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林 張兆陽 衡倩



摘? 要:回顧檔案學近15年的研究進展,有助于促進學科的進一步發展和繁榮。本文以科學基金項目為研究對象,對“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我國檔案學近15年科學基金項目的立項數量、承擔機構及負責人、項目地區分布、高校優秀成果獎項和研究主題分布等相關內容進行可視化分析。研究發現,檔案學領域研究資助主要來自人文社會科學基金,缺乏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的支持;檔案學在三個五年規劃中的項目數穩步增高;高校是檔案學研究的中堅力量;項目地區分布不均衡;優秀成果獎在一等獎上表現強勢。主題聚類結果表明,檔案學研究呈多元化發展,在人文取向、管理取向和技術取向上均取得了較大發展,管理取向與技術取向呈融合發展趨勢;近15年來檔案館、數字檔案館、電子文件、檔案信息化服務等相關研究始終是檔案學研究的核心熱點主題,非物質文化遺產自“十二五”以來保持較高研究熱度,檔案保護則在“十三五”以來聚集了更多關注。
關鍵詞:檔案學;基金項目;科學計量;研究進展;研究熱點
Abstract: Reviewing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Archives science in the past 15 years could help promote the furthe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 Archives science. Taking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and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and Ministry of Education Foundation projects in Archival science from 2006 to 2020 as research objects,this paper use knowledge graphic analysis to research fund projects number distribution, funds host institution & applicants, projects area distribution, awards achievement and research topic distribution. It is found that the research funding in the field of Archives mainly comes from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and lacks natural science support; the fund projects in Archives keep rising;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re the backbone of Archives research; The fund project area is not even; the achievement award performed outstanding in first prize. the cluster result shows that the Archives researches development in diversified with great progress in humanistic, management and technology development. Archives, digital Archives, electronic records, Archive services remain hot topic of Archives studies, ICH has maintained a high degree of research interest since the 'Twelfth Five-Year Plan', Archives protection has attracted more attention since the 'Thirteenth Five-Year Plan'.
Keywords:? Archives; Fund projects; Scientometrics; Research progress; Research focus
