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中小學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研究

黃德群

（韶關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廣東 韶關 512005）

在線教育是遠程教育被注入網絡技術、移動技術、大數據技術等新興信息技術之后進化了的教育模式，是通過信息技術和互聯網技術進行教育和學習的方式方法，是一種師生時空相對分離、基于媒介的教育教學實踐，它跟傳統的以人際直接互動為主要形式的面授教學在本質上有著不同。在線教育打破了傳統教育的時間和空間限制，重構了時間結構、空間結構、資源結構和課堂結構。在線教育學習圈和模型包括教學支持系統（教師系統）、學習支持系統（學生系統）、資源支持系統（課程系統），在線教育學習圈的三個基本主體（學生、教師、課程）和服務是教育質量評價的切入點。中美在線教育的發展歷程不同，國情也不同，因而在線教育質量的評價標準和側重點各有差異。

一、美國K12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

美國K12在線教育源于1996年受佛羅里達州教育部和聯邦基金資助建立的第一所公立在線學校佛羅里達虛擬學校（Florida Virtual School，簡稱“FLVS”）。佛羅里達虛擬學校包含補充在線和完全在線兩種方式，完全在線提供全日制的在線教育，補充在線主要面向全日制外的學生，提供合適的在線學習方式。佛羅里達虛擬學校的教師和課程都有著權威的認證，從而可以保證在線教育的質量，這為K12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的制定和使用提供了早期做法，之后美國陸續制定頒布了《在線學習質量》《在線學習認證標準》《QM標準》和《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

（一）《在線學習質量》

《在線學習質量》（Quality On The Line）是美國2000年發布的網絡遠程學習評價標準，是最早的關于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一個參考，主要用于衡量在線學習的質量。這一標準包括機構支持、課程開發、教學與學習、課程結構、學生支持系統、教師支持系統、評價與評估系統等七個方面［1］，標準的側重點在課程建設和教學支持層面，通過課程資源質量和有效的在線教與學支持來確保在線學習質量。

（二）《在線學習認證標準》

2001年，美國教學設計與適用專業委員會建立的《在線學習認證標準》（E-Learning Certification Standards）［2］，從可用性、技術性和教學性等三個方面對在線學習進行了評價。可用性主要針對用戶在網上學習時操作的便利性；技術性則重點明確網絡課程安裝和運行時的各項技術指標，確保課程運行正常，不影響在線學習；教學性主要從教學設計的角度，對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策略、教學媒體和教學評價等各個方面提出相應的要求，確保課程內容質量。

（三）《QM標準》

2003年，密歇根大學制定了《在線課程評價指南和量規》（Online Course Development Guidelines and Rubric）；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制定了《在線課程 質 量 量 規》（Online Course Quality Rubric）；在此基礎上，美國馬里蘭網絡教育聯盟QM組織專家研制推出QM標準（Quality Matters Rubric）作為在線課程質量評價標準，期間不斷迭代更新，QM標準專注于課程設計質量評估，旨在為教師和教學設計人員提供一個對網絡課程設計質量進行評價的依據，幫助課程開發者不斷評估和反思課程設計質量，進而提升課程質量。QM標準涵蓋基礎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課程出版商和教育服務商五個領域，由八個通用指標構成［3］，見圖1。其中課程概述與介紹、學習目標、易獲性和可用性是該標準的重點。從標準中可以看出，評價指標具體明確；側重學的過程，從學生如何學到怎么學確定指標；著眼于課程本身，有關課程方面的要求所占分值最高；對課程的內容沒有要求。QM標準是美國教育領域最具影響力的在線課程質量評價標準。

圖1 美國《QM標準》通用一級指標內容

（四）《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

繼QM標準之后，為了給州、地區及一些在線教育項目提供一系列針對在線課程內容、教學設計、技術、學生評估、課程評價與管理、21世紀技能等六個維度的質量標準指南，北美在線學習委員會（iNACOL）于2007年發布了《在線課程質量標準》，并于2008年發布第一版《在線教學質量標準》，2009年發布第一版《在線項目質量標準》。這些標準經過不斷的試驗、改進和調研應用反饋后，iNACOL于2011年修訂完成了第二版《在線課程質量標準》與《在線教學質量標準》。

