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青島市利用城市地下空間補充建設人防工程的發展與對策

文／王潤生 青島理工大學建筑與城鄉規劃學院 教 授

周兆勇 青島理工大學建筑與城鄉規劃學院 碩士研究生青島市人防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 建筑設計師（通訊作者）

引言

青島市為國家一類防空重點城市，截至2012年底，青島市竣工備案人防工程308.1 萬m2。2017 年，青島市房地產投資額1330 億元，位居全省第一。人防工程年竣工量占全省比例逐步上升到40%以上，2017 年達到43%，在全省遙遙領先，并穩居全國同類城市前列，為實現人防工程集中建設、合理布局、功能匹配和互連互通奠定了扎實基礎，為城市地下空間規模化、集約化、科學化開發利用發揮了積極的作用[1]。青島市在人防工程建設中所浮現出的問題，也代表了山東省乃至全國人防工程建設中的問題。

1 青島人防工程建設中的主要問題

1.1 平戰結合程度未達預期

平戰兼顧是結建式人防工程的重要設計指導思想，但在項目實際建設中，仍然存在大量平時與戰時功能相矛盾、平戰功能均未能完全實現的情況。例如，在工程設計階段，往往會對柱截面進行加大，加大后的柱間凈跨雖然滿足標準車位2.4m的凈寬要求，但隨著中大型SUV車輛的普及，標準停車位越來越難以滿足車輛停放舒適性的要求，各地也出現了針對車位尺寸的投訴。另一方面，在建筑施工方面，人防工程對于主體結構有極強的密閉性要求，車庫內在通道上處處可見的人防門以及不得不繞開人防區域，從覆土、設備夾層中穿越的設備管線，對人防工程平時功能的落實，都有著不小的影響。

1.2 人防工程的戰時利用率較低

依據青島市人防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責任公司2019 年項目統計，現階段，青島人防工程建設的主力軍是住宅配建的結建式人防工程，此類工程于住宅小區內配建，位于地下車庫內。依據人防工程使用方法，聽到空襲警報后，臨近居民要以最快的速度進入人防工程。根據現代居民的日常生活作息習慣，居民僅夜晚在小區配建人防工程的服務范圍內，日常工作生活的場所，例如商場、學校、辦公樓配建人防工程指標較低，實際建設的過程中又存在減免建設指標的政策。人防工程資源分布呈現夜晚充足、白天拮據的特征。

1.3 人防工程的可達性存在問題

配建在住宅小區內的人防工程，主要出入口往往也在小區內部，空襲警報發出時，在小區附近，處于小區人防工程服務半徑內的行人，受安保、路況不熟等因素的影響，難以進入封閉小區內，得到人防工程的庇護。同理，位于學校、商場、辦公樓附近的行人，面臨著同樣的困境。針對路上行人的臨戰保護，在人防工程設計時雖有考慮，但實施時受造價、政策、規范、工程定位等多方面限制，效果難以實現。

2 青島人防工程建設可協調城市地下空間發展

綜合上述人防工程中凸顯的問題，城市地下空間工程，本身即擁有與人防工程類似的結構形態，若與人防工程形成功能互補，有先天條件優勢。

2.1 青島市的地下空間發展

青島市是我國沿海重要中心城市和濱海度假旅游城市、國際性港口城市、國家歷史文化名城[2]。青島作為一個充滿活力的城市，城市發展對空間的需求日益增加。而青島現有中心城區兩面臨海，一面臨山，決定了其在地上發展的局限性。為此，青島市出臺《青島城市地下空間資源綜合利用總體規劃（2014 年—2030 年）（民用部分）》（以下簡稱《總體規劃》），將地下空間開發列為未來城市發展的重要方向，依據《總體規劃》，青島市地下空間開發區域占地約11282 平方公里，至2030 年，青島地下城初具規模，至2050 年，“地下青島”基本形成[3]。

在人防政策上，依據青島市人防辦《關于調整人防工程建設審批標準等事宜的通知》，新開建民用建筑建設項目，需要按照地上總建筑面積的9%建設人防工程。城市地下空間與人防工程的建設，可以預見未來存在大量的建設需求。

2.2 地下空間補充人防工程的定位

城市地下空間開放一部分區域兼顧人防戰時功能（以下簡稱補充工程），應著重彌補現有人防工程的劣勢，在不明顯增加工程造價的情況下，解決人防平戰結合程度弱、利用率低、可達性差的問題。

通過對比青島市常見地下空間配建人防工程（簡稱普通人防工程）與青島市常見城市地下空間開發區域（簡稱普通城市地下空間）的特點，結合實際項目經驗，可以看出：為滿足普通人防工程對于戰時功能的需求，普適的人防工程設計做法是在普通地下空間內加裝人防設備，戰時切斷內外聯系，啟用內部人防設備在滿足戰時密閉性要求的情況下實現戰時功能。

然而，補充工程作為彌補人防工程建設缺陷的應急性的避難場所，使用方式基本是為躲避突發空襲。根據現代戰爭空襲的特征，在空襲間隙或空襲結束后，人群前往永固性人防工程，因此，補充工程的通風完全可以在保證內部空氣指標、維持人群基本生存需求的情況下采用內部隔絕通風。

2.3 地下空間補充人防工程的優點

地下公共區域，尤其是埋深較大的地下公建，在結構荷載計算時取值已經非常大，改造無需增加成本。同時，城市地下空間的可達性較好，工程上部——城市道路的兩側應分布大量的疏散樓梯，臨戰疏散時，附近人群進入地下暢通無阻。再者，城市地下空間有互聯互通的流線組織特點，地下道路與周圍小區停車場、公建停車場及其他地下公共空間存在普遍聯系，與人防戰時互聯互通的戰術要求統一。

