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艷榮
(1.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浙江紹興 312000;2.哈薩克斯坦國立大學語言學及世界語言系,阿拉木圖050040)
該文的研究對象是“судьба/命運”。研究的基本單位是具有豐富民族文化指涉含意的語言文化單位。與“судьба/命運”相聯(lián)系的語言文化單位在俄語和漢語中異彩紛呈,凝聚著人們對“судьба/命運”的觀念,表現(xiàn)出他們對“судьба/命運”的感悟?!哀悃濮乍瞌咬?命運”是人類永恒的話題,是一個能夠體現(xiàn)俄漢民族意識的主要觀念詞(концептуальные слова),對理解俄漢民族性格、俄漢民族的語言意識具有重要意義。
該文的目的是構建俄漢“судьба/命運”觀念的語言文化場。在理論方面,該文以語言文化場理論為主要支撐。在具體研究方面,該文以北京大學CCL 語料庫、俄語國家語料庫、俄語聯(lián)想詞典及現(xiàn)代漢語詞典為手段,通過對大量與“судьба/命運”相關的語料進行分析,建立“судьба/命運”的語言文化場,以此來探討俄漢語言意識“судьба/命運”的表征。
語言文化場(лингвокультурологическое поле)是指“將具有共同意義的文化片段聯(lián)系起來的語言單位的總和”,即語言文化單位(лингвокультурема)的總和。
語言文化場是語義場在文化范疇上場的集合,顯然要遵循語義場的相關原則??驳吕眨↘andler)認為,語義場有以下原則:整體性原則(принцип целост ности);有序性原則(принцип упорядоченности);互相決定性原則(принцип взаимоопределяемости);完備性原則(принцип полноты);邊界任意性原則(принцип произвольности границ);連續(xù)覆蓋性原則(принцип сплошного покрытия)(Воробьёв 2008:61)。根據上述原則,Воробьёв 認為,應從聚合場(парадигматическое поле) 和組合場(синтагмати ческое поле)兩個層面對語言文化單位進行系統(tǒng)描寫,剖析各語言單位之間的關系,進而建立結構更為分明、 分工更為明確的語言文化場層級網絡??梢哉f,“語言文化場將語言內因素與語言外因素統(tǒng)一在場性分工的系統(tǒng)之中,實現(xiàn)了從文化學角度對語言現(xiàn)象進行多層次的理解與解釋。”
根據語言文化場的結構系統(tǒng),我們發(fā)現(xiàn),對語言文化場的研究,實質是將語義分析和文化分析相結合,對語言文化單位進行場性分工,即將相關的語言文化單位的內涵和外延統(tǒng)一到語言文化場中,將具有同類(同名)內涵特征的符號(名)—概念(或客觀事物)作為場的外延,而那些具有不變意義的特征即為場的內涵,這樣就實現(xiàn)了共同性特征和區(qū)分性特征的統(tǒng)一與分工。
2.1.1 судьба 觀念的語言學分析
“Судьба 一詞自古羅斯時期就為人所知,其意義為‘審判、審訊’(суд,судилище),‘司法、審判’(правосудие),‘ 判 決’ (приговор)。” (Черных 1999: 216)судьба 一詞的第一個義項是“суд”,表示開庭、審判和判決?,F(xiàn)代研究者科列索夫(Колесов)認為“俄羅斯的‘命運’就是判決,是無法更改的判決”。“人的命運受到黑暗的、看不見的力量所控制”。這種黑暗的、 看不見的力量就是我們所說的 “天命”。
格里察諾夫(Грицанов)在《新哲學詞典》(《Новейший философский словарь》)中,將судьба 定義為:“每個人在生活中的事件和行動的宿命和必然性的表征”。судьба 在奧熱戈夫(Ожегов)和什韋多娃(Шведова) 共同編寫的 《俄語詳解詞典》(《Толковый 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中的釋義如下。
(1)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種種情況的偶合,生活事件進程。
(2)(某人的)命,命運。
(3)某事物存在發(fā)展的歷史。
(4)前途,未來。
(5)意外相逢時的驚嘆語。
在蘇聯(lián)百科詞典中,судьба 有3 個義項,即“①神的意志或另外一種世界的力量,它預先注定了人生中的所有一切;②遭遇、運氣,生活的道路,生活狀況;③將來的生活,未來的前程?!?/p>