為了強化在線教育質量評價，2019年美國虛擬學習領導聯盟（VLLA）和馬里蘭網絡教育聯盟QM在iNACOL關于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的基礎上，聯合發布了新的K-12階段《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National Standards for Quality Online Learning），包括《在線項目質量標準》《在線課程質量標準》《在線教學質量標準》三個子標準。新標準從在線學習的項目、課程與教學等三個維度構建了完整的K-12在線教育質量保障體系［4-6］。在三個子標準中，《在線項目質量標準》主要有機構標準（包括使命、治理、領導力、資源、誠信等在內的八項指標）、課程與在線教學標準（課程設計、教學、評價與學習者表現）、支持標準（涉及組織提供的學術、行政、指導和技術方面的支持服務，以滿足在線項目參與者需求，主要包括教師與員工支持、學習者與監護人支持）、評價標準（計劃評估）等指標項，涵蓋從項目使命與管理到課程教學和支持體系的14項指標，對開展在線教育項目提供全方位的監測標準；《在線課程質量標準》主要有課程概覽及支持、課程內容、教學設計、學生評估、易獲取性與可用性、技術、課程評價等指標項，采納了早期《QM標準》中基礎教育在線課程標準的有關指標項；《在線教學質量標準》主要包括專業責任、數字化教學法、社區建設、學習者參與、數字公民、多樣化教學、測量與評價、教學設計（自愿選擇）等指標項［7］，見圖2。

圖2 美國《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指標項構成

新標準相比于以往的標準主要在數量和內容上發生了變化。在內容上，《在線項目質量標準》主要刪減了一級指標組織承諾、指導服務、組織支持、計劃改進等，并對部分一級指標進行整合。《在線課程質量標準》主要增加了課程概述與支持、可獲取性和可用性等一級指標。《在線教學質量標準》主要變動是由關注教學實踐、反饋到專注專業責任和關注學習者參與，并新增了“教學設計”指標。舊版《在線項目質量標準》沒有相應指標名稱，新版標準設立指標名稱。

二、我國中小學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

我國中小學在線教育源于1996年成立的首家中小學遠程教育101網校。1998年，教育部頒布《面向21世紀教育振興行動計劃》，提出實施“現代遠程教育工程”、形成開放式教育網絡，自此，在線教育正式進入大眾的視野。不管是高校還是中小學校，在線課程作為在線教育的核心要素，其質量是決定在線教育質量的關鍵。我國在線課程經過了網絡課程、精品課程、在線開放課程等多個發展階段，具有明顯的國家政策導向、以項目建設的方式推進、與在線課程發展脈絡相適應等特點。在每個階段的發展中，對課程質量都有明確的認定標準或規范要求，開展課程質量認定是每一個建設階段的重要環節，也是保障在線教育質量的重要措施。

（一）《網絡課程評價規范（CELTS-22）》

2000年11月，教育部組織專家開展網絡教育技術標準研制工作，并成立了教育部教育信息化技術標準委員會（CELTSC）。2002年，隨著網絡教育的發展，網絡課程的數量在迅速增加，因難以對網絡課程進行有效的管理和監控，出現了很多低水平的網絡課程，導致網絡教育的質量得不到保障。因此，在前期研制教育技術標準的基礎上，教育部教育信息化技術標準委員會發布了《網絡課程評價規范》，它是我國第一份關于網絡課程評價基本標準的規范文件，該文件明確了網絡課程評價的基本框架和指標體系，以規范和指導網絡課程的設計與建設，確保課程資源質量。在這份規范文件中，主要運用指標體系法來評價課程質量，指標體系包含課程內容、教學設計、界面設計、技術等四個維度。《網絡課程評價規范》的四個維度下各有多個指標項［8］，“課程內容”主要包括課程說明、內容目標一致性、科學性、內容分塊等7個必需指標；“教學設計”主要包括學習目標、學習者控制、內容交互性、媒體選用、實例和演示、練習、練習反饋、結果評價等14個必需指標；“界面設計”主要有易識別性、導航與定向、操作幫助等9個必需指標；“技術”是網絡課程質量的前提和基本保障，主要有運行環境說明、安裝、可靠運行、多媒體技術、兼容性等必需指標。這項標準著重從網絡課程本身出發進行評價，關于教學安排、學習支持服務、輔助資源等其他制約環節及網絡課程的具體應用方式等情況的評價指標不多，對于網絡課程用來服務教學的本質屬性強調較少。這一階段的課程評價多強調網絡課程資源的共享與應用，評價指標體系也有體現“以學習者為中心”的教育理念，學習者學習過程雖多以被動接受課程資源為主，但在課程資源建設與應用層面，已經充分考慮到學習者在線學習的需求。

