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長貴,帥玉穎 Ou Changgui & Shuai Yuying
(湖南有色金屬職業技術學院,湖南株洲 412006)
2015年“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出現在國務院工作文件中,“雙創”浪潮風靡,眾創空間、聯合辦公空間等“新型共享辦公空間”迅猛發展。疫情讓出現已久的線上辦公真正融入上班族的生活,集體辦公場所不再依賴固定的蜂巢式卡座,有網便可隨時工作,辦公與生活空間聯系更緊密,這樣混合多樣的辦公體驗點燃了上班族們向往更美好、靈活自主的辦公場景。疫情常態防護下,通勤綜合成本與過程安全性成為關注點之一,辦公場所從在CBD商務辦公區聚集趨向于多元中心社區化發展,建立聯系是疫情后重返辦公室的主要動力,辦公的交往協作意義突顯。另一方面,CBD商務辦公區是城市經濟發展的引力中心,在市場存量和疫情的雙重影響下,傳統辦公空間亟需變化以適應更靈活自主、功能復合、物理促進高效協作的辦公需求,讓城市商務辦公空間重煥活力。共享辦公空間應從用戶的行為模式和心理需求出發,在辦公與體驗需求基礎上進行空間設計,才能提升幸福感,助益集體辦公高效協作。
共享辦公出現便經歷爆發式增長,從最初為創業初期中小微企業提供專業化、高性價比的辦公服務,延伸至為大型企業、傳統行業提供定制辦公服務,共享辦公空間發展標準更精細化,對用戶需求定位更加準確,更精準地用空間賦能高效辦公[1]。市場方面,受2020年初疫情影響,共享經濟增速回落,辦公樓整體租賃市場受到波及,加之行業前期粗放擴張,發展水平參差,共享辦公行業洗牌分化加劇。客戶需求方面,信息技術發展與居家辦公體驗使得辦公場所邊界越趨模糊,同時拔高了人們對辦公體驗感的期待,對靈活性、環境健康的關注達到空前高度。
共享經濟與“雙創”浪潮帶動了創意產業的活躍載體“創客”階層[2]的興起,年輕一代是當下“創客”階層主力軍,他們能嫻熟地使用電子工具進行多線任務操作,重視社交媒體的自由度、工作地點的靈活性、工作的狀態。從對北京光華SOHO和望京SOHO共享辦公用戶實地訪問發現,相較于高薪,與自身興趣相投更受年輕人青睞,他們樂于分享知識、交流經驗,“共享”是使用共同辦公場所的本質核心。共享辦公空間為“創客”提供專業辦公服務,不僅可以分享物理空間、物質資源,還可共享技術、專業服務、創新社群等智力資源,降低創新經濟發展成本,促進創新經濟正向循環[3]。

■圖1 辦公融入生活圈

■圖2 可靈活組合家具

■圖3 辦公空間里的小劇場

■圖4 光華SOHO社區中心交流空間
共享辦公空間聚集效應明顯,主要集中在北上廣深和強二線城市的商務中心,且各地發展水平差異較大。一二線城市成熟商務區服務配套完善、人才智力資源集中、生活便捷程度高、創業創新人才相對聚集,便于企業與個人之間的接觸交流[4],因此更易產生共享辦公空間,例如北京望京SOHO、優客工場、wework等。
移動辦公的發展模糊了生活與工作的邊界,上班族密切關注通勤綜合成本,人們不斷探索混合生活和辦公的實踐方式。辦公場所不再局限于單一、高密度、封閉的辦公樓中,辦公與娛樂、交流與協作以更自然的形式連結。共享辦公場所呈社區化發展趨勢[5],探索生活服務、工作一體的混合空間模式,與城市公共空間發生聯系,用足夠的綠化環境與非正式活動空間吸引用戶群體,不斷提高辦公空間及周邊環境的舒適性與便利性(圖1)。從城市整體空間結構來看,CBD商務辦公區是城市經濟活力中心,共享辦公空間改造可承擔盤活城市存量商務空間任務,借力城市已有資源,賦予功能相對單一、不匹配年輕用戶需求的老舊辦公樓更多可能性,延伸區域副中心形成多元生活舒適圈[6]。
2.1.1 自主靈活的辦公區:
辦公活動可分為獨立處理、小組自由研討、團隊協同任務三種,不同活動模式對空間私密性、自主性要求程度均不同。共享辦公空間工位和組團設置,需平衡獨立工作隱私性和團隊任務復合性需求,靈活可變適應用戶個性需求,使辦公環境對生產效率和滿意度產生正向影響(圖2)。動線設計上固定辦公與彈性辦公區域的錯位與連接關系,以可共享服務節點為中心形成組團,促進交往與協作。
2.1.2 研發協作專用區域
共享辦公用戶以智力活動為主,研發協作活動中信息資源交往頻繁,正式與非正式溝通、在線與直接交流呈現高頻且不定期的特點。與傳統行業相反,對制造生產的空間需求最大化精簡,研發協作活動被擴大,根據工作內容不同需要提供可多樣組合的專屬協作空間,模糊空間專屬邊界,可將非時刻使用的物質資源共享,提高使用效率降低使用成本,促進知識融合經驗共享[7]。
2.1.3 社區交互中心
共享辦公空間是一個小型辦公社區交往空間,其社區中心意在營造良好的社交氛圍,鼓勵不同知識背景的人交往互動,促進社區集體協作,形成地方性知識網絡[8]。采用復合性設計策略,平面布置考慮彈性變化,融合多種功能,如SOHO3Q中的大堂中庭,可承載小劇場、展演培訓、洽談等多種形式活動,用戶根據需求動態調整家具即可滿足復合功能,是共享辦公空間設計的重點(圖3-圖4)。
2.2.1 恰當的互動共享邊界
人們進入空間便對場所產生環境知覺,個人知覺認知直接影響空間行為,外顯的行為暗示著適宜的空間尺度與社交邊界。環境心理學將人對邊界感調整分為三個方面——個人空間、私密性、領域感,當人們在環境中感受到擁擠或不安時,都會迫使行為做出調整,因此利用墻體、家具、綠植等圍合尺度適宜、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空間,有利于創客們在放松舒適的情景下工作社交,促進創新活動高效進行[9]。
2.2.2 氛圍營造趣味體驗
構建充滿活力的辦公氛圍能夠激勵產業發展,調動人的情緒,滿足創客心理需求,空間中的軟裝陳設、裝置藝術、導視系統、色彩與材質搭配,能夠在烘托場景氛圍之余大大提升空間體驗感和滿足感[10]。讓人們投身工作時的幸福感更高,辦公室不再是工作的目的地,而是一場創意的發現之旅。
傳統辦公建筑依賴暖通空調抗菌系統、環境監測系統、戶外連通平臺、增加綠植等手段應對上班族們健康、安全的辦公環境需求。如今單純依賴設備升級不再能滿足使用者對辦公空間利于身心健康的要求。智能化是新辦公空間的趨勢,對共享辦公行為數據、辦公空間環境質量檢測數據等資料的收集,能夠使用戶更快地適應新的行為習慣,讓行為模式與建筑環境建立積極聯系,促成更健康的辦公空間環境[11]。集合設計建筑室內、外空間,例如增加露臺、中庭等“中間空間”可以優化室內空氣,提供多樣化辦公空間選擇,強化公共空間體驗,改善綜合環境。
辦公空間為一群有著共同目標的人們相聚、合作、建立聯系提供場所,在共享辦公社群中,靈活便利性、資源共享、交往中的體驗感、社群意義等被突顯,在設計層面應考慮以下原則:
提供多種不同形式、不同尺度、靈活可變的辦公單元組團模塊,提供多種類型個人、多人的基本辦公單元模塊,避免單一模塊化,鼓勵用戶根據自己活動內容需求調整空間布置。動線組織上采用“辦公+活動”,圍繞公共交往共享空間展開,縮小個人辦公領域,團體空間緊湊布局,以共享服務為節點,促進辦公組團間的“邂逅”。

