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獻計量的突發事件中供應鏈管理研究

王藝翔 王策立 徐傳遠 鄧世宏 李軒逸

(中國礦業大學(北京) 能源與礦業學院，北京 100083)

0 引言

供應鏈突發事件是突然發生的，由供應鏈系統各類突發性因素引起的，改變或中斷供應鏈原計劃生產、經營、運輸和配送，帶來災難性結果的事件[1]。根據2007年8月30日我國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突發事件應對法》定義，突發事件是指突然發生的，造成或可能造成社會危害，需要采取應急處置措施予以應對的自然災害、事故災難、公共衛生事件和社會安全事件[2]。供應鏈( Supply Chain) 是指由原材料獲取，加工成半成品直至產品，并將產品送到顧客手中的一些企業或部門組成的網絡，對供應鏈的構成、運作 、協調等各方面的研究和實踐形成了供應鏈管理(Supply Chain Management) 。一旦發生突發事件，對供應鏈造成挑戰[3]。如2003年3月暴發了SARS，2009年3月暴發了甲型H1N1流感，2020年1月暴發的新冠肺炎疫情。全球重大傳染病疫情的爆發呈多發頻發態勢，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和全球分工的不斷細化，使得重大突發事件波及范圍越來越大，影響程度也不斷加深。疫情無國界，世界各個國家和地區在突發大規模疫情時都很難獨善其身。應急醫療物資是指突發事件中政府和社會緊急采取措施以保障生命、實施救援時需要用到的各類醫療物資。由于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不確定性和應急醫療物資的生產技術要求，往往造成應急醫療物資的缺乏，給防疫救治工作帶來極大的困難，需要國家和各級政府進行高度協同的統籌和管理，形成由政府主導的應急醫療物資供應。突發性事件嚴重影響生活且造成生產停滯，其中醫務用品和生活必需品供應鏈面臨著嚴峻的考驗。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經過社會各界的通力合作，已將疫情帶來的后果降至最低，但防治過程中還是暴露出一些公共衛生資源供應鏈管理問題，越來越受到國家的重視和學術界的關注。

目前，突發事件下的供應鏈問題研究仍為供應鏈管理領域研究的熱點，關注度并未隨時間推移而消減。本文將文獻計量學方法應用于突發事件下的供應鏈問題的綜述研究之中，主要利用文獻計量軟件Citespace 對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領域的文獻進行系統分析，對該領域研究中的重要文獻、學者、期刊、高頻詞匯、研究機構、機構所在地區等特征進行識別，探索高頻詞匯變遷，并繪制引文編年圖和文獻發展主路徑。基于以上分析和文獻閱讀，本文總結了該領域的主要研究方向。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首先通過知網檢索結果運用一般文獻計量方法對文獻總量、年發文量等基本情況進行分析和概述；然后利用CiteSpace對共現作者、機構和文獻共被引等內容分析，展現高頻文獻高產作者，對關鍵詞頻率分析展現高頻關鍵詞和研究熱點，展現出研究突發事件下的供應鏈管理研究趨勢。本文采用Citespace軟件呈現了突發事件的供應鏈改善的研究現狀、研究趨勢和研究熱點。

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作為數據源，采用高級檢索的方式，主題詞設置為“供應鏈”和“突發事件”，時間跨度為1999年1月1日-2020年11月10日進行檢索，檢索共得到776種結果，排除不相關文獻的干擾，人工剔除報紙等非研究型文獻，層層篩選，以高相關度為目標，去掉一些低相關度與主題不相符的文獻，剔除668篇文章，將剩下108篇學術論文作為本文的研究數據(見圖1)。

圖1 文獻檢索流程

2 研究現狀分析

2.1 年載文量分析

載文量是指某一期刊在一定時期內所刊載的相關學科的論文數量。載文量是反映一份期刊信息含量的重要指標，期刊載文量多，在一定程度上表示這種期刊信息豐富，因而也較為重要。相反，載文量少的期刊信息量較少，重要性稍次。通過對檢索文獻按年發文量統計(見圖2)可以發現，從年載文量來看，應對供應鏈突發事件的年度發文數量整體呈現上升趨勢，并且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1999-2013年關于突發事件與供應鏈發表的相關文章一直處于上升趨勢；第二階段短暫下降到2017年的9篇，文章發表量下降可能因為突發事件中的供應鏈管理的研究出現分化，一部分分流到了應急管理中；第三階段熱度又一次提升，出現這一現象的原因可能是在2017年10月13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積極推進供應鏈創新與應用的指導意見》，其中提到要制定和實施國家供應鏈安全計劃，建立全球供應鏈風險預警評價指標體系，完善全球供應鏈風險預警機制，提升全球供應鏈風險防控能力提高全球供應鏈安全水平。鼓勵企業建立重要資源和產品全球供應鏈風險預警系統，利用兩個市場兩種資源，提高全球供應鏈風險管理水平[4]，2018年后基本保持在年發文量14篇。而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發生，必然導致關于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與分析的相關文章發表量激增，很多學者的相關論文還在審核寫作中，圖2中變化并不明顯。

