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研究?

顧 穎

(南京藝術學院,江蘇 南京 210013)

藝術展覽是現代城市生活的重要內容。因其自身所具的藝術傳播和藝術教育功能,藝術展覽成為博物館、美術館及畫廊搭建藝術溝通橋梁、實現公共文化服務的主要方式,是當今城市軟實力的重要體現。另一方面,藝術展覽又是藝術事件的見證者,甚至直接成為藝術事件的載體,影響乃至推動著藝術史進程,因而在藝術史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2015年以降,為策應對江蘇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的研究,我們逐年對南京這座江蘇省內藝術資源最為豐沛的城市所舉辦的重要藝術展覽進行了全面統計,并將整理所得作為附錄,編入每年一部的《江蘇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年度研究報告》(2016年起由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陸續出版)。[1][2][3]這些附錄只是忠實羅列了展覽的名稱、舉辦時間、舉辦地點、主辦承辦協辦單位、參展人、策展人等基本信息,雖然也在正文中進行了時間分布方面的概要分析,總體來看卻著墨不多,未能更盡其用。事實上,對這些展覽信息、數據進行深度解讀,努力發現其中蘊含的數量、門類、舉辦單位、時間、參展人、策展人等要素構成,對認知當今南京的藝術展覽生態、探究南京這個文化藝術重鎮的藝術展覽機制,進而觀察南京所代表的當代城市藝術展覽的共性特征,無疑是深有裨益的。茲以近5年(2016—2020年)為研究視閾,分述如后。

一、數量:持續增長,南京居半

根據我們的統計,2016—2020年這5年間,江蘇全省共舉辦了2946 場藝術展覽,其中南京共舉辦了1517 場,占比51.49%。各年度場次分布見下面圖1。

圖1 2016—2020年江蘇及南京藝術展覽場數

需要說明的是,每年都有一些展覽跨越了兩個年度。以南京所舉辦的藝術展覽為例:2016年,有15場啟幕于2015年、18 場落幕于2017年,起訖時間均在本年內的有209 場,全年共有242 場;2017年,有18 場開始于上年、38 場結束于下年,起訖時間均在本年內的有248 場,全年共有304 場;2018年,38 場開始于上年、49 場結束于下年,起訖時間均在本年內的有299 場,全年共有386 場;2019年,49 場開始于上年、35 場結束于下年,起訖時間均在本年內的有319場,全年共有403 場;2020年,35 場開始于上年,28場結束于下年,起訖時間均在本年內的有257 場,全年共有320 場。顯然,跨越兩個年度的展覽是不應當重復計算在兩個年度的總數中的,所以近5年南京所舉辦的藝術展覽仍應以1517 場為準(本文對這類跨年度展覽所在年度的分配辦法,是將該展覽計入展期較長的年度,如某展覽2019年12月30日開始、2020年1月10日結束,由于在2019年內僅有2 天、在2020年內則有10 天,故而將其計入2020年的總數中。全省展覽的統計辦法亦是如此)。

就各年度南京藝術展覽在全省占比而言,2016年為53.3%,2017年為48.49%,2018年為51.98%,2019年為52.75%,2020年為51%,基本都在50%以上,其中以2016年為最高,顯示出極高的區域集中度。另一方面,2016 至2019年這4年間,江蘇及南京所舉辦的藝術展覽場數呈連年增長之勢;2020年盡管暴發新冠肺炎疫情,藝術展覽場數仍較2016 和2017年有所增加,僅比2018 和2019年略少。5年共1517 場,年均303.4 場,日均0.83 場。考慮到展覽一般在雙休日開幕,則5年間平均每個周六和周日都有2.91 場。南京作為省會城市,擁有全省最多、最優質的藝術資源,藝術展覽場數多、質量高。近5年來全省藝術展覽持續逐年增加,更體現了江蘇這個經濟大省、文化大省藝術生活的活躍態勢。

