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后強 李海龍

[摘要]被稱為“活化石”的漢闕已有近2000年歷史,是中華民族重要的文化遺產,在中國西部尤其是四川現在還有不少遺存,特別是在被稱為“中國漢闕之鄉”的四川省達州市渠縣占全國的兩成以上。然而,許多漢闕的主人是誰,一直沒能破解,成為千古之謎。文章以沈府君墓闕為例,采用“離合體”等方法對“標識字”進行分析,并查閱對照《華陽國志》《永昌府志》等文獻,結合實地調研確定沈府君為東漢永昌太守、巴郡渠縣人沈稚,闕文是兩幅“字謎”,由沈稚自己書寫。根據五行哲學、古天文學和闕文離合研究,對照馮煥、鄭純等名人去世年份,推測沈稚很可能出生于公元82年(建初七年)11月25日,去世于公元142年(漢安元年)6月25日。東漢隸書使用廣泛,字謎盛行,天文學發達,五行學深入人心,“離合體”方法在破解漢闕銘文及其他文化謎題方面可能還有較大潛力,值得關注。
[關鍵詞]漢闕;沈府君闕;離合體
[中圖分類號]K87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694(2022)01-0014-13
[作者]李后強教授博士生導師四川省社會科學院成都610072
李海龍四川省社會科學院智庫工作處成都610072
ー、引言
“闕”是中國重要的文化現象,是古代在宮廷、祠廟、陵墓前布局的一種左右對稱的獨特建筑物。由于兩闕之間有空隙,故名缺,與“闕”相通,其形高大巍然,象征主人的尊嚴與高貴。“闕”始于商周,興盛于秦漢,衰落于兩宋,有3000多年歷史,在甲骨文中有“闕”字。商周的“闕”多為夯土,立于宮廷之前,屬于“宮闕”。戰國時期多為“城闕”,在《詩經·鄭風》中有記載。自東漢開始,墓前出現石闕,稱為“墓闕”,官至“二千石”以上者有資格在墓前建闕。古代不少詩詞中都提到了闕,比如唐代詩人李白《憶秦娥·簫聲咽》:“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宋代詞人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據統計,僅《全唐詩》中寫到“闕”的古詩就超過了1100首。
漢闕是指漢代石闕,被稱為中國文化的“活化石”,是我國現存最早的古代地表建筑,在中國闕中占有極為重要地位。四川省達州市渠縣被稱為“中國漢闕之鄉”,相對集中的漢闕有6處?尊,占全國(29處)的兩成以上。由于時隔久遠又沒有文字記載,很多闕的主人和銘文書寫者都無法考證,成為千古之謎。本文采用了查閱史料、實地考察、專家座談、姓氏源流、地理分析、文字離合、雕刻剖析、還原歷史、五行對照、古天文學計算等方法,研究確定了沈府君闕的主人,并演示了“離合體”方法的神奇妙用。
二、渠縣漢闕的研究現狀
渠縣六處漢闕分別為馮煥闕、沈府君闕、王家坪無銘闕、蒲家灣無銘闕、趙家村東無銘闕和趙家村西無銘闕,其中馮煥闕、沈府君闕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被國務院確定為全國第一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3)。漢闕不僅具有豐富的雕刻內容、精湛的雕刻技術和高超的建筑手法,還具有極高的歷史、藝術和科學價值。學界關于漢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建筑4)、歷史文化5)、書法、圖雕藝術6)等方面),對于漢闕的主人及其生平研究很少,目前渠縣漢闕中只清楚馮煥闕的主人。