圖2 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研究發文量年度分布情況

2.2 高產作者與研究機構分析

為了了解作者和研究機構的產出情況，利用CiteSpace軟件對文獻作者和機構進行了分析，得到表1高產作者情況表、表2高產機構情況表以及圖3高產作者與機構合作網絡分析圖，其中高產作者與機構合作網絡分析圖，可以較為直觀地看到機構與機構、機構與作者、作者與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

表1 高產作者情況表

圖3 高產作者與機構合作網絡分析

從高產作者情況表容易看出，近20年關于供應鏈與突發事件的相關文章的發表量并不平均，其中劉偉華與魏際剛均發表67篇文章，處于最高位，其次是馮夢祥發表22篇文章。由此可看出關于此熱點問題進行深入研究并發表相關論文的學者并不多，還需對突發事件下供應鏈問題進行更多關注。此外，綜合分析高產機構情況表與高產作者與機構合作網絡分析圖可以看出，高產機構與高產學者之間的連線較多，說明對于突發事件下的供應鏈問題，機構與學者之間的合作相對較多、合作關系較為密切。綜上分析結合圖表可得出以下結論：關于突發事件下供應鏈問題高產作者與高產機構雖然合作較為充分，但高產作者和機構不多，研究隊伍整體實力不夠強，總體發文量仍然處于較低水平，需要外界的更多關注。

表2 高產機構情況表

3 研究熱點分析

3.1 研究熱點確定

研究熱點是某一段時間學者在某一研究領域共同關注的焦點。通過分析從文獻信息中提取的能夠表達文獻核心內容的關鍵詞頻次分布，可以找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發展現狀。本文利用CiteSpace對檢索文獻中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得到關鍵詞的詞頻分布和中心中介性、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以關鍵詞聚類圖譜，從而發現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的研究熱點。

3.2 關鍵詞頻數及中心中介性分析

對檢索文獻中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得到詞頻前20位的關鍵詞頻次排序表，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突發事件”出現頻次最高，為54次，出現頻次大于7的有“供應鏈” “供應鏈協調” “彈性” “海明距離” “應急管理” “直覺模糊數” “收益共享契約” “供應中斷”。從統計結果可以看出，關于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的研究有三個側重，一是保證關鍵供應鏈的安全可靠運行：如“供應鏈協調” “供應鏈管理”；傳統供應鏈優化更傾向于“鏈狀”結構，優化成本減少閑置，上游節點出現危機時必然影響下游節點[5];二是供應鏈出現故障，完善供應鏈風險管理機制：如“供應中斷” “供應鏈中斷” “供應鏈復原能力”;三是供應鏈相關的技術問題：如“中斷風險” “海明距離” “多agent系統”。

表3 高頻關鍵詞及其中心性統計

中心中介性是測度節點在網絡中重要性的指標，當關鍵詞的中心度不小于0.1時，便可以評價該關鍵詞具有高中介性，具有高中介性的節點是連接兩個不同領域的關鍵樞紐。根據表3，中心度最高的兩個詞是“突發事件” “供應鏈” ，其它中心度在0.1以上的依次為“供應鏈協調” “供應鏈中斷” “中斷風險”“供應中斷”，這些關鍵詞代表了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的研究熱點，它們是共現網絡中的關鍵樞紐。

3.3 關鍵詞共現網絡分析

通過對關鍵詞出現的頻次及中心中介性的分析分別可以得到該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和共現網絡的關鍵節點，但是無法得到各關鍵詞之間的關系；所以為了進一步分析各關鍵詞之間內部結構和分布狀態，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得到關鍵詞共現網絡。如圖4所示，共現網絡中共有224個節點，469個連接，網絡密度為0.018 8，說明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相關研究的聯系較為分散。

圖4 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共現網絡節點的大小表示關鍵詞頻次的大小，節點之間的連線表示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連線越粗說明共現頻次越高。通過分析共現網絡可以發現，各個關鍵詞分布較為分散。

3.4 關鍵詞研究趨勢分析

由于突發風險的發生諸如地震、颶風、海嘯、泥石流等事件，給供應鏈的正常運作帶來嚴重的影響，企業不得不調整原有計劃來應對[6]。為了探析突發事件的供應鏈研究的發展趨勢，本文利用CiteSpace軟件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得到了針對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研究的時間線圖譜，如圖5所示。通過時間線圖譜可以發現，自2009年開始，學者迅速展開了對在各個行業推進供應鏈改善改革的研究。