二、門類:書畫展覽最多

2016—2020年南京所舉辦的1517 場藝術展覽,門類分布廣泛。

表1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門類分布

為求準確,上表在分類時盡可能具體,而未加以歸類。不過,一些展覽呈現出新型的多樣性,而不是明確的傳統專類展,如一場展覽既有書法又有油畫,只好歸入“書畫”類,因此上表的分類與一般的藝術分類有所不同。統計顯示,2016—2020年,水粉畫、水彩畫、素描、版畫、鋼筆畫、插畫、動畫、漫畫、瓷器、漆藝、唐卡、刺繡紡織、玉器、紫砂、雕塑、剪紙、家具、設計、工藝美術、攝影、雨花石、戲曲等門類的展覽在南京很少舉辦,其中鋼筆畫、動畫、漫畫、唐卡、玉器、剪紙、家具及雨花石5年間更是只舉辦過1 場。占比最高的是國畫展覽,每年都在50%左右;如果考慮到中國書畫類、書畫類和綜合類中都有相當比重的國畫,這個比例會更高。倘若將中國書畫、書法篆刻和國畫三類合并為中國書畫類進行統計,這5年的占比分別是66.94%、60.07%、61.7%、67.32%、65.9%,專門的中國書畫類展覽每年都占南京所辦藝術展覽的六成以上。如果我們再將上表中中國書畫、書法篆刻、國畫、書畫、油畫、水粉水彩、素描、版畫、鋼筆畫、插畫、動畫、漫畫以及當代藝術(絕大多數為繪畫,只有極少雕塑、裝置)混為書畫類,這5年的占比則分別為84.3%、91.21%、85.38%、86.48%、80.98%。可見,在南京的藝術展覽中,書畫類占比極高,而且在各個年度都表現出強烈的穩定性。此外,我們還可以看到,綜合類的藝術展覽5年間的占比分別為5.37%、5.5%、8.48%、11.55%、16.39%,呈逐年增加之勢。而當代藝術的展覽近4年都在20 場以上,如果加上油畫、水粉水彩和素描等,占比近五分之一,顯示西洋藝術在南京這座古都知音甚多。

三、舉辦地:國有、民營場館平分秋色

根據我們的統計,2016—2020年這5年間南京所舉辦的1517 場藝術展覽,分布在143 家場館。依據所有權性質的不同,這些場館可以分為國有、民營兩類。以下是兩類中舉辦藝術展覽場數排名前十的場館。

表2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場數TOP10 場館

江蘇省美術館以163 場(平均每年32.6 場)雄踞第一,占南京近5年藝術展覽總場數的10.75%,充分彰顯了第一大館的地位。問象藝術空間5年間共舉辦77 場藝術展覽(平均每年15.4 場),在民營場館中排名第一,總排名中亦列第五。民營場館的規模遠不如國有場館,無人撥款,經費自籌,幾乎每個展覽都是傾全力而為之,但機制靈活,十分活躍,構成了南京藝術展覽的重要力量。

此外,我們對南京的藝術展覽更多是發生在國有場館還是民營場館也充滿了興趣。不過這是一個不容易厘清的問題,因為有些展覽是由國有單位與民營機構或個人合力舉辦的,而且一場展覽往往有主辦、承辦、協辦、支持、顧問、策展、出品等分工或曰名目,哪個機構或個人貢獻最大殊難確知。為方便統計,我們同樣選擇展覽的舉辦地為觀察視角,對2016—2020年南京1517 場藝術展覽逐一進行了統計分析。

圖2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舉辦地場數分布

圖3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舉辦地分布比率

統計顯示,2016—2020年南京所舉辦的1517 場藝術展覽中,有763 場是在國有場館舉辦的,占比50.3%。這表明,南京的藝術展覽已由傳統的官方主導發展為官方和民間齊頭并進,藝術展覽生態呈現多元化的態勢。

除了總體觀照,我們還可以做進一步的觀察。

除場數極少的展覽不具有統計學意義外,場數較多的展覽中,版畫類(占比85.71%)、綜合類(占比82.43%)、攝影類(占比66.67%)主要是在國有場館舉辦的,而當代藝術類(占比64.91%)、中國書畫類(占比53.22%)及油畫、水粉畫、水彩畫、素描類(占比59.4%)更受民營場館青睞。倘若進一步細究,可以發現,148 場綜合性的藝術展覽中,場數排名前五的國有場館分別是江蘇省美術館(33 場)、江蘇省現代美術館(17 場)、南京博物院(16 場)、南京美術館(14 場)、金陵美術館(13 場);只有26 場是在民營場館舉辦的,其中場數最多的是海棠藝術館(4 場),另有1 個場館5年間舉辦了3 場、4 個場館各舉辦了2場,其他11 個場館各有1 場。由此可見,民營場館對綜合性藝術展覽的興趣并不大;其中因由,或許與其規模較小、展廳面積相對不大、展線相對不長有關。而在當代藝術方面(共114 場),國有場館所舉辦的40 場展覽,有29 場(占比72.5%)發生在南京藝術學院(含該校美術館、設計學院)、南京師范大學(該校美術學院美術館)內,其中南京藝術學院共舉辦了24場,占國有場館所舉辦總場數的60%,顯示出藝術院校對當代藝術的勤奮探索;江蘇省美術館、南京博物院、江蘇省現代美術館、南京美術館、南京國際博覽中心5年間都只舉辦過1 場,金陵美術館則有6 場。民營場館所舉辦的74 場展覽,分布更為廣泛,共有33家舉辦過,其中問象藝術空間(10 場)、FFA 當代藝術中心(9 場)、陶谷公園(8 場)、逸空間(6 場)、四方當代美術館(4 場)名列前五。由此可見,民營場館對當代藝術展覽的興趣較國有場館更為濃厚。