馮煥闕位于渠縣土溪鄉趙家村,建于東漢建光元年(公元121年)或者稍后一年。馮煥闕原為雙闕,現僅存東闕的主闕部分,高4.38米,闕身正面銘文為“故尚書侍郎河南京令豫州幽州刺史馮使君神道”8)。由于馮緄是后漢名人被記入歷史,順便把他父親馮煥的情況也帶上一筆,因此馮煥闕的主人就完全清楚了。馮煥生于何年不知,去世于公元121年,東漢巴郡宕渠(今渠縣)土溪鄉人。自幼勤奮好學,被舉孝廉,選入尚書臺,從郎中逐步升為尚書侍郎。據《后漢書列傳第二十八》記載,馮緄(公元167年),字鴻卿,巴郡宕渠(今渠縣)人,幽州刺史馮煥之子,東漢名將。《后漢書》還記載:“帝愍之,賜煥錢十萬,以子為郎中。”馮緄早年因幫助父親洗罪而聞名,歷任郎中、郡諸曹史、廣漢屬國都尉、御史中丞、隴西太守、遼東太守等職。延熹五年(公元162年)拜車騎將軍,后因多次受宦官誣陷,最終遜位歸家。永康元年(公元167年)十二月,馮緄去世,謚號桓侯。馮煥之闕較矮,可能是因為墓、闕、碑都是在他平反昭雪后由他的舊部攢錢所修,以實用為上,故簡樸。但馮煥實現了死后回鄉安葬的愿望。從馮煥、馮緄簡歷可知,馮緄的任職至少46年,他的父親成就了他。
沈府君闕位于渠縣漢碑鄉漢亭村燕家場(沈公灣),是渠縣漢闕中唯一的雙闕,并且銘文完整,但子闕已毀。兩闕相距21.62米,均高4.84米。雙闕形體基本一致,肯定是一個墓主,皆由闕基、闕身、枋子層、介石、斗拱層、屋頂組成。闕身正面均有銘文,東闕刻“漢謁者北屯司馬左都候沈府君神道”,西闕刻“漢新豐令交趾都尉沈府君神道”(詳見圖1)。二闕銘文上端均攜朱雀,下端攜饕餮。東闕內側浮刻一青龍,西闕內側浮雕一白虎。兩闕樓四角雕力士,四面為漢代社會生產、生活情景及動植物的浮雕。沈府君闕造型古樸、雕刻精巧、狀物逼真、形態生動,不僅是造型藝術中的珍品,而且是研究漢代生產、生活、建筑、交通工具及書法、雕塑、繪畫藝術難得的實物資料,尤其是書法獨特,“沈”字肆意運筆之飄逸淋漓,為世罕見,猜測很多。清道光二十九年(公元1849年)縣令王椿源修建的“護闕亭”,撰有《沈府君神道碑亭記》并立石碑記其事,說沈府君不是大竹人,也不是鄰山人。但沈府君是誰?王椿源說“沈君名無可稽”9,史書沒有記載,無從考證。
根據古代落葉歸根習俗,人死后都埋葬在出生地,馮煥也是如此,說明沈府君可能是渠縣漢碑鄉漢亭村燕家場人,現在的燕家場在歷史上叫“沈公灣”。沈府君闕比馮煥闕高,更有氣派。據考證,沈府君闕略晚于馮煥闕,建造具體時間不清楚,學界推測建于東漢延光年間(公元122-125年)或者2世紀30至40年代1)。石闕四周有大量反映漢代社會生產、生活的人物和動植物浮雕,如獨輪車、農商貿易、獵射、騎鹿、戲虎以及牛、羊、馬諸畜和果樹、水草等。其中,射獵場面中有兩人為裸體,實為少見;還有西王母、董永侍父、青龍、白虎、朱雀等,但沒有發現玄武,有的學者認為可能是石頭風化脫落,有的學者則主張原來就沒有。本文贊同沒有雕刻玄武神獸,這與闕主身份有關,也是一個隱喻、暗示,后面會用到“玄武”。沈府君闕銘文“漢謁者北屯司馬左都候沈府君神道”和“漢新豐令交趾都尉沈府君神道”歷來被世人紛紛摹拓并廣泛流傳,收藏者稱之為“如得異寶”,說明具有極高的藝術水準和研究價值。銘文筆法在漢隸中獨樹一幟,或者說沒有先例,但與馮煥闕銘文的字形有相似之處,說明是同一人書寫。《輿地紀勝》評價,銘文中之“沈字、道字、豐字,發筆皆長過三四寸許,令字、交字兩筆皆長,君字中筆亦長”,為諸闕之所未見。清人王椿源《沈府君神道碑亭記》載,唐代張懷瓘曾贊沈闕的書法“騰飛揚波,自晉魏以來所能仿佛也”。這些字就是“標識字”,它告訴后人可以從這些字破解歷史密碼并揭開謎底。
三、“離合體”的應用研究實例
什么是“離合體”?簡單地說就是拆字、猜字謎,把漢字分離再組合成新字。最有名的是“蟲二”的典故。泰山和西湖都有“蟲二”兩字,許多人不解其意。1961年,文學大家郭沫若在“蟲二”兩字周圍畫了兩筆,“蟲二”就變成了“風月”。“風”的繁體字是“風”,“蟲二”兩個字沒有邊框,表示“風月無邊”的意思,用來形容風景美好,給人一種無邊無際的舒適感。上述拆字的方法就是“離合體”。
“離合體”又稱“增損體”“拆字”,是漢字宇字謎的一種編制及猜射體例。這種體例是通過文字的筆畫、偏旁部首的增、損、離、合等變化,使謎面與謎底相合,實質是文字游戲,是漢字的藝術,在世界上獨一無二。“離合體”的破解方法包括增補法、減損法、離合法、參差法、移位法、倒影法、盈虧法、疊字法、推理法、問答法、借筆法、半聯法、殘缺法、方位法、轉運法、一字反義法、異形拆拼法、拆字提義法等變換技巧,其關鍵點在于把字的形與義、拆與合、圓與方、動與靜等靈活運用,把握好“拆字”與“提義”、“組合”與“方位”、“增補”與“轉動”、“減損”與“推理”、“移位”與“殘缺”等關系。