1 引言
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的重大歷史時刻,習近平總書記作出重要批示:“檔案工作存史資政育人,是一項利國利民、惠及千秋萬代的崇高事業。”批示還提到“加強黨對檔案工作的領導,貫徹實施好新修訂的檔案法,推動檔案事業創新發展”。[1]在我國第十四個五年規劃開篇之際,回顧總結“十三五”期間檔案學所取得的成果與進步有助于促進學科的長足繁榮發展。馮惠玲曾在中國檔案學會第五屆檔案學基礎理論學術委員會成立會議上指出:“如果我們一直能以發展的、動態的、求異的思維來看待已有的成果,追蹤實踐和學術的走向,就會不斷地進入柳暗花明,獲得海闊天空。”[2]在眾多科研項目資助體系中,國家級科學基金定位于學科研究前沿和國家戰略需求,按照國家發展戰略確定優先發展領域,反映了社會需求與學科知識交融的特點,具有鮮明的需求導向性和學術權威性。[3]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代表了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領域科研能力的最高水平,其研究內容往往更具有基礎性、探索性與創新性,是學科發展的重要推動力。[4]分析檔案學科在國家基金項目中的發展,是對當前研究的總結,也是對未來方向的展望。為此,本文試圖通過定量的研究方法,對檔案學15年來在國家基金項目中的發展進行分析,回顧總結成績和不足,探究未來的發展方向和著力點。
2 研究方法
近年來,已經有學者對檔案學基金項目進行了分析研究,但還未見對“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近15年基金項目的系統分析。因此,本文以“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期間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和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為研究對象,按時間序列對立項數量、立項地域分布、研究主題分布等進行可視化分析,借助VosViewer等可視化分析工具,解析檔案學近15年的發展與變化,關注檔案工作中出現的一系列新事物和新問題,為學科未來的發展提供參考。
2.1 數據來源。本文統計分析的數據來源于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5]、全國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辦公室[6]、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門戶網站[7],在“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期間,即2006年至2020年的數據,時間跨度為15年,其中社科基金選取“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領域的資助項目;自然科學基金選取申請代碼為G0314的“信息資源管理”領域的資助項目,包含“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政府與社會信息資源管理”。為了盡可能地保證數據的完整性與準確性,首先根據基金項目申請人的研究方向進行篩選,其次通過在中國知網檢索基金項目進行核對,最終得到檔案學基金項目共346項。其中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58項,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19項,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69項。
2.2 數據分析。為了使研究更具有準確性,筆者針對項目數據進行如下處理:(1)統計科研項目名稱、項目負責人、項目依托單位、項目類型(重大、重點、一般、青年等)、項目屬性(自然科學基金、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年度等;(2)對項目名稱進行關鍵詞抽取,運用jieba中文分詞工具包撰寫Python程序,對所有數據進行分詞,去除停用詞如“基于”“我國”“研究”“視域”等,在此基礎上對項目名稱詞進行合并,如“非”“物質”“文化”“遺產”合并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互聯網”“+”合并為“互聯網+”等;(3)將項目申請依托單位名稱統一,如“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改為“中國人民大學”;“武漢大學信息資源研究中心”改為“武漢大學”。