圖5 突發事件下供應鏈管理研究的時間線圖譜

2009-2013年，我國針對其研究的關鍵詞有“供應鏈設計”“失效風險”“波及效應博弈”“需求擾動”“供應鏈協調”“模型”“波及效應”“可信性理論”“網絡結構”“閉環供應鏈”等，由此可以發現早年供應鏈研究的重點，主要在整體的供應鏈相關理論方面，例如風險評估和相關系統的網絡結構以及優化等的研究，研究層面主要在供應鏈本身層面。該階段相關研究表明，突發事件中，會有與正常情況不同的因素導致供應鏈失效，供應鏈協調性能與供應鏈能否承受的工作量有必要關系，應急物流系統是有脆弱性的等。2013—2016年是研究全面深化的幾年，學者對供應鏈不斷深入研究，多種細分的供應鏈研究出現。觀察時序圖可以發現，2013—2016年對供應鏈管理研究的關鍵詞有“博弈分析”“應急預案情景應對知識模型”“應急響應策略生命線系統關聯關系”“電子行業” “庫存中斷” “供應鏈復原能力” “低碳偏好同價機制” “備份供應商” “后備供應商供應網絡”等。2016年至今，針對該研究的關鍵詞又有了“供應鏈運作協同雙渠道” “風險管理” “風險應對” “公共安全基礎設施” “冷鏈供應鏈” 等。

在圖6的突現詞列表中對研究時間段進行分析，可以得到突發事件供應鏈管理的研究脈絡及研究歷程。觀察得出排名度最高的是1999—2011年的“彈性”，該關鍵詞的Strength強度最高為6.89,表明在這段時間節點,有大量的探討供應鏈彈性的論文在期刊上發表; 2015-2017年供應鏈中斷和復原能力成為研究焦點; 2017-2020年，供應鏈協調機制引起了學界關注，并開展了系列研究。

圖6 近20年突發事件供應鏈管理研究前20 個突現關鍵詞

由此可以發現， 隨著研究的持續深化，我國供應鏈研究越來越完善，學者們也開始一些創新方面的研究。對供應鏈的研究也建立在與現實實際結合的基礎上，通過不斷模擬實驗、加強技術、創新實驗、發現新型經營模式等，使針對我國的供應鏈研究更加能夠經得起考驗。在新冠肺炎疫情下，對供應鏈的要求主要體現在應急醫療資源的供應和日常資源供應鏈的恢復。在此基礎上，分析應急醫療物資供應的各個節點與節點關系，即可形成應急醫療物資的供應鏈，有文獻指出醫療物資緊缺的原因有：供給端產能不足、需求端形式失衡、指揮點職能缺位、分配點運作混亂、儲存點緩沖失效等[7]。由此可見我國應急供應鏈體系建設應遵循協調協同。也有文獻指出在風險中性和信息對稱的前提下利用收益共享契約應對突發事件，沒有考慮風險偏好和信息不對稱的情況[8]，以進一步完善我國在突發事件中的應急供應鏈體系建設。

今后的研究中，應該保持創新的思想，結合科技結合現代信息網絡，不斷完善應急供應鏈的研究。融入更多信息化的數據采集、智能化算法等技術，隨著數字化技術革命的發展,應急供應鏈系統也需要進行動態調整升級,數字化、靈敏化、柔性化是其未來主要的幾個特征。①區塊鏈技術可實現應急物資的全程追溯，提高資源匹配度和優化調控流程；②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在智慧化物流運輸配送系統中的廣泛應用，物流系統開始使用無人配送，根據調度平臺發出的命令,對目的地進行路徑的自主規劃，以尋求最短線路并規避擁堵路段實現貨物的無人配送[9]。

4 結語

綜上，本文得出以下結論：從年載文量來看，應對供應鏈突發事件的年度發文數量整體呈現上升趨勢。1999-2013年，關于突發事件與供應鏈發表的相關文章一直處于上升趨勢；2017年文章發表量有所下降，2018年后基本保持在年發文量14篇。

從研究機構和作者來看，研究機構主要集中在高校的管理學院和科研院所，通過共現圖譜，可以發現機構之間以及作者之間的連線基本沒有，整體呈現高度離散狀態，說明這些作者和研究機構之間學術合作還不夠緊密；從發展趨勢來看，“供應鏈協調”“供應鏈復原能力”“供應鏈中斷”“直覺模糊數”“供應鏈優化”“多agent系統”“收益共享契約”是研究熱點。隨著研究的持續深化，我國數字化技術革命的發展,應對突發事件的供應鏈系統也會調整升級,變得數字化、靈敏化、柔性化。針對突發事件供應鏈管理會有更多的微觀機制分析，更多的供應鏈風險應對方法，除了政府外，也會有更多社會組織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