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R教學法在線上初級漢語教學中的運用分析

摘? 要：TPR教學法是“全身反應教學法”的簡稱，主要目的是讓學生在做動作的同時，完成學習任務，幫助學生加深對知識點的印象。在線上初級漢語教學中，TPR教學法可較好地調動學生學習興趣，滿足學生學習需求，讓學生快樂學習，事半功倍。文章從教學實踐出發，討論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的可使用性，再總結出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的優勢與困境，并提出相應的教學建議。

關鍵詞：TPR教學法;初級漢語教學;教學建議

中圖分類號：G434?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2）11-0067-04

隨著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發，作為中外漢語交流橋梁的漢語國際教育行業首當其沖，受到嚴重的影響。不論是國內各大高校還是各大國際中文教育機構都將教學轉移到了線上進行，線上漢語課堂儼然成了近兩年漢語教學的主要手段，而TPR教學法則是線上初級漢語課堂常用教學法之一。

一、TPR教學法的概述

TPR（Total Physical Response），指全身反應教學法，是加州心理學家詹姆士·阿舍兒博士提出來的一種語言教學法。TPR教學法的教學特點是建立在言語和肢體協調上的一種教學方法，一般由教師下達教學指令，配合肢體動作加以示范來幫助學生理解教學指令[1]。近年來，這一教學法被頻繁運用于對外漢語課堂中，以其活潑性、情境性、互動性強的優勢而廣受好評。在線上漢語課堂中，不少教師將這一方法用在課堂上，并獲得了較好的教學效果。

在國內，對于TPR教學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英語教學、小語種教學和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三個方面。其中，對于TPR教學法在英語教學的使用研究成果最為豐富。在國外，對于TPR教學法的研究成果集中在應用研究和使用倡議上。由此可見，TPR教學法是現階段較流行的教學方法之一。

二、TPR教學法在線上初級漢語課堂中的實踐

作為國際漢語教育機構，悟空中文平臺的教學對象主要為4—12歲的海外兒童。TPR教學法是課堂上較常用的教學方法。悟空中文平臺使用的漢語教材是自編教材，下文截取啟蒙階段《從頭動到腳》和初級階段《回家》的兩節課的教學片段來展現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的可行性。

在正式進入課堂前，教師會和學生打招呼并復習上節課的字詞和句子。在復習和糾正的過程中，復習與教學指令相配合的肢體動作。教學對象是啟蒙初級階段的學生，大部分啟蒙階段的學生對于漢語的積累幾乎為零，因此課堂教學時會使用中介語來幫助學習，為了讓學生早日進入全漢語課堂，教師需要讓學生用最快的速度熟悉課堂上常用的中文指令，如“跟我讀”，教師會同時用手做出講話的動作;“聽我說”，教師會同時將手放在耳邊。根據斯金納的“刺激—反應”學說，語言是在“刺激—強化—反應”中習得的，教師在下達教學指令時配合固定動作，可幫助學生記憶理解。

（一） 我會……，你會嗎？

“我會……，你會嗎？”的句式在課文《從頭動到腳》中頻繁出現，是本課的重要語言點。

教師：“我會拍手（在屏幕前拍手），（看著學生）你會嗎？”

學生：“我會。”（學生在屏幕前拍手）

教師：“你會什么？”

學生：“我會拍手。”（學生在屏幕前拍手）

教師：“你還會什么呢？”

學生：“我會抬頭。”（學生在屏幕前抬頭）

教師：“你可以用這個句子來說嗎？”（教師用畫筆圈出例句）

學生：“我會抬頭，你會嗎？”（學生在屏幕前抬頭）

教師：“我會抬頭”（教師模仿學生抬頭的動作）

由此，通過簡單的問答和模仿動作的練習，學生可以自然地學會如何用“我會……，你會嗎？”的句式來提問，也知道了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練習過程中，漸漸將對話的主導權交給學生，老師和其他學生一起模仿動作，練習說話，使課堂氣氛更加活躍，增強學生漢語輸出的自信心。

