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成為時代坐標

王靜　黃學　黃貝拉　徐精兵

構建以數字經濟為核心的現代化經濟體系是數字經濟系統建設的重點目標。“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是數字經濟系統的核心架構，作為數字化賦能能力的集中呈現，將成為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標志性生產新形態

數字技術變革推動生產力躍遷，生產關系也為適應其變化而調整，形成雙向塑造關系。構建適應數字時代新型生產關系，全面推動數字經濟生產力快速發展，已成為我國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推進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作為習近平總書記數字中國戰略思想的重要實踐地和全國數字經濟先行省份，浙江省早在2018年政府工作報告就明確提出“要大力發展以數字經濟為核心的新經濟，加快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

作為數字經濟系統的核心架構，“產業大腦+未來工廠”體系的構建與應用，將形成從中樞到端的“組織互聯網”生態體系，能夠為數字時代的現代產業體系建設提供強勁動力，成為我國全面推進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的時代坐標。

“產業大腦+未來工廠”的建設推進探索

數字時代的現代化經濟體系新特征，決定了需要具備數字化改革理念與能力的新架構進行支撐。隨著新一代信息技術與三產深度融合，“互聯網+制造”應用生態不斷健全，“產業大腦+未來工廠”這一創造性體系架構應運而生，成為推動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的重要探索。

“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是數字經濟系統的核心架構，產業大腦以數據驅動供求關系循環優化，“未來工廠”在產業大腦支撐下重構組織模式。產業大腦匯聚政府、企業、行業等數據，提煉工藝技術、運營管理、行業知識與模型等，以能力組件超市為表現形式構建指揮中樞，通過數字化推動跨企業、跨區域的要素融合，實現企業提質增效、產業生態優化、政府精準治理。產業大腦以需求為導向，建立統一產業大腦、產業大腦分區（工業分區、農業分區、服務業分區、信息業分區）、細分行業產業大腦的系統性架構。“未來工廠”在制造領域是指以數字化車間、智能工廠等為主體，引領新智造發展的現代化工廠。在數字經濟系統中，“未來工廠”泛指現代產業體系的核心單元，還包括數字工廠、未來農場、未來實驗室、未來市場等實現創新、高效、綠色、協同發展的現代化新型組織。

在《產業大腦建設方案（試行）》《產業大腦建設運營管理辦法（試行）》等制度的支撐下，產業大腦工業、農業、服務業和信息業分區建設深入推進。工業分區率先開展的30個行業產業大腦建設試點，10個已上線試運行;農業分區畜牧業大腦已正式上線;服務業分區和信息業分區已明確總體建設思路，正加快推進。未來工廠已制定建設導則、評價方法和區域新智造發展評價指標，累計培育未來工廠61家，成為浙江省建設全球先進制造業基地的引領力量。

在“產業大腦+未來工廠”建設從“摸著石頭過河”向“小步快跑”進發的關鍵過渡期，主要存在“三不足、三缺位”問題有待破解。其中，“三不足”是指各自內部聯動，產業大腦和“未來工廠”之間，建設運營機制探索等三個方面的不足。“三缺位”是指數據缺位、標準缺位，以及企業側制度規范缺位。

提升“產業大腦+未來工廠”的生態賦能能力

為更好地發揮基礎、跨越瓶頸，使“產業大腦+未來工廠”能夠實現系統性賦能效應，必須提升“產業大腦+未來工廠”的三種生態賦能能力。

一是生態底座能力。圍繞supET和supOS間技術融合、功能融合、運營融合、標準融合的縱深推進，持續升級產業大腦的基礎底座能力;探索對公共數據共享開放規則的系統化封裝，由工業領域向農業、服務業等領域拓展，讓生態底座能力，面向一二三產，實現“好用”“通用”。同時，推動各細分行業產業大腦、各現代化新型組織，向產業大腦綜合支撐系統加速共享數據、模型、算法、知識以及終端實踐經驗，進一步反饋促進生態底座能力的提升。