比如“鏡中人”猜“入”字,將人字照在鏡中,就反射出“人”字來;“轉業到廠”猜“嚴”字,其上半部分就是“業”字轉了個身;“善始善終,一心到底”猜“總”字,取“善”字的開頭和末尾,再將“心”放在底下,就成了“總”字;“孔雀東南飛”猜“孫”字,謎底根據地圖的方位一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定位,將“孔”去其東(右)、“雀”失其下(南),“孫”字即成;“三乘七是多少?”猜“基”,謎底拆成“共二十一”;“多勞多得,少勞少得”猜“羅”字,取“多勞多得”四字,少去“勞、得”剩“多多”,轉義扣“四夕”成“羅”字。字謎在東漢很盛行,后人又將其發揚光大。
曹石珠(2006)認為,“離合,主要指離合漢字,其本質是離合漢字的結構。離合主要包含拆字、并字兩種修辭格。13)”簡單來說,離合是一種具有一定主觀傾向的文字拆合之法。離合姓名,即可理解為對姓、名之漢字進行各種拆分與組合的文字活動,主要用于離合自家的姓名。王利器(1990)認為也有離合別人姓名的情況1。在古代尤其是漢代,離合自家的名是一種常見現象。古人著書有不愿直署姓名而隱寓于離合字中的癖好,我國古代許多名著都沒有作者,而是后人考證出來的,比如《紅樓夢》《西游記》等。最著名的例子是《華陽國志》的作者“常噱”也是成都人用“離合體”考證出來的15)。劉咸炘(2009)認為,《華陽國志·序志》末“駟牡骙骙”至“人遠乎哉”這一段文字,“文句明而意義模糊,不曉所謂,向來校勘考證者,亦都不言”“細審之,乃知是離合姓名也”,“東漢末多有此體”16-1”。劉咸炘作了如下分析:
“駟牡骙骙,萬馬龍飛。陶然斯猶,阜會京畿”中的“駟”離“馬”存“四”、“陶”離“阝”存“匋”,“四”與“匋”可合為“蜀”字(從隸書別寫)。
“麐獲西狩,鹿從東麋。郇伯勞之,旬不接辰”中的“廖”(一說作“麏”)離“鹿”存“君”,“郇”離“旬”存“阝”,“君”與“阝”這一部首可合為“郡”字。“嘗茲珍嘉,甘心庶幾。忠為令德,一行可師”中的“嘗”(甞)離“甘”存“尚”,“忠”(中)離“一”存“巾”,“尚”與“巾”可合為“常”字。
“璝瑋倜儻,貴韜光暉。據中體正,平揖宣尼”中的“璝”離“貴”存“王”,“據”(據)離“手”(“平”當為“手”之誤,或因隸而變)存“蒙”,“王”與“康”即合為“璩”字。
“導以禮樂,教洽化齊。木訥剛毅,有威有懷”中的“導”(導),離“寸”(詩中作“木”,亦是隸變之故)存“道”。
“鏘鏘宮縣,磬莞諧諧。金奏石拊,降福孔皆”中的“鏘”,離“金”存“將”。“綜括道檢,總覽幽微。選賢與能,人遠乎哉”中的“綜”(一說作“揔”),離“忽”存“手”,“選”(選)離“人”存“巽”,“手”與“巽”合為“撰”字。
上面的離合字連通即為“蜀郡常璩道將撰”,《華陽國志》采用“離合體”方法將作者信息隱含在書末。
劉復生(2001)對《華陽國志》末卷“離合詩”也進行了研究釋讀,特別指出不同版本的字體可能不同,離合結果也不同,一定要對照原本、繁體字18”。比如“嘗茲珍嘉,甘心庶幾。忠為令德,一行可師。”上聯“嘗”繁體為“嘗”,原文當為“甞”字,“營”之異體。“甞”離“甘”存“尚”。下聯“忠”諸本為“中”字,任乃強(1987)的校注本根據《左傳》改為“忠”,不當改1)。“中”離“一”存“巾”,合而為“常”字。又如“導以禮樂,教洽化齊。木訥剛毅,有威有懷”。“導”的繁體為“導”,當離“寸”,存“道”字。劉咸炘(2009)指出,蓋隸“寸”有作“木”者。此外,“綜括道檢,緫覽幽微。選賢與能,人遠乎哉”。上聯“綜”,任乃強校注本依嘉慶廖刻本作“綜”。《四部叢刊》影印明錢叔寶鈔本、明嘉靖蒲州張佳胤刻本、商務印書館影印明吳琯《古今逸史》本等作“揔”,才是原本。“揔”離“忽”存“扌”。“總”字疑有誤,待考。下聯“選”繁體作“選”,當離“辶”存“巽”。劉咸炘(2009)指出,東漢《參同契》以“人吉”為“造”字,以“人”代“辶”。以上二句隱喻“撰”字2)。
劉咸炘(2009)認為,《越絕書》《參同契》作者,自離合姓名,明人發之21”。這就是說,《越絕書》《參同契》兩書之離合姓名,是明代大學問家楊慎的研究成果。楊慎從《越絕書》中發現隱喻,用離合方法考證出《越絕書》作者為袁康、吳平223)。
