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天地之美，育完整之人

一次，與學生講產品設計時講到了蘋果公司創始人喬布斯，我給學生提了這樣一個問題：“就喬布斯的成就來講，你們認為他應該是一個什么家？”學生答：科學家、發明家、企業家、資本家……我說他首先是“藝術家”，學生很驚訝。

我向學生解釋，從蘋果公司設計的Logo就可以看出它與眾不同的品質：在一個完整的蘋果上啃掉一口，喚起人們的好奇與遐想。喬布斯每打造一件產品，都以創造藝術品的態度來對待。喬布斯認為，它一定是讓人心動、觸及心靈的；它一定是美的、超乎人們想象的。喬布斯的一位朋友評價他說，“他有一個工程師的頭腦和一顆藝術家的心靈”。 喬布斯的成功，是“藝術家”打敗了“資本家”，是獨到的審美能力超越了“理工男”單純的造物能力。由此來看，審美力，成了我們這個時代強大的競爭力。

審美能力，對只在乎考試成績的家長來講是“無用”之物。但這個“無用”，卻是學生生活樂趣、精神支柱、未來希望之所在。學習生活中，折斷學生生命蘆葦的雖然是一個分數、一次排名，甚至是一句話，但其背后的原因正是這些無趣的學習、迷茫的生活及缺失的精神支柱。席勒在《美育書簡》中指出：“審美教育培養我們的感情和精神力量的整體達到盡可能的和諧”，“通過審美的生命力而重新恢復人性”。一朵鮮花在動物的眼中只是飼料，但在一個富有情趣的人的眼中，就是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美是人類的終極追求。具有審美素養的人，可以讓自己的人生變得精致，讓自己的生活富有情趣，讓自己的理想更加豐沛。

在人類文明的發展史上，美育與教育從來難以分舍。西班牙阿爾塔米拉洞穴畫給我們展現了史前人類情境教育的場景：畫面中出現了野牛、野馬、野山羊、鹿等動物，這些畫面成為先輩教育后代極其生動形象的教育資源，兒童在這樣的情景中認識動物、認識生活、認識世界。生活、審美、育人，在這里互為一體。藝術教育是美育的重要途徑，但美育不僅僅是藝術學科的事。美不是藝術教育的專利，它彌散在人類活動的所有領域。孔子說“里仁為美”，強調的是美善共生，是美與德的高度一致。總之，高尚品德與完美人生從來都是不可分割的。美育不是一個學科融合的話題，而是教育的一個本質屬性，它涵蓋在學校教育的所有工作、所有學科學習之中。

莊子曰：“判天地之美，析萬物之理。”天地萬物都有其自身的規律，都有其奧妙之處。萬物皆有其美，但非人人可見；萬物皆可育美，但非人人可知。學校美育是一個綜合工程，在學校的不同學科，不同學習領域，甚至不同的角落都能發現其審美價值，人文之美、理性之美、勞動之美、校園之美無不璀璨耀眼。美不是被定義的，是需要我們努力去發現、去追尋、去創造的。

本期《對策研究》欄目，試從學校教育的某些領域（德育、學科教育、校園文化、勞動教育等）發現其審美價值，尋找美育途徑，形成大美育格局，實現學校系統的整體育美、綜合育美。

（陳平，特級教師，江蘇省錫東高級中學，郵編：21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