■圖5 色彩劃分空間連續的墻體

■圖6 交通空間結合休閑使用功能

■圖7 首層向城市空間開放圖

■圖8 首層融入城市公園
空間環境促進創意型工作激發靈感,因此讓共享辦公用戶產生社群文化認同、歸屬感,提升辦公體驗對行業生態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利用色彩、質感、肌理、綠植、裝置藝術、導視系統等視覺印象,結合共享辦公用戶行為方式、心理偏好等因素,選擇劃分空間的界面和材料[12]。借助地面與頂棚增加引導性設計界面,人們行走路徑融入探索體驗感,增加趣味性。空間尺度與細節上充分考慮人文關懷,選擇溫暖柔軟的材料,活潑的色彩搭配,促使大腦興奮激發創新力,提供交互分享與展示界面,營造社群交往氛圍(圖5)。
避免因復合功能生硬疊加而最終淪為消極空間,通過架空、抬高、錯層、材質鏤空、吹拔等方式柔化空間邊界,讓用戶感受到空間可視、可達、可利用,使個人或團隊間的空間領域獨立而不封閉。邊界劃分兼顧個人空間私密安全的情感需求,個人空間迷你化,交通輔助空間除組織流線外賦予使用功能,將大通鋪式辦公空間化解為多個靈而巧、小而精的空間組團,彈性過渡半私密空間,外部相對開放,更貼近人們的社交習慣,營造社交氛圍(圖6)。
將共享辦公空間首層融入城市15~20分鐘舒適生活圈,不僅向用戶個人與企業提供服務,同時向周邊開放服務,提供更平等包容的交往機會。功能上首層與社區生活服務合作,如眾創空間、學習中心、咖啡館、健身房、共享廚房等等,分時段分別服務于辦公人群和社區,具備自給自足的能力。空間上由同層空間互通擴大為垂直向開放交互,建筑表皮向社區開放,首層與袖珍公園、城市客廳連接,或根據共享辦公社區主題打造臨街界面,使得辦公社群更好地融入為區域中更多人提供服務。首層大堂成為街景一大特色,辦公空間設計貼近本土,本身成為社區活躍中心,將傳統密集匆忙的CBD區改造成多元化、多功能用途的城市客廳(圖7-圖8)。建筑邊界向城市公共空間過渡,帶動周邊環境整體活躍氣氛,形成區域創新社區氛圍,對調節用戶工作狀態,保持腦力活動持久高效有著積極作用。
疫情后,混合辦公體驗讓人們對辦公模式與環境有了新的思考與期待,為了更符合新的行為習慣,辦公空間設計應圍繞人的行為需求與情感體驗展開。結合實地考察與文獻研究,提出單元模塊靈活、融入引導體驗、豐富空間層次、舒適生活圈四個方面的共享辦公設計策略。希望為共享辦公空間,存量辦公場所改造提供新思路,營造能夠激發高效工作的物理空間,提升辦公體驗的幸福感,促進協作共享共贏,帶動社區經濟氛圍,激活城市辦公區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