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叫天寧折不彎

江東旭

先有大氣節，才有大成就

蓋叫天最敬佩武松剛正耿直的為人，演戲也最愛演武松。

一天，蓋叫天在上海大舞臺與人合演《獅子樓》，他扮演武松。本來傳統戲舞臺上講究“虛擬性”，舞臺布置僅需一桌二椅足矣。但那天劇院老板為了招攬觀眾，別出心裁地在舞臺上搭了一個“酒樓”。當演到武松追殺西門慶時，“西門慶”從酒樓窗子跳了出去，落在臺毯上。按照劇情，此時“武松”也要往下翻。可當蓋叫天筋斗翻到半空的一剎那，卻見“西門慶”還躺在臺毯上。為了不壓傷“西門慶”，蓋叫天緊急在空中一閃身。當他落地時，只聽“咔嚓”一聲，右腿折斷了。蓋叫天強忍劇痛，以左腿“金雞獨立”的造型站住，堅持挺到拉上大幕。

戲曲落幕后，蓋叫天被緊急送到一家醫院治療。傷愈后，在拆開石膏夾板時，蓋叫天卻發現右腿有些畸形。蓋叫天問醫生：“有沒有矯正的方法？”醫生說：“除非把腿折斷，重新接上?！睕]想到，為了不讓這條畸形腿斷送自己的藝術生命，蓋叫天牙關一咬，竟以右腿踢向鐵床腳，再次折斷了那條腿。這一幕嚇得醫生目瞪口呆。再次接骨治療，在休養兩年后，蓋叫天才站上了舞臺。

為了藝術，蓋叫天不惜折肢再造，可是在民族大義面前，他決不低頭折節。1942年，日本人策劃了一臺戲，邀請劇壇的10位名角合演，蓋叫天的名字也在名單之中。誰知，當一伙漢奸興沖沖地來到蓋叫天家里，一番威逼利誘后，蓋叫天只冷冷地回了一句：“腿不好，演不了戲?！闭f完，他便閉目不言了。這伙人碰了一個硬釘子，只得悻悻離去。

臺上臺下，蓋叫天的折與不折，把一個“燕北真好漢，江南活武松”演繹得淋漓盡致。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