（二）“去”字句

“去”字句這個語言點出現在初級課程《回家》中，在講解語言點前，教師會帶學生復習“去”的用法：從所在地到別的地方。在課文中就是使用了這個用法，并將句子進行了擴展，如我騎車去公園。教師需要引導學生學會“主語+方式狀語+去+賓語”的結構。

教師首先會在屏幕上放上一張地圖，地圖上有家、學校、公司、公園四個地點。另準備多個可移動的人物頭像。

教師：我開車去學校。（教師將女性頭像移動到學校上，并畫上汽車）

學生：這是什么？

教師：這是媽媽騎車去公司。（教師將媽媽頭像移動到公司上，并畫上自行車）

學生：那是誰？

教師：那是爸爸。爸爸要去哪里呢？

學生：爸爸去公司。（學生將爸爸頭像移動到公司上）

教師：他怎么去公司的，你可以用這句話說說看嗎？（教師用筆標出例句）

學生：爸爸坐公交車去公司。（學生用筆畫一個公交車）

在學生通過對話理解規則后，老師將玩游戲的自主權還給學生，讓學生自由地表述其他人是怎樣去目的地的。通過此種方式學生通過簡單的繪畫和屏幕游戲學會了“主語+方式狀語+會+賓語”的句式。

通過上述兩個教學片段可以發現，TPR教學法可使用于線上漢語課堂，但在使用的過程中，往往需要配合教具或其他教學法一起使用，才能達到好的教學效果。如教師在讓學生熟悉教學指令時就搭配使用了翻譯法，在講解句式時也搭配使用了游戲法。

三、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中的反饋

教學反饋主要從課堂觀察和作業反饋兩個角度進行分析。以下有關數據來自于《從頭動到腳》和《回家》兩節課。

（一） 課堂觀察27B564D4-0913-40CC-92A2-12390865B452

學生在課堂上的表現能反映出教師的綜合教學能力，對于線上教學來說是衡量教學效果尤為重要的一部分。從到課率來看，學生們可以全部按時到堂。從師生互動角度來看，學生和老師配合程度良好，由于互動機會較多，學生在課堂上可維持一個精神集中且比較活躍的狀態。

（二） 作業反饋

根據兩節課的作業數據可以確定學生們對知識接受程度良好，大部分學生可以達到教學目標中知識與能力目標和過程與方法目標的要求，可以完成比較靈活的口語作業。但能否在生活中合理使用，還需要老師和家長的進一步觀察和引導。

四、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中的優勢

通過課堂觀察和學生的課后反饋可知，學生對TPR教學法的接受程度良好，教學效果也十分不錯。TPR教學法在線上教學中的優勢主要有三點。

（一） 助理解

如前文所說，教師在教學之初就使用TPR教學法讓學生對固定的教學指令產生條件反射，幫助學生與動作和語言建立聯系。當然，TPR教學法不僅能幫助學生理解教學指令，還可幫助學生理解詞語課文的內容。比如“拍手”“轉頭”等動詞都可以由老師使用語言和肢體動作進行講解示范。TPR教學法調動了學生的多種感官，有利于學生的手腦配合，讓學生在活動和游戲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掌握知識及學習技能，更符合兒童的認知特征，由此可見，語言加上肢體動作可幫助兒童理解課堂內容。

（二） 提興趣

TPR教學法可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在線上教學實踐時，學生對老師夸張的肢體語言有很高的興趣，學生很喜歡有圖片、故事、動畫等的課堂。學生不僅認為這樣的課堂有趣，還很愿意去模仿老師或動畫的動作。在實踐過程中，TPR教學法給學生提供了較大的表現空間，學生可通過玩游戲、表演情景劇等方式向老師展現自己的學習情況，在獲得成就感的同時，減少了中文學習的枯燥。

