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成長都要經歷一段孤獨之旅

吳鳳云

《草房子》里有很多可愛的孩子，他們就像油麻地小學旁那片艾草一樣，每一棵都散發著獨有的芳香：桑桑聰明善良、富于幻想，紙月純凈博學、善解人意，細馬勤勞能干、重情重義……但是，唯有那個輟學擺地攤的杜小康，被校長桑喬斷言：日后，油麻地最有出息的孩子，也許就是杜小康。

這個孩子，是每一個不屈服于命運、逆風翻盤的勇士的鏡像。

歲月靜好中優越驕傲的杜小康

物質條件的優越往往會催生心理優越感，心理優越感強的孩子往往精神富有，格局曠達。杜小康就屬于這類孩子。

跟在鴨群里處處自卑的丑小鴨正相反，杜小康是油麻地的一個例外。只要他往油麻地孩子群里一站，別人就能一下子清楚地把他與油麻地孩子區別開來，因為他就像一簸箕黑芝麻中的一粒富有光澤的白芝麻：你看，油麻地小學的孩子上到六年級的時候還沒有一個有皮帶的，只能用線繩作褲帶，可是杜小康從一年級開始就擁有一條油汪汪的皮褲帶;你看，油麻地一般人家的孩子一年勉強有兩季衣服，可是杜小康卻有一年四季換洗的衣服，什么時候都是清潔沒有汗味的，而且，到了冬天，他還會戴一只潔白的大口罩來遮風;你看，油麻地的老師上班都要步行，杜小康卻擁有了一輛丁零響的自行車……

物質生活優越不算本事，這是父母給的，關鍵是人家本身還是學霸，功課在班里總是數一數二;人家的組織能力強，還熱愛集體，身為班長，他就像孫悟空總是在妖怪出現的時候忽然現身一樣，總是在關乎集體榮譽的時刻挺身而出，給班主任蔣一輪一粒十足的定心丸。

正因如此，杜小康有一點驕傲。這驕傲，是一種見多識廣煉成的處變不驚;這驕傲，是一種優越生活給他的自信淡定。你看，當別的孩子都在起立鼓掌歡迎校長兒子桑桑轉學到自己班級時，只有杜小康沒有鼓掌，而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桑桑;當師生們喊破嗓子也不能叫毛鴨把船劃過來時，他只站在樹上說了幾句話就使毛鴨乖乖聽話……

杜小康就是讓人稱羨的別人家孩子，他總是能辦到別人辦不到的事，就像魯迅稱贊自己的保姆阿長時所說的：他確乎有偉大的神力。

孤獨之旅中成長蛻變的杜小康

但，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命運之神打盹兒時的眷顧。待她醒來，又有誰能逃得過她的重重考驗。

杜小康的優越生活終止于他爸爸一次大意的“酒駕”上：杜庸和用所有的家底和貸款，買了一船又好又便宜的貨，打算繼續擴大自己的財富。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在劃船時喝酒，以至于在聽到前方有汽笛聲的時候，他卻因酒精的作用無法掌控自己的動作，任由貨船撞到大拖駁上，一船的貨物全打了水漂，一家人的生活也隨之打了水漂。

杜小康輟學了。那個熱愛讀書、成績優秀的杜小康輟學了。當油麻地別的孩子都坐在教室里讀書的時候，杜小康劃著一艘船載著爸爸到處去看病。離開了集體的杜小康感受到巨大的孤獨，他開始用各種方式引起大家的注意：大聲唱歌、吹噓不上學的日子自己過得多么瀟灑快樂……他用這種方式維持著自己的驕傲。

時間長了，杜小康終究裝不下去了。為了讀書，他放下驕傲去討好油麻地的孩子;他央求母親讓自己去讀書，他還偷了一位女生的課本自學，他對父親哭喊他要讀書……磨煉杜小康性子的是那片無邊無際的大葦蕩和無知無覺的鴨群。

最初進入葦蕩放鴨子的時候，杜小康跟所有孩子一樣恐慌、不情愿、想家。他會在睡覺時緊緊挨著父親，可是仍舊很久無法入睡，他會因為在夢中見到母親而哭泣著醒來。直到有一天，當他意識到眼前的孤獨不可避免時，反而平靜了。他與父親創造了許多消解孤獨的方法，學會了精心照顧那些溫順的鴨子。當他在暴風雨中不顧臉上的掛傷、嘴唇凍得發紫的艱辛，踩著把腳扎得鉆心疼的蘆葦，不放棄尋找鴨子的時候，這個少年在與命運的初次交手中悄悄成長了。

大起大落之后安之若素的杜小康

可是，生活的考驗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句號，而是一串波譎云詭的省略號。

杜家的鴨子終于下蛋了。可是他們不小心把鴨子放進了人家的魚塘，把幾十戶人家的魚苗全吃光了，鴨子和船統統被人扣了下來。

杜庸和的財富夢從此再無可能實現，他又病倒了，被人用門板抬了回來。與之相反，遇此變故，杜小康沒有驚慌，也沒有悲哀，他竟然在心中做了十個撐起生活的計劃，其中一個，讓桑桑聽起來無比驚愕：他竟然要在學校門口，在熟悉的老師和同學面前擺個小攤賣東西。

一個人，從萬眾矚目、人人稱羨到墜入深谷、被人討債竟然能做到淡然自若，這種隨遇而安、堅韌樂觀的抗挫能力是桑桑無法體會的。是的，當時的桑桑確實無法了解朋友面對困境的勇氣從何而來，因為命運之神給他出的考卷才剛剛開始醞釀。

在桑桑賣掉幾只寶貝鴿子的幫助下，杜小康的小攤開業了。他毫無卑微的神色，溫和而羞澀地跟每一位老師、同學打了招呼，然后在校門口的橋頭上開始了他創業的第一步。

象征杜家財富與榮耀的大紅門在經歷了輝煌、破敗、倒塌之后，最終被一個債主摘走了。杜家窮得連門都沒有了，可是，杜家的孩子在經歷這一切之后，卻有一扇心門被打開了。透過這扇門，校長桑喬看到了杜家后代破繭成蝶的美好未來。

每個人的成長都要走過一段孤獨的旅程，或者說，每個人的成長都是一段孤獨之旅，不管是刻意還是無奈。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大葦蕩里，杜小康經歷的寒冷和饑餓，大水和風暴，孤獨和憂傷，最終化作了成長的養料，讓他在今后的人生中，擁有了歷苦難而堅強、經風雨卻從容的能力。

不幸總是猝不及防地來臨，在與逆境交手的過程中，每個優秀的人，都會經歷一段孤獨的時光。在那段時光里，我們要忍受旁人的非議甚至打壓，忍受努力卻換不來命運嘉獎的失望，忍受暗夜里默默堅持的無助。當走過這一段長長的幽暗隧道，我們會與前方的光明緊緊相擁;當經歷凜冬的深深蟄伏之后，我們一定會在人生的春天蘇醒過來。

【悅讀心分享】

各位同學讀完這本書，如果你在成長過程中遇到了挫折，你會從杜小康身上汲取哪些力量？面對孤獨你要修煉自己怎樣的心態？在交友過程中桑桑與杜小康之間的友誼帶給你哪些啟發？

（作者學校：河北省秦皇島經濟技術開發區深河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