（二）《網絡課程課件評測（認證）標準》

2002年，在《網絡課程評價規范》的基礎上，教育部發布了《網絡課程課件評測（認證）標準》，該標準對網絡課程質量評價提供了參考指標。這份標準同樣采用指標體系的方式，在對各指標作約束性描述的同時明確了各指標的分值。其中一級指標包括教學設計、教學內容、可用性、技術性、信息呈現、文檔資料等6個指標［9］。教育技術專家黃榮懷對標準進行了修改，將二級指標“組織結構”改為可選、“版權”改為“引用說明”等。從這份標準可以看出，其對教學設計、教學內容、技術方面同樣注重，但新增了課程定位、實踐、內容的引用說明、先進性等要求，可見在基礎建設之上對課程的內容方法作了進一步的要求。

（三）《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

2006年，根據教育部《關于啟動高等學校教學質量與教學改革工程精品課程建設工作的通知》的精神制定了規范的《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該指標包括教學隊伍、教學內容、教學條件、教學方法與手段、教學效果等五個一級指標和課程特色單項。其中教學內容、教學隊伍、教學條件和教學效果是該指標的重點，且教學內容的選取、教學內容的組織、教學設計、主講教師、教學隊伍結構所占分值最大。2007年之后修訂的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對不同層次、不同對象、不同功能的本科課程與高職高專課程進行區分對待，相應地建立了不同標準的評審指標體系［10］。為落實基礎教育信息化，參照《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教育部于2014年啟動“一師一優課”活動，遴選中小學優秀課程資源，這些資源共享在國家教育資源公共服務平臺，作為推進教育信息化工作的重要抓手，以促進“優質資源班班通”和“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2017年，在多年“一師一優課”活動基礎上，教育部組織相關專家論證、制定了中小學優課評審指標，評審指標由教學設計、教學實施、教學效果和技術規范等四個維度構成，相比高等教育的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針對基礎教育的優秀課程評審指標相對比較簡單，沒有強調教學隊伍。

（四）《在線開放課程評價指標體系》

2012年以來興起的全球MOOC運動對我國在線教育產生了深刻的影響，我國精品課程的提法與做法同時指向MOOC。教育部于2015年下發《關于加強高等學校在線開放課程建設應用與管理的意見》［11］，明確要求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精神，堅持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主動適應學習者個性化發展和多樣化學習需求，立足國情建設在線開放課程和公共服務平臺，加強課程建設與公共服務平臺運行監管，促進優質教育資源應用與共享，全面提高教育教學質量。意見還從課程的教學內容與資源、教學設計與方法、教學活動與評價、教學效果與影響、團隊支持與服務等六個方面對在線開放課程提出了明確的要求。2018年，教育部下發《關于開展2018年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認定工作的通知》，并再次公布“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的評價指標體系，該體系仍參照2015年的“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的評價指標體系要求，變化不大。“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評價體系包含課程團隊、課程教學設計、課程內容、教學活動與教師指導、應用效果與影響、課程平臺支持服務等6個一級指標［12-13］，“以學生為中心建立教與學的新型關系”“立德樹人”等培養人的要求在該指標中有所體現。

