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組詩）

海鷗

海鷗在浩渺的紙板上作畫

勾勒 皴擦 點苔

海鷗的尖叫喚來海魂

大海把我們凝成一滴蘭

沉默或張揚

恬靜或狂野

漲潮了

一頁終于翻開

我們學著海鷗飛起來

成一行行音符

成大海的舞曲

礁石

成為礁石

就要經得起磨礪

浪花把歲月揉進花里

是擁抱的花

也是撞擊的花

擁抱一次 哭號一次

撞擊一次 笑嘯一生

礁石和浪花都有翅膀

浪花一翅

礁石一翅

張張翕翕

靈肉栩生

我倒想有朵浪花

把我銜走

貝殼

沙灘里埋著貝殼

直到你撿拾

它的一生才算走完

魅力

就像這曇花一現

每個貝殼都耕耘過瀚海桑田

用站立牽引海的路徑

一寸挪的堅忍

鍛造了萬丈遼闊

我們沿海岸線循步

聚攏成沙

夕陽把我們縮得夠小

把貝殼熏染成我們

一樣的金色

小海龜

縮頭畏腳舉止如鼠的母龜

隱匿了分娩的殘酷

一個圓形沙坑里

埋葬了愛情后

倉皇逃逸

是沙的血膜

陽光的奶汁

造物者

讓這些孤兒的生命開花

破殼齒鑿開宇宙一角

海的臂膀豎舉成一個指南針

為生死時速導航

遁入家園

或仰 或臥

海天又有一色

大海

我把一滴淚注入大海

看它是什么顏色

它跳躍 狂跑

如鯨噴的花束

海的淚那么多

又是誰傾倒的

太陽 月亮

不會的

他們每天只有紅光的亮額

該是繁星吧

微弱的眸神

藍的呼吸

咸的愁緒

大海收攏了一個人的過往

傾聽萬物的喜怒

掠走萬物的哀樂

作者簡介：何光山，江蘇新沂人，詩作散見《星星》詩刊、《揚子晚報》《河南詩人》《徐州日報》等報刊，作品《蛇》曾獲1989年《星星》詩刊“新星”優秀作品獎。

（責任編輯 劉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