3 地下空間“補充工程”的設計方法

以青島市某在建的大型地下人防綜合體為例，通過剖析設計過程，解釋設計方法。

3.1 設計背景

隨著青島市經濟的發展、青島地鐵的開通，原市內老區在人口、經濟發展和區位上的優勢已經不再顯著，李滄區、黃島區、城陽區已逐步發展起自己的商圈。原有老商圈逐步沒落、空心化，業態大不如從前。近年，地鐵某站在市內三區某老商圈開建，借此機會，區政府希望能夠給老商圈帶來生機，盤活區域經濟，對此區域地下空間進行開發。同時，此區域原有圍繞新建地鐵站的人防單建項目未建設，沿地鐵站新建地下人防工程的形態與地下商業的需求高度統一，在有關部門的提議下，在此進行試點工程設計建設。

經過規劃部門、建設單位和設計單位進行多輪方案可行性論證，初步確立了一版沿主干道路分布，地下3 ～4 層，全長2.5 公里，總建筑面積13萬平方米的人防局部設防的地下商業綜合體。

3.2 基于經營活動需求分類劃定范圍

首先，對于地下空間經營活動的行為進行分析。定義在營業時間內，亟須自然采光或自然通風的平面功能區域為“極晝空間”。定義在營業時間內，適宜自然采光或通風，但確有困難可以使用人工光源或機械通風的平面功能區域為“積極空間”。定義在營業時間內，不存在特殊需求的平面功能區域為“消極空間”。

如圖1所示，根據人防建設指標的面積要求，將地塊用紅線劃分出需要建設補充功能區域，將極晝空間的功能布置于用地的最內側，將積極空間布置在補充工程與普通地下空間的邊界上，得到補充工程的功能分區。

圖1 功能劃分方式示意圖（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3.3 基于平時功能確定戰時功能

補充工程屬于獨立開發的地下空間項目，獨立開發的地下空間項目修建的人防工程，其戰時用途應符合人防工程規劃，規劃未明確的，按照展示用途與平時用途相一致的原則確定[4]。按照文件精神，補充工程戰時功能宜與平時功能統一。針對小吃快餐區、電影院、大型商超、停車區等區域分析平時功能行為模式，可以據此推斷初步戰時功能。

同時，根據工程服務半徑內，統計臨戰時實際掩蔽人數、永固性人防工程功能面積指標，調整人員掩蔽及配套工程占比，實現補充工程與人防工程互補的態勢。

3.4 專家論證制定施行規范

對于補充工程，尚未有可參照的標準規范，類似工程的規范有人防地下室系列規范與民用地下室系列規范。同時受兩個系列規范的限制，不僅兩個體系的規范在制定目的、技術背景存在巨大差異，規范在制定時，部分條文的制定還存在爭議，直接套用規范中的按最不利工況取值明顯既不符合規范精神又不符合客觀事實。在項目進展的過程中，對于規范實施有沖突矛盾和有沖突的地方，舉行了專家論證會解決工程困難，例如，補充工程的防火規范應該套用公建防火規范還是人防工程防火規范，就此問題，由項目方牽頭，設計院參與，邀請人防與民建專家展開廣泛論證，最終依據補充工程存在大量為戰時預備的空間，此部分空間劃入民用建筑而套用公建防火規范有明顯不妥為由，依據人防工程防火規范進行項目設計。

但是，為解決對應規范的缺失而頻繁進行專家論證，實質會導致社會資源的浪費。因此制定對應標準規范勢在必行。

3.5 政策引導

青島市多數人防商場、人防地下空間項目采用市人防辦立項，政府免費供給土地，建設單位負責建設運營的模式，本項目亦是如此，因而得以落戶青島。

除此之外，隨著青島市人防政策的變化，新建高層建筑需建設的人防面積急劇增加，為解決規劃指標車位與人防擠占車位的矛盾，深挖或廣開地庫成為應對政策的解決辦法。但部分高層建筑并無條件實現，對此，城市決策者應制定相應政策，例如，政府建設補充工程的主干道，建設單位在本地塊地庫滿足規劃車位的前提下，將應建人防工程指標根據一定系數轉化為補充工程指標，建設本地塊地下空間與補充工程主干道相聯通工程的補充工程支線。這樣既解決了長久以來規劃指標與人防建設的矛盾，也充分調動了社會力量建設城市地下空間的積極性。

表1 普通人防工程與普通地下空間設備需求對比（表格來源：作者自繪）

表2 地下空間場根據需求分類（表格來源：作者自繪）

表3 地下空間平時場所對應人防戰時功能（表格來源：作者自繪）

結語

本文主要從青島市人防工程的現狀問題與補充工程的優勢兩方面對青島市人防工程與地下空間開發協調發展的方法與前景進行了探究。人防工程是國家堅定走經濟發展道路的安全保障，而地下空間開發是未來城市發展的大趨勢，二者的結合能夠形成優勢互補，在政策扶持下，土地成本降低，開發難度降低，戰時又能夠彌補普通人防工程在時空分布上的短板，是未來人防工程項目進一步平戰結合的一條可設想的道路。

注釋：

①極晝空間：在商業空間內，諸如照相館和親子樂園此類即便擁有自然采光和自然通風的條件，但為了保證功能體驗，必須使用人工光源和機械通風的功能空間，把它定義為極晝空間，借此名詞來明確此類空間在建筑內環境要求上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