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兒雖小，卻大有不同

許盡秋

說起小人兒，我們并不陌生。在文學作品中，有許多我們耳熟能詳的小人兒形象。比如《安徒生童話》里的拇指姑娘，她出生時坐在一朵郁金香花的中央，還沒有拇指的一半長；《格林童話》里的七個小矮人，他們的身高只有白雪公主的一半；《格列佛游記》里，小人國里的小人兒身高只有十幾厘米。小人兒們雖然“小”，但在不同的故事里卻各有特點。那么，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又是怎樣看待人類世界的呢？

第一次借物

[英]瑪麗·諾頓

“阿麗埃蒂，”霍米莉響亮地說，“你想同你爸爸一起到門廳那里從門墊上給我借些毛來做刷子嗎？”

阿麗埃蒂樂得跳起來。帶上三個借東西的袋子，她跟著爸爸波德沿著過道走，心開始跳得快起來。這一刻終于來臨，她覺得簡直忍受不了。她感到輕飄飄的，發抖，緊張得感到空虛。

“這袋子給你，”波德嘶啞地低聲說，“還是動手干活吧。”

阿麗埃蒂聽話地動手拔門墊的纖維。纖維很牢固，而且滿是灰塵。波德拔得很快很有辦法，一小把一小把地拔，拔出來馬上扔進袋子里。“萬一你忽然要逃走，”他解釋說，“你可不要留下什么。

“這樣拔，手很痛，”阿麗埃蒂說，“不是嗎？”她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波德伸直他的腰。“打結的地方不要拔，”他看著她說，“怪不得你的手痛了。瞧我。”過了一會兒，他叫道：“你停手吧！這是你第一次上來。你坐在那兒的臺階上看看戶外的風景吧。

阿麗埃蒂一家是古老的“借物一族”，他們住在地板之下，靠獲取人類的部分物資生活。由于他們太小了，取走的物資對人類的生活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這一特別的設定也給了我們一些想象：那些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不知道丟在哪兒的東西，說不定就是被借東西的小人拿走了喲！

愛吃小熊糖的小國王

[德]阿克塞爾·哈克

這些日子，小國王十二月二世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的房間。他的個子很小，小得還沒一根食指高。他穿一件白鼬毛鑲邊的紅絲絨迷你大衣，只是他太胖了，胖得連扣子都扣不上。

這位小國王很喜歡吃小熊糖。他每次吃小熊糖，都得用兩只胳膊緊緊摟住。但是，無論他多賣力，都不太可能把糖舉起來，因為一塊糖差不多有半個他那么高。他常常狠狠地咬上一大口軟軟的小熊糖，邊嚼邊問我一個他已經問過很多遍的問題：“你能和我說點你們這里的事嗎？”

他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說：“我們這里的人出生時很小，然后越長越高，有的人可以長得像籃球運動員那么高。但是，人們最后還會縮小一些。然后等到死神來臨，人也就消失不見了。”

“這說不通呀。”小國王說著，一口咬掉小熊的右腳，“你們為什么不是一開始很大，然后越來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見呢？簡單地說，是看不到你們了。

“我們那里是這樣！”小國王說，“我的爸爸——國王十二月一世就這樣越來越小，直到有一天仆人在床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在那天，我被加冕為國王。”

“好吧，但是人如果一開始很大，怎么生出來呢？”我問，“每個人出生前不都要待在肚子里嗎？媽媽不能比孩子還小吧！”

“在肚子里？”小國王說，“嘿嘿！有天早上，我在床上蘇醒過來，起來就去王子辦公室工作了，超級簡單。在肚子里！別搞笑了！我們一覺醒來，人生就開始了。

“再跟我多說一點兒吧，”我說，“你們出生時知道什么？還要學些什么呢？”

“我們幾乎什么都知道。”這位又小又胖的國王說，“我們睜開眼時是躺著的，然后從床上下來會寫字、計算微積分、電腦編程，還會去工作、應酬。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是，慢慢地，我們開始遺忘。我們的個子越來越小，忘記的東西越來越多。當一個家伙不懂應酬的時候，就不能再去辦公室了，因為那里已經不再需要他。于是，他只能待在家里，不停地去忘記。他的腦袋里會變成一片空白。這樣，就有位置裝別的東西了。他需要人給他喂飯。吃完飯，他可以去找朋友，或者在花園里看影子，還把它們當作幽靈，或者給云朵起名字，或者罵罵自己的泰迪熊，或者……”

魚骨小人兒

劉麗朵

有一個人吃魚，不小心把魚骨頭卡在了嗓子里。咳了半天，臉都憋紅了，他才終于把那塊魚骨頭咳了出來。魚骨頭掉在桌子上，顏色雪白，圓圓的、硬硬的，好像魚眼睛一樣。

那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魚骨頭看，看著看著，他好像眼花了，一塊魚骨頭變成兩塊，接著變成四塊，接著又變成八塊，接著變成了十六塊……而這些魚骨頭都會動，在桌子上動來動去。突然，有一塊魚骨頭站了起來，變成了一個一寸長的小人兒。

“是我看錯了嗎？”那人嘀咕著，揉揉眼，閉上眼睛又突然睜開。天哪！他看見了什么？所有的魚骨頭都變成了小人兒，一共有幾十個小人兒。他們在桌子上動來動去，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有的在走路，有的在說話。

“這實在太好玩啦！”那人大叫道，伸手去捉那些小人兒。他剛捉到一個，發現剩下的小人兒紛紛逃跑，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最終，只剩下他手里的那個小人兒。

這人特別喜歡他捉到的這個一寸長的小人兒，把他養在書桌上的文具盒里。每天喂一粒米飯，小人兒就能吃飽。這人為他的小人兒做了一張小床，上面掛了綠紗的小帳子，還給他做了衣服、鞋子，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沒想到，這個小人兒不喜歡住在他家，每天都很不開心，不愛吃飯，也不說話。后來，小人兒就死啦。

這人很難過，把死去的小人兒從文具盒里拿出來，放在書桌上的一張紙上。突然，桌子的另一端過來一隊小人兒，走到死去的小人兒身旁，圍著他哭了起來，哭得非常傷心。哭著哭著，書桌的另一端又出現了四個抬著棺材的小人兒，也來到死去的小人兒面前，把棺材放下，打開棺材蓋，把死去的小人兒抬起來，放進棺材里，又把棺材蓋合上，然后一同扛起來向書桌邊緣走去。先前的一隊小人兒一邊垂著頭哭，一邊跟在后面走。

這人一直盯著他們看，想知他們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誰知這一長隊小人兒走到書桌的邊緣，便突然一同消失不見了。

這人再也沒有見過那些小人兒。

“小人兒”檔案

1．分別歸納前面三則故事中“小人兒”的形象特征。

2．作家們為什么喜歡寫小人兒的故事？請說出至少三個理由。

3．試著創作一則屬于你的“小人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