“離合體”主要流行于東漢魏晉南朝以至唐宋時期。這種文字游戲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積極意義,但作為歷史上的一種文體現象不應被忽略,有可能成為推斷某些古籍作者的方法之一,尤其是對于那些年代久遠且很有爭議的古籍,因此應該予以重視2425)。本文正是基于這種思路和方法,對沈府君闕文進行了試探性研究。
四、沈府君闕文的“標識字”與離合分析
馮煥闕銘文與沈府君闕文的字形有一脈相承之勢。這種伸胳膊抻腿的隸書體被稱作“八分書”。有學者認為,馮煥闕文“字體左右舒展,波礤伸張,極盡奇縱盤桓之勢,與沈君闕并稱26。北宋的洪適在《隸釋》中指出,《沈府君闕》“此字(沈府君闕)及馮煥、王稚子闕,皆是八分書,張懷瓘所謂‘作威投戟、騰氣揚波’者也27)。
什么是“八分書”?學界眾說紛紜,存在很大爭議28),原因在于唐朝以前對“八分書”有不同的表述。比較流行的說法是東漢王次仲創造的這種書法技藝,是割程邈隸字的八分取二分,割李斯的小篆二分取八分,故名八分,實際上就是隸書。正因為王次仲創建了“八分法”,中國漢字形態才得以最終確定,并且解決了象形文字與書寫之間所有矛盾,同時實現了漢字筆畫形態的規范化。但從考古實證來看,“八分書”在戰國末期或秦始皇時代就有了,在兩漢時期發揚光大,于唐末逐漸消亡。多數學者認為,漢字書寫左右對稱呈“八”字形態,“八分者,若八字分散”29)。這一觀點是否正確有待進一步研究,但對破解沈府君闕有幫助。沈府君闕文就是八字形態,馮煥闕也是。把“八”字故意放大,吸引讀者眼球,就是“標識字”。比如沈府君闕的“沈”“道”“都”“左”等字,“八分”特征十分突出,有筆畫出格、有明顯長尾現象。本文的研究就是對“標識字”進行離合分析。
1.沈府君是哪里人?
從“八分法”和“離合法”入手,對于筆畫出格“標識字”作為暗號、密碼、標記進行分析。東闕“漢謁者北屯司馬左都候沈府君神道”銘文中,“者、屯、都、沈、道”,筆畫很長,應該作為“標識字”提取。“漢”字是朝代、時間,“謁”字筆畫不長,暫時可以不管。關鍵是“沈、道”二字,拖尾特別長,超出常理和預想,需要高度關注,應該隱喻“沈府君說話”,就是自己說自己,自己寫自己,這是一個突破口,是密碼通道。從“者”字離“鄉”取“日”,從“沈”字取“L”,組合成“巴”字。從“都”取部首“阝”與“君”組合成“郡”。“道”字,離“首”取“辶”,同“是”,表示“行走的人”。劉咸炘指出:以“人”代“辶”。“道”即說,表示“人說”。上述離合字連通表明沈府君是巴郡人。
2.沈府君是誰?
《華陽國志》3)和《永昌府志》31中均有記載,東漢巴郡人沈稚,永昌太守。那么,沈府君是不是沈稚?本文繼續用離合法分析闕文。姓沈,不必說了,關鍵是名字。古代名與字分開,以單字為多,如馮煥、馮緄等。東闕的“屯”字筆畫特別長,作為“標識字”進行分析。“屯”字,意思是難也,像草木初生,屯然而難。甲骨文、金文中的“屯”字形不同,但都表示幼芽破土而出的形狀。因此,“屯”表示禾苗,取義“禾”。進一步分析,“屯”表示“幼禾”,就是“稚”字的含義。實際上,從東闕就大概知道了沈府君與“禾苗”有關,與“稚”有關。如果從古代單名來說,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沈稚”了。從西闕“漢新豐令交趾都尉沈府君神道”的離合分析可以進一步證實這一判斷。從“八分書”的沒有出格的非標識字“尉”與“新”入手,“尉”字可以分離出尸、示、寸,保留“尸”字。如前所述,古時“寸”通“禾、木”,保留“禾”字。劉咸炘(2009)指出,蓋隸“寸”有作“木”者32)。“新”字最早見于甲骨文,本義是指用斧子砍伐木材,《說文解字》解釋“取木也”,是“薪”的本字。“新”字形聲從辛,從“新”分離提取“辛”字。“辛”古代為刑刀,代表軍人的武器。把“禾”“尸”“辛”組合可以得到“稺”字,這是“稚”的異體字、繁體字,表示幼小、幼禾、小木等含義,引申為孩童、幼苗的意思。《說文》曰,幼禾也;《韓詩傳》曰,稚,幼稼也。綜上所述,從沈府君石闕兩句銘文,可以離合出來“巴郡人沈稚”。可見,沈府君銘文就是兩幅字謎,隱喻墓主的真實姓名。這就是“離合體”的神奇精妙之處!
