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偉
今年57歲的張琴,在女兒的陪伴下終于鼓起勇氣做了第二次雙眼皮手術。更確切地說,這一次手術的目的,是解決十幾年前那場失敗手術過后留下的后遺癥——難以閉攏的上下眼皮以及過于明顯的愈合瘢痕。
“那個時候誰懂這些啊。”張琴還記得,自己最初只是想處理一下上眼皮過于松垮的問題,以讓視野變得更開闊一些,畢竟這已經影響到了她的日常生活。彼時,聽從熟人介紹的她相信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美容院,并進行了一次價值幾百塊的割雙眼皮手術,哪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她后悔至今,“還是怪我貪小便宜,要么就忍著不做,要做就該去正規醫院做。”
本來只是上眼皮壓迫視線,在手術后卻變成了上下眼皮閉不攏,睡覺時都只能半睜著眼,而且還附帶了兩條難看的疤痕,“最開始那幾周我還以為是沒恢復好,等到傷口徹底長好過后才發現是手術出了問題,我第一時間就去找那家美容院要說法了,可店面早就關了人也找不見了。”
有限的經濟條件,使得張琴在咨詢過正規醫院那高達四位數,有些甚至是五位數的修復費用后選擇了放棄,“第一個是出不起那份錢,第二也是不好說還能不能修復好”。直到張琴的女兒在參加工作之后,一家人才又商量著要將這個問題徹底解決掉,“醫院和醫生都是女兒幫我找的,她帶著我跑了很多家也問了很多人才確定下來的。”

一位專門為求美人士解惑的醫美主播
跟醫生聊過之后,張琴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上瞼提肌無力上,因此會出現睜力不足和睜眼角膜暴露度不夠的情況。需要通過上瞼下垂矯正手術對上瞼提肌額肌進行調整,給上瞼提肌適當力度,使瞳孔曝光度變得正常并恢復正常視線。
換句話說,十多年前那次失敗的雙眼皮手術,確實不是從張琴的實際需求出發給出的解決方案,且不當的手術操作還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聽醫生說第一次手術已經把組織結構給破壞了,現在要重新切開給我修復好,必須要非常有經驗的人動手才行,還是希望能給我做好吧。”
實際上像張琴這樣試圖通過手術一步到位的銀發族并不多。以電腦報接觸到的一位最高齡用戶為例,今年78歲的王奶奶是首次接觸醫美,她的選擇更加保守,只打了除皺針,可以說不管是操作難度還是手術風險都要小很多。
這也更加符合更多老年用戶的消費心理,根據新氧數據顏究院&醫美查提供的2022年前兩個月的消費數據,50歲以上人群其實更加青睞抗衰、美白類的輕醫美項目,從訂單量來看,他們下單最多的項目則是除皺瘦臉、玻尿酸、美白嫩膚、清潔祛痘、激光脫毛。
比起需要動刀做手術類的項目,銀發族們更加愿意嘗試以“無創傷、無風險”為宣傳重點的輕醫美類項目。而王奶奶之所以如此高齡還要追求“變美”,只因參加兒子婚禮時不想被年輕的親家比下去。
從上述案例和數據不難看出,醫美正在俘獲一個又一個銀發族的芳心,但受制于“黑醫美”的行業通病,他們也不得不承擔因此帶來的風險。
“現在55歲以上人群做醫美的可以說相當多。” 重慶藝星微整注射院長劉中林告訴電腦報,因為這部分人群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經濟實力,而且他們在進入退休生活過后會有更充裕的時間,加之他們確確實實正在面臨衰老問題,銀發族在醫美消費方面的上行趨勢非常明顯。
相較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80后”“90后”和“00后”,銀發族在做醫美之前會考慮到未來的生活問題,只有在保證吃飽穿暖的情況下,才會去想如醫美這類精神層面上的需求,“從這個角度講,老年醫美用戶的確在不斷增多,但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最主流的醫美消費人群。”
但老年用戶依然是值得關注的,至少相當一部分已經接受了醫美觀念,且有錢有閑做醫美的老年人,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解決眼袋、上瞼皮膚松弛、法令紋等需求的不斷上漲。
不像年輕人的需求要追求到極致,老年人趨于保守的選擇,讓他們大多更傾向于非手術治療,即只要緩解痕跡、紋路就可以,不過面對類似眼皮過于松弛等情況,少部分老年人也可能會選擇手術方案,“基本上很少一來就做大的項目,都是從小的開始,慢慢往上加。比如說除皺,可能打個針把皺紋解決一下,然后發現確實效果不錯,他們就會開始嘗試其他東西。”
劉中林院長認為,老年人接觸醫美其實是一個被動性融入的過程,這也是讓他們的選擇更加保守的重要原因。“從老年人的經歷來講,首先他們過慣了苦日子,能夠豐衣足食就非常好了。只是沒想到只是追求豐衣足食已經不夠了,現在很多相關的網絡宣傳也是一個主要因素,而且他們又確實有需求,在生活還要繼續的情況下,衰老的癥狀已經出現了,他們肯定要想辦法改變自己。”
然而,正是出于這種保守的選擇趨向,多分布于各大生活社區的生活美容館也因此成為了老年人接觸醫美的最主要渠道。這些以洗面、按摩等日常化保養項目為主的生活美容館,在獲得老年用戶青睞的同時,往往會存在種種不規范的經營問題。