（五）《信息技術學習、教育和培訓在線課程》

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于2018年9月發布了《信息技術學習、教育和培訓在線課程標準》（Information technology—Learning，education and training—Online courses）。該標準是我國當前較為權威的、適用于各類在線課程的技術標準，給出了在線課程和評價方案的信息模型和要素、在線課程運營平臺的基本要求和在線課程的評價原則，規定了各要素的功能和屬性。該標準將在線課程的評價指標分為課程信息完善度、課程內容與描述信息、教與學過程數據三類［14］。該標準強調從課程信息完整性、課程內容與課程設計、教學實施三個方面構建在線課程評價方案，在其所給出的典型評價方案樣例中，課程設計與課程參與度兩個維度分別占比40%，課程信息完善度和課程建設維護兩個維度各占10%。《信息技術學習、教育和培訓在線課程標準》中所有指標均為必需指標。一級指標為課程信息完善度、課程內容與描述信息評價、教與學過程數據評價。其中課程信息完善度含有2個二級指標；課程內容與描述信息評價含有14個二級指標，主要在人機交互、人與人交互的基礎上增加了交流與協作指標；教與學過程數據評價含有30個二級指標，主要從教師的發帖率、帖子檢閱率、回帖率，學生的活躍度、學習的完成率、課時的完成率等方面作出明確的要求。這一標準側重于教與學過程中數據評價的要求，并且相關二級指標明確具體，可見標準已將質量要求放到了學生和教師的具體教學、學習過程中，將在線課程質量標準落到實處。該標準作為我國在線課程的技術標準，具有更強的操作性和適用性，為我國各類在線課程的建設與評價提供了有關信息模型和指標依據。

（六）《中小學在線教學質量評價標準（試行）》

2020年，因受疫情影響，在線教育成為停課不停學的中堅力量。為規范中小學的在線教學行為，提高在線學習質量，中國信息協會教育分會協同北京師范大學、南京市教學教研室共同發布了《中小學在線教學質量評價標準（試行）》，供中小學線上教學質量評估作參考。該試行標準包括前置準備、資源運用、教學過程和課程評價等4個一級指標，包括技術工具與網絡環境、教師線上教學、學生線上學習準備、資源的選擇與利用、課程時間管理、目標導學、自主研學、協作助學、精準評學、適時思學等10個二級指標和26個評價要點［15］。從試行標準中可以看出，在線教學質量的評價主要從教學過程的前、中、后進行要求，其中前期包括網絡環境、教師教學、學生學習的準備；教學過程包括資源的選擇、時間的管理、導學、研學、協作等，教學后期主要包括評價。該標準為在線教學質量的提升提供了一個參照，但作為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來說還不夠完善，只是疫情期間的試行標準。

三、中美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對比分析

（一）評價指標中的核心觀測點不同

美國在線教育質量標準側重于“學習者”，我國在線教育評價標準側重于“教師”和“課程內容”。

基于“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與服務理念，美國各階段制定的評價標準重點關注學習者“學的過程”，從學生學什么、如何學、學習過程中需得到哪些方面的支持與服務等層面確定評價指標，為學生服務意識較強，各個標準的評價指標會詳細提出如何為學生服務、如何指導學生學習，還涉及為學生提供的學習支持服務是否全面具體、學習過程和學習目標的評價是否到位等問題，評價指標總體偏“微觀具體”，強調的是課程內容設置、學習目標確定、學習資源配置、教學互動、學習結果測量等方面的把控。縱觀美國在線教育質量標準，基本上都對服務學習者提出要求。2000年，美國高等教育研究所發表的《在線教育質量：遠程互聯網教育成功應用的標準》研究報告中，“學生服務評估指標”從學生學習前的準備到學習中的幫助服務、建立學生投訴制度等都提出了服務學生的要求。2003年，美國馬里蘭網絡教育聯盟制定的《QM標準》中“學習支持”對課程為學習的服務提出了要求。2019年，最新版的《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中，對學習者參與、學習者評價、學習者表現、學習者父母（監護人）的支持等都提出了要求。