五、關于沈府君生卒年月日的古天文學分析
東漢時期我國人口的平均壽命只有22到26歲。經統計,東漢皇帝之中僅有劉秀(63歲)、劉協(53歲)和劉莊(47歲)超過了40歲,僅占23.08%;另有6人在20歲至39歲之間,占到了46.15%;更有多達4人壽命在20歲以下,占比30.77%。生卒年份可考的東漢13位帝王,平均壽命僅26.71歲,遠低于西漢的37.67歲。馮緄去世于公元167年,公元121年任郎中,那時至少20歲,可能活了66歲,算是高壽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假定沈稚享年在40至70歲之間,再根據古天文學分析其生卒年月日。
沈府君闕的雕刻圖畫相比于渠縣其他漢闕,其獨特之處有裸體射猴、董永侍父、獨輪車,唯獨沒有玄武(龜與蛇的混合體、神獸),銘文上部都有鳳凰。董永侍父表示孝子,說明沈稚是舉孝廉進入官場。誰推薦的他?除了官府更可能是老鄉馮煥。東漢時期文字游戲很盛行,都喜歡把自己身世藏于筆畫中。在闕文中的“沈、道”拖尾很長,超出常規,隱喻沈稚當時還活著,證明是本人生前所寫,東漢時期盛行名人自己寫碑文并深藏自己信息,主要通過隸書變形來暗示。沈府君闕銘文筆畫豪放,體現的是軍人氣質,說明沈稚是武官。沈字拖尾很長,除了表示他活著,同時表示屬性為蛇,長尾表示“蛇”。在五行學中,鳳凰和蛇屬于“火”,雕畫中沒有出現的“玄武”屬于“水”(暗藏的密碼)。東漢時期人們往往把自己的生命寄予動物身上,分析人的生卒必須從“活的”動物開始,研究沈稚的出生年份必須從銘文中找到動物。沈府君闕雕畫中動物很多,包括人、青龍、白虎、鳳凰、猴子等,特別是猴子被裸體人射獵,說明不在考慮之列。青龍、白虎、鳳凰是其他漢闕也有的神獸,不具有唯一性。但鳳凰在銘文之上飛翔,說明有特殊含義,必須納入分析之列。沈府君兩句闕文中只有“司馬”官名與動物“馬”有關,馬是闕文唯一動物,因此先從“馬”字入手。馬屬于“火、午”,也與“火”有關,特別突出了“午”。東漢時期也把“馬”屬性歸于“水”,因為馬的繁體字“馬”有四點水。因此,從五行和風俗出發,本文依據“火、水、午”來推算沈稚的生卒時間。
1.沈稚的出生年份
先分析沈稚出生于哪年。根據五行和干支,馬、鳳凰都屬于火,馬、玄武都屬于水,并且馬對應“已午”,中午太陽。“火”對應天干為“丙丁”、對應地支為“寅卯”,“水”對應天干為“壬癸”、對應地支為“子亥”。假定沈稚享年在40歲到70歲之間,并且只能在建武元年(公元25年)到永壽元年(公元155年)之間選擇合適的年份。
第一種選擇。如果以“馬”定“年”,那么只能在“丙丁、壬癸、寅卯、子亥、已午”的組合中選擇,并且一定要帶“午”字,因為這是“馬”的特點。研究發現,有丙午(公元46年)、壬午(公元82年)、丙午(公元106年)、壬午(公元142年)可供選擇,但只有干支“壬午”合適,對應的時間是建初七年(公元82年)和漢安元年(公元142年),那么沈稚生于公元82年、去世于公元142年可能性較大,享年60歲,剛好一個甲子。我們估計,活一個甲子不是沈稚能知道的而是巧合,因為沈稚只知道自己生日但不會知道卒日。
第二種選擇。如果以“鳳凰”定“年”,那么必須去掉“已午”,可以在“丙丁、寅卯”中選擇。研究發現,其對應的干支只有丙寅、丁卯(分別是公元66年永平九年、公元67年永平十年)和丙寅、丁卯(分別是公元126年永建元年、公元127年永建二年)。因此,沈稚生于公元66年、去世于公元126年可能性較大,享年也是60歲,一個甲子,這是由干支的循環決定的。
第三種選擇。如果放寬條件,可以不帶“午”也可有“午”,則有干支丁亥(公元27年)、壬寅(公元42年)、癸卯(公元43年)、丙午(公元46年)、壬子(公元52年)、丁已(公元57年)、癸亥(公元63年)、丙寅(公元66年)、丁卯(公元67年)、丙子(公元76年)、壬午(公元82年)、丁亥(公元87年)、癸已(公元93年)、壬寅(公元102年)、癸卯(公元103年)、丙午(公元106年)、壬子(公元112年)、丁已(公元117年)、癸亥(公元123年)、丙寅(公元126年)、丁卯(公元127年)、丙子(公元136年)、壬午(公元142年)、丁亥(公元147年)、癸已(公元153年)等可供選擇。組合太多,就無法確定了,這已經超出古天文學能力范圍。因此,只能在前面兩種組合中選擇。
