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崇明生態島濕地水體現狀及修復提升措施研究

辛立勛

(上海園林(集團)有限公司，上海 200335)

1 概述

隨著上海市提出2035年要建設卓越的全球城市、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宏偉藍圖，崇明也在世界級生態島發展總體目標引領下，開辟了追求綠色高效的高質量發展新道路。崇明地處長江入海口、長江經濟帶下游、長三角核心區，崇明具備綠色生態的先天優勢，但也面臨著高質量發展的追趕態勢。崇明自然資源稟賦優越，以全市不到20%的面積，集中了全市近40%的生態資產、50%生態服務功能價值。當前，崇明正積極推進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示范建設，提出要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論。世界級生態島戰略，要求崇明建設具有全球引領示范作用的世界級生態島[1]，成為世界自然資源多樣性的重要保護地、鳥類的重要棲息地，長江生態環境大保護的示范區、國家生態文明發展的先行區。長江生態大保護戰略，要求崇明建設長江生態環境大保護示范區，并打造長江經濟帶生態環境大保護的標桿和典范。在建設世界級生態島和長江大保護“雙戰略”下，崇明建設應有新的目標。

本研究聚焦崇明濕地，包括內陸濕地和灘涂濕地，評價與分析崇明濕地現狀概況，并指出存在問題及挑戰，最后給與提升措施與實施手段。

2 崇明濕地概況及現狀分析

崇明島的濕地由內陸濕地和灘涂濕地組成，內陸濕地包括島內陸的河、湖、塘等水面，共計104.81km2，其中河湖水面71.22km2，灘涂葦地31.9km2，其他土地1.69km2。

2.1 灘涂濕地特征

環島為近岸和近海濕地，主要集中在東部，沼澤濕地呈零星片狀分布，緊臨近海與近岸濕地，人工濕地散布全島。

近岸灘涂濕地以東灘面積最大，西灘面積最小，生態價值東灘最高，為國際重要濕地名錄。詳細評價見表1[2]。

表1 近岸灘涂濕地現狀評價[2]

2.2 灘涂濕地變遷及存在問題

崇明島是近1400年來長江入海口泥沙逐漸堆積的產物，是世界上最大的河口沖擊島之一[3]。近60年來，因多次灘涂濕地圍墾，崇明島海堤以內陸地面積增大了1倍多，島嶼的南-北平均寬度增加近1倍，東-西長度增加約40%。20世紀70年代以來，在流域大量建壩和水土保持影響下，長江入海泥沙通量下降了3/4，崇明島四周的灘涂濕地自然淤漲趨于停止。在今后的幾十年中，長江入海泥沙通量還將進一步下降。加之海平面加速上升的影響，長江口自然灘涂濕地可能減少，灘涂濕地的保護應該成為崇明世界級生態島建設的重要內容之一。

崇明島(海堤外)四周被潮間帶灘涂濕地所包圍，據2018年觀測數據，崇明島四周灘涂濕地總面積為1349km2，灘涂濕地在空間上分布很不均勻，主要分布在崇明島的北岸東段和東岸。潮間帶濕地寬度以崇明東灘最大，南岸最小，北岸介于二者之間[4]。潮溝在崇明東灘南部十分發育，在西沙海岸濕地也有出現，其他段較少見。人工堆砌的塊石(混凝土丁壩)廣泛見于南岸潮間帶濕地。潮間帶灘涂濕地資源是有限的，新生濕地潛力缺乏，應充分保護海岸濕地，灘涂圍墾應慎行；此外應充分利用海岸濕地，發揮其旅游、科教價值，在不同岸段規劃出不同的特色和亮點。長江上游來水量變化明顯，來沙量銳減，長江灘涂淤漲速率明顯下降，部分沙洲出現消退，灘涂侵蝕風險增加，并進一步加劇咸水入侵。外來物種入侵威脅灘涂濕地生態系統，互花米草嚴重威脅土著種海三棱藨草和蘆葦，造成崇明濕地生態系統結構的改變和功能的退化，對灘涂生態系統造成嚴重影響。