3 結果分析
3.1 各類基金立項統計分析。馬費成等針對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中的“十三五”期間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學科基金項目進行了分析,文中指出:“十一五”期間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社科基金共獲得303項,“十二五”期間共獲得631項,“十三五”期間共獲得891項。[8]
從表1中可以看出,檔案學在“十一五”期間獲得社科基金項目50項,占一級學科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總項目數的16.5%;“十二五”期間獲得社科基金項目95項,占一級學科總項目數的15%;“十三五”期間獲得社科基金項目113項,占一級學科總項目數的12.7%。由此可以看出,檔案學與圖書館學、情報學相比,還處于相對弱勢地位,并且持續下降。而從檔案學項目數量來看,“十三五”期間檔案學領域學者立項總數138項,較“十二五”(立項總數134項)同比增長約1%,較“十一五”(立項總數74項)同比增長約81%,項目數量增長顯著。
具體來看,如圖1所示,從“十一五”至“十三五”期間,三大基金資助項目表現出如下特征。首先,檔案學領域的項目資助主要來自國家社科基金與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占總項目比86.6%,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僅有19項,檔案學在跨學科領域與自然科學的融合能力有限,對于使用自然科學的研究方法并不擅長,因此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方面存在較大的提升空間。
“十一五”期間,青年項目(12項)占社科基金總項目比24%;“十二五”期間,青年項目(30項)占社科基金總項目比31.57%;“十三五”期間,青年項目(27項)占社科基金總項目比23.89%,青年項目穩定占比1/4。總體而言,青年立項數保持增長勢頭,這反映出檔案領域青年學者正穩步成長,肩負起學科發展的使命。
3.2 項目依托機構統計分析。研究依托機構與獲得項目數量的關系,可以考察依托機構在某個學科領域的科研生產能力及其對該領域的推動作用。本文將數據源中項目負責人及其工作單位作為研究對象進行統計,“十一五”期間獲得國家級基金資助的單位有34個,“十二五”期間51個,“十三五”期間50個。其中,“十一五”期間得2項及以上基金資助的單位“十一五”有14個,“十二五”增長到21個,同比增長50%,“十三五”達到了27個,較“十一五”增長92.8%,較“十二五”增長28.5%。這說明在“十二五”期間我國檔案學科發展迅速,得到了更多的重視,在“十三五”期間依舊保持平穩增長。
在15年間檔案學科共獲得的346項基金項目中,軍隊、機關單位獲得16項,高校獲得330項,可以看出,我國檔案學研究中高校是絕對的研究主力。在高校獲得的330項基金項目中,將各階段獲得國家級基金資助的前十名單位按降序排列,如表2所示。
中國人民大學自“十一五”以來一直處于較為領先的地位,且在15年來所獲基金項目總數中以絕對優勢排名第一,所獲重大、重點項目數量也遙遙領先其他機構,說明中國人民大學在檔案學學科的科研實力非常強大。中國人民大學檔案學科最早可追溯到1952年建立的中國人民大學專修科檔案班,迄今為止有著60多年的悠久歷史和學術積累,因此在檔案學研究中實力優勢顯著。
上海大學在“十二五”期間所獲得的資助項目數量超越了中國人民大學排名第一,并且在“十三五”期間穩定發展,排名第三,武漢大學雖在排名上出現了一定的起伏,但憑借其強勢的一級學科背景,依舊實力強勁,與中國人民大學、上海大學組成第一陣營。
具體來看,中國人民大學在15年間獲得基金項目45項,上海大學獲得32項,武漢大學獲得19項,三所高校共獲得101項,占檔案學學科項目總數的28.93%,體現出三所高校強勁的科研實力。云南大學、湘潭大學、蘇州大學、南京大學、黑龍江大學、山東大學等高校在15年間保持較快發展,匯集了非常多的檔案學科研究人才,學科領軍人物多,科研團隊實力強,所獲資助項目數量相對較為穩定,保持了在學科內的持久競爭力。值得關注的是,北京聯合大學、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廣西民族大學作為普通高校,在“十三五”期間國家級基金項目中脫穎而出。