二是生態富集能力。推動產業大腦成為生態賦能能力集聚、整合、輸出、反饋、自進化的“能力市場”，數字經濟系統的重大應用、子應用、地方特色應用，以及未來能夠聯結的各類市場化應用與能力，都能通過解構、重構、嵌入、上架、聯合等各種形式，在產業大腦生態中形成功能層次豐富的“能力”體系，實現賦能能力的“應有盡有”“通用和特色兼備”，并強化產業大腦與“未來工廠”的功能性聯動。

三是生態運營能力。通過多元化主體參與、多元化資金投入，在明確多方協同的隱私保護、數據安全、知識產權保護等機制的基礎上，搭建產業鏈上下游、產學研協作聯盟、開發者社群等緊密互動橋梁，平衡政府的公平公共性、建設運營方參與的積極性、中小企業使用的積極性，提升可持續造血功能，實現產業生態中各個角色都互利共贏。

理順“產業大腦+未來工廠”生態的關鍵內在關系

面對“三不足、三缺位”的困境，要在現有基礎上更好發揮“產業大腦+未來工廠”賦能現代化經濟體系的作用，需要理順兩類關鍵內在關系。

推動產業大腦跨領域協同賦能。一是產業大腦工業分區內部協同。按照“細分—行業—總體”的思路，以統一的數據資源體系和產業數據倉為底座，推動不同細分行業產業大腦，以統一的低代碼開發環境，構建統一知識模型和業務操作流程，確保數據不出產業數據倉，知識模型和二次開發結果多方復用。二是產業大腦各分區之間協同。根據多跨場景重大應用需求，在基礎接口和鏈接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動產業大腦各分區之間平臺、應用、體制“三貫通”。要依托產業鏈“一鍵通”、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科技成果轉化、“浙里工程師”、金融綜合服務等場景應用，常態化為產業大腦提供產業鏈、供應鏈、創新鏈、人才鏈、資金鏈等生態資源供給，形成跨領域的資源雙向反饋閉環。三是省市縣三級協同。通過省市縣三級產業數據倉建設，統建省級數據倉工作臺，開發省市縣貫通的業務流程、協同平臺，實現數據匯聚與回流。圍繞市場化主體數據業務協同，以數據采集最小化、使用目的限制、尊重商業利益等為原則，進一步明確數據權屬和共享交換權責，健全政府、平臺型企業、數據市場主體等多方參與的新型監管機制。

推動現代化新型組織聯動升級。圍繞“未來工廠”、數字工廠、未來農場等“智能+”生產核心單元，在推動工業、信息產業、農業等領域場景化應用協同的基礎上，還應加強三個方面的聯動發展。一是深化上游科技創新聯動。發揮“未來工廠”、數字工廠、未來農場貼近新材料、新工藝、新產品的“一線”優勢，在新技術、新知識、新模式創造方面，通過內設或外聯“未來實驗室”，融通產業鏈、創新鏈，有效破解科技產業“兩張皮”難題，成為廣大企業的“知識創造中心”。二是開拓下游新市場聯動。突出“未來市場”精準洞察國內外產業發展態勢和消費者需求變化的特質，提升企業需求響應和資源精準配置能力，從而推進產品供給優化和市場邊界開拓，加速傳統生產制造環節由企業的“成本中心”演變為“利潤中心”，打開企業產品服務創新、客戶體驗創新、業務價值模式創新的“增值空間”。三是拓展經濟社會多主體聯動。以產業賦能為核心，通過促進創新鏈、資金鏈、人才鏈、物流鏈、政策鏈、綠色鏈的互動和融通，與未來社區、未來鄉村、未來交通、未來政府等未來城市載體形成廣泛交互，延伸成為未來城市系統中實現國民經濟整體智治的使能載體。

形成從中樞到端的“組織互聯網”新生態體系

基于未來組織演進視角，依托大規模組織互聯網的發展和數字孿生技術的突破，下一代產業組織和企業業務的數字化升級將會朝著“元宇宙”的方向迭代演進。產業大腦為經濟主體提供了一張“組織互聯網”，借助這張超級網絡上形成的生態，“未來工廠”成為共享時空、快速決策、敏捷生產、持續革新的典型。隨著以“未來工廠”為代表的現代化新型組織不斷融合發展與壯大，作為優化決策平臺系統的產業大腦也不斷累積智慧、突破升級，產業大腦將逐漸成長為新型組織業務廣泛開展的“宇宙”。