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和規范中，對服務學習者的要求并不重視，更多的是對課程內容的要求。評價指標總體偏“宏觀抽象”，從什么教師可以教、教什么、如何教、教得如何（教學效果）等各個方面著眼，評價指標項涵蓋從課程團隊、課程內容、課程設計到教學互動、應用效果、支持服務等層面，是大一統的評價指標體系。考慮到課程資源開發的難度和成本，提高在線課程資源的利用率和輻射面，減少資源閑置，評價標準特別強調應用效果與外部影響的評價，這點與美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的側重點有很大區別。2002年，我國教育部頒布的《教育信息化技術標準：網絡課程評價規范》中，對課程內容的要求主要側重于課程說明、內容的科學性、分塊、編排、鏈接等方面。同年，《網絡課程課件評測（認證）標準》中，對課程內容的規范、先進性、開放性和擴充性、知識點等提出了要求。2008年，《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對教學內容的針對性和適用性、組織和安排提出了要求。2015年，《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評價指標體系》提出要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立德樹人、不危害國家與他人的利益，教學內容要有科學性、要不斷更新完善等。

（二）評價指標對技術服務對象的要求不同

美國對在線教育技術的要求強調服務學習者，我國對在線教育技術強調基礎建設，強調服務教學。

美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有關技術的要求一般強調技術對學習者的服務。早期的《在線學習質量》標準中涉及機構支持系統（技術支持）、學生支持系統和教師支持系統等三個層面的評價。《QM標準》中，“課程技術”要求使用的技術要支持學習目標和工具、促進學習者的參與、保障學習者的數據和隱私，在之前標準的基礎上，該標準新增了技術促進學習者參與的要求。《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的子標準《在線課程質量標準》中，在以往技術支持學習目標或能力實現的基礎上，對技術支持教師教學也作出了要求，如為教師提供多種滿足學生需求的選擇、教師可控制課程內容的發布、可進行評分記錄等，可見美國有關技術方面的要求大多還是建立在為學生服務、促進學生學習的基礎上。

我國《教育信息化技術標準：網絡課程評價規范》中，技術作為一級指標是標準的關注重點，而對技術的要求主要集中在運行環境、安裝、卸載、運行、兼容等方面。《網絡課程課件評測（認證）標準》也同樣在兼容性、可靠性、安全性、規范性等方面作出要求。《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提到，硬件環境能夠支撐網絡課程的正常運行，并能有效共享，同樣是在運行方面作出要求。《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評價指標體系》中提到平臺應是安全的，且運行穩定通暢。縱觀我國對技術方面的要求，大多停留在基礎建設方面，如安全性、運行穩定等，對支持學生學習方面的要求不多。

（三）評價指標對教學團隊的要求不同

美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重視教師、學校、社區、組織人員、父母等各方面對學生學習進行支持，無專門的“教師團隊”指標，對教師的資歷無具體要求。《在線教育質量：遠程互聯網教育成功應用的標準》中提到學校的支持指標和教師培訓評估指標，其中學校的支持指標要求學校制定技術實施計劃、建設教學網絡傳輸系統和建立中央管理系統等。教師培訓評估指標要求向教師提供技術支持、各種形式的幫助、指導咨詢人員、有關技術材料等。《在線學習質量國家標準》的子標準《在線項目質量標準》提到組織員工支持、教師和員工支持、學生和家長支持等方面，其中組織員工支持包括人員充足、定期培訓、考核、職責明確等；教師和員工支持方面提到入職輔導、得到反饋、提供專業發展機會、技術支持等；學生和家長支持方面提到技術和實踐的介紹、提供個性化服務、提供學習管理系統、學習內容及評價、建立教師和家長交流合作標準等方面。而我國的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僅有兩次對教學團隊作出要求。