醫美非法從業人員高達10萬人(圖片:21世紀經濟報道)
一方面,用低廉的價格吸引用戶的生活美容館,要想獲得額外的利潤,很有可能會采用不正規甚至不合法的醫美產品,一旦使用就會出現相應的副作用;另一方面,生活美容館的工作人員或許并不合規,且可能還會提供一些超出其經營范圍的操作項目,這些都會帶來一定的安全隱患。
“他們可能以為美容院就是醫療美容醫院,但這兩個是不能畫等號的,一個是醫學限制條件下的醫學美容,另一個是專門的生活美容。”據劉中林院長解釋,比如看起來都是打除皺針,要看皺紋形成原理、具體的肌肉走向、打針的深度等,并不是有些“黑醫美”機構照本宣科式的“哪里有坑填哪里”。
對此,劉中林院長建議,在做任何醫美項目之前,一定要考察相關機構和醫生的從業資質,再經過面診對實際情況進行判斷,想做的項目是否適合自己,“一定要考慮到怎么才能在不影響功能的情況下,達到最大的效果。”
“業內曝光醫美機構醫托回扣普遍6成”“一套整形種草筆記售價440元”“小伙體驗十元祛痘項目被網貸近萬元”“圣嘉麗禾被查現場發現過期注射液”……在3·15晚會后刷爆網絡的多個熱門詞條,只揭露了“黑醫美”泛濫的冰山一角。
2015年到2020年,全國消協組織收到的醫美行業投訴從483件增長到7233件,5年間投訴量增長近14倍。虛假宣傳、非法行醫是涉訴醫美機構的兩大突出問題,這導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醫美手術的失敗以及后續艱難的維權。

老年用戶往往更易陷入不法商家的重重套路
有些機構為了商業變現快,抬高術后效果、過度包裝和宣傳自己,用不正當手段進行虛假宣傳、特意為求美者制造“容貌焦慮”等問題并不鮮見,更有可能為了客源混亂市場價格。畢竟,很多求美者在進行初體驗時對于這個行業實際是不了解的,但是機構卻可以鉆空子,通過互聯網醫美平臺APP上的虛假種草案例來吸引和誤導消費者。
“醫美屬于醫療行為,存在醫療風險。在過往的運營中,新氧一直如履薄冰。”面對種種行業亂象,作為頭部互聯網醫美平臺的新氧也坦言,期望能通過他們的嚴格管理標準,將平臺醫療美容風險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內,給用戶提供“安心”的決策環境。
一方面,提供像醫療美容定制保險這樣的用戶保護機制,即聯合知名保險公司,為用戶量身定制個人專屬醫美的互聯網保險產品,實現理賠流程全程管家服務,自資料完整提交后30天內完成理賠。
另一方面,提供重大風險先行賠付服務,醫美屬于有風險行為,手術安全和術后效果存在一定概率的隱患,如遇風險問題會幫助消費者跟醫生、機構協商,不讓他們感到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