其中，產業大腦為“組織互聯網”提供生態，在統籌協調要素的供給、配置和優化基礎上，通過數字孿生、知識、規則、模型、算法等構筑智能化支撐能力，通過協同資源合力推動技術創新、模式創新和制度創新，從而把創新組織、生產組織、數據生產流通組織、渠道組織、第三方服務組織、監管組織等各類生態角色深度鏈接到組織互聯網上。

以“未來工廠”為代表的現代化新型組織，是“組織互聯網”上最具有變革性和引領性的生態角色，成為空間、資源、技術、運作、管理等產業發展要件進行融合、實踐和轉化的重要單元。借助產業大腦的生態賦能效應，這些單元通過聯動發展與探索升級，借助“試點+”“平臺+”“業務+”等多種渠道與形式，全方位推動數字時代的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

構建數字時代的現代化經濟體系推進方向

要進一步發揮“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效能，應在以下方面，加快推動“產業大腦+未來工廠”生態建設和應用實踐，為深化構建數字時代的現代化經濟體系提供關鍵動力與重要支撐。

數字重塑產業生態，拓展現代產業體系數字邊界。以“產業大腦+未來工廠”的賦能體系，通過創造現代化經濟體系下新的生產組織方式和管理服務模式，點線面共推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深推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全面融合，構建形成實體經濟與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等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同時，通過建設以產業大腦為核心的“數字孿生”產業體系，貫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服務全流程，科學動態反映產業結構、產業關系、產業迭代方向和數據價值化路徑等，從而拓展現代產業體系的物理邊界，開辟虛擬組織、開源社區、虛擬產業集群等架構于賽博空間上的數字空間、數字載體，進一步釋放新業態新模式的巨大潛力。

升級公平競爭環境，建設健康有序的新市場體系。通過產業大腦生態打造和未來市場建設，推動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五大要素資源市場優化配置，縮短傳統分配、流通、消費等環節的價值鏈條，倒逼生產端“專精特新”和創新升級，實現生產端到消費端“零距離”、末端服務更充分、市場公關信息更透明。產業大腦和新型組織的多重雙向反饋，進一步成為面向市場主體信用、重點商品價格、要素交易追溯等場景建設的重要基礎性工具，全盤把握市場反饋和市場調節閉環，全面推進現代化市場監管機制健全，從而構建統一開放、競爭有序、制度完備、治理完善的高標準市場體系。

強化數據要素驅動，以科學分配推進“共建共富”。發揮數字創新具有溢出效應更強和邊際收益遞增的特性，“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架構通過多場景融合與開放，將集聚一批基于數字創新創業的“原住民”，形成一個從提升全民素養、提供就業機會到提高公平分配效率的新社區。在這個巨型社區中，關鍵資源要素和價值分配將流向更符合新發展理念的領域，從而激勵專業技術人才等中等收入群體增收，為低收入人群提供更多擇業機會，保障新業態從業人員勞動權益，健全基于數字驅動的體現效率、促進公平的收入分配體系，助力實現擴中提低橄欖型社會結構，從而消除“數字鴻溝”、增強“數字紅利”、實現“數字共富”。

深化區域協同賦能，打通“兩山轉換”的數字通道。在創新成果溢出和區域產業布局重構的進程中，基于“產業大腦+未來工廠”多地、多層級協同聯動，全方位、全渠道、全周期統籌把握新型要素的跨區域流動與共享，能夠將最適宜的經濟發展機會與最亟需的地區進行匹配，并為之配套新型組織形態的實現場景，從而打破“馬太效應”“虹吸效應”可能帶來的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矛盾。通過一二三產產業大腦的相互支撐賦能，傳統生態資源得以通過數字化手段進行激活與轉化，新一代農產品等產品服務從未來農場走向未來工廠、再走向未來市場，進而形成地方特色資源價值發現、收儲、流通和價值再創造的閉環，為“加快發展地區”緊密融入區域產業鏈、創新鏈提供完整生態。