3.3 地區統計分析。在2006—2020年期間,檔案學一共有346個項目獲得基金資助(包括社科、自科、教育部人文社科),去除軍隊及機關單位所獲得的項目數,我國31個省在2006—2020年15年間共獲得330項基金項目。為了呈現出我國各省份在此時間段內獲得基金項目的情況,筆者將省份所獲得基金項目數量按降序排列,如表4所示。
從表4可見,我國檔案學基金項目地區分布不平衡。具體來看,所獲基金項目超過20項的為北京、上海、湖北、江蘇,北京和上海分別為我國政治中心和我國經濟發展中心,受到國家的大力支持和重視,科研實力雄厚;湖北和江蘇為我國教育發達省份,其科研實力亦不容小覷。在排名前十的省份中,湖南、山東、四川、河南等為我國教育發達省份,項目數量都在十項以上;云南、廣西也名列前茅,這與檔案學領域的少數民族檔案研究息息相關。青海、甘肅、重慶、貴州所獲項目寥寥無幾,與其他發達地區相差甚遠,這說明檔案學在這些省份的學科實力相對薄弱。在榜單之外,內蒙古、海南、新疆、山西所獲項目均為零,說明這些地區的檔案學科發展還處在萌芽發展階段。
3.4 教育部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分析。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評獎工作,是教育部為表彰獎勵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取得的突出成績,展示高校社科界服務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重大理論與實踐成果,推動高校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重大舉措。該獎項自1995年設立,每三年評選一次,截至2021年7月,已成功舉辦八屆,共有5667項優秀成果獲獎。[9]筆者收集數據時發現,該獎項在“十一五”期間共頒發2次,分別是2006年第四屆和2009年第五屆;“十二五”期間頒發2次,分別是2013年第六屆和2015年第七屆;“十三五”期間僅頒發一次,為2020年第八屆。
具體來看,在“十一五”期間頒發的兩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中,檔案學作為國家社科基金“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中的二級學科,獲得二等獎1個,三等獎3個。在第四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中,中國人民大學安小米主持國家留學基金委資助出版的著作《城市建設檔案最優化管理的框架:中英實證研究》獲得三等獎;第五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中,中國人民大學的馮惠玲率領的團隊提交給中央和國家領導人的《關于加強我國電子文件管理的報告》獲得二等獎,獲得三等獎的有:①武漢大學周耀林的著作《可移動文化遺產保護策略》,該書是國家社科基金《我國可移動文化遺產保護體系研究》(項目號:08BTQ042)的成果,作者緊扣“可移動文化遺產保護策略”這一主題,通過“一個基點”(部門化保護的整合),“兩條線索”(技術層面和管理層面),“三門科學”(遺產科學、保護科學、復雜性科學),“六大方面”(預防、治理、修復、組織、法律和信息管理),初步構建了可移動文化遺產保護策略的框架。[10]②中山大學陳永生發表在《檔案學通訊》的論文《檔案充分利用的措施保障——檔案充分利用問題研究之四》。
“十二五”期間頒發的兩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中,檔案學獲得一等獎1個,三等獎2個。在第六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中,中國人民大學馮惠玲主持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電子政務系統中文件管理風險防范與對策研究》(項目號:03ATQ002)的成果《電子文件風險管理》獲得一等獎,該書主要通過大量的案例與圖表,研究電子文件管理中可能遇見的風險以及應對措施,提醒人類注重保存珍貴的數字遺產[11];獲得三等獎的有:①湘潭大學何振主持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電子政務信息資源的共建與共享研究》(項目號:03BTQ015)的成果《電子政務信息資源的共建與共享研究》,該書以電子政務信息資源的共建與共享為中心,以電子政務信息資源共建共享的理論基礎、制約瓶頸、模式構建、績效評估與維護保障為主線,進行了逐層遞進的系統研究,為我國電子政務信息資源的共建與共享提供了一個基本的理論分析框架、適用的方法論原則和可借鑒的實踐模式選擇,初步構建了一個比較完整、比較科學的理論體系。