鑒于崇明島四周海岸濕地的現狀及今后淤-蝕轉型的長期演變趨勢，結合崇明生態島建設需求，在保護現有鹽沼的基礎上，在近海光灘開展生態工程建設，形成完善的環島綠色屏障。

2.3 河網水系特征

2.3.1水系格局

規劃崇明島主干河道布局為“一環八縱”。一環為環島運河，包括南橫引河、北橫引河及團旺河；八縱為廟港、鴿龍港、老滧港、新河港、堡鎮港、四滧港、六滧港、八滧港。次干河道布局為“一橫十六縱”。一橫為軸線河；十六縱為新建港、倉房港、白港、界河、太平豎河、三沙洪、張網港、東平河、相見港、直河、張漲港、小漾港、渡港、七滧港、前哨閘河、奚家港。

規劃對骨干河道藍線實行分級控制，環島運河、團旺河單側最小陸域控制寬度50m，崇明島其他主、次干河道單側最小陸域控制寬度8m。加強河道水體改善，促進河道生態修復，強化河道沿岸的林木種植，全面提升河道在防洪排澇、生態景觀、觀光休閑、農業灌溉等方面的綜合價值。

2.3.2數量特征

根據《2020上海市河道(湖泊)報告》，2020年崇明區共有16263河道條段，河道長度9234.34km，河網密度7.79km/km2。河道面積88.5784km2，湖泊面積10.6010km2，其他河湖面積20.9662km2，共計120.1416km2。河湖水面率10.13%。

全區共有市管河道2條段、區管河道28條段、區管湖泊3個、鎮管河道705條，見表2，此外絕大多數均為規模較小的村級河道和小微水體。

表2 2020年崇明區河道(湖泊)統計表

崇明的市管和區管河道構成了骨干河網，是區域內規模最大、標準最高的河道，也是主要引排水河道，擔負著溝、河、塘的引排水功能，其引排能力和槽蓄能力，直接影響防洪除澇。鎮管河道大部分為東西走向，兩端基本與區管河道垂直相連，村級河道是主要取水口，用來灌溉用水和農業生產。泯溝在崇明分布范圍廣，主要用來排水除澇，增加河道調蓄庫容[5]。崇明島作為圩區，島內河道水體流動不定，開閘引水排水形成有序流動。

2.3.3水環境功能分區

根據《上海市水環境功能區劃2011修訂版》，崇明島在全市河網水環境功能區劃中屬Ⅲ類水質控制區。在全市主干河道功能區劃中，崇明島南橫引河水質控制為Ⅲ類，廟港、三沙洪、七滧港位于南橫引河以北的河段，東平河、張滧港位于南橫引河與北橫引河之間的河段水質控制標準為Ⅳ類，崇明島飲用水源區的水質控制標準為Ⅱ類。

在水(環境)功能一級區劃中，長江口水域屬于長江片水(環境)功能區劃。一級區劃方案中，長江崇明東灘保護區為保護區，崇明島的水系及崇明邊灘水庫為開發利用區，除已劃的保護區、緩沖區和開發利用區以外的水域都為保留區。二級區劃方案中，崇明島片區總體規劃定位是“生態島”和“綠色產業示范基地”，崇明島以生態用水、景觀娛樂用水為主，水質控制標準為Ⅲ類水。

2.3.4水安全現狀分析

“十三五”時期，崇明島水安全基礎得到鞏固，防汛設施提標建設和應急保障體系建設逐步完善。

(1)海塘達標。按照“200年一遇高潮位+12級風”防御標準建成海塘165km，崇明島達標率為42.03%。

(2)泵閘建設。啟動建設14座水閘，其中完建4座、在建10座，加固維修2座。待在建水閘完工后，現有40座主要水閘，除團結沙水閘外，均達到規劃規模(按口門寬度計)。

2.3.5水環境現狀分析

“十三五”時期，實施鎮管河道生態治理315km，打通全區900余條段斷頭河；完成中小河道輪疏8000余條，基本消除劣Ⅴ類水體，全區93.8%鎮管以上河道的水質達到Ⅳ類及以上。根據《2020上海市崇明區生態環境狀況公報》，考核斷面中，26個水質考核斷面達標率為100%，與去年相比上升3.8個百分點，位列全市第一。其中，國考、市考斷面達標率100%，34個區級斷面平均綜合污染指數為0.51，與上年相比略有改善。廟鎮港-老陳海公路橋斷面的水質較好，新開港-長興江南大道橋斷面水質相對較差，水環境質量評估斷面均達到功能區類別Ⅲ類要求。

