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未來學習的愿景及踐行

摘 要：當下，教育需要培養學生掌握面向21世紀的技能，培養學生掌握能夠從容應對未來的技能。21世紀學習的愿景，需要促進學生學科心智、整合心智、創造心智、尊重心智與倫理心智的綜合發展。為了實現這種學習愿景，可以從建構專業學習共同體、改善學習環境、改變學習方式、創造性應用技術、建構新的評估框架等方面展開實踐。

關鍵詞：21世紀學習愿景；五種心智；學習共同體；評估框架

在社會日新月異、經濟飛速發展的當下，教育的責任尤顯突出，而如何培養學生掌握面向21世紀的技能是教育者面臨的重大挑戰。教育究竟要提供給學生什么樣的學習經驗，才能幫助他們形成面向未來的核心素養？我們不妨仔細閱讀《21世紀學習的愿景》，思考如何以教育為基，和學生一起走向未來！

《21世紀學習的愿景》集結全球教育專業人士，直面21世紀基礎教育的重大議題，圍繞21世紀技能的內涵及其培育展開深入闡述和對話，在形塑21世紀學習愿景的基礎上，從專業學習共同體、學習環境、學習方式、技術應用和評估框架等多個方面探索了該愿景的實現路徑。

一、五種心智：繪制21世紀學習的愿景

本書前言部分向我們闡述了面向21世紀的技能為何重要、21世紀技能的內涵以及如何擁有21世紀技能。這既是本書向我們提供的一個未來學習愿景的全局性、系統性的視角，也是作為教育人面對未來學習需要思考的問題。面對這一問題，我想首先需要厘清：未來學習愿景是什么樣？書中為我們提供了一幅21世紀技能伙伴關系的學習框架圖（如圖1），全面闡述了未來學習的愿景。

從這個框架中不難看出，未來學習愿景的起點也是最終的結果：學生在核心學科、面向21世紀的主題和面向21世紀的技能方面所取得的成果。這些成果將是每個學生離開中小學，成功進入大學、工作崗位和獨立生活應該擁有的。這也告訴我們，教育要教會學生的不是眼前的技能，而是學生最終能夠從容應對未來的技能。作為多元智能理論的提出者，霍華德·加德納指出在未來一代中應該鼓勵學科心智、整合心智、創造心智、尊重心智、倫理心智的發展。學科心智、整合心智與創造心智主要是認知方面的，尊重心智與倫理心智則屬于人文領域。霍華德·加德納認為，有針對性地和整體地培養這五種心智在當今社會顯得尤為迫切。

（一）學科心智

學科心智，指精通一門或者多門學科，如藝術、工藝、專業或學術追求。對于學科心智，我們需要重新認知。首先，學科心智是基礎。不管從事專業性工作，還是從事事務性工作，都需要人們掌握某種思維方式，而這樣的思維方式正以顯性或隱性的形式發生在正式的課堂或工作中，成為人們未來更好生活的腳手架。其次，學科心智的獲得并非易事。認知學者通常認為，掌握一門學科需要花費十年之功。大量膚淺的知識占有與深度發展的專業能力之間存在質的差別。學科心智并不是要求學生只記得大量的學科類知識，而是讓學生能用學科思維去思考，如學生學習歷史時可以像歷史學家那樣思考。最后，跨學科人才非常稀缺。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能夠獲得多個視角的學科素養是更為合理的目標。這對于當下的教育來說，也是一種新的實踐指向：如何從根深蒂固的單一學科、個體過分學科化或無一精通的“萬事通”向真正的跨學科人才轉變。

（二）整合心智

整合心智，指能廣泛地搜集信息資源，確定哪些信息是重要的和值得關注的，并且能以自己及他人可理解的方式加以整合。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默里·蓋爾曼曾預測整合心智將是21世紀最有價值的心智。不難理解，在互聯網時代，爆炸式的信息正吞噬著我們每一個個體。這種情況下，如何對信息進行合理地分類整理、有效地整合和利用便成了當務之急。首先，整合心智是獲取、研究并評估資料的能力。人們要知道從哪些平臺獲取信息，如何確定信息的可信度，在篩選、評估的過程中決定哪些資料是必要的、重要的，而不是被大量的信息遮蔽準確的認知。其次，當新的信息不斷加入時，學習者能通過持續的反思和定期的完善，從專業的視角作出判斷，讓整合模型趨于最佳。最后，學習者通過整合，運用恰當的形式，如書面文本、口頭陳述、系列情景、圖表、思維導圖、清單等，形成對使用者適切的“干貨”，從而對他人產生意義。