由此可見,судьба 的意義大致可以分為3 種,第一種是指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控制事態(tài)發(fā)展的神秘力量;第二種是指人的遭遇或運氣,這種遭遇或運氣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 第三種是指不可預見的未來。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судьба 一詞可以看作是由兩 個 不 同 的 同 義 序 列 組 成 的:(1)рок, фатум,фортуна 等表示 “命中注定的,不可更改的命運”;(2)доля, участь, удел, жребий 等表示“命運,運氣”的詞,這些詞不強調命運的規(guī)定性,而是指生活中的事物或者事件。這正與судьба 的兩種意思相符:命運作為人生活事件中的最高力量,即不可避免、不可更改性;命運作為最高力量影響人生活的事件。
2.1.2 “命運”觀念的語言學分析
《說文解字》中,“命”和“運”為不同的詞條?!墩f文·口部》中,“命”為“使也。從口,從令。”也就是說,命,其部首為口,因此含有口的基本含義。命,也就是使命,可以通過“口”,通過“令”理解其意義?!斑\”則要在《說文·辵部》中查閱,“運(運),移徙也。從辵,軍聲?!贝藭r,運,就是移動、轉徙,其部首為辵,軍作聲旁。
從“命”“運”的字源上看,“命”作使令時,是具備強制性特征的。“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 中的“命”就是這樣的意思。而“運”其部首為辵,俗稱走之旁,強調的就是運動性特征。那么,當“命運”作為一個詞語出現(xiàn)時,其意義就應該由“命”和“運”兩部分構成,“命”強調“命運”的命數(shù),定數(shù),這是與生俱來不可改變的,而“運”則為變數(shù),是“命運”的可變性。
“命運”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的義項為:“(1)指生死、 貧富和一切遭遇(迷信的人認為是生來注定的)。(2)比喻事物發(fā)展變化的趨勢及結局?!?/p>
綜上所述,我們發(fā)現(xiàn),從詞源上看,судьба 和“命運”都強調某種命數(shù)與定數(shù),其區(qū)別在于,судьба 強調“評判,審判”,隨著時間的推移,судьба 開始作為掌管世界的最高司法存在,帶有神秘主義色彩,而“命運”在強調“命”的不可變性時,又突出了“運”的可變性,“命運”是在矛盾中發(fā)生作用的。從詞典釋義上,судьба 和“命運”的第一個義項均表示的是某種不可抗力,即命運是上天注定的,命運的不可決定性。同時,從命運的主體看,其主體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某個事件。但是從事件主體出發(fā),“命運”同將來發(fā)生關系,而судьба 則表明事件的歷史、將來的全部信息,其詞義容量更大。
我們將“судьба/命運”觀念置于一個統(tǒng)一的知識系統(tǒng)中,將所蘊含的抽象觀念作為語義核心。我們將這一知識系統(tǒng)融入語言文化場內,在語言文化學視野下對“судьба/命運”觀念進行描寫與闡釋,并對其進行場性分工,即核心結構、中心結構和邊緣結構。
2.2.1 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建構
(1) 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
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是對судьба作為場名的厘定。在關于語言文化場的理論部分我們提到,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表示的是這一場內共同的語義核心特征。因此,任何一個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都應該是有代表性語義特征的集合,并不是具體的語言文化單位。
