄭州大都市區作為黃河流域的關鍵節點,不僅承擔著引領中部崛起的重任,而且成為推動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11]。盡管已有學者對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展開了部分研究,但研究內容重在探討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的人地關系[12],以及高質量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關系測度[13],缺乏從城鄉融合視角對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問題的考量。基于此,本文在分析城鄉高質量發展框架上,識別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要素,測度城鄉融合水平,探討城鄉高質量發展路徑,以期為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借鑒和決策參考。
2.1 研究區概況。鄭州大都市區是指以鄭州為核心,包括開封、新鄉、焦作、許昌4座地級市,地勢平坦,以平原為主,總面積約1.59萬平方公里,占全省面積的9.6%。截至2020年,鄭州大都市區常住人口2852萬,占河南省人口29.7%,城鎮化率60.41%,生產總值19874.22億元,人均生產總值69685元,匯集了河南省近20%的人口和超過30%的經濟總量,成為中原城市群中經濟實力最強、發展速度最快的區域,是中原城市群發展的核心。本文數據主要來源于2012年至2018年《中國縣域統計年鑒》以及相關年份的《河南省統計年鑒》、各市統計年鑒、政府工作報告、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
2.2 指標體系構建
城市與鄉村是不可分割的有機統一體,城鄉融合是實現城鄉高質量發展的前提和基礎。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受社會、經濟、人口等諸多方面的綜合影響,為精準識別城鄉高質量發展影響因素,本文依據指標的全面性、科學性以及數據可得性等原則,充分考慮鄭州大都市區城鄉發展特征,選取經濟、人口、社會、生態以及空間五大維度,構建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表1)。

表1 城鄉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
2.3 研究方法
城鄉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方法有多種,其中,當前研究中應用最廣泛的熵權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方法[14],可以用熵值來判斷某個指標的離散程度,其信息熵值越小,指標的離散程度越大,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測度的主觀性。因此,本文采用熵值法測度城鄉高質量發展水平。
3.1 要素識別。基于測度結果,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主要受到交通設施水平(交通網密度、旅客周轉量、人均汽車擁有量)、居民生活水平(城鄉居民生活水平、城鄉文教娛樂以及固定資產投資額度)、非農發展水平(二元結構、非農與農業從業人員、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及城市化水平(城市化率、城市空間擴張)等核心要素的影響。
3.2 演化特征
3.2.1 發展洼地逐漸形成。鄭州大都市區農村空間不斷受到城市發展蠶食,農村居住環境趨于惡化,基礎設施建設緩步不前,因此城鄉差距仍然十分顯著。雖然在國家政策引導下,經過近10年的發展,大都市區城鄉關系逐漸由沖突走向聯動,但各地融合結構和融合水平仍存在顯著差異。鄭州市作為大都市區的領頭羊,具有核心地位,2012-2018年間,鄭州市融合結構相對均衡,經濟融合、空間融合以及人口融合的虹吸效應異常明顯,融合水平遙遙領先于開封市、新鄉市、焦作市、許昌市四市。圖1顯示,與2012年相比,2014年鄭州市城鄉融合水平與開封市、新鄉市、焦作市、許昌市四市差距加大,但2016年以后差距逐年縮小,帶動倍數由2012年的2.25下降至2018年的1.84,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鄭州市對大都市區城鄉發展水平的輻射帶動作用初步顯現。但輻射帶動能力相對較弱,呈現明顯的“核心—外圍”發展態勢,鄭州大都市區發展洼地漸趨形成。

圖1 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水平差異
3.2.2 人口與空間不斷分化。鄭州市作為大都市區的核心,憑借省會的地域優勢集聚大都市區人口、經濟、空間等各項資源,勞動力人口不斷流入,其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勞動力數量占大都市區勞動力總量的80%,雖然開封市、新鄉市、焦作市、許昌市四市勞動力吸引的數量業在逐年遞增,但增速遠低于鄭州市,因此,造成鄭州大都市區城鄉人口融合差異逐漸增大,開封市、新鄉市、焦作市、許昌市四市城鄉人口融合發展緩慢,強度略微增強,開封融合水平最低但有微弱上升,許昌人口融合先降后升,焦作和新鄉在四市中融合水平較好,有明顯提升。在城鄉空間融合方面,鄭州對新鄉市的帶動作用不斷增強,而開封、許昌、焦作的城鄉空間融合水平較低,且提升水平較為緩慢。
3.2.3 城鄉融合結構失衡。從城鄉融合結構來看,鄭州大都市區結構失衡較為嚴重。首先,鄭州市經濟占比持續減小,社會、人口及空間波動上升,生態略微下降,2012-2018年發展趨勢顯示,經濟、人口、社會、生態以及空間占比約為22%、22%、16%、30%和10%,總體來看,經濟、人口、社會、生態以及空間五大維度的融合結構相對均衡。其次,與鄭州市相比,開封市、新鄉市、焦作市、許昌市四市則以經濟和社會占據主要地位,占比在50%以上,尤以開封及許昌為重,占比不斷增大,焦作市的結構較為穩定,新鄉社會及空間融合效果較好,占比增大,壓縮了人口及生態。焦作城鄉融合結構相對穩定,生態融合最為突出,新鄉市社會融合及空間融合水平相對較高。總體來看,鄭州大都市區經濟發展整體低位徘徊,城鄉融合鴻溝尚未實現實質性逾越,交通設施、非農發展、生活水平、城鎮化水平成為制約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的瓶頸。

