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I工具對口譯學習者口譯焦慮影響的研究

摘 要：口譯焦慮是口譯初學者在口譯學習過程中遇到的挑戰之一，且對口譯過程和口譯質量有一定影響。口譯焦慮研究往往從原聽力文本、輸出結果和譯員本身出發。本文旨在細化研究口譯焦慮中的聽、譯焦慮，并希望能為口譯初學者提供提升口譯質量的解決方案。本文通過實證研究，探討CAI工具是否對口譯焦慮有積極作用。研究提出了信息密度、文本結構和數據信息為主要影響口譯焦慮的因素。此外，通過CAI工具探討利用口譯工具降低初學者口譯焦慮、提高口譯質量的方法。通過探討交替傳譯過程中聽焦慮、譯焦慮和口譯質量的相互關系，希望對口譯學習和口譯教學起到一定的參考和指導作用。

關鍵詞：聽焦慮;譯焦慮;CAI工具

作者簡介：湯卓裔，湖州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

一、研究背景

（一）文獻綜述

口譯焦慮是指特定情況和特定語言技能的焦慮，是口譯員在口譯過程中產生的自我知覺、信念和情感，一般包含一系列緊張、恐懼等負面情緒。當前國內外對口譯焦慮的研究，有影響的研究者主要有Horwitz、康志峰、鄧媛等。

康志峰主要研究口譯過程中的一般焦慮，他認為，“口譯焦慮可分為兩類：聽焦慮、譯焦慮，而聽、譯焦慮都包含低、中、高三種焦慮模式，譯員需要在短時間內完成翻譯，并保證翻譯高度的流暢性、準確性和表達能力”。根據康志峰的研究，“高度口譯焦慮會對口譯員的口譯過程產生消極影響”。鄧媛主要研究口譯認知過程中的焦慮，認為“聽焦慮、記焦慮、譯焦慮會影響口譯的獲取、存儲和轉碼”。口譯焦慮作為口譯過程中的重要影響因素，出現在整個口譯過程中，包括輸入、處理和輸出過程。

（二）CAI工具與口譯焦慮

機器輔助翻譯是指“借助計算機軟件將文本從一種語言翻譯為另一種語言”。CAI工具（Computer-assisted Interpreting Tools）是指計算機輔助口譯工具。CAI工具可幫助分析口譯焦慮的成因并針對成因給出解決措施。李軒等研究發現課堂環境、口譯任務、口譯過程、教師指導和學生口譯動機都會影響學生的焦慮程度。宮龍生借助口譯焦慮量表檢驗了口譯時聽力理解、源信息的難度水平和源語言的速度對口譯焦慮的影響。

為了驗證CAI工具對口譯焦慮是否有正面影響，筆者提出假設，把信息密度、文本結構和數據信息歸類為影響口譯學習者口譯焦慮的三大主要因素，并借助CAI工具進行實驗論證，探索CAI工具對口譯學習者焦慮的正面影響和有效提升口譯質量的解決方法。

（三）研究問題

本文研究的問題如下：

1.CAI工具是否對口譯學習者的口譯焦慮有正面影響？

2.CAI工具能否通過影響口譯焦慮提升口譯質量？

二、研究方法

（一）受試對象的選擇

本研究選取了湖州師范學院大學生翻譯中心的20名口譯學習者作為研究對象。這些口譯學習者上口譯課的教學時間一致，但在其口譯能力、練習時間和學習背景上存在一定的差異。

（二）研究工具

1.實驗采用的CAI工具是Google旗下的一款免費CAI工具Speechlogger。它可以語音識別源文本錄入（識別文字顯示在左屏）并提供目標語口譯文本（顯示在右屏）。Speechlogger也能錄入不同口譯主題的術語表，通過收集和分享建立口譯信息庫。

2.筆者結合Spielberger和王才康研制的焦慮測試量表（STAI），設計了針對本實驗專用的焦慮測試量表。該焦慮量表可以通過量化受試者的口譯焦慮數據從而得到口譯焦慮的具體數值進行研究。焦慮量表和伴隨問卷所有問題均涉及口譯時的聽焦慮、譯焦慮層面，所有選項的答案均包含從強烈同意、略同意、中立、略不同意到強烈不同意五個選擇，并依次使用數字 1、2、3、4 、5來表示。受試者在完成口譯過程后填寫焦慮量表，進行實時反饋數據統計。所有填寫均為匿名。

3.訪談。所有受試者在完成焦慮量表后會接受一對一訪談。訪談重點關注受試者對于CAI工具的使用體驗、存在問題和口譯焦慮的解決方案，從而完善補充實驗結果

4.楊乘淑的口譯輸出質量評分表，包含口譯輸出信息的流暢性、真實性和準確性三個維度。筆者和湖州師范學院大外部教師共同對受試者的口譯內容進行打分，力求公平公正地評判口譯質量，進一步了解CAI工具是否能通過口譯焦慮影響口譯質量。

（三）材料選擇

測試中的文本材料主要來自兩個主題：新冠疫情和無人汽車駕駛技術，每個主題都涵蓋了英譯中（E-C）和中譯英（C-E）兩篇材料。

第一個主題材料包含《英國女王新冠疫情下演講》（E-C）、《鐘南山在全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會上的發言》（C-E）。其中特定的外交詞匯和中國古詩是口譯的難點，演講中的數字也是聽力和記憶的障礙。

第二個主題涉及無人汽車駕駛技術，包含“Google's driverless car”和《人工智能在奔跑，“無人駕駛”即將成為現實》。材料由特定的技術詞和英語習語組成，是口譯的難點。材料文本被劃分為幾個部分，以確保受試者能最大化展示自己的口譯能力。