在這里,我們借鑒彭文釗博士將團契精神語言文化場核心結構總結為русскость + православие +кафоличность 的方法,也將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歸納為3 個語義特征的集合。通過對судьба 的詞典釋義以及同義詞序列的分析,我們認為,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應當是具備以下語義特征的語言文化單位的集合:русскость +общинность + неизбежность, русскость 指 “俄羅斯性”,語言文化單位必須具有俄羅斯民族特點;общинность 是指судьба 觀念具有俄羅斯民族的共同性特征,語言文化單位必須反映俄羅斯民族共同的судьба 觀念;неизбежность 是指“必然性”,即語言文化單位的象征意義必須表現(xiàn)судьба 所具有的表征。也就是說,судьба 觀念的語言文化場內所有的語言文化單位都必須是上述3 點語義特征的綜合體。我們認為,這3 點語義特征能夠充分地反映судьба 觀念的語義內涵。
沃羅比約夫認為,“存在某種整合議素(интегральная сема)即場內的所有語言文化單位所共有的恒常含意,表達其語言文化場的共同思想和主題。”因此,我們嘗試將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進行進一步擴展,除了上述3 個特征外,судьба 觀念的場內還應具有東正教(православие),信念(вера),最高的力量(высшые силы)等語義特征。為此,我們從中抽取如下詞匯組合來進一步明確對核心結構進行描寫闡釋的主題與范圍。
俄漢“судьба/命運”觀念的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是對“судьба/命運”作為場名的厘定。通過上節(jié)的分析,我們認為,“судьба/命運”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 是 судьба, доля, участь, удел, жребий, рок,судьбина, фортуна, колесо.
俄羅斯人宿命論的觀念認為,人從出生那一時刻起,命運就已注定,人不得不服從于命運。常用的命 運 的 詞 匯 有:судьба, судьбина, рок, удел,жребий, фортуна, колесо, фортуны 等。
從судьба 的組合鏈條上來看,與其搭配的詞語林林總總,充分反映了俄羅斯民族對命運觀念的情感和態(tài)度。為此,我們從《俄漢常用詞詞典》(1983)中抽取如下詞匯組合來進一步明確對核心結構進行描寫闡釋的主題與范圍:(1)關于不安的、不尋常的、不可 避 免 的 命 運: беспокойная, бурная, ветреная,всесильная,загадочная,замысловатая, изменчивая,капризная,коловратная (устар.),насмешливая,неве домая, неверная, неизбежная, неизвестная, немин уемая, 等等。(2)關于幸運的、走運的、偉大的命運:благодатная,благосклонная,благословенная(устар.),блистательная, большая, великая, высокая, гордая,громкая, дивная, добрая, завидная, изумительная,красивая,легкая,милосердная,прекрасная,светлая,等等。(3)關于不幸的、困難的命運:бедственная,безжалостная,безотрадная,бесславная,беспощадная,гибельная, гнетущая, горестная, горькая, грозная,драматическая, жалкая, жестокая, злая, зловещая,коварная, крутая, лихая, лютая (разг.), невесёлая,незавидная, незадачливая, нелепая, 等等。
必須指出的是,這種劃分和列舉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是一個廣闊的空間系統(tǒng),劃分的標準不同,具有這些整合議素的語言文化單位也就隨之改變。綜上所述,對судьба 觀念的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的分析是通過語言文化場的層級系統(tǒng)來完成的。
(2)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
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是對場名—核心概念的場性分工,語言文化單位按照層次序列形成相應主題下的子場的集合,即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是具體的能反映核心結構語義特征的語言文化單位的集合,指向的是具體的語言文化單位。