圖2 鄭州大都市區五大維度融合水平
針對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問題,結合近年來的發展戰略機遇,鄭州大都市區要實現高質量發展,可從以下六大層面綜合考慮。
4.1 增強核心城市輻射帶動作用。構建鄭州大都市區協同發展機制,形成以鄭州中心城區為“主核心”,以開封、許昌、新鄉、焦作四市中心城區為“副核心”的空間格局,加強主核心與副核心、中心城市與鄉村的聯系,擴容鄭州中心城區,提升鄭州城市能級。培育都市區城鄉融合發展增長極,增強增長極的輻射帶動作用,實現區域聯動發展,促進鄭州與周邊城市、城市與鄉村的一體化發展,推動鄭州大都市區城鄉高質量發展。
4.2 共建深度融合的城鄉產業體系。通過科學布局都市區鄉村產業體系,推進鄉村三產深度融合,形成一產接二連三的互動型、融合型發展,拓寬傳統農業發展領域,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拓展鄉村產業發展鏈條,產生更多增值環節。在城市帶動下,吸引大量城市資本進入農村農業,在擴寬農業產業鏈條的同時,加長農業增收鏈條,改善農村市場環境,拓寬農民的就業渠道和收入渠道,實現農民收入的可持續增長。建立以城帶鄉長效機制,加強城鄉聯系,共建以城帶鄉、深度融合的城鄉產業體系。
4.3 共享均等化的城鄉服務體系。打破城鄉地區體制壁壘,促進城鎮與農村資源一體化分配,切實扭轉農村地區人才、勞動力、資本、資源等生產要素持續單向流向城市的局面。引導人口、資金、技術等生產要素在城鄉間合理流動,鼓勵農民工就地就近轉移就業,促進農業轉移人口城鎮定居。堅持城鄉統籌發展,發掘農村潛力推動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以新型農村社區為載體,提高農村地區各項服務設施建設水平,實現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
4.4 構建互聯互通的綜合交通系統。加大政府資金投入和政策扶持,按照內聯外通、便捷高效、低碳智能的原則,完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加密高速公路、省道、縣道、鄉道等道路網絡,逐漸完善“城與城-城與鎮-鎮與村”三級交通網絡體系,增強交通運輸承載能力;增加及優化城際巴士及城鄉公交線路,充分發揮不同運輸方式的比較優勢和組合優勢,為農村地區商品流通及居民出行提供多樣化的出行方式,縮短出行時間。同時,打破行政區劃限制,建立統一的交通指揮系統、監測系統和資費結算系統。
4.5 打破空間壁壘,增強城鄉聯系。堅持城鄉融合發展的總體思路,加快優化村莊布局規劃,構建以主城區、重點鎮、新型社區和傳統村落為主要節點,以產業和生態為基本支撐的鄉村振興“生命共同體”。同時,在城市旺盛的市場需求和農村迫切發展的雙重驅動下,打造鄉村文化地標,加快美麗鄉村、傳統村落等特色村莊建設步伐,增強鄉村對城市資本和城市居民的吸引力,構建新型城鎮與新田園主義相交融的城鄉空間形態。
4.6 建立以人為中心的核心價值基石。新時期,城鄉融合發展要堅持“以人為中心”為核心價值取向,發揮城市資源整合能力,不斷提供可供城鄉居民選擇的工作崗位,建設不同層次商業綜合體,為居民生活、娛樂需求提供便利。發揮農村文化根基作用,發展休閑旅游、租種土地、長期租住、藝術寫生等多種業態,把增加農民的福祉、提升城市居民生活質量、促進城鄉居民全面發展作為高質量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努力實現共建、共享和共治的城鄉融合新格局。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