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學生英語口語非流利性研究

摘 要：本文基于對飛行學生課堂語料的會話分析，采用實證研究的方法，對飛行學生口語表達非流利性特征的表現及分類進行了細致的分析，并從會話分析的視角加以闡釋。研究發現，學生口語飛行非流利性特征大致分為停頓、重復和自我修正三類，重復和替換策略使用頻率最高，這反映出學生為了達到預期的交際目的而做出的嘗試，甚至在交流過程中過度使用這些策略搜索目標語。

關鍵詞：飛行學生;課堂表現;口語非流利產出;會話分析

作者簡介：王蒙，中國民航飛行學院洛陽分院。

一、引言

依據國際民航組織（ICAO）提出的語言等級評價標準，飛行學員能夠以恰當節奏說出一些話語片段，而且贅語不會使人分散注意力且不干擾表達，即為實現表達流暢。即使會因語言處理的種種要求而減慢語速，但仍能較好地保持連續性，并且并不會對說話人參與交流產生負面影響。隨著民航事業的發展，對于飛行人員的語言能力要求越來越側重于口語表達方面。據數據顯示，英語能力不足是造成飛行事故的重要原因之一。

非流利性作為是言語產出的重要特征之一，可以反映出英語能力不足的具體方面。鑒于此，本研究將基于相關的口語非流利產生分類體系，探討飛行學生口語非流利性特征，旨在為飛行口語教學提供參考。

二、口語非流利性研究

近些年來，國內學者馬冬梅在相關研究的基礎上對口語非流利性產出體系進行了新的分類，將自我修正納入口語非流利產出研究框架。非流利產出指在語言產出過程中，說話人非故意的，在速率、韻律、詞語序列上有標記的部分，包括各種非流利停頓、重復、填充語和自我修正以及這幾種形式的組合和套嵌。雖然非流利性的主要特征已有研究，但是對于飛行口語的非流利性研究卻鮮有涉及。

三、研究方法和數據收集

為了對非流利現象進行深入考察，筆者對飛行學生的課堂口語語料進行了收集、轉寫和分析。筆者選擇某民航類高校飛行專業飛行訓練中的學生為被試對象，深入飛行口語英語課堂進行考察，根據口語表達情況和課堂參與程度最終確定 8 名被試者，每名被試者測試時間為 5 分鐘。考慮到 ICAO 考試口語部分涉及飛行專業知識，每一名被試者將輪流回答通識類英語問題和專業英語問題，比如，問題設定為：Question 1： Can you talk about the things you like and dislike？ Question 2： If your landing gear can not be extended during approach， what should you do？ 本研究結合飛行學生口語非流利特征，筆者對馬冬梅的口語分類新體系作出簡單修正形成本文的研究框架。

四、結果和討論

（一）簡單非流利

研究表明，總體上來說，簡單非流利和復合非流利的數量以及出現的頻率的差別較為明顯（91.5%：8.5%）。簡單非流利中重復占據了最大的比重（43.6%），其次是自我修正（35.1%），停頓出現的頻率相比前兩者較少，僅占總數的（12.8%）。在停頓特征中，無填充停頓和填充停頓出現的頻率較為接近（6.0%：6.8%），筆者數據統計發現停頓使用具有明顯個體性差異，與口語表達習慣有關。在重復特征中，單詞重復和多詞重復占比較大（17.1%：16.2%），音/音節重復占比相對較小（10.3%），這說明學生在遇到表達困難的時候傾向使用單詞重復和語串重復來爭取時間，表明學生在口語交際中使用“爭取時間”這一交際策略來達到預期的交際目的。修正策略使用頻率從高到低依次是替換（19.7%）、重構（6.8%）、刪除（5.1%）和插入（3.4%），其中替換策略占有明顯優勢。這說明學生表達過程中遇到的困難主要還是詞匯層面的。復合非流利占據比重較小，筆者統計發現，復合非流利特征呈現出較強的個體性差異，部分基礎較弱的學生言語輸出壓力過大，使用較多。下面我們將對這三種特征展開更為細致的分析。

1.停頓。非流利停頓是指以說話人語速為參考，由于關于無聲停頓時值的標準不統一，本研究將以0.3秒為標準。雖然靜默停頓和填充停頓在特征上區別明顯，即一種有聲，一種無聲，但從功能角度來均屬于言語計劃壓力之下的語言行為。所以，本研究把無填充停頓和填充停頓歸入停頓這個類別。填充停頓指通過聲音或詞匯填充語流空白，具體包括準詞匯填充語 （um、uh、ah、er等）、拖音和詞匯性填充語（well、and、you know、I mean 等）。研究發現，停頓選擇具有明顯個性化差異，由被試者的語言習慣造成的;另外學生極少使用詞匯性填充語來填補語流，因此，教師可以講解話語標記語的用法以及功能，強化使用詞匯性填充語，幫助學生提高口語表達的流利性。