（三）創造心智

創造首先是一種認知技藝——擁有必要的知識和恰當的認知過程。當然，人格與性情同樣重要，甚至更為重要。書中建議，談創造心智必須與學科心智、整合心智一起來說。首先，如果不掌握整合所涉及的學科知識，個體是無法完成整合的。其次，只有掌握了一定的學科知識或者某些整合能力，個體才有可能創新。同時，一個有價值的整合，一定不是簡單的“拿來主義”，而是能為更多人提供新的內涵、意義和聯系的原創。從這個角度來說，創造心智與學科心智、整合心智是相輔相成、互相影響的。這三種心智屬于認知層面，學科心智涉及深度，整合心智需要廣度，而創造心智則以延伸為特性。

（四）尊重心智

具備尊重心智的人樂于與不同的人和組織交往。這樣的人樂于認知、了解并開始喜歡遙遠地方的人。一個真正的世界公民愿意選擇相信他人，率先表現出信任，并試圖建立聯系，避免作出帶有偏見的判斷。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一起向未來”的當下，尊重心智的重要性愈發凸顯。從個人層面來說，尊重心智會讓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更真誠，尊重差異，相互包容；從國家層面來說，彼此尊重，相互包容不同的文化、習俗、宗教等，抵制狹隘與偏見，會讓世界走向和平、團結，從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五）倫理心智

倫理心智是基于“我想成為什么樣的公民”的自問。它是道德層面的，與尊重心智同屬于人文領域，是對自我角色的權利與義務的認知。首先，創造良好的倫理道德環境有助于培養倫理心智，尤其是在兒童成長期，這種作用更加明顯。其次，除了普遍意義上的倫理道德規范，更高要求的倫理心智是指“每個人都有義務影響自己所屬的更廣泛的領域”，就像法國劇作家莫里哀所說：“我們不僅要為我們做過的事負責，而且要為沒有做的事負責。”倫理心智與尊重心智在日常語境中相互依存，彼此交融。

這五種心智，并無嚴格的等級、先后之分，比如先培養一種心智后培養其他心智等。當個體在能夠展現并重視所有五種心智的環境中成長時，才有可能實現個人整合。未來，也許綜合心智才是最重要的心智類型。也許，個體內部的心智整合才是個體整合心智的終極挑戰。

二、五條路徑：踐行21世紀學習的愿景

正如前文所述，要想實現21世紀學習的愿景，可以從專業學習共同體、學習環境、學習方式、技術應用、評估框架等多個方面進行實踐。

（一）建構專業學習共同體

21世紀學習愿景的抵達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但教育者一定是其中最直接、最重要的作用體。教師需要放棄傳統的孤軍奮戰的工作方式，建構起“專業學習共同體”，一起應對如何開發課程、如何教學、如何評價以及如何引導學生對核心概念進行深入理解的挑戰，一起思考如何讓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培養合作能力、創造力、批判性思維、問題解決能力以及自主學習能力。簡言之，如果一所學校想要教授學生21世紀技能，教育工作者就必須共同明確那些技能是什么，要監控哪些指標以保證每個學生都能獲得技能，以及幫助每個學生發展技能的最佳策略是什么。因此，專業學習共同體既包括對學生學習的共同研究，也包括對教師跨越孤立的學科界限以走向跨學科課程的共同研究。

