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駕駛漸行漸近

張程

自動化浪潮之下，傳統車企在智能出行領域的布局逐漸加碼

2021年11月25日，北京正式開放國內首個自動駕駛出行服務商業化試點，并宣布配套管理政策。這標志著國內自動駕駛領域從測試示范邁入商業化試點探索新階段。百度和小馬智行成為首批獲許開展商業化試點服務的企業，將在北京經濟技術開發區60平方公里范圍內，投入不超過100輛自動駕駛車輛開展商業化試點服務。依據此管理政策，在保障市場公平競爭原則的前提下，企業可采取市場化定價機制;在向乘客明確收費原則、支付方式等信息的前提下，方可開啟體驗收費服務。不過按照北京地區自動駕駛出行服務商業化試點管理要求，每輛車需配備經過專業訓練和考試后持證上崗的安全員。安全員不同于傳統司機，只在遇到緊急情況時才會“接管”車輛。

從用戶體驗后的反饋來看，目前自動駕駛商業化試點運行的車輛仍以點對點短途低速度運輸為主，靈活性較差。不過這一試點的開始，或許意味著自動駕駛大規模商業化運行已經漸行漸近。

道路測試和車輛量產是自動駕駛技術落地的必經之路。2021年以來，北京、上海、廣州、深圳、長沙、滄州等多地出臺相關政策，開放自動駕駛常態化運營，并發布地方自動駕駛路測牌照，助力自動駕駛技術提速。國內自動駕駛領域也從測試示范邁入商業化試點探索新階段。

截至2021年11月，中國共有38個省（市）出臺了智能網聯汽車道路測試管理細則，建設了16個智能網聯汽車測試示范區，開放5200多公里的測試道路，發放超過1000張測試牌照。根據北京智能車聯產業創新中心的統計數據，截至2021年12月，北京市已累計開放六個區縣的自動駕駛測試道路，開放測試道路278條，共計1027.88公里，覆蓋京津冀地區85%的交通場景;向百度、蔚來、滴滴等16家企業170輛車發放自動駕駛道路測試用臨時牌照，道路測試的安全行駛里程已超過391萬公里。

2021年11月，北京宣布開放全國首個自動駕駛出行服務商業化試點，并公布一系列配套管理政策。市民可在試點區域通過手機App下單，付費體驗自動駕駛服務，自動駕駛卡車也駛入京臺高速開啟常態化自動駕駛測試。北京智能車聯產業創新中心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11月底，北京自動駕駛車輛道路測試安全行駛里程已超365.2萬公里。

不少自動駕駛科技公司的量產計劃也已提上日程。2021年底，全無人駕駛公司AutoX首次對外展示其已具備量產能力的全無人駕駛出租車工廠生產線。這座工廠是為公司量產第五代無人駕駛出租車所建，該款車型具備車規級冗余線控等功能，支持不配備安全員的無人駕駛。

自動化浪潮之下，傳統車企在智能出行領域的布局逐漸加碼。2021年12月29日，吉利集團宣布與全球知名無人駕駛技術公司Waymo達成合作，吉利旗下的極氪品牌將為Waymo的無人駕駛車隊提供專屬車輛，這批車輛將在美國進行商業化運營。在Waymo剛完成25億美元融資之際，吉利的加入也將為其無人駕駛技術實現商用落地提供有力支撐。

吉利方面介紹，新款無人駕駛車型將由極氪歐洲創新中心負責設計研發，基于極氪智能出行平臺浩瀚-M架構打造。量產車型將搭載Waymo Driver無人駕駛解決方案，未來作為無人駕駛出租車部署到全美各地。

2021年12月14日，自動駕駛公司文遠知行宣布獲得來自廣汽集團3000萬美元的戰略投資。8天后，成立僅兩年的前裝量產自動駕駛AI公司毫末智行宣布獲得A輪融資近10億元，有望成為中國第一家實現規模量產的自動駕駛獨角獸公司，估值超10億美元。

中信證券研報顯示，自動駕駛預計將成為萬億級廣闊市場，有望解決人力成本提升等諸多痛點，其中自動駕駛出租車是應用場景最廣闊的領域。隨著國內自動駕駛功能市場滲透率逐年提升，2022年或將成為各家自動駕駛公司展現實力、搶灘市場的重要時間節點。

