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列

金悅山

學游泳，練滑冰，聽京劇，看芭蕾……成長的道路上，我和媽媽總是形影不離。以前，我走在前面，媽媽跟在后面；現在，媽媽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們之間的距離是一個不斷變化的數列：以前，是一個遞增的數列；現在和未來，這個數列可能會遞減……

作者開篇即用簡練的語言解釋為何將文章擬題為“數列”，點題快速精準。同時，用數列來形容媽媽和“我”之間的距離，這一比喻新鮮有趣，充分彰顯了作者行文構思之妙，令人稱道。

幼兒時代的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會緊緊拉著媽媽的手。媽媽的手細長而柔軟，雖然不大卻把我的手腕抓得很牢，媽媽說只抓我的手還不能防止我摔倒——年幼的我確實過于淘氣。牽著媽媽的手，我可以一邊走，一邊悠然自得地觀賞春天那綠色的大樹、絢麗的花朵，夏天那粉紅的芙蓉、火紅的太陽，秋天那累累的碩果、翩翩起舞的落葉，冬天那皚皚的白雪、璀璨的冰雕。我總想著把五彩繽紛的世界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只是從來不去看腳下的路。我和媽媽并排走著，此時我們之間的距離為零。

慢慢地，我長大了，上了小學，媽媽要求我獨立行走，我在前，她在我身后。路上，總有坑坑洼洼，總有凹凸不平，總有石子兒，總有香蕉皮，我總是處境危險……每當我快要摔倒時，媽媽總會一個箭步沖上來抱住我，她幾乎從不失誤。在一次次驚嚇中，在一個個要跌未跌中，在媽媽的懷抱里，我開始注意前方的路，開始真正的獨立行走，我們的間距開始遞增：一米，兩米，三米……媽媽說，有一天，我會長大，我會遠走高飛。但我沒有害怕，因為，我知道，無論我走到哪里，身后總會有媽媽有力的雙手和溫暖的目光。

從緊緊拉著“我”到要求“我”獨立，媽媽與“我”的距離由零開始遞增，這是每一個孩子成長必經的過程。通過這兩個片段的詳細描寫，作者巧妙地贊美了媽媽在“我”成長過程中的付出。

如今，我的身高已經遠遠超過了媽媽，人生的最美韶華即將到來。但媽媽原本紅潤的臉龐已經悄悄變了樣，她行走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很多很多，路程稍微遠一些她便要時不時地停下來歇一歇。出門時，她還是會盡量陪著我，只不過，現在我讓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擔心她會有不舒服，我擔心她會跟不上我的步伐……

也許，若干年后，媽媽也會白發蒼蒼、步履蹣跚，我們的間距數列將會逐漸遞減，但我可能需要無限接近走在前面的媽媽，給她擁抱，投以溫暖的目光。

媽媽說，終有一天，她會成為我美麗的鄉愁。

我也終于明白，母子間的數列，是那么的不規則：遞增，遞減，最終無窮……

寫如今“我”與媽媽各自的變化，進而揭示“我”與媽媽間的距離開始遞減。結尾處，作者別出心裁地用“遞減到無窮”來暢想自己陪媽媽變老的過程，將充沛的感情融入靈動的文字，表達了自己對母親的愛與不舍。巧思抒情，引人共鳴。

（指導老師：孫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