表3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門類分布

四、展期:歲末展事最密,八成展覽展期在1 個月內

就國內展覽現狀而言,展覽開幕當日觀眾通常是最多的,無論有無具體儀式。以下是近5年南京藝術展覽開幕之日的具體月度分布:

表4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開幕時間月度分布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2019年 2020年 總計月份場數 占比 場數 占比 場數 占比 場數 占比 場數 占比 場數 占比8月 12 4.96% 13 4.76% 17 4.97% 16 4.51% 23 7.54% 81 5.34%9月 21 8.68% 38 13.92% 33 9.65% 27 7.61% 57 18.69% 176 11.6%10月 30 12.4% 25 9.16% 34 9.94% 24 6.76% 21 6.89% 134 8.83%11月 19 7.85% 37 13.55% 49 14.33% 48 13.52% 34 11.15% 187 12.33%12月 43 17.77% 36 13.19% 57 16.67% 53 14.93% 61 20% 250 16.48%總計 242 273 342 355 305 1517

上表清晰顯示,2020年2月,整個南京沒有1 場展覽開幕,這自然是受到疫情暴發的影響。5年間,以2020年12月開幕的展覽最多,達61 場,平均每天2.03 場,應該也與疫情持續發生、展覽壓后以至年底集中呈現有關;2018年12月和2020年9月這兩個月開幕的展覽為次多,均為57 場,平均每天都有1.9 場開幕。2月份開幕的展覽在5年間的每一年都是最少的,5年總計27 場,僅占總場數1517 的1.78%,尚不及2020年12月開幕展覽場數的一半。

圖4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各月開幕場數對比

從5年的總體情況看,春節期間開幕的展覽最少,其次是烈日炎炎的8月;元旦前的12月開幕的展覽最多,其次是11月。倘若以季度論,第四季度開幕的展覽5年間達571 場之多,占5年間總數的37.64%;第一季度僅為226 場,占5年間總數的14.9%,不足第四季度的四成;第二季度和第四季度分別為364 場、356 場,占比都近24%,相對比較均衡。這說明,人們在安排展覽開幕時,氣溫和節令是極為重要的考量因素。

除了開幕時間,展期的長短也是我們感興趣的問題。從統計結果看,有長達1年者(1 場:湖山有約——蘇天賜油畫風景展,南京博物院藝術館蘇天賜油畫館,2017年1月1日—12月21日),也有僅展1天者(3 場:磁力場——當代藝術作品展,百家湖美術館,2017年9月23日;凝望半畝——紀念龔賢誕辰400 周年書畫特展,清涼畫館,2018年4月14日;盋山印藪——蘇金海原拓印譜發布暨原印特展,九華美術館,2019年6月16日)。展期為9 天的藝術展覽最多,達116 場,占5年間南京藝術展覽總場數的7.65%;其次是7 天者,109 場,占比7.19%。展期在31天以內者共1262 場,占比83.19%,可見只有極少量的展覽才將展期安排在1 個月以上。全部1517 場藝術展覽,平均每場展出25.12 天。

就展覽場館的所有權性質而言,展期超過100 天的49 場展覽中,國有場館舉辦的共39 場(南京博物院36 場,金陵美術館2 場,南京圖書館1 場),占比79.59%;民營場館僅10 場,占比20.41%。而僅展1天的3 場藝術展覽,全部發生在民營場館。這說明民營場館在展期安排上更加靈活。國有場館體量較大,不但能夠同時容納多場展覽,而且往往可以將其中有些展覽的展期定得很長,這是民營場館難以做到的。

五、參展藝術家:南京本土書畫家最為活躍

哪些藝術家參展較多?我們也逐一進行了統計。由于有些聯展、綜合展(共454 場)在宣傳時沒有言及參展藝術家,無法納入統計范圍,此處僅就其余1063 場藝術展覽進行研究。