根據古天文知識,生卒年份必須帶“午”字,東漢只有這兩個“壬午”符合假設的時間區間,據此推測沈稚生于公元82年(東漢建初七年、壬午年),卒于公元142年(東漢漢安元年、壬午年),享年60歲,符合專家推策沈府君闕建于公元2世紀30-40年代的判斷。如果不帶“午”字,沈稚生于公元66年、卒于公元126年可能性較大,享年也是60歲,但與“馬”字不符。
2.沈稚的生卒月日
研究古代的文化現象必須用“還原法”,將其還原到當時的社會狀態去理解古人的思想情懷和認知。古代天文學家為觀測天體運行而劃分了二十八個星區(民間稱為“二十八星宿”),用來說明日、月、五星運行所到的位置。這種方法的起源,從考古看二十八星的說法至少在戰國時期就有了,它把南中天的恒星分為二十八群,共四組,每組各有七個星宿。“宿”就是星座之意,表示日、月、五星所在的位置。“二十八星宿”分為東方蒼龍七宿:角、亢、氏、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虛、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奎、婁、胃、昴、畢、觜、參,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上述每宿包含若干顆恒星。這種方法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曾廣泛應用于古代的天文、農業、災害、宗教、文學等領域,產生了重要而深遠的影響。“二十八星宿”是古天文學的基礎概念,屬于天文科學領域。從古天文可知,月日對應“二十八星宿”,“北屯”表示方位在北,“交趾”表示方位在南。
第一種可能的推測。根據“天人合一”觀點,沈稚的出生要從最早的官位“謁者”推斷。謁者,古時泛指傳達、通報的奴仆,就是今天的秘書工作。“謁”即拜見,謁見,“使者懼而失謁,跪拾謁”。在北方七宿(北屯)中,“謁者”對應“壁宿”(文書工作、圖書庫)和“危宿”(從“謁”推測“跪”,“跪”與“危”相通)。那么,沈稚生于壬午年、壁月、危日,即壬午年、亥月、子日,由此得到兩種可能:一是公元82年11月13日,二是公元82年11月25日。
根據“天人合一”觀點和天干地支對應關系,沈稚卒日可從官位“新豐令”推斷。在南方七宿,“新豐令”對應的星宿是“柳宿”(斧頭、一棵樹)和“軫宿”(獨輪車、朱雀尾巴),因此沈稚卒于壬午年柳月軫日,即壬午年、午月、已日,由此得到三種可能:一是公元142年6月13日,二是公元142年6月25日,三是公元142年7月7日。
第二種可能的推測。方法與上述第一種相同,只是不考慮“午”字只從丙子、丙寅推演生卒年月日。從“謁者”推測沈稚生于丙子年、危月、牛日,即丙子年、子月、丑日,由此得到兩種可能:一是公元76年12月15日,二是公元76年12月27日。從“新豐令”推測沈稚卒于丙寅年、柳月、鬼日,即丙寅年、午月、未日,得到兩種可能:一是公元126年6月15日,二是公元126年6月27日。
至此,本文通過古天文學得到了沈稚生卒的可能時間,根據闕文和闕雕進一步推測得到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生于公元82年(建初七年)11月25日,卒于公元142年(漢安元年)6月25日;第二種是生于公元76年12月15日,卒于公元126年6月27日。如果必須考慮“馬”的屬性,第一種可能性最大。可見,沈稚很聰明,把自己的名字和生卒時間隱藏在闕文中,1800多年來沒被破解,幸好石闕銘文完整清晰,可供后人研究探索,不然就成了真正的歷史謎題。
六、結果與討論