20 世紀90年代初期,俄羅斯學者卡拉烏洛夫(Караулов),索 羅 金 (Сорокин),塔 拉 索 夫(Тарасов),烏菲姆采娃(Уфимцева),恰耶爾卡索瓦(Чаеркасова) 共同編寫了反映俄羅斯語言意識的《 俄 語 聯(lián) 想 詞 典》 (《Русский ассоциативный словарь》)(1996)。這部詞典的編訂,不僅為心理語言學,也為語言文化學的研究提供了文化信息。
在《俄語聯(lián)想詞典》中,按照先后順序,俄羅斯人對судьба 一詞聯(lián)想到的詞語有:человека 20; рок 7;горькая 6; жизнь, злодейка 4; моя, неизбежность,тяжёлая 3; наша, нелёгкая, трудная, фортуна 2;беда, бог, гороскоп, дорога, житуха, зараза, злая,зло, индейка, интересная, комсомольца, легка,ложь, любого, моя! , на руке, настоящая, незави симо, неотвратимость, одолеть, поломанная, поэт,предназначено Богом,предначертана,предписание,пришла,прожитая жизнь,проказница, разлучница,резидент, роковая, свадьба, смерть, смирение, сон,счастливая, такая, фатализм, фатальный, фатум,хреновая, человек 1; 108+57+5+45 (Караулов Ю.Н., Сорокин Ю.А., Тарасов Е.Ф., Уфимцева Н.В.,Черкасова Г.А. 1996: 172-173)
詞典中每個刺激詞后面的反應詞的數(shù)字代表該反應詞的頻數(shù)。每個反應詞后面都是由四個數(shù)字組成,第一個數(shù)字代表反應詞的總數(shù),第二個數(shù)字代表不同反應詞的數(shù)量,第三個數(shù)字代表受試者拒絕聯(lián)想的詞的數(shù)量,第四個數(shù)字代表反應頻率是一個的反應詞的數(shù)量。由此可知,上述由刺激詞судьба 聯(lián)想的反應詞中頻數(shù)最多的是человека, 這些反應詞給了我們一個與судьба 相連的整體概念,而這些反應詞也就是我們所要研究的語言文化單位。
針對這一點,沃羅比約夫引入了詞匯基礎(лексическая основа)概念。“所謂詞匯基礎是根據詞在使用中的頻率(常用性)(критерий употребитель ности)遴選出的一種語言的最簡詞表”。利用這種方法,我們從Национальный корпус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中 篩選能夠表 達судьба 整合議素 的詞,即符合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3 點語義特征的語言文化單位。
在Национальный корпус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中我們找到了5 095 個關于судьба 的詞條,通過對這些詞條的分析和總結,對其進行頻數(shù)統(tǒng)計,如圖1 所示。

圖1 與судьба 相關的詞語頻數(shù)統(tǒng)計
根據《俄語聯(lián)想詞典》以及與судьба 相關的詞語頻數(shù)統(tǒng)計圖,我們總結了以下表達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中的語言文化單位:человек,рок, горькая, жизнь, моя, злодейка, неизбежность,бог,гороскоп,житуха,зло,свадьба,смерть,тяжёлая,счастье,стирение,разлучница, несчастье, беда, сон,фатализм, наша, часть, талант, верх, гнев, живот,кисель, планета, случай, стрела, дорога, зараза,индейка.