[12]②四川大學姚樂野主持的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基于知識管理的數字檔案館建設策略研究》(項目批準號:06JA870008)的成果《走向知識管理與知識服務:數字檔案館建設研究》,該書闡釋了知識管理的基本理論和主要應用范疇,回顧并展望了數字檔案館的發展歷程和趨勢,探討了知識管理在數字檔案館中的應用,著重分析了基于知識管理的數字檔案館建設的基礎——人本管理、電子文件管理與數字檔案資源建設,基于知識管理的數字檔案館建設的關鍵——標準體系、技術框架與系統建設和基于知識管理的數字檔案館建設的核心——知識管理、知識共享與知識服務,提出了基于知識管理的數字檔案館建設策略,并以省市綜合檔案館為例,嘗試提出了基于知識管理的數字檔案館建設方案。[13]在2015年頒發的第七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中,檔案學領域沒有獲得任何獎項。
“十三五”期間頒發一次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即2020年第八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檔案學獲得一等獎2個。檔案學包攬一級學科一等獎,而其他獎項并無斬獲。他們分別是:①由中國人民大學馮惠玲、趙國俊、錢明輝編著的《中國信息資源產業發展與政策》,該書分析了各個行業的發展歷程、現狀、特點和問題,并得出了若干有利于促進和保障信息資源產業發展的規律性認識。[14]②由上海大學金波等著的《數字檔案館生態系統研究》,該書是金波主持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數字檔案館生態系統研究》(項目號:08BTQ040)的成果,該書引入生態學思想,運用生態系統基本理論和思維方式,探討和分析新形勢下數字檔案館的建設與發展,以期通過系統研究使得生態學、信息學等學科理論在數字檔案館研究中得到融合運用,并促進數字檔案館實踐工作的開展,推動檔案學研究深化發展。[15]
縱觀三個五年規劃,檔案學在“十一五”期間獲得二等獎1個,占一級學科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獲獎量的16.67%,三等獎3個,占比23%;“十二五”期間獲得一等獎1個,也是唯一一個一級學科所獲的一等獎,二等獎0個,三等獎2個,占比11.1%;“十三五”期間僅獲得一等獎2個,包攬一級學科所獲一等獎,二、三等獎無斬獲,如表6所示。
由圖2可以看出,檔案學領域在一等獎上的數量有增加趨勢,而二等獎、三等獎則有下降趨勢。對比一級學科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數量,檔案學在一等獎上表現強勢,但在二等獎、三等獎上依舊處在弱勢地位,如圖2所示,這也可能是因為“十三五”期間僅頒發一次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總體數量相較“十一五”“十二五”都有所下降。
3.5 項目主題聚類分析。聚類分析是一種探索性數據挖掘技術,用于發現知識領域的主題分布和組織結構。[16]筆者利用Python對2006—2020年期間的基金項目名稱進行分詞并生成共現矩陣,導入VOSviewer對關鍵詞矩陣進行可視化分析,分別得到“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基金項目研究主題,其中每個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節點的大小代表該關鍵詞的頻次,連線的粗細代表關鍵詞間共現的頻次,節點之間的距離代表關鍵詞之間關系的緊密程度,節點(node)的顏色代表不同的聚類。本文依據馮惠玲在“2018中國信息資源管理論壇”報告中提出的檔案學內容呈現“管理、技術、人文三足鼎立”的觀點,將檔案學基金項目關鍵詞共現聚類分為人文取向聚類、管理取向聚類、技術取向聚類三大類型。
3.5.1 人文取向。檔案學研究的人文取向著眼于檔案是什么、有何社會功用的問題,既突出表現在人們對檔案作為社會歷史文化現象的認知和解釋方面,又突出表現在人們對檔案所具有的政治、歷史、文化等價值與意義的認識和探究方面。[17]
整個“十一五”期間人文取向的檔案學基金項目研究關鍵詞有“社會”“城市”“口述”“云南”“歷史檔案”等。“十二五”期間出現新詞“智慧”“媒體”“非物質文化遺產”等且節點較大,表明這些新出現的關鍵詞引起了研究熱潮。“十三五”期間,“瀕危”“傳承”“記憶”“公共服務”“檔案文化創意產品”等詞語涌現。
