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動青春里的少年阿寶

素色琳瑯

3年間，阿寶長高了20厘米，體重增加了18公斤。身體發育突飛猛進，心理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一時，我擔心阿寶有解決不了的煩惱，便讓寶爸問他有無身體發育的困惑，幫他解釋一下。誰知，阿寶直言不用擔心，他都知道：“男生遺精，女生月經，我們都學了。我們宿舍管這叫漏油，我們都漏過油了。有女生來大姨媽時會肚子痛，向我請假不跑操，我這個體委當然準假了。”

哎喲，不錯喲！我繼續追問：“將來有了女朋友，她肚子痛，你怎么辦？”阿寶回答得胸有成竹：“喝熱水唄。老媽，你追了那么多青春偶像劇，我一部劇瞥一眼也熏陶出來了。”阿寶啊，你確定咱倆看的是同樣的偶像劇？

初二時，阿寶進入變聲期，我這還沒適應呢，更大的麻煩來了。重新分班調宿舍后，阿寶遇見了一位大神：談過3次“戀愛”，小段子張口就來。耳濡目染下，阿寶有些春心萌動。

初二藝術節文藝匯演時，蘇女神以一段活力四射的舞蹈走進了阿寶的世界。從此，少年的心不再平靜。打飯時隔著5個人看到她的背影都會激動半天；語文課學了“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會立刻想到她；運動會上得了冠軍，希望在歡呼的人群中發現她的身影……

好在阿寶對我無話不說，對蘇女神的愛慕之情也沒有一絲遮掩。聽完，我打趣道：“你都沒表白，她知道你是誰呀！”我是故意引入這個話題的。哪個少年不鐘情，《少年維特之煩惱》早就寫得明白。正面打壓會激起逆反心理，更糟糕的是我有可能會被屏蔽，陷入被動還怎么破敵？

我這樣想絕非因為自己天生英明神武。前陣子，阿寶的成績從100名以內跌到300名開外。我給他寫了封信，從考前狀態、考試心理、學習習慣三個方面幫他好好分析了一番。作為20年的資深高中英語教師，我必須對阿寶負責，想來他也定會感謝我的一針見血。

誰知，阿寶看完后跑到衛生間哭了起來。要不是寶爸從中斡旋，我倆的友誼怕是要涼。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阿寶主動解釋：“老媽，你是我的媽媽，不是我的老師！老師這樣對我，我會感激，媽媽這樣不行。考砸了，我也很傷心，需要媽媽的鼓勵！”好吧，咱得擺正老母親的位置。

思緒拉回。“老媽，你讓我表白？你不是不讓我18歲之前談戀愛嗎？”臭小子，還記得我的規矩，不錯！“那我今天來解釋一下原因吧。”我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原因有三。第一，你不定性，我怕耽誤人家姑娘。從小學一年級開始，你喜歡過多少女孩了？可愛型、溫柔型、學霸型，至少三種。你能擔保這位伊人型能長久？第二，喜歡為什么非要表白？可以暗戀，可以單相思，可以當作學習的動力。喜歡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是不是特個性？第三，我希望你的初戀發生在陽光下。要是現在談戀愛，不得遭到老師家長的圍追堵截甚至封殺啊？偷偷摸摸會破壞戀愛的美好，于你和你的戀人都不公平。”

阿寶時而蹙眉，時而了然，我知道自己的辛苦備課沒有白費力氣。于是，我乘勝追擊：“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在學校，學業排在第一位才是真正的王者。你現在排名都到300了，青銅一枚，怎么能入蘇女神的眼？加油吧，少年！”

這次談話后，阿寶談及蘇女神的頻次漸少，更多是被哪個老師修理或表揚、同學幫他學物理等。見他的重心轉移，老母親終于淡定點兒了。

初三如約而至。阿寶成績回升到100名左右，還抽空兒讀完了我送他的《云中歌》。我知道，如我少年時讀金庸一般，這本書也幫他樹立了初步的愛情觀，不只是看中膚白貌美大長腿。對了，我還收獲了“彩蛋”：阿寶愛上了讀書。

縱觀阿寶初中的青春期，躁動中含著隱忍，成長中透著純真。未來，阿寶高中的青春期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在可以“合法”戀愛的歲月里，會有怎樣一位姑娘讓阿寶體會我現在這種“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覺？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