據統計,2016—2020年這5年間,共有57 位藝術家參加了10 場(含)以上的藝術展覽。其中參展場數最多的是江蘇省國畫院山水畫研究所所長徐鋼(26 場);其次是周京新、秦修平、姚媛(均為22 場);20—10 場的有:魏晉(20 場),魏全儒(19 場),喻慧、方向樂、趙怡文、叢偉、黃岑(均為17 場),郭召方、林聰文、王君(均為16 場),韓非、王昊(均為15 場),傅抱石、朱道平、劉懿、張筱膺、單鼎凱(均為14 場),高云、段革新、梁雨、韓荷、龍玨、董金良(均為13 場),邢健健、莫雄、劉春杰、張正民、陳貝西(均為12 場),劉赦、鄧家安、孫洪、束新水、成軍、熊岱平、杜斌、包新田、季旭東、黃帆、高翔(均為11 場),徐樂樂、薛亮、魏魯安、聶危谷、丁亞雷、呂少卿、朱友舟、劉元堂、陳姍、劉建、康凱、王玉海、劉紅、顧真真(均為10 場)。這些參展頻繁的藝術家無一例外都是南京非常活躍的書畫家,而且除傅抱石外,其余56 位都是在世的書畫家,其中多數甚至是出生于20世紀70—80年代的青年書畫家,不但契合了前文書畫類藝術展覽在南京占比極高的結論,而且顯示出南京受眾對這些本土書畫家的高度認同。

以上數據包含了聯展和個展。相較于聯展,個展顯然更受藝術家重視。根據我們的統計,2016—2020年,南京共舉辦472 位藝術家的624 場個展(不含雙個展)。其中,個展場數最多的是傅抱石(9 場),其次是陳之佛(8 場),胡小石、鄧家安各7 場,段革新5場,朱新建、聶危谷、魏全儒各4 場,李劍晨、高馬得、吳毅、穆青、郜科、沈敬東、劉懿、叢偉、丁亞雷、秦修平、呂江、郭召方、馬燾、馬月明、司靜、魏晉、王靜、王張莉、俞潔、張科學、趙舒燕、宗建成等22 位各3 場,陳明、陳琦、陳珊、丁杰、杜文徽、馮健親、馮相成、顧憲、顧小劍、韓非、胡寧娜、黃啟佑、季旭東、姜永安、蔣平復、鞠慧、康凱、李娜、李強、李雙陽、林散之、劉冰、劉超、劉春杰、劉峰、劉建、劉偉佳、盧禹舜、陸逸、羅荃木、呂良軍、呂少卿、馬杰、莫雄、平莉、阮禮榮、沈皆坤、沈勤、宋文治、宋揚、蘇天賜、孫策、童迅、王孟華、王瑋玨、王儀、王永利、魏志成、徐鋼、徐樂樂、徐熊、許十明、薛亮、楊傳喜、楊立奇、姚建榮、應晶晶、喻慧、張寧飛、張迎春、張哲、章劍華、趙兵、趙永利、周池、朱存偉、朱道平、莊弘醒等68 位各2 場,另有374 位各有1場。這份名單中的藝術家也幾乎都是南京本土的書畫家,同樣可以視為南京受眾對他們高度認同的明證。

六、策展人:僅三成設有,民營場館所辦展覽居多

策展人以其構思、組織、管理的專業性,在藝術展覽活動中居于靈魂地位。相較于西方,中國的策展人制度形成較晚,迄今未臻成熟。2016—2020年南京所舉辦的1517 場藝術展覽,只有515 場設有策展人,占比33.95%。這515 場藝術展覽中,舉辦于國有場館的共191 場,占比37.09%;民營場館所舉辦的則有324 場,占比62.91%。這說明,民營場館所舉辦的藝術展覽更加重視或曰更為倚重策展人一職。

圖5 2016—2020年南京藝術展覽有無策展人場數對比

515 場設有策展人的藝術展覽中,策展人共計261 位。以策展場數計,排名前十的分別是:劉春杰(28 場),王昊(26 場),陳瑞(21 場),田步石(20場),林書傳、鄭聞(均為16 場),劉運峰、武林(均為13 場),鄭洲(11 場),李磊、隋東、辛心欣、嚴峻峰(均為10 場)。這13 位策展人僅占策展人總數的4.98%,卻共策劃展覽176 場,占515 場的34.18%,充分顯示了其極高的活躍度。另一方面,進一步考察可以發現,261 位策展人中,常設策展人和獨立策展人的數量都很有限,美術館(藝術館)、藝術空間、畫廊的負責人及藝術品經紀人乃其主體,甚至有很多是由書畫家臨時充任的。礙于篇幅所限,本文對此不做展開論述。