夯實綠色低碳基座，數智賦能可持續發展新模式。依托綠色發展典型行業的“未來工廠”，圍繞“雙碳”“雙控”和可持續發展目標，通過強化數字技術與綠色技術的融合應用，改進生產工藝流程，提高設備運轉效率，進而提升生產制造精益化、能源結構低碳化、設備管理精細化、供應鏈綠色化水平，構建從綠色產品到綠色低碳工廠、綠色供應鏈、綠色工業園區的數字化精準管理閉環。依托“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架構集成“碳效碼”等典型場景應用，融通“畝均論英雄”改革3.0應用的精準倒逼作用，精準繪就全省碳達峰碳中和數字地圖，實現全省域碳排放超標自動發現、碳排放足跡追蹤回溯、碳頭寸資源高效動態配置，找到碳達峰多目標平衡下的經濟發展最優解。

搶占數字貿易高地，走好新型全球化的數字路徑。緊抓全球貿易分工及價值創造、分配模式數字化重構機遇，依托“產業大腦+未來工廠”體系內數字貿易、海外倉、跨境電商等在線服務重點場景建設，有效集成工商數據、稅務數據、海關數據，構建高水平的跨境貿易綜合服務支撐體系。依托“未來工廠”，融通全球“燈塔工廠”體系的資源與模式，通過組織型制造、網絡化協同、遠程運維管理等能力建設，推動全球范圍內的制造能力共建共享。通過積極聯動e-WTP等數字貿易平臺，以“一帶一路”倡議、RCEP協定等為紐帶，積極參與數字貿易國際規則、標準制定，加速數字化整體解決方案出海，加快國際數字貿易合作深化，推動形成更高水平、更高層次的開放型經濟體制。

創新數字治理機制，推動經濟治理能力躍遷升級。在企業側，以“未來工廠”為單元，探索數字化、扁平化、液態化組織的建設管理機制，形成企業和產業高效精準決策的模式與制度;在政府側，以產業大腦為基座，疊加產業鏈一鍵通、“畝均論英雄”改革3.0、項目全生命周期管理等場景應用，優化數據的生產、確權、流轉、交易機制，不斷放大治理變革效應，加速產權制度明晰、要素優化配置、多方共治生態形成、平臺規制效果呈現。隨著“產業大腦+未來工廠”架構治理經驗的累積、優化與蝶變，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數字治理謀劃力、執行力、學習力、創新力、回應力、整合力、公信力將不斷升級，有效驅動政府、企業、社會等多元主體的治理范式從過去“靠經驗”向“靠數據”“靠知識”轉變，推動現代化經濟體系決策更加科學、治理更加精準、服務更加高效。

產業大腦工業分區率先開展的30個行業產業大腦建設試點

10個已上線試運行

探索對公共數據共享開放規則的系統化封裝，由工業領域向農業、服務業等領域拓展，讓生態底座能力，面向一二三產，實現“好用”“通用”;在產業大腦生態中形成功能層次豐富的“能力”體系，實現賦能能力的“應有盡有”“通用和特色兼備”，并強化產業大腦與“未來工廠”的功能性聯動;搭建產業鏈上下游、產學研協作聯盟、開發者社群等緊密互動橋梁，平衡政府的公平公共性、建設運營方參與的積極性、中小企業使用的積極性，提升可持續造血功能，實現產業生態中各個角色的互利共贏。

根據多跨場景重大應用需求，在基礎接口和鏈接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動產業大腦各分區之間平臺、應用、體制“三貫通”。要依托產業鏈“一鍵通”、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科技成果轉化、“浙里工程師”、金融綜合服務等場景應用，常態化為產業大腦提供產業鏈、供應鏈、創新鏈、人才鏈、資金鏈等生態資源供給，形成跨領域的資源雙向反饋閉環。

產業大腦為經濟主體提供了一張“組織互聯網”，借助這張超級網絡上形成的生態，“未來工廠”成為共享時空、快速決策、敏捷生產、持續革新的典型。隨著以“未來工廠”為代表的現代化新型組織不斷融合發展與壯大，作為優化決策平臺系統的產業大腦也不斷累積智慧、突破升級，產業大腦將逐漸成長為新型組織業務廣泛開展的“宇宙”。

（作者單位：浙江省工業和信息研究院 之江產經智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