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

1995年,王飛從學校畢業,來到共青城市東湖小學教數學,迄今已近27年。2021年,王飛被評為江西省“新時代學生心中的好老師”。對此,王飛顯得很坦然:“當初申報的時候,我描述了自己的親身經歷,最后我被評上了,我很意外,也很吃驚,我覺得我做的都是非常平凡的工作。”或許,教師只有遠離了計較才能更無私地奉獻。
制度助力班級管理
20多年的班主任生涯讓王飛積累了豐富的與學生交流的經驗,善于總結的她總會把點滴記錄下來。在班級管理方面,王飛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在一年級的時候,我會讓四五個學生組成一個小組,選出一個小組長。然后從這些小組長中再選出班干部,比如班長、副班長。”
王飛認為,學習只是學生校園生活的一部分,像衛生、勞動都應該是重要的內容。所以小組長不只負責收發同學的作業本等事情,同時,他也是紀律委員、勞動監督員、衛生監督員。每周一的隊會課,王飛會組織班上的小組長反饋上一周的工作情況,逐漸發展小組長們的“領導力”,使其具備成為班干部的優秀品質。
一年級的小學生的管理意識是較差的,很多習慣都還沒養好,王飛則頗有耐心:“這個時候我會手把手地帶著,比如作業應該怎么發、怎么收,培養班干部畢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個學期下來,這些學生大不一樣。
在王飛的班上,班長是一個頗為重要的角色,他就像一位小老師,要觀察班級出現的異常情況,并及時反饋給老師,此外,他要及時處理可以處理的問題,如解決同學之間的小矛盾,勸導同學不要打架等。因此,對于班長的選拔,王飛甚是謹慎。“學生在剛進入學校學習的時候,差距是不明顯的。班長這一職位從來不是某一個方面或某幾個方面表現突出就能擔任的,我一定是綜合考慮的。”剛開始,王飛并不直接任命班長,而是考察這些小組長,重點培養3~4個有潛力的學生,激發他們的潛能。
在這個過程中,王飛發現小潔是一個頗為合適的人選。“這個小姑娘很優秀,她性格很開朗,悟性也很高。”在發現了小潔這些優點之后,王飛對小潔產生了期待,逐漸提高了對她的要求。小潔也沒讓老師失望,出色地完成了各方面的工作,和老師的配合也越來越好。“現在她在我們學校的高中部讀書,她在現在的班級上也是拔尖的。平時我們在路上碰到,還會打招呼、談心,就像朋友一樣聊天,分享最近的學習生活。”
在教學小學低年級學生的時候,王飛會直接任命之前自己觀察各方面較為優秀的人為班長;到了中高年級的時候,在兩三年的朝夕相處中,學生對同學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為體現班長的權威性,王飛讓學生投票選出班長。“我的班長是學生選舉出來的,而不是我內定的,副班長、小組長等職務也要投票選出,如果你當得不稱職,我們是要換人的。”
這種“層層篩選”的班干部選拔制度,讓班級事務秩序井然。同時,在班級管理上,王飛始終把樹立良好和諧的班風、營造平等友愛的班集體放在第一位。
容錯助力學生蛻變
小學生終究是未成年人,心智尚未成熟。副班長小雨是一個比較優秀的學生,但她似乎不太受同學的喜歡,因為她在處理班級事務的過程中會“以權壓人”。班上許多學生對她意見很大。“老師,她不公平,會偏袒別人。”在選舉班干部的大會上,不少同學表達了積蓄已久的不滿。
一般而言,尊重學生的王飛自然要把學生的意見放在心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普遍對小雨表現出了不滿,那肯定是她有不足的地方,但王飛轉念一想,這個小姑娘還是比較優秀的,如果現在直接撤掉她的職務,這對她來說打擊很大,我應該給她一次機會,不然她不就被放棄了嗎?于是,王飛沒有馬上否決她,而是與全班商量設置一個緩沖期,讓大家考察她。
王飛對班上所有學生說:“人不可能沒有缺點,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我們要給小雨改正的機會。如果她改正了,她會做得更好。”這種表揚式、鼓勵式的容錯態度,讓學生心軟了,也同意了老師的建議。“如果小雨表現得好,就繼續讓她當班干部;如果她屢教不改、一意孤行,那就選出更優秀的人來接任。”王飛對學生承諾。