本文提供了研究漢闕的方法,更重要的是研究思路,并沒有給出完全徹底的定論,許多問題還要深入討論,有的推論不一定正確。本文認為,“離合體”方法在破解古代漢字之謎尤其是無名難題方面,可能還有很大潛力,值得高度關注。可以肯定沈府君就是沈稚,是渠縣沈公灣人,曾任洛陽渴者、北屯司馬、左候、西安新豐令、云南交趾都尉等文武官職,主要是軍事官員,特別是曾任永昌太守,政績突出。漢代在周邊新歸屬的少數民族地區設置“屬國”,“屬國”行政長官稱“都尉”,級別同于太守。交趾都尉實際就是交趾太守。政績突出的鄭純,也曾任永昌都尉,后為太守。關于“交趾”說法較多,比如,先秦時交趾境域屬百越支下駱越15分部之一,公元前257年,蜀國末代王子蜀泮率領其族民,輾轉到達越南北部,建立甌雒國,并自稱為安陽王。公元前214年,在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后,派大軍越過嶺南占領越南北部和廣西、廣東、福建,征服當地的百越諸部族,秦朝在這一帶大量移民,設立了三個郡,其中越南北部歸屬于象郡管理。比較主流的說法是,公元前111年,漢武帝滅南越,并在越南北部地區設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漢朝之后其地域范圍歷經演變,東漢時將交趾更名為“交州”(南交),交州最大范圍及其文化遺跡位包括今廣東省至越南北部。交趾的早期記載可見于《禮記》和《山海經》,如《禮記·王制》:“南方曰蠻,雕題交趾。”《山海經·海外南經》:“交脛國在其東,其為人交脛。”
關于沈稚的生卒時間,根據古天文學推測,可能生于公元82年11月25日,卒于公元142年6月25日,闕文由他自己生前撰寫。根據同鄉馮煥的簡歷,可以推測在公元110年前后,28歲左右的沈稚由老鄉馮煥通過舉孝廉方式推薦入朝任謁者,在官場大約32年。沈稚精通書法、離合體、陰陽五行,石闕銘文可能是他提前隱退之后寫的。他知道自己官位到頂了,最大就是“交趾都尉”。“太守”之職為什么不說?
一是交趾行政長官不稱“太守”,只叫“都尉”;二是可能因為有某事得罪了順帝劉保,不便提及。東漢云南邊境很復雜,各種事端不少,很容易被免職甚至殺頭。東漢永昌太守王尋因侵犯“蠻夷”引發戰爭,曹鸞和欒巴都因“上書極諫”被漢靈帝所殺。據推測,沈稚在公元135年至公元140年間回到渠縣老家沈公灣,并提前建好了墓闕。馮煥闕文與沈府君闕文字體一脈相承,估計是沈稚為感恩舉薦之人馮煥親自書寫,時間大約在公元121年前后。馮煥的冤死,對沈稚觸動很大,因此在官場特別謹慎,自己的名字只好以字謎方式隱藏在闕文之中。
沈府君闕文的八分長尾字是“標識字”,故意在字形上留下特記,在字里留下密碼,供后人破解。“沈”“道”二字拖尾特別長,暗指“沈稚自己說”。沈稚是渠縣人也是大竹人,大竹“沈氏家譜”應該加上東漢永昌太守“沈稚”大名。渠縣不但是“中國漢闕之鄉”,更是“漢代太守之鄉”,僅在東漢就誕生了5位太守。每一座漢闕都是一位名人的歸宿,有銘文的漢闕可以用“離合法”探索墓主姓名,沒有銘文的可以從地理方位和石闕雕刻圖畫找到線索,更多的還要依靠古天文學知識。達州市渠縣還有趙家村東西無銘闕、王家坪無銘闕、蒲家灣無銘闕等,國內其他地方無銘闕也不少,因此需要揭示的謎底還很多。
渠縣沈府君闕所在地過去叫“沈公灣”,可能是沈稚的出生地。在武周久視元年(公元700年),分宕渠縣(渠縣)東部設大竹縣,縣城在今渠縣漢碑鄉沈府君闕南500米處燕家場(沈公灣),屬蓬州。公元1849年渠縣縣令王椿源說沈府君不是大竹人,也不是鄰山人,可能不對。在秦朝郡縣制下,今達州市大竹縣一帶屬宕渠縣。東漢末年,該地區屬于巴西郡。公元618年廢宕渠郡,設渠州,又分鄰水,墊江增設鄰山、鹽泉(大竹)二縣,四縣同屬鄰州。鄰山縣城仍設在金城,鹽泉縣城在今童家鎮境內。北宋建立后,大竹曾被并入鄰山縣。公元1133年復置大竹縣,屬渠州。公元1283年,鄰山、鄰水并入大竹。所以,說沈府君是大竹人、鄰山人也是可以的,縣令王椿源說的也許錯了。