（三） 建立親密感

TPR教學法可較快地在師生之間建立親密感。學生對老師總會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TPR教學法卻可以為課堂營造一種輕松愉快的氛圍，老師在使用教學法時會有更多肢體動作，更加夸張的表情，學生在課堂上也會取得更大的自主性。而這正與國外動靜結合的教學模式相契合，符合海外學生的學習狀態。學生們認為這樣的課堂是有趣的，老師幽默而有耐心。即使大家隔著網絡和時差學習，學生還是覺得老師生動而親切。

五、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中的困境及教學建議

TPR教學法在線上教學使用時存在一些限制，如可視范圍的限制、機械性的對話訓練、課堂紀律的管理等等。

（一）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中的困境

TPR教學法在線上課堂中的使用中有所限制，這些限制不僅表現為客觀的可視問題，也與老師的教學設計和教學管理相關。

1. 教師準備角度

教師在備課時會根據學生的學情設計課堂，有可能會出現教師成為了課堂的絕對主體，學生成為在其預設范圍內互動的對象的現象[2]。這本無可厚非，但有的教師會在教學設計時就為學生預設了較低的學習目標，即對基礎薄弱的學生只進行機械重復的對話訓練，導致學生雖然能夠掌握句式，卻也固化了思維，產生一旦生活中情境發生變化就不會使用的情況。如在提問學生時進行簡單的是非型提問，大部分答案在提問時就已經為學生預設好了，那么學生只能依據教師的思路進行選擇。

2. 空間限制角度

眾所周知，線上教學時教師和學生的活動區域只能在攝像頭的可視范圍內，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TPR教學法的使用。以“進來/進去”這一組詞語辨析為例， “進來”和“進去”的主要差別表現在“進來”是行動人靠近說話人，“進去”是行動人遠離說話人，這兩個詞都涉及雙邊活動[3]。在線下課堂，老師可邀請學生上臺演示靠近和遠離的過程，在線上教學中，雖然老師依然可以對學生下達教學指令讓學生完成具體動作，但由于攝像頭的視像范圍和電腦位置的固定，教師很難確定學生的動作是否正確。

3. 教學評價角度

部分教師在使用TPR教學法時不能準確把握學生的理解情況，甚至有的老師只是粗淺地根據學生動作回應速度來判斷學生理解與否。學生的動作回應一般是根據老師的行為模仿產生的，并不能成為判斷學生理解程度的依據[4]。教師的判斷還是應該以學生的語言輸出為依據。正如社會語言學家海姆斯所認為的，一個人的語言能力不僅指能否說出合乎語法的句子，還包括能否在一定的語言環境中恰當使用語言的能力。教師不應只注重淺表動作，更應注意語言教學的本質。

4. 教學管理角度

有的教師擔心給予學生過多的自主性，會導致課堂混亂，教學難以推進，從而不敢給學生自主討論的機會[2]。如在玩游戲時，學生會全情地投入到游戲中，難免興奮激動，甚至會出現短時間內難以將注意力從游戲中收回到課堂上的現象。

有的學生學習環境不夠安靜，干擾物較多，而學生的年紀較小，很難抗拒外界聲音或玩具的誘惑。有些學生一開始是在兒童房上課的，在課堂上經常會被玩具吸引注意力。

（二） 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的教學建議

針對上述困境和教學誤區，下文從教師教學和課堂管理兩個角度提出教學建議。

1. 教師教學角度

TPR教學法固然有其優勢，但想要合理運用它，就需要教師能夠深入了解它，適度轉換教學思路，將豐富的理論儲備與靈活的教學法使用貫通起來，這對一線教師來說是非常困難的任務。下面將從教學角度提出三個建議。

（1）科學搭配其他教學法

針對空間限制和機械性訓練的問題，教師可改變教學思路，嘗試引入其他教學法，以綜合性的教學模式展開教學。正如上文中“進來/進去”的辨析問題，老師可引入游戲法輔助TPR教學法進行教學[5]。老師可課前準備一些地點照片和一些可移動的人物頭像，通過游戲演示，讓學生明白進來和進去的差別。線上教學時，雖然教師教學受到了很大的空間限制，但教師如果能夠靈活運用各種教具，依然可以營造好的教學氛圍。27B564D4-0913-40CC-92A2-12390865B452