根據規劃，2022年毫末智行乘用車輔助駕駛項目將擴大7倍，末端無人物流車項目將擴大3倍。到2022年底，毫末輔助駕駛系統將搭載至34款長城乘用車型，未來3年搭載乘用車數量預計超100萬輛。文遠知行和廣汽集團早在2018年就聯合推出L4級自動駕駛出租車。2019年11月，文遠知行在廣州啟動面向公眾開放運營的自動駕駛出租車商業化服務，覆蓋超144平方公里的城市開放道路。根據最新規劃，文遠知行和廣汽將在未來幾年內共同推進前裝量產車型的研發制造，建立一支數萬輛規模的車隊。

近年來，自動駕駛在產業政策和道路交通法規的點狀突破下，即允許部分區域或者部分時段開展自動駕駛測試，拓展了測試與應用場景探索的范圍，提升了自動駕駛技術能力。隨著自動駕駛道路測試里程和測試范圍的不斷擴展，自動駕駛商業化的進程日趨加快。當下，各國政府與國際組織加大合作力度，推進標準制定與法規的制修訂工作，為迎接自動駕駛的規模化部署提供基礎保障。

中國政府及標準化組織先后發布自動駕駛技術發展與應用、道路測試與示范應用、生產企業及產品準入等方面的政策標準，為產業健康有序發展提供指導。美國交通部持續推進自動駕駛政策更迭，加快建立具備適應性與靈活性的聯邦自動駕駛安全框架，強化產業發展的監管能力。德、日、韓等國家也紛紛加快政策出臺速度，推進自動駕駛路線圖實施，拓展自動駕駛試點與應用示范項目，開展小范圍的自動駕駛商業應用，強化基礎設施的應用與保障能力，加速自動駕駛的研發和規模化商用。

法律法規的修訂和出臺是自動駕駛系統合法身份的有力保障，也為促進自動駕駛產業的進步奠定了基礎。各國在自動駕駛法規的制修訂方面呈現出不同的路線。以日本、新加坡、德國等為代表的國家，通過修訂《道路交通安全法》允許自動駕駛車輛運行在高速公路、公開道路上，為自動駕駛的商業化提供保障。以美國為代表的國家，則是希望通過自動駕駛立法來推動商業化，盡管目前還處于探索階段，沒有成熟的法律法規呈現，但是推進行動仍在加速。中國通過在深圳特區開展自動駕駛的立法實踐，為國家修訂《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積累經驗。

2021年3月，公安部發布《道路交通安全法（修訂建議稿）》，首次從法律上對具有自動駕駛功能的汽車進行道路測試、通行以及違法和事故責任分擔規定等方面做出了大膽嘗試。雖然，2021年4月開始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并未對上述相關內容做出規定，但是修訂建議稿的發布，體現了國家在推動解決道路交通安全及管理中出現新情況、新問題時采取的積極行動。

2021年7月，工業和信息化部、公安部、交通運輸部聯合發布《智能網聯汽車道路測試與示范應用管理規范（試行）》，允許在充分開展道路測試的基礎上，安全可靠地開展載人載物示范應用，允許開展高速公路道路測試與示范應用;進一步拓展測試車輛的覆蓋范圍，滿足更多場景應用，強調測試主體對車輛及遠程監控平臺的網絡安全保障能力;推動實現測試項目和標準規范的統一，減輕通用項目的重復檢測;將相關安全性要求調整為企業安全性自我聲明，增強測試主體對安全責任的自我保障能力。2021年8月，工業和信息化部發布《智能網聯汽車生產企業及產品準入管理的意見》，規定了自動駕駛汽車及其生產企業的準入管理要求，為L3及L4級自動駕駛汽車的規模化量產提供準入依據，也為自動駕駛汽車生產企業提供了重要的技術指引，以確保其正在研發的自動駕駛汽車能夠滿足相應的準入要求。2021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國家標準化發展綱要》，提出加強關鍵技術領域標準研究，研究制定智能網聯汽車和機器人等領域關鍵技術標準，推動產業變革。

為了讓自動駕駛“有法可依”，2021年11月11日，交通運輸部發布《交通運輸“十四五”立法規劃》，在“加強智慧交通創新發展立法研究儲備”部分中提出，要探索研究建立自動駕駛、智能航運等智慧交通前沿技術應用相關法律制度，探索研究在相關立法項目中建立無人化載運工具管理制度。

自動駕駛除在技術上還有很大提升空間之外，國家層面政策法規的完善也是推動其成熟和規范的關鍵。隨著自動駕駛技術的提升和相關法規的完善，2022年或許是自動駕駛進入百姓視野的重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