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重視課程團隊建設。《國家精品課程評審指標》中“教學隊伍”對主講教師的師德師風、教學能力和教學隊伍結構的專兼職比例提出了要求。《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評價指標體系》中“課程團隊”對課程負責人、主講教師、團隊結構、團隊主要成員等作出了一系列要求，除了對課程團隊作出要求以外，我國的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并未對其他人員（如課程運行維護人員、信息技術人員等）作出要求。

四、對我國中小學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制定的思考

我國中小學在線教育起步也不晚，但更多的是在外圍（校外培訓）起作用，真正被中小學校接納還是因為疫情影響了正常的課堂教學。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疫情常態化防控、國家出臺“雙減”政策、嚴格校外培訓監管、新時代教育多元化需求等，都會進一步推動中小學在線教育發展，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的制定與完善迫在眉睫。通過對比分析，我國中小學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應該重視在線教育評價導向、學習者需求、多方協同支持和中小學教師專業發展等關鍵性指標。

（一）重視評價導向

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要充分發揮標準的導向、診斷與激勵功能，為保障課程資源質量、規范教師線上教學行為、指導學生在線學習、評估在線教學效果、改進在線教學等提供一個參照標準。因各學校、教師和學生個體差異較大，受制于網絡平臺和技術環境的影響，在線教學的實施效度存在差異。因此，評價標準需堅持育人價值導向，強化立德樹人根本任務，體現學生信息素養、創新意識與實踐能力的綜合培育，堅持教師主導、學生主體，以評促教、以評助學，有效促進教師教的行為，改進和支持學生在線學習的深度開展。另外，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應重視教師對在線課程資源的合理選擇與科學運用評估，以引導教師精選、優選課程資源，支持學生線上精準學習，有效提高在線學習成效。

（二）重視學習者需求

學習者是在線教育的服務對象，對在線教育質量的評價離不開對學習者的關注。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有涉及學習者的要求，但重視力度不夠。《信息技術學習、教育和培訓在線課程標準》中提到的有關學習者的部分僅是對學習者學習過程數據的分析。而學習者的需求是多方面的，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應充分考慮學習者的需求，建立有關學習者方面的指標體系。如學習者服務是保障學習者在線學習的重要舉措，不論是學習前的準備階段，學習中的技術和相關人員的幫助，還是學習后的反饋制度等，都是在線教育中保障學習質量必不可少的。在線教育的信息安全方面也還未受到重視，在現代信息社會，數據的保護不僅關系到個人隱私，甚至還關系到人身安全，有關學習者的數據保護是重中之重，建立可靠、安全的數據保護標準是在線教育的前提。有關學習者的互動、表現方面的標準也需要進一步完善。

（三）重視多方協同支持

在線教育作為傳統課堂的重要補充形式，越來越受到社會各界、家長、學校等方面的肯定，建立高質量的在線教育離不開他們的支持。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大多從課程本身、教學設計、技術支持等方面入手，較少提到其他方面人員的支持，僅有的標準也是對課程團隊的要求。但高質量的在線教育離不開各方面的支持，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可嘗試對組織人員、家長、學校方面作出要求。如對組織人員中的管理部門、技術人員、專業人員、監督人員等作出要求。另外，在線教育的有效實施離不開家長的支持，特別是中小學在線教育，可以為家長提供指導服務、建立交流合作等。學校是有效實施在線教育的保障之一，可以對學校的技術支持、學校的網絡支持、學校管理系統的支持等方面提出要求。

（四）重視中小學教師專業發展

我國在線教育質量評價標準并未對教師作出具體要求，但教師作為在線教育的中堅力量，其專業水平直接關系到在線教育的質量。建立有效可行的教師在線教育培訓制度有利于教師的專業發展，可以從為教師提供技術支持、人員幫助、技術指導、相關材料服務等方面入手。其次，有關在線教育培訓方面也離不開其課程資源建設培訓，這可以從課程資源與在線教育形式的適切性等方面入手。打造具備在線教育專業能力的教師隊伍時，除了為教師提供在線教育培訓，還可以從考核教師的專業能力入手，將在線教育的相關內容納入教師的評價指標和教師資格中，以此衡量教師對在線教育的掌握程度，提高在線教育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