《華陽國志》中記載了巴郡沈稚:明帝乃置永昌郡治之,以蜀郡鄭純為太守,自鄭純后,有蜀郡張化、常員(有的史書寫作常原、常元),巴郡沈稚、黎彪33)。在《永昌府志》第十一卷秩官里記載了太守沈稚,在“官師附(漢)”中有這樣的記載:鄭純,郪人,太守;張翕,太守;曹鸞,巴郡人,太守;張湍,翕子,太守;劉安世,太守;馮灝,廣漢人,太守;欒巴,內黃人,太守;張化,蜀郡人,太守;常員,蜀郡人,太守;沈稚,巴郡人,太守;黎彪,巴郡人,太守34。東漢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舉國歸漢,明帝在其地設置了永昌郡,郡政府設在保山壩。在此后直至東漢終局的151年中,有20多人相繼任郡太守,但《保山縣志稿》(點校本)中,只記錄了“永昌郡太守(兩漢)”鄭純(明帝時任)、王尋(章帝建初元年任)、劉君世(質帝本初元年任)、馮灝(順桓間任)、欒巴(靈帝時任)、曹鸞(靈帝時任)、吳順(道人)、張化(蜀郡人、著名績)、常員(蜀郡江原人)、沈稚(巴郡人、著名績)、黎彪(巴郡人、著名績)等11人3),其中張化、常員、沈稚、黎彪都是來源于《華陽國志·中南志》的記載。上述11位東漢永昌太守中,鄭純是千古頌揚的“云南清官第一人”,張化、沈稚、黎彪等屬于“著名績”,吳順屬于“事母至孝”者。鄭純屬于四川廣漢人,任永昌太守10年(公元67-77年),在東漢明帝(公元57-77年)時期。他是永昌郡第一任太守,廣漢郡郪縣(今四川廣漢)人,聲名遠揚是因為在西南邊區的開拓發展中功績卓著。漢代在周邊新歸屬的少數民族地區設置“屬國”,“屬國”行政長官稱都尉,級別同于太守。后來,東漢在其地設置了全國第二大郡一永昌郡。常員是四川崇州人(江原),歷史記載:常勖(?-公元280年),字脩業,蜀郡江原人,祖父常員(原),牂牁、永昌太守;父常高,廣令,早卒;從父常閎,漢中、廣漢太守,一門顯赫。常員與常璩是老鄉,是否為族親,待考。第二批四川歷史名人(2020年)有常璩。常璩(約公元291年一約公元361年),字道將,蜀郡江原(今四川崇州)人,生于“文獻故家”,得其叔祖父常寬《易》學、史學之真傳,成漢時期曾任散騎常待,公元347年東晉大將桓溫伐蜀,滅成漢。常璩入晉后專注于修史,撰有《華陽國志》《蜀漢書》等。常璩所撰《華陽國志》記載了四川、云南、貴州全境以及陜西、甘肅、湖北部分地區的史實,記述時間遠起于天地開辟之初,近止于晉永和三年(公元347年),是我國現存最早、最完整的一部地方志著作。常璩因為與常員是老鄉,很了解他的情況,記載應該很準確。吳順,字叔和,四川僰道(縣)人也,事母至孝,赤烏巢其門,甘露降其戶,察孝廉,永昌太守。馮灝,字叔宰,四川棘人也,少師事楊仲桓及蜀郡張光超,后又事東平虞叔雅,初為謁者,威儀濟濟,為成都令,遷越蕉太守,所在著稱,為梁冀所不善,冀風州追迫之,隱居,作《易章句》及《刺奢說》,修黃老,恬然終日。我們從馮煥、馮緄、常員、王尋、馮灝、曹鸞、欒巴、常璩等人任職年份和生卒年時間推測,沈稚生卒年應該在公元80年至公元150年之間,符合前述古天文學研究結論。
本文通過查閱《越南歷史》36)《紅河縣志》3”,沒有發現沈稚的記載。查閱《大竹縣志》和《沈氏家譜》,沈稚出生地應該在渠縣沈公灣。實地調研發現沈公灣現在沒有沈姓了,但附近的大竹縣童家鎮等地沈姓很多,據當地人介紹,這些沈姓人幾乎都是從渠縣燕家場遷徙而來,推論得到了部分印證。大竹沈姓有的是從“湖廣填四川”遷徙而來,又主要來自湖北孝感等地。歷史上沈氏名人很多,當代還有中國工程院院士沈忠厚,但沒有把“沈府君”收入家譜,實為遺憾,原因可能是名字不清楚。《渠縣志》(四)寫道:“按照《華陽國志》(益郡志),永昌郡太守蜀郡鄭純、常元、巴郡沈稚、黎彪,此沈稚或即交趾都尉沈君。蓋云南永昌府,去交趾為近。意者,由永昌太守移官其地耳。存疑待考。38)”本文應用“離合體”“還原法”“八分書”和五行學、古天文學、實地調研等多種方法試探了“存疑待考”的沈府君之謎,確認《渠縣志》(民國版)猜測基本可信,但最終的結論還待考古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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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