（2）引導學生漢語輸出

針對老師預設課堂不合理挫傷學生學習積極性的問題，老師應培養新型的學生觀[2]，在了解學生的同時為學生創造更多語言輸出的機會。部分老師在使用TPR教學法時仍然會受到傳統教學法的影響。教師占據課堂中的主導地位可以更好地把握教學節奏，但如果將學生放在了被動接受的位置，則會很大程度地挫傷學生的主觀能動性。老師還應給予學生更多自主討論和合作學習的機會。在自主討論和合作學習中，學生可以更加自然地進行語言學習，老師也可以根據學生的語言輸出來做出更客觀的教學評價。

（3）設置多層次趣味性作業

教學不應該只局限于課堂上，作業和課外活動也能很好地幫助學生進行語言習得。有限的教學時間讓教師難以判斷TPR教學法的使用效果，教師可以利用課余時間來檢驗學生的學習情況。作業就是教師幫助進行教學評價的手段之一。教師布置作業時應切合教學目標，設置多層次的作業。教師在布置作業時也需要根據教學對象的年紀和學情布置適合他們的作業，做好作業設計，布置有意思的作業。

2. 教學管理角度

（1）課堂環境管理

想要具備好的課堂環境，首先需要保證學生在無干擾的環境中學習。在教師的首課，教師就應做好課堂觀察，在課后溝通時與家長尋求意見統一，讓家長給孩子一個相對整潔的學習環境。

教師在使用TPR教學法時必然會用到圖卡、繪畫、游戲、故事等進行教學。在線上展開這些教學時，教師需要把握好教學時間，有選擇性地將活動量大、難度低的任務移至作業，通過作業了解學生學習情況，從而保證線上課堂環境的安全、安定。

（2）課堂紀律管理

教師進行課堂紀律管理時應將“軟”管理與“硬”管理相結合，靈活使用搶答器、隨機選人等教具，保證課堂有序進行。大部分一線老師在上首課時會和學生們約法三章，這就是“硬管理”。“軟管理”則是在“硬管理”的基礎上設置獎勵措施，對學生的進步進行鼓勵，從而提高學生的積極性，將學習的外在動機內化為內在動機，從被要求學到主動學，更好地加強學生的學習動力。在教學過程中軟硬兼施，也可以讓學生對老師產生敬畏心[2]。

線上教學時，大部分教學軟件如Classin、騰訊會議等都配備了線上教具，有畫筆、激光筆、骰子、搶答器等等。教師在組織教學時，應當對這些教具靈活使用，它們也有維護課堂紀律，促進學生學習積極性的作用。如搶答器可激發學生的競爭意識。隨機選人可保證課堂的公平性，集中學生的注意力。

綜上所述， TPR教學法在線上漢語課堂中有著活躍課堂，互動性強，提高學生們學習興趣的作用，但也有著一些限制。教師在使用該教學法時，不僅要起到引導作用，還要更大地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靈活使用教學方法和教學原則，將語言教學落到交際溝通的實處上。

參考文獻：

[1] 林夢甜（SUKMA）. 全身反應法在詞匯教學中的應用研究[D]. 南昌：南昌大學，2017.

[2] 趙園，鐘勇為，馮雯. TPR教學法的運用偏誤與矯治[J]. 新課程研究，2020（03）：49-52.

[3] 杜涓. 全身反應法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綜述[J]. 智庫時代，2019（42）：218-219.

[4] 張宏煒. 全身反應法的實施困境與應對策略[J]. 現代交際，2019（18）：184-186.

[5] 陳熙宇. 淺析全身反應（TPR）教學法在對外漢語語法教學中的應用[J]. 作家天地，2019（19）：46-47.

（薦稿人：黃慶豐，西安石油大學副教授）

作者簡介：康妍（1997—），女，碩士在讀，西安石油大學人文學院，研究方向為漢語國際教學與管理。27B564D4-0913-40CC-92A2-12390865B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