（四）研究步驟

受試對象接受前度實驗熟悉CAI工具的使用。實驗過程采取播放源語音頻，受試者進行交替傳譯的模式。在各音頻前半部分，受試者采取傳統的交替傳譯筆記法完成口譯輸出，在后半部分則引入CAI工具形成對照，在Speechlogger的輔助下完成口譯輸出。受試者在完成口譯過程后填寫焦慮量表，所有數據均被收據分析。

三、數據分析與討論

（一）CAI工具對口譯焦慮的影響對照本次實驗相關數據分析如表1所示

表1表明：受試者在有CAI工具的輔助下口譯焦慮指數下降。在政治時事主題口譯中，借助CAI工具后受試者的口譯質量整體較高、口譯焦慮指數較低。但是，CAI工具在英譯漢中沒有明顯優勢，受試者依舊需要大量的口譯處理過程。在科技主題口譯中，CAI工具則有突出的優勢。統計數據顯示，使用CAI工具的漢譯英的評分顯著較高。受試者在英譯漢的口譯方面也有更好的口譯表現。統計數據顯示，CAI工具可以小幅降低受試者的口譯焦慮，并通過實時翻譯信息提供術語、提升翻譯質量。

（二）CAI工具影響口譯焦慮的三個方面

通過實驗分析，CAI工具在某種程度上能夠降低口譯學習者的聽焦慮和譯焦慮。CAI 工具能夠協助完善筆記、處理邏輯和補充細節信息，并在降低口譯焦慮方面發揮重大作用。

1.信息密度。康志峰認為，譯員調動工作記憶來記憶短期記憶中的內容，然后將其轉移到目標語言的等效表達中。因此高信息密度會在一定程度上給口譯造成負擔。而隨之產生的聽焦慮會嚴重影響口譯質量。在口譯焦慮量表中，與信息密度相關的問題得分最高的是：

（1）如果源語言一句話中包含的信息過多，我會感到焦慮。

（2）如果揚聲器的音量低或說話速度快，我會感到焦慮。

（3）如果演講者提供標準的英語或中文，我會覺得更容易。

根據結果筆者發現，音量高低、語速快慢以及非語言信息（如面部表情）會影響口譯學習者在口譯過程中的聽辨、記憶過程。而CAI工具能夠針對不同主題文本提供文本翻譯信息和術語，能夠降低高信息密度給口譯學習者的壓力，提高口譯質量。

2.文本結構差異。口譯學習者還需掌握口譯過程中的語言傳輸，提供與源語言等同的目標語輸出。不同的源語言蘊含著不同的文本結構。口譯學習者需要在口譯處理過程中靈活進行語言文本轉換，實現傳輸。數據顯示，文本結構差異會導致口譯焦慮。

口譯焦慮量表中得分較高的問題主要出現在以下方面：

（1）在輸入過程中，我在試圖翻譯個別單詞時會忽略句子信息內容。

（2）在口譯過程中，我有時能聽懂單詞的含義，但是無法準確理解句子或段落內容。

（3）如果我聽到和目標語不同的句式或文本結構，我很難進行流利的翻譯。

實驗結果表明，不同語言的文本結構差異在某些情況下可能給口譯學習者口譯處理和輸出過程設置障礙。CAI工具能夠瞬時錄入原文本，并以目標語慣用的表達結構和方式呈現給學習者，這能在某種程度上幫助口譯學習者建立口譯整體邏輯框架、建立信息前后關聯，從而在處理過程中輔助口譯學習者精準理解源文本，順暢地進行口譯輸出。

3.數據類信息。實驗數據顯示，CAI工具可以將術語（包括姓名、頭銜、時間、地點和數字年份等）信息清晰準確地翻譯，緩解口譯學習者對術語類信息的恐懼和壓力，降低口譯焦慮。數據顯示，口譯學習者在CAI工具的輔助下翻譯的術語類信息精準度高、口譯焦慮較小。關于術語的統計數據也可以顯示，CAI工具可以減少口譯學習者處理術語類文本的時間和精力，使其專注于文本整體結構框架。通過翻譯和補充具體信息，口譯學習者聽和譯的焦慮得到緩解。

可以說，CAI工具在時間、專注度和正確術語翻譯方面能夠協助口譯員工作。筆者實驗表明，CAI工具的發達技術可以提供交替傳譯所需的大量數據類信息和科技類術語，這些信息和術語可以幫助需要適應多類環境和主題的口譯學習者。

四、結論和啟示

本研究主要探討CAI工具是否對口譯學習者的口譯焦慮有正面影響，以及能否通過影響口譯焦慮提升口譯質量。實驗結果顯示，CAI工具可以在信息密度、文本結構差異和術語類信息方面緩解口譯學習者的口譯焦慮，并提升口譯輸出質量。該結果為口譯學習者提供了改善口譯焦慮并提高口譯質量的實證依據。口譯學習者可以借助CAI工具提高口譯過程中信息的精準度，在口譯教學時教師也可以充分考慮口譯學習者的實際情況，進一步開發CAI工具，并協助他們降低口譯焦慮，從而實現更高質量的口譯。

參考文獻：

[1]Horwitz E. Language anxiety and achievement， Annu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2]Cheng Y， Horwitz E K， Schallert D L. Language anxiety： Differentiating writing and speaking components[J]. Language learning. Wiley Online Library， 1999（3）：417-446.

[3]王才康.外語焦慮量表（FLCAS）在大學生中的測試報告[J].心理學，2003（2）：281-284.

[4]陳順森，唐丹虹.考試焦慮對錯誤記憶的影響[J].心理發展與教育，2009（1）：46-53.

[5]康志峰.口譯焦慮的動因，級度及其影響[J].外語研究，2011（4）：81-85.

[6]康志峰，邱東林.交替傳譯與“AA+ EA”策略[J].外語教學理論與實踐，2011（2）：8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