從關鍵詞的演變可以看出,檔案學人文研究取向正逐漸深化,學者們不僅將關注點從“歷史檔案”“云南”深入到“記憶”“瀕危”等檔案資源、檔案管理對社會記憶傳承、建構和控制的影響,還關注到社會個體、社會情感和現代傳媒,如“社交媒體”“智慧”等。與此同時,對于文化方面的開發再利用也受到了學者們的關注,“檔案文化創意產品”的涌現體現出檔案學人文取向研究更加注重檔案價值的發揮。另外,檔案學人文取向的數量也呈現出增長趨勢,占比得到較大提升,這說明學者們對于人文取向的研究愈發關注。
3.5.2 管理取向。檔案管理實際上是對檔案事業進行管理,是指檔案部門對國家或地區檔案事業實行有組織有計劃的領導或監督、指導,并協調其內部關系和外部關系的工作。[18]
“十一五”期間管理取向的檔案學基金項目研究關鍵詞有“服務”“政府(我國)”“公開”“保障機制”等。從研究主題圖中可以看出,在此期間管理取向的檔案學基金項目的研究重心涵蓋了檔案工作中的“收、管、用”等基礎業務。此外,也包含檔案行政管理工作,如2010年中共青島市委黨校吳新元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公文文本要素及其格式理論研究》;檔案外事工作,如2010年蘇州大學吳品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項目《中外檔案信息公開比較與對策研究》。
“十二五”期間,“檔案館”“利用”“治理”“管理”等詞有較高的關注度。其中“檔案館”與“公共”“利用”“優化”等詞距離較近;與技術取向“信息化”“信息資源”等詞距離也比較緊密,說明在與檔案館相關的基金項目研究中注重檔案館與社會公眾的交互、服務,同時也與技術取向緊密契合,這也是由于隨著數字記錄技術的發展,檔案保護以技術為主導的發展模式逐漸轉型為管理與技術二者協調發展的趨勢所致。
“十三五”期間檔案學基金項目關鍵詞共現主要集中為三類詞簇:(1)“單軌制”“知識發現”“評價”等詞出現,其中“單軌制”與“電子文件”聯系非常緊密,說明目前對于“單軌制”的研究大都針對“電子文件”,且與“政府”部門有所聯系,同時很多研究提出了相應的“框架”,注重文件的“開發利用”,如2019年中國人民大學加小雙主持基金青年項目《數字政府背景下電子文件單軌制管理的數字連續性保障框架研究》。(2)“知識發現”與“知識聚合”“檔案數據”“數字人文”“社交媒體”之間關系比較密切,這與檔案信息資源建設的研究密切相關,從新媒體環境下政府部門社交媒體的建檔標準,如2016年西北大學的黃新榮主持的基金一般項目《社交媒體文件的歸檔與管理標準體系研究》到檔案數據、社交媒體內容的挖掘,如《社交媒體環境下公共檔案資源知識聚合與服務研究》,無不體現出知識管理與檔案的密切聯系。丁華東指出,“檔案知識管理研究以知識管理理論為思想引導,以知識挖掘、知識創新和知識服務為理論承諾,探求檔案知識價值的實現,是對檔案管理研究的創新和發展”。[17]《“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中也明確指出:“檔案資源建設邁出新步伐,檔案資源覆蓋面更加廣泛,內容更加豐富、形式更加多樣、結構更加優化,檔案‘應歸盡歸、應收盡收有效落實。”這也為檔案資源建設和檔案知識管理明確了方向。(3)“檔案治理”自“十二五”出現以來,迅速成為檔案學研究熱點。《全國檔案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綱要》把“加快完善檔案治理體系、提升檔案治理能力”作為目標,引發了學界廣泛關注。《“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也將檔案治理效能提升作為發展目標,充分體現了“治理”研究的重要性。“治理”與“國家”“檔案數據”“理論”距離較近,與技術取向的最大節點“大數據”距離非常近,這說明檔案治理研究大都是以檔案部門為主導進行的,針對“檔案數據”的管理模式,從“理論”“技術”兩個方面展開,而“技術”中的“大數據”則為檔案治理效能新提升提供了良好的技術氛圍。徐擁軍指出,實現檔案治理現代化,需要以檔案部門為主導,轉變管理本位觀念;以社會參與為協同,規范社會行為方式;以技術創新為突破,提升綜合治理能力,[19]這也為本文檔案治理研究觀點提供了有力支持。
3.5.3 技術取向。技術取向是指檔案學中所包含的技術色彩和技術成分,它所要解決的核心問題是采用什么技術手段對檔案加以保存和保護,從而有效維護檔案載體和信息安全,并有效促進檔案信息的利用。[17]
“十一五”期間技術取向的檔案學基金項目關鍵詞有“網絡”“科技”“VPN”“EAD”等;“十二五”期間技術取向的關鍵詞有“智慧”“信息化”“資源”等;“十三五”期間的關鍵詞有“大數據”“信息服務”“資源共享”“互聯網+”“智慧”等。