七、結語及有關研究對象的說明

前文從場數、所涉門類、舉辦地、展期、參展人及策展人等六個維度,對2016—2020年這5年間南京所舉辦的藝術展覽分別進行了探究。

就數量而言,5年間,江蘇全省共舉辦2946 場藝術展覽,其中南京1517 場,占比過半,說明南京這座擁有全省最多、最優質的藝術資源的省會城市在藝術展覽方面的集中度極高。除深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的2020年外,江蘇及南京所舉辦的藝術展覽場數連年增長,也顯示出這一區域藝術生活日趨活躍的顯著態勢。

在所涉藝術門類方面,專門的書畫類展覽每年都占南京所辦藝術展覽的八成以上,其中又以中國書畫類為多。綜合類的藝術展覽逐年增加,西洋藝術在南京這座古都亦知音甚多。

5年間南京所舉辦的1517 場藝術展覽,分布在143 家場館,江蘇省美術館以163 場(年均32.6 場)雄踞第一,凸顯了其江蘇第一大館的地位。1517 場藝術展覽中,有763 場是在國有場館舉辦的,占比50.3%,表明南京的藝術展覽已由傳統的官方主導發展為官方和民間齊頭并進,藝術展覽生態呈現多元化的態勢。版畫類、綜合類、攝影類展覽主要是在國有場館舉辦的,而當代藝術類、中國書畫類及油畫、水粉畫、水彩畫、素描類展覽更受民營場館青睞。

統計顯示,南京藝術展覽開幕日期的選擇與氣溫、節令高度相關,春節期間開幕的展覽最少,12月份開幕的展覽最多。展期方面,既有長達1年者,亦有僅展1 天者,展期為9 天的藝術展覽最多,只有極少量的展覽才將展期安排在1 個月以上。展期超過100 天的展覽中,國有場館舉辦的占八成;僅展1 天的藝術展覽則全部發生在民營場館。

參展藝術家方面,就宣傳時具名的藝術展覽而言,57 位參加了10 場以上藝術展覽的藝術家,以及舉辦全部624 場個展的472 位藝術家,幾乎都是南京本土的書畫家,顯示出南京受眾對他們的高度認同。這些藝術家中,在世書畫家占絕大多數,而其中堅力量是出生于20世紀70—80年代的青年書畫家,顯示出他們藝術交流活動的頻繁。

5年間,南京僅三成藝術展覽設有策展人,其中舉辦于國有場館的比例僅及民營場館的一半,說明民營場館所舉辦的藝術展覽更加倚重策展人一職。全部261 位策展人中,常設策展人和獨立策展人數量很少,美術館(藝術館)、藝術空間、畫廊的負責人及藝術品經紀人乃其主體,甚至有很多是由書畫家臨時充任的,說明策展人制度在南京未臻成熟。

最后,鑒于本文研究對象的復雜性,我們需要對此略做補充申明。本文研究的是2016—2020年這個時閾南京的藝術展覽。眾多周知,南京包含玄武、秦淮、建鄴、鼓樓、浦口、棲霞、雨花臺、江寧、六合、溧水、高淳等11 個區,既有傳統的核心城區,又有稍遠的市轄區;南京所舉辦的藝術展覽,既有呈現于美術館、藝術館、博物館、畫廊及其他空間者,亦有發生在機關、企事業單位乃至社區、居委會內部者,情形紛繁復雜。本文無法窮盡這5年間舉辦于南京的所有藝術展覽(實際上亦無此必要),選擇了在完全具有公眾屬性的場館舉辦、具有一定藝術水準、主觀或客觀上向所有觀眾開放的藝術展覽進行統計分析,而放棄了僅具內部觀摩、交流或團建性質者。這是需要鄭重說明的。此外,盡管我們竭力追求統計對象的全面和準確,但其中不免或有遺漏或謬誤,我們在請求讀者諒解之外,也企圖表達這樣的粗見:統計和數據雖非事實全部,但它可以提供客觀及趨勢化的思考角度和憑借。①

① 南京藝術學院藝術市場實驗中心岳登強及人文學院碩士研究生李睿、李芙楠、方劭燁、夏天在信息采集、整理方面均有貢獻,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