由于我們的語料是基于模擬真實考試場景，學生需要在面對時間和面試官的雙重壓力之下表達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夠有效使用詞匯性填充語，可以幫助他們掩飾緊張的情緒，在爭取思考時間的同時提高流利度。

例如：We need to transform the frequency from tower to（0.3）[Ds1- silent pause] approach。

標注說明：[ ]標注區;Ds1：簡單非流利的第一類;0.3：停頓時長。

2.重復。非流利重復指的是在同一句話中直接相連的重復，不包括為了強調或符合韻律而產出的演講類重復，也不包括語篇上下文指稱性重復。基于本研究的語料，筆者將重復分為音節重復、單詞重復和多詞重復。陳浩提出多詞重復比單詞重復在交際中爭取到的時間更多，這只是一種被過度使用的交際策略。本研究結果與之前的研究成果一致，單詞重復（17.1%）占重復的比重最大。

Hieke的研究中，重復具有兩種功能“前瞻性重復”為說話人搜索詞匯，和“回顧性重復”在語流中斷后提高流利性。下文例子中出現的wou-would情態動詞重復即為前瞻性重復的體現，說話人可以搜索接下來需使用的語言結構。

The drag of the plane wou-would [Ds1- repetition1] be less than the CG forward so the can take up easily.

下文中的“pull up...”重復為回顧性重復，表明說話人也認知到了表達中的不流利現象，需要通過重復的方式提高整體表達的流利度。

The point we start to pull up pull up [Ds1- repetition3] the plane...

標注說明：音節重復（標注為repetition1），單詞重復（標注為repetition2），多詞重復（兩個及以上的單詞重復，標注為repetition3）

3.修正。通過對語料中出現的修正的考察我們一共甄別出了4種修正策略，即替換、重構、插入和刪除。Schegloff 對替換（replacement）做了如下定義：說話者在不改變原有句子結構的情況下，將當前話輪中的某一成分部分或全部替換為另一成分。下文中，學生將OVC替換為overcast，表明學生理解并實踐了語言在交際中的互動功能，充分考慮到了聽者的立場。使用此策略雖犧牲了流利度，但保證了語言表達的精確度和語用功能。

The whole year is OVC ， overcast [Ds1-repair-replacement].

有些自我修正會從語法形式對其進行變換重構（reformat），這種情況下說話人并不會徹底放棄當前的表述內容，而是選擇新的語法結構進行表達。下文中，學生用there be句型對原本的信息進行重構;或者在使用高級句型遇到挑戰時，學生自動選擇了較之前句型相對簡單的表達。另外筆者發現，能夠進行重構修正的學生英語基礎相對較好。

Almost every day the sky is[Ds1-repair-reformat]，there is no cloud in the sky.

刪減（deletion）是指說話者部分或全部刪除已展開的說話內容的一個或多個成分，從而達到修正的目的。下文中學生想要表達“這種方法包含的機動程序比較少，容易操作”，但是we don't后表達遇到困難，學生刪除這一表述方式，用較為熟悉的結構表述。

Because this method includes lesser maneuver procedures we don't [Ds1-repair-deletion] and so it's easy to approach this way.

自我修正策略的最后一種是通過插入（ insertion）一個或多個新的成分而完成的。插入特定的信息可以使初次輸出的信息更加精確，比如下文中，學生插入located這個詞，旨在提高表達的精確度。

It's a small city in the[Ds1-repair-insertion] located in the West of inner mogolia.

因此，以上修正策略雖然造成了口語表達中的不流利現象，但是體現出學生的語言元認知能力和口語輸出過程中的自我監控能力，這些策略恰恰是語言交際功能的體現。

（二）復合非流利

復合非流利指的是靜默停頓、填充停頓、非流利重復、自我修正中任意兩種或者以上的非流利現象的組合。復合非流利雖然占比8.5%，但造成的語流中斷感最為明顯，下文中，由于名詞quality的輸出遇到挑戰，所以先重復定冠詞，然后使用填充停頓爭取思考的時間。

You can't change the the the the uh uh uh [Ds2- repetition 2+filled pause] the quality.

五、結語

本文在詳細分析學生課堂口語語料的基礎上，對口語產出中的非流利性現象進行了較為全面的研究。研究發現，簡單非流利出現的頻率遠遠高于復合非流利。簡單非流利中重復出現的頻率最高，自我修正次之，停頓最少。本文認為，口語表述中停頓具有明顯的個性化特征;重復一方面是為了搜索目標語，另一方面是為了提高流利度程度，達到預期的交際目的。自我修正策略的使用更能體現出學生為了實現交際意圖而做出的嘗試。本文通過探究學生課堂真實的口語語料，進一步加深對學生口語課堂需求的認知，以促進民航英語教學。當然，本研究并未對通識英語和專業英語口語非流利現象進行區別分析，未來的探究可以擴展到此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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