有學者認為,檔案學研究內容技術取向主要有兩條路徑:一是相關技術嵌入檔案管理研究。[20]如“十一五”期間蘇州大學張照余主持基金一般項目《基于VPN技術的全國檔案信息資源共享網絡的構建》、吉林大學王萍主持基金一般項目《電子檔案著錄標準(EAD)的應用、評價與實證研究》;“十二五”期間武漢大學周耀林主持基金一般項目《非物質文化遺產檔案資源建設“群體智慧模式”研究》;“十三五”期間上海大學楊智勇主持基金一般項目《智慧社會背景下的數字檔案資源治理體系研究》、青島大學倪曉春主持基金一般項目《大數據環境下檔案數據治理標準體系構建研究》等,這類研究一般是將計算機或信息技術應用于檔案管理中的各個環節,把技術與管理相結合。
二是新技術在檔案管理與檔案工作中應用的定性研究。該類研究一般是在新技術特性描述、概念辨析的基礎上,結合檔案工作的某個或某些環節,分析該技術的功能和優勢,探討其在檔案管理中的適用性和契合性,并設計該技術應用于檔案管理的路徑。[20]如“十一五”期間云南大學的侯明昌主持的青年項目《云南少數民族口述文獻價值及其數字化語音庫建設》;“十二五”期間清華大學的薛四新主持的基金一般項目《云計算環境下電子文件的憑證性保障原理和方法研究》、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的劉永主持的基金一般項目《智慧城市背景下的檔案信息化研究》;“十三五”期間上海大學于英香主持的基金一般項目《大數據背景下檔案數據管理理論重構、技術優化與實踐創新研究》、鹽城師范學院的卞咸杰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大數據時代智慧檔案信息服務平臺構建與創新研究》等。
回溯檔案學技術取向的發展,從“十一五”的“網絡”“科技”到“十二五”的“智慧”“信息化”再到“十三五”的“大數據”“互聯網+”,信息技術發展日新月異,《“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中也指出:“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機器深度學習、區塊鏈、生物基因工程等新技術驅動網絡空間從人人互聯向萬物互聯演進,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服務將無處不在。”[21]面對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我國檔案學領域已經充分認識到檔案學界即將迎來顛覆性的變革,中辦國辦印發的《“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也將“堅持改革創新,推動檔案工作與新技術深度融合,為檔案事業發展提供持久動力[22]作為工作原則,這也為檔案工作指明了前行方向。
通過項目主題聚類發現,檔案學研究呈多元化發展,在人文取向、管理取向和技術取向上均取得了較大發展,其中,“十一五”檔案學基金項目研究人文取向明顯,“十二五”“十三五”技術取向與管理取向的研究呈融合趨勢。具體來看,人文取向的項目數量持續增長,研究內容也逐漸深化。管理取向正在從檔案管理走向檔案治理,從管理模式、機制、標準、保障等方面構建完整的檔案治理體系。技術取向推陳出新,順應時代變革,及時調整、適應、優化檔案學中所包含的技術色彩和技術成分,技術取向的研究與管理取向聯系緊密,二者協同發展,特別是近年來出現的數字人文、智慧服務等研究熱點為檔案事業發展提供持久動力。
3.6 項目主題熱點分析。關鍵詞體現了研究的核心內容和熱點主題。本文利用jieba中文分詞工具包對各階段的項目名稱進行分詞處理,得到初始分詞,在此基礎上去除停用詞,將沒有實際意義的代詞、連接詞、介詞移除,且將“研究”“建設”“整理”“背景”“視域”“體系”等手動清除,最終得到“十一五”期間的關鍵詞233個,“十二五”期間360個,“十三五”期間393個。將出現頻率較高的詞匯整理統計如表7所示。可以看出,每個五年規劃中均有新詞出現,而電子文件、保護、檔案館/數字檔案館、非物質文化遺產等詞始終保持高研究熱度。
3.6.1 檔案館、數字檔案館相關研究。從圖3中可以發現,檔案館、數字檔案館在2011年逐漸上升,2013年達到波峰,隨后在2014年回落,至2020年保持相對穩定。追溯檔案館、數字檔案館發展軌跡,2000年深圳市建設了我國第一個數字檔案館,拉開了數字檔案館建設的序幕,我國各地企業、高校、綜合檔案館等都加入了數字檔案館的建設熱潮。