（二）改善學習環境

良好的學習環境是保障21世紀學習愿景達成的重要因素。學習環境包括政策環境、人文環境、物態環境。本書中聚焦美國的教育現狀，以訪談的方式談到了政策環境的意義。其實，不管是哪個國家，強有力的課程、一套深思熟慮的評估體系、合理公平的資源分配策略等都是實現更好教育的保障。在人文環境方面，本書則以新加坡為例。新加坡提出了“少教多學”的教育愿景，并以專業學習共同體的方式對教什么和如何教進行了更深刻的研究與變革。有關未來學習的物態環境，我認為美國西北大學學習科學研究所創始人羅杰·尚克提出的“教室不復存在”的想法很有價值。未來學習一定是打破如今的教師講、學生聽的樣態的。具體來說，學生大本營、合作孵化器、存儲空間、專業和重點實驗室、項目空間和濕地、戶外學習空間等品種繁多、適合多樣態學習模式的物態環境將更受未來學習者的青睞。

（三）改變學習方式

是什么使21世紀真正顯得與眾不同？我們面臨哪些國內外的新問題與威脅？哪些是我們現在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這些挑戰日益復雜。為了應對這種局面，我們必須幫助學生提升問題解決能力，因此“問題式學習”是培養21世紀技能的重要學習方式。謝麗爾·霍珀提出了問題式學習的十大關鍵要素，她描述了問題式學習的樣態，并通過案例的方式進行詮釋，強調了“探究”在問題式學習中的價值。除了問題式學習，書中還指出“合作學習、建設性爭論和綜合性協商”是應對21世紀四個重大挑戰的必要方法。以“建設性爭論”操作為例，學生需要研究、學習和準備他們被分配的立場，然后呈現一個具有說服性的案例來證明立場的合理性，接著參與一個意見多樣的開放性討論，并通過批判反方觀點，呈現反對該觀點的最佳案例，最終就雙方觀點的最佳整合達成一致。這樣在經驗中學習的方式會帶給學生更高的學習成就感，更具創造性的問題解決方案，更積極的學習態度和人際關系。當然，未來學習方式的變革不只是這樣，但只有改變傳統的“授—受”式學習方式才能帶來真正的教育變革，幫助學生應對21世紀挑戰，開創高效而充實的人生。

（四）創造性應用技術

時代的發展總是一往無前，互聯網已然與21世紀的生活融為一體，工作、娛樂、交往和學習都能在互聯網上完成。但教育者的職責在于如何正視技術的變化，使紛繁復雜的信息與技術有意義，確保今日的學生能做好在高科技、全球化、高度參與式的世界中生活、學習、工作的準備。在教育變革中，教師需要學會使用高質量的多通道（文本或聲音、視頻的綜合使用，線上線下的互動等）開拓交互式、參與式、沉浸式的可視化學習體驗，需要運用工具、技術等手段促進學生實現學習成績的積極變化，提升學生的整合心智及網絡素養發展。當然，學校還需要具備足夠強大的科技設備和支撐21世紀學習的基礎設施，因為這是實踐技術應用的基礎保障。

（五）新的評估框架

我們如何才能了解學生的學習狀況？能證明學生學會的證據是什么？評估決定著學生的學習方向和學習質量。書中認為，21世紀學習需要用三種方式來評估學生：在可變的情境中而不是在標準化的情境中進行評估；針對團隊而不是針對個人進行評估；評估需要公開而不能保密。理解這三種評估方式，我們首先要明確評估的目的是什么？21世紀學習的評價目的不是為了對學生進行比較，不是為了讓學生因好記性和遵守規則得到獎勵，而是為了反映學生應對現實世界的問題的能力。公開意味著學生在評價過程中是合作伙伴而不是競爭關系，成功不是擊敗其他學生，而是個體努力與團隊合作的結果。這樣的評估體系更加聚焦五種心智及素養的獲得，具體評估框架如圖2所示。

當然，對于未來學習的評估標準不止于此。未來，21世紀技能會越來越復雜，這個框架能為課堂教學提供明確和一貫的目標，幫助學生在學習、理解學科知識與進一步的創造、探究和分享的需要之間取得平衡。

教育，非為已往，非為現在，而專為將來。未來已來，學校、教師要以教育為基，托舉學生奔赴美好的未來。

（姚國艷，江蘇省海安市實驗小學，郵編：226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