按單因子評價，區級斷面中北湖-湖東、北湖-湖中心為Ⅳ類水，水質狀況為輕度污染，未達到功能區類別要求，超標因子為化學需氧量和總磷。除此之外，其他斷面均達到功能區類別要求，達標率為91.2%。

堅持生態優先，突出世界級生態島發展的特征和要求，為構建更加韌性的生態環境，根據《上海市崇明區總體規劃暨土地利用總體規劃(2017—2035)》，明確核心指標，見表3。

表3 崇明區核心指標表

近年來崇明水環境改善處于消除劣Ⅴ類，提升常規理化指標的階段，河湖還未達到生態健康目標，亟須從生態系統角度綜合開展水生態系統修復工作[6]。

(1)水環境仍然面臨較大達標壓力

崇明地表水功能區目標為Ⅲ類水體，要求較高。而2020年崇明區管斷面區級斷面中北湖-湖東、北湖-湖中心為Ⅳ類水，考慮到區域內尚有數量眾多的中小河道，因此水環境要全面達到Ⅲ類水面臨較大挑戰。

(2)大量村溝宅河有待恢復

崇明當前河道修復以骨干河道為主，但全區存在705條鎮鄉管河道、數萬條村級河道和小微水體，大量村溝宅有待恢復。改善河道的水動力條件和水環境狀況，是崇明水環境治理面臨的重要命題。

(3)抗生素等新興污染物值得關注

抗生素類藥物作為疾病防治的藥物和飼料添加劑，被廣泛地用于禽畜和水產養殖，目前在崇明地表水中已有檢出。而崇明世界級生態島建設，應對地表水在國家標準外有更高的要求，抗生素的濃度、分布及相關影響值得關注。

(4)面源污染控制力度尚待加強

農業生產、畜牧養殖是崇明的主要經濟產業，當前全區已積極控制農業面源污染，由于農業總體規模大，面源是長期面臨的主要問題。

(5)河湖生態環境健康目標仍未實現

目前崇明水環境改善仍然處在提升常規合理化指標的階段，對于水體生態指標關注不夠，河湖也遠未達到生態健康目標，亟待從生態系統角度綜合開展水生態系統修復工作。

2.3.6藍綠廊道生態格局現狀分析

崇明區水系發達，形成了獨具天然優勢的城市“藍道”系統，它的空間格局是“一環多縱”的水網分布形態。“藍道”網絡框架基本成形，但是河流周邊只分布少量的片林和綠地公園，難以構成多要素融合、功能完整的城市“藍道”系統。

(1)河流周邊的綠色廊道建設率低

貫穿東西的北橫引河和南橫引河的綠色廊道在崇明藍綠廊道建設系統中占主體地位，其余主干河流綠色廊道建設較少，次干河道綠色廊道建設普遍較低，且綠色廊道較為破碎[7]。

(2)藍綠廊道的網絡連通度有待提高

河流廊道網絡環度非常低，網絡中回路極度缺乏，存在大量盡端式河道，嚴重影響廊道網絡中生物多樣性保護。

3 治理措施與實施建議

3.1 水環境整治

打造與世界級生態島匹配的河湖生態系統，致力于實現水源地安全、水環境清潔、水生態健康。為此，以水系規劃與水生態健康為抓手，強化頂層設計；以水生態健康調查評估為途徑，完善基礎數據庫；深化河湖污染治理與生態修復，創新村溝宅河治理模式；關注新興污染物風險，提升河湖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完善水環境監測預警手段，推進智慧水務建設；健全河湖長效管理機制，營造江南水鄉文化氛圍。從技術、平臺、管理3方面分別進行重點項目示范，推進水環境治理與保護。

根據《崇明區生態環境保護“十四五”規劃》[8]，提出推進幸福河湖建設，啟動生態清潔小流域建設，有序實施村溝宅河“拆涵建橋、改小并大、清淤通河”，實現鎮村級河道區域化、系統化治理。實施骨干河道清淤，推動市、區管河道斷面水質穩定在Ⅲ類(含Ⅲ類)以上水體比重達到100%。加強青草沙水庫尾水利用，改善水系水動力。

推進城市面源污染治理。持續推進海綿城市建設，完善城市綠色生態基礎設施功能，增加雨水調蓄模塊，推廣小型雨水收集、貯存和處理系統，提高雨水資源利用水平。積極推廣可滲透鋪裝和生態屋頂等技術。