(3)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邊緣結構。
судьба 觀念的語言文化場的邊緣結構是對其外延及內涵的必要補充,是一個更加無限開放的空間。судьба 觀念的語言文化場不可避免地與其他主題語言文化場存在廣泛地交叉與融合,其邊緣結構與其他語言文化場的聯(lián)系很密切,它們之間的交叉點相當復雜,因此對邊緣結構的描寫與闡釋相當困難。因此,我們對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邊緣結構的語言文化單位不做細致形象的描寫與闡釋。
2.2.2 “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建構
我們對“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研究方法也遵循上述對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研究方法,也是對其核心機構、中心結構和邊緣結構進行描寫和闡釋。
(1)“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
“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是對“命運”作為場名的厘定。我們將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核心結構的研究方法應用到“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中。我們認為,“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應當是具備以下語義特征:中華民族性+存在性+抗爭性。中華民族性指語言文化單位必須具有中華民族特點; 存在性即語言文化單位的集合在漢民族的思想中是真實存在的;抗爭性是指人們對“命運”所做出的反映。因此,“命運”觀念的語言文化場內所有的語言文化單位就是上述3 點語義特征的綜合體。我們也認為,這3 點語義特征能夠充分地反映“命運”觀念的語義內涵。另外,還有一些語義特征也可以進入到核心結構中,如天人合一、儒家、道家等。我們在對“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進行闡釋主題與范圍時,歸納如下:①關于悲劇的、結局不好的命運:生死存亡的、生死未卜的、死亡的、悲劇性的、悲慘的、苦難的、坎坷的、不幸的、覆滅的、艱難的、困苦的、悲摧的、世人的;②關于個體的、群體的命運:國家的、民族的、個人的、祖國的、中國的、人民的、家族的、自己的、我們的、你的、他的、人類的、農民的、婦女的、女性的、黨的、時代的、偉大的、平凡的;③關于決定性的、存在性的命運:既定的、不可改變的、無法預知的、無法抗爭的、無法改變的、一成不變的、層出不窮的、變化無常的、斑駁陸離的、專屬的、決定性的等。
上述是我們對“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核心結構的描寫和闡釋。這種劃分和列舉和對судьба 核心結構的闡釋一樣,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也是一個廣闊的空間系統(tǒng),劃分的標準不同,具有這些整合議素的語言文化單位也就隨之改變。
(3)“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
我們也采用對судьба 中心結構的研究方法分析“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因此“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也應是對場名——核心概念的場性分工,也應是具體的能反映核心結構語義特征的語言文化單位的集合,指向的也是具體的語言文化單位。
我們在北京大學CCL 語料庫中找到了12 690個關于“命運”的詞條,我們對這些詞條進行了總結,將與“命運”相關的各詞語進行頻數(shù)統(tǒng)計,統(tǒng)計結果如圖2 所示。
根據圖2 所示,我們總結了以下表達“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中心結構中語言文化單位:

圖2 與命運相關的詞語頻數(shù)統(tǒng)計
悲劇,生死,國家,前途,共,貧富,人,天,女性,性格,變化,擔心,機會,機緣,相信,失敗,主人,決定,改變,掌握,選擇,管理,時間,主宰者,寄托,面臨,擺脫,注定。
(3)“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邊緣結構。
同樣地,“命運” 觀念的語言文化場的邊緣結構也是一個無限的廣闊空間系統(tǒng),在與其他亞場之間存在一定的模糊問題,研究起來很困難,很難對其做出判斷。因此對其具體劃分我們不做細致而深入的描寫。
該文通過對俄漢“судьба/命運”觀念的詞源與釋義的分析,結合俄漢權威語料庫和相關詞典中的語料,構建了俄漢“судьба/命運”觀念的語言文化場。我們得到了如下結論。
(1)судьба 和“命運”兩詞都具有相同的兩個義素:высшая сила (最高力量) 和события в жизни(生活中的事件)。因此,在俄漢語中可以建立所具有的表共同意義和整合議素的兩種同義序列。即命運作為人生活事件中的最高力量和命運作為最高力量影響人生活中的事件。通過分析發(fā)現(xiàn),судьба 的第一個義素在俄語中占主要地位,而漢語則是第二個義素占主導。
(2)судьба 同義序列中有20 個詞,漢語命運的同義序列中有22 個詞,根據同義序列中詞的數(shù)量可以得出結論:“судьба/命運”在俄漢語言文化觀念中都具有重要的意義。俄漢“судьба/命運”這兩個詞的完整性進入到觀念領域時,也就表明了研究“судьба/命運”觀念對俄漢民族的語言文化具有現(xiàn)實意義。
(3)俄語судьба 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是русскость +общинность+ неизбежность. 漢語 “命運”觀念語言文化場的核心結構是“中華民族性+存在性+抗爭性”。其中心結構在本質上就是對судьба和“命運”的場名進行具象的解釋,其核心結構的范圍是有限的,是可以被確定的。其邊緣結構由于其自身邊緣模糊性的特征,同其他語言文化場的邊界存在交叉性,研究起來相當復雜,可以作為我們以后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