王飛坦言:“那個時候,我壓力很大,畢竟全班同學的意見都很大,但好在最后還是獲得了大家的同意。”小雨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感恩同學、老師的寬容,在學習生活中改正了自己的缺點,做得也越來越好,班上同學也對她改觀很多。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小學生犯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對于錯誤,識別、杜絕、零容忍,自是能省下不少事;但包容更見教師的智慧,更能助力學生形成寬廣的胸襟。
平等迎來和諧共生
王飛不會因為班上學生學習成績好而對其特別關注,她始終一視同仁,她甚至會更刻意地關注家庭比較特殊的、學習有困難的學生。
小章在父母離異后和父親生活,衛生情況比較糟糕,臉上常常會拖著鼻涕,平時王飛會直接幫他擦,或者發動學生監督他,讓他自己擦。“哎呀,你今天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臟啊?干凈的小朋友,他的朋友就會更多;邋遢的小朋友,大家可能就不喜歡跟他一塊玩了。”通過多次耐心的交流、勸導,王飛逐漸引導小章養成了良好的衛生習慣,并發動同學督促他將這種良好的習慣保持下去。
這種對每個學生的關注,讓學生感受到了老師的溫暖與關懷。每一個被關注到的學生的微笑,則讓王飛無怨無悔地全身心投入教育事業。
“學生這邊我要細心留意,自己的孩子也要及時地溝通和交流。”王飛的兒子小松在讀高一的時候有些叛逆,“那時候,孩子突然說不想讀書了,”回想當時的情境,王飛也很是感慨:“當時,我聽到也是非常生氣,連書包都扔掉了,我跟他說:‘你不想讀可以,那你總要想好自己的生計,你要想好你的出路,父母不可能養你一輩子。”
王飛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孩子放棄自己的人生,“棄學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他壓在心里,一直沒有說出來。”王飛便轉換思路,先向小松道歉:“作為父母,我們在有些方面可能做得還不夠好,沒能及時關注你的情緒。”小松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在王飛的引導、勸說、安慰之下,他終于爆發出來,大哭了一場。原來當時小松和一個女同學走得比較近,班上另一個男同學對這個女同學頗有好感,于是“威脅”甚至“恐嚇”了小松。小松不知所措,備受委屈,每天晚上都睡不著。“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就應該及時向父母求助,不能壓在心里,”王飛安慰道,“你說出來是好事,不要怕,既然事情發生了,武力解決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他來找你的麻煩,我們馬上報警。”
由于社會經歷少,單純的少年處理不了這般棘手的事情,故而心神難寧,以為已到人生“至暗時刻”,甚至決定放棄學業。好在孩子的變化,王飛早已察覺,也通過鍥而不舍的對話與溝通,幫助孩子走出陰霾,重見“陽光”。這是孩子的幸運,更是王飛的幸運。
平等的姿態、友好的交談最終迎來和諧的相處,雖然小松考的學校不是特別好,但通過這件事情,母子之間更親密了。
教師也有家庭,千千萬萬教師背后是千千萬萬個家庭。對于師生之間的友愛、和諧、融洽,我們再如何強調也不為過;但是,這并不是建立在犧牲教師溫馨家庭的基礎上的。我們始終懷抱著最高的期待:一個個“最美家庭”的老師用他的美好去感染、影響他的學生,與他的學生和諧相處。
2020年,王飛去共青城市蘇家垱中心小學支教一年,在一個相對陌生的地方教學,王飛深感“和學生磨合是很重要的”。支教結束后,再次回到東湖小學,王飛主動向學校提出再帶一屆一年級學生。面對現如今的一年級學生,王飛說:“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樣,現在的學生在幼兒園接受的內容和以前不一樣了,教學模式不一樣了,學生之間的差異也更不一樣了。”在“雙減”的大背景下,如何迎接這些新的挑戰,做到“精準育人”,是王飛認真思考的問題。應該說,“磨學生”道阻且長,但王飛始終在路上。
(注:文中學生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