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視知覺動力理論的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研究

劉嫄嫄，何 滎，b，張昕爍

（重慶大學a.建筑城規學院；b.山地城鎮建設與新技術教育部重點實驗室，重慶 400045）

校園是包含教學區、運動區、生活區、家屬區的多功能綜合型場所，校園步行空間是校園交通系統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以步行為主的交通空間，可滿足學生日常通行、社交、游憩等多種出行需求。校園步行空間的夜間環境影響著學生的出行體驗、生活體驗，優美的夜間景觀和舒適的燈光環境可以營造校園步行空間文化氛圍、藝術氛圍，同時展示校園形象，彰顯校園魅力。隨著師生生活水平和審美要求的提高，對環境質量的要求也逐漸提升，對校園步行空間夜間景觀的環境氛圍和視覺美感有了進一步的需求。

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在滿足規范要求的基礎上，還需滿足人們的視覺需求和心理需求，阿恩海姆關于視覺藝術形式和視覺思維模式的系統研究，對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有一定參考和指導意義。現階段的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尚未結合阿恩海姆視知覺動力理論，可嘗試將阿恩海姆視知覺動力理論納入校園步行空間照明設計，打造生動和充滿趣味性的夜間景觀及照明效果，讓人在觀看夜景的過程中感受美，為學生和教職工提供交流、研學、游玩、觀景的舒適夜間環境。

1 視知覺動力理論

1.1 阿恩海姆及“力”的概念

魯道夫·阿恩海姆被稱為20世紀最偉大的美學家、藝術心理學家，著有《藝術與視知覺》《視覺思維》《建筑形式的視覺動力》等，系統地將格式塔心理學應用于藝術創作，將心理學的科學理論與藝術現實結合，為藝術心理學奠定了科學基礎，他將這一理念稱為“藝術視知覺”［1］。在阿恩海姆的美學思想中，最重要的就是“力”的概念，他把人對外界刺激產生的能動反應解釋為“力”的作用，這個作用所引起的心理情感反應是審美體驗的衡量標準。

1.2 視知覺動力的運作機制

在阿恩海姆視知覺動力理論中，他認為每一個視知覺形式都是一個力的式樣［2］，視覺中的各種要素，具有一定的動力傾向，從而使人產生視知覺感受。

1）人能感知到正方形的中心，當黑色小圓在正方形中心時心理感受最平衡（見圖1），平衡不是對稱而是一種心理感受上的和諧，即使設計要表達一種不平衡的狀態，也要通過心理感受的平衡去實現。

圖1 正方形中的圓

2）每個物體都不是孤立和單獨存在的，事物與周圍背景產生關系［3］，形成主從關系、圖底關系（見圖2）。

圖2 圖底關系

3）垂直是人的視覺主軸線，且各視覺元素的重力感不同，與距離、位置、形狀、孤立存在或并行存在、垂直或傾斜等相關聯（見圖3）。

圖3 重力與垂直

4）在形狀方面相同或相似的，以及在亮度和色彩方面相同或相似的圖形傾向于合并構成一個圖形（見圖4）。

圖4 視覺的整體性

5）視覺形式具有動態的特征，人們在環境中體驗到的是一系列因素組合的變化，而不只是眼睛所看到的固定模式，視覺對人產生引導（見圖5）。

圖5 視覺的引導

6）人們觀察物體時，形式對其內容和功能均有暗示，通過外在形式能引起人們的心理和生活體驗共鳴才是有力的思想體現（見圖6）。

圖6 形式表達思想

2 基于視知覺動力理論的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

將視知覺理論用于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以夜景各元素對人視知覺感受產生的“力”為理論基礎，總結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方法。

2.1 視覺整體

根據視知覺的整體性，即使知覺的對象由多個不同部分、不同屬性的物體組合而成，但若這些對象之間有大小、形狀、顏色的相似或者某幾個對象相互接近的情況，人們就不會把這些對象感知為一個個獨立的部分，而是把他們知覺為一個有規律、互相吸引的整體［4］。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時，首先要注意的就是整體性，當環境元素的大小、形狀、顏色、亮度之間相同或相似時，人們將其知覺成一個整體，因此，各個元素之間應有規律地組合，設計者應把這些元素看作幾何化的圖形，將所有燈光及環境元素幾何化、整體化地引導人的視線，讓這些幾何圖形經過藝術化的組織而產生美感（見圖7）。