加強農業污染防治。全面實現規范養殖，取締禁養區畜禽養殖場，規模化畜禽養殖場糞肥資源化利用。加強農藥化肥管控，從嚴管控非綠色投入品經營使用行為，全面推行化學投入品“臨界點”管控，探索化學肥料、化學農藥不上島，實現路徑試點實踐。

崇明區生態環境保護“十四五”重點項目見表4。

表4 崇明區生態環境保護“十四五”重點項目[8]

3.2 海綿城市建設

2016年4月，上海市成為第二批國家海綿城市建設試點城市。為全面落實海綿城市建設理念，目前已編制完成《上海市海綿城市專項規劃(2017—2035)》，明確了全市海綿城市建設目標，劃定了全市海綿城市分區管控范圍，并針對不同分區分別提出控制目標和指標要求[9]。崇明三島(崇明島、長興島和橫沙島)片區內不透水區域占比約17.2%，綠地、農田、林地等生態空間占比約76.5%，此外周邊還有大規模灘涂濕地。作為上海“生態之城”建設的重點承載區域，崇明三島片區生態本底條件極其優越。《崇明區海綿城市建設規劃(2018—2035)》規定了管控指標與建設引導，見表5[10]。

表5 崇明片控制指標表

3.3 河流廊道營建

結合崇明河流廊道現狀，通過南北向河流廊道的植被寬度、樹種配置、樹種的選擇，優化崇明島城市河流廊道安全格局。

3.3.1分級構建藍綠廊道

東西向藍綠廊道以環河和景觀大道為主，南北向藍綠生態廊道以主干河道和部分支流為依托串聯中部特色核心發展軸、東西特色發展區。河流廊道主要分為東西向和南北向河流，東西向建設重點為環河。南北向重點建設河流廊道分為3級建設，分別是主要核心發展河道、次要核心發展河道、次要發展河道。

3.3.2控制南北向藍綠廊道建設寬度

崇明島河流廊道建設應根據河流綠廊的主要功能分別建設，根據河道區位，穿過的鎮、河流林地分布、特色文化資源可將河流功能分為：河流保護型、生物保護型、環境防護型、游憩使用型[11]。在崇明島北部灘涂和農場區域，合理加寬崇明島現有綠色河流廊道，布設更連續、更寬的防護林帶；在南部城鎮區域，綜合河流兩側的土地利用、土壤、地形及動植物等條件，適當拓寬綠色河流廊道寬度，實現綠色河流廊道多樣化生態服務功能。

3.3.3凸顯河流廊道綠帶樹種配置的植物多樣性

根據廊道功能與結構，增加綠色河流廊道植被配置種類，提高生物多樣性，建設景觀多樣性高的綠色河流廊道系統[7]；盡量減少城鎮區域河流廊道沿岸的人工景觀建筑，加強廊道在空間上的連續性，加強對農場區域的綠色河流廊道管理維護。

3.4 灘涂濕地修復

《上海市自然資源利用和保護“十四五”規劃》明確提出統籌生態資源保護與利用，促進生態空間提質增效優化，完善濕地生態空間布局和保護管理體系，探索建立濕地生態保護補償制度[12]。聚焦崇明世界級生態島等重要生態地區，謀劃重大生態修復工程，探索建立生態修復項目庫。研究崇明東灘等近海濕地及各類生物棲息地保護修復前期方案，保護生物棲息地，保護崇明島等重點生態岸段的資源環境與自然岸線，打造生態文明示范區。根據《上海市生態空間建設和市容環境優化“十四五”規劃》[13]，提出推動崇明北湖自然保護地保護修復、崇明東灘保護區白頭鶴棲息地優化研究；協同推動藍色珠鏈建設，提高濕地生態功能。

4 結語

針對崇明生態島灘涂濕地和河網水系自身特點，本研究從4個方面系統全面提出其修復整治的建設策略和實現路徑，旨在構建與崇明經濟社會發展相適應的現代水務保障體系，助力崇明生態島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建設的生態名片、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的優秀典范、全國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標桿，打造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生態島。由于客觀原因，本研究多從資料報告收集、文獻查閱角度出發，實地調查、數據實測方面稍顯不足。但對今后區域灘涂濕地和河網水系修復整治還具有一定的參考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