圖7 相似元素看作幾何圖形去構圖

2.2 圖底關系

當一個可視物體位于前，另一個位于后，那么前面的可視物體則視為圖，圖有清晰的形狀，這是知覺對象的積極特性，在二維平面中，基底和圖形相比，缺乏邊界，沒有形狀。阿恩海姆認為，邊界是反向力的不穩定產物。只有內部對外部的壓力與外部的反壓力取得平衡時，其邊界才能被人感知［3］。在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中，通過圖與底的明暗對比、色彩對比，讓人們的視線產生焦點［5］，環境各元素之間產生主次等級，將復雜多變的空間環境有層次、有規律地組織在一起，避免燈光設計的過度花哨與雜亂無章。運用明暗對比、色彩對比突出主要通道、校園標志節點、主要建筑物、公共開放空間，形成視覺焦點（見圖8），加強自身形象展示，吸引更多學生使用，帶來更多人氣。而小徑、草坪、湖畔、綠化帶等夜間人群活動比較少的場所，照度不能太高，營造有利于放松神經、獨立思考、漫步休閑的氣氛（見圖9）。

圖8 公共開放空間

圖9 漫步小道

2.3 垂直性

人們建立視覺標準時，將垂直定為標準方向，充當其他方向參考的軸線和框架［3］。垂直和水平是最簡單的平衡狀態，在視覺中占據重要的地位，是視覺主軸線。光本身雖然不具有重量，但其在夜景照明設計中的構成形式應遵循視覺主軸線規則，否則會因為“失穩”的心理感受混亂了設計者本身要表達的意圖。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時，在豎向和橫向體塊居多的校園建（構）筑物、設施表面，多采用豎向和橫向的燈光，有利于整個校園建筑群體的夜景視覺平衡（見圖10），在標志性節點上，可設計不同的燈光形式，活躍氣氛，凸顯自身特色。

圖10 垂直線條

2.4 連續性

連續性包括夜景的線性連貫、人的視覺動態、人的行進狀態。視覺形式具有動態特征，人們在夜間校園步行空間中體驗到的是一系列因素組合的變化，而不僅僅是一個固定的空間模式，燈光形成的線條不應限制人的視線，而應產生前進的引導（見圖11）。各種燈光下的建筑天際線、建筑界面、綠化帶以及路燈形成連續的線條和平面，使人的行進過程、眼睛的動態觀察過程、立面燈光的動態變化過程達到和諧統一，像一幅畫卷徐徐展開，有前奏、有高潮、有結尾，讓校園步行空間燈光設計具有敘事性，豐富校園步行空間的游覽體驗。

圖11 燈光的引導

2.5 照明形式

觀察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時，建筑的形式和照明的形式對其內容和功能均有暗示，這就是形式的約束力。通過燈光、建筑、植物、小品等互相配合形成統一的外在形式，啟發人們的心理共鳴和生活體會，提升感知力。照明設計的表象給人的心理感受來自于生活經驗，因此，通過照明表現某種意義就要從自身設計或與周邊空間要素的配合上調動人相應的心理感受。可通過光影的明暗變化體現校園建筑特色（見圖12），通過材料的質感和肌理（見圖13）、學生的動態身影（見圖14），體現校園特殊的空間氛圍和獨有的青春文化氣息，創造與其他場所不同的夜景空間記憶。

圖12 建筑特色

圖13 材料質感

圖14 動態身影

2.6 照明思想

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的任何形式都表現了設計者的思想，任何的照明思想也都呈現為照明形式，其表現形式需要體現思想的充實。因此，設計者應更加關注國家方針政策、歷史文化，使夜景照明與建筑和空間各元素的設計巧妙融合，減少學生夜間出行的不安情緒，給學生更多的校園歸屬感，培養學生更好的審美能力和創新能力，打造更親切優美的校園步行空間光環境。

3 結論

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設計不僅要滿足規范指標要求，更要在此基礎上進行合理的設計創作，從阿恩海姆視知覺動力理論方面研究校園步行空間夜景照明，提供基于藝術心理學的夜景設計方法。在整體性方面，將各相似元素視為幾何圖形經過藝術化的組織而產生節奏與韻律；在圖底關系方面，運用明暗對比、色彩對比產生視覺焦點；在垂直性方面，夜景照明設計中各種元素的構成應遵循視覺主軸線規則；在連續性方面，使人的行進過程、眼睛的動態觀察過程、立面燈光的動態變化過程達到和諧統一；在照明形式方面，體現校園特殊的空間氛圍和場所感；在照明思想方面，融入更多的政策、歷史文化元素，創造一個更舒適、優美、藝術和充滿情趣的校園夜間步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