2010年國家檔案局發布了《數字檔案館建設指南》,2014年《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檔案工作的意見》對檔案館、數字檔案館建設作出要求。2013年來自上海大學的金波主持社科重點項目《數字檔案館生態系統培育與管理研究》、吉首大學王燦榮《公共檔案館檔案信息服務社會化績效評價研究》、蘇州大學胡燕《我國普通公眾檔案館利用行為研究》、東南大學譚必勇《中外公共檔案館發展路徑比較及對策研究》、云南師范大學胡紅霞《西南地區縣級檔案館重大自然災害防治研究》、上海師范大學呂元智主持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數字檔案館服務能力測評模型與實證研究》等,由此可以看出在相關部門的引導下,學術項目領域也掀起了關于數字檔案館的研究熱潮。主要包括:數字檔案館相關概念探討、數字檔案館建設方法與模式、數字檔案館風險管理、數字檔案館生態治理、數字檔案館信息服務,以及數字檔案館、智能檔案館、智慧檔案館的關系等。[2]在短暫的研究熱潮后,申請項目數逐漸回落,在2015年、2017年有較小的起伏波動,隨后保持穩定。
近些年,檔案館、數字檔案館主要有兩個方面的探索,一是檔案館功能的拓展,如2020年天津師范大學曹玉《社會責任視角下國家綜合檔案館服務能力提升路徑研究》、2019廣西民族大學黃夏基的《檔案館功能理論重構及社會化實現研究》等;二是館藏資源的開發和利用,如2014年上海大學羅軍的《基于體制改革的檔案館館藏資源優化配置研究》、2016年云南大學華林的《民族記憶傳承視閾下的西部國家綜合檔案館民族檔案文獻遺產資源共建研究》等。《“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中也明確指出,加強檔案館庫建設與管理,對檔案館(室)庫、后備庫進行全面安全檢查,督促存在安全隱患問題或不符合面積等要求的進行新建或改造。除此之外,還提出加速數字檔案館(室)建設。“推進機關、團體、企業事業單位和其他組織建設與業務系統相互銜接的電子檔案管理信息系統。加強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在數字檔案館(室)建設中的應用,推動數字檔案館(室)建設優化升級,促進檔案信息資源館際、館室共建互通,推進檔案信息資源跨層級跨部門共享利用。”
3.6.2 電子文件相關研究。從總體趨勢來看,電子文件在2016年以前一直保持增長勢頭,分別在2011年和2014年稍有波動,在2013年達到波峰,2016年后逐漸回落,至2020年保持穩定。隨著信息技術和網絡技術的飛速發展,電子文件和傳統紙質檔案形成了新時代檔案管理的格局。
2006年中國人民大學的馮惠玲主持國家自科基金項目《我國電子文件管理國家戰略的基礎理論與框架體系研究》,在該項目的資助下,學者們就國外電子文件管理機制進行研究,2008年張寧從歸檔方法、管理理念、管理方法、管理制度、管理系統等方面深入剖析了我國電子文件管理活動中存在的問題,論述了我國電子文件管理的現狀,相比國外電子文件管理日新月異的發展和管理水平的逐日攀升,我國仍處在緩慢匍匐前行階段。[23]安小米等對15個國家和1個地區相關法律、法規、政策和標準中電子文件管理的目標與角色定位,電子文件管理的機制與模式特點進行了探析,得出國外在電子文件管理機制方面值得我國學習的經驗,如微觀管理信息化與集成化、中觀管理合作化與規范化、宏觀管理社會化與法制化等。[24]劉越男從時間、內容和順序等三個角度分析電子文件管理流程的變化,探討了電子文件管理流程的重組問題。[25]綜上可以看出,一系列相關項目為我國電子文件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2009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電子文件管理暫行辦法》,同年12月國家電子文件管理部際聯席會議制度建立,2011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國家電子文件管理工作規劃(2011—2015)》,這些由機關部門下發的文件,加速推動了我國電子文件管理的實踐與研究。從基金項目來看,在此期間學術界積極響應電子文件管理研究工作,我國電子文件管理研究也迎來了高峰期。學者們主要從兩個方面對電子文件管理展開研究,一是圍繞電子文件管理理論、電子文件管理模式等,如2007年中國人民大學王健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我國電子文件管理優化模式實證研究》、2008年中國人民大學錢毅的《電子文件管理標準體系研究》、南京政治學院楊安蓮的《中國特色電子文件管理理論體系的建構》等。二是信息時代新興技術對于電子文件管理的應用,如2013年東南大學畢建新的《云計算環境下電子文件一體化管理實證研究》、2013年南京政治學院張正強的《云計算環境下電子文件管理元數據智能化研究》等。
隨著研究的逐漸深入,我國電子文件研究的導向從國家層面逐漸下沉至各級地方政府、企業事業單位,如2011年西藏民族學院趙生輝的《中國少數民族語言電子文件統一歸檔研究》;2020年中國人民大學張寧的《大型工程項目電子文件單軌制管理的理念與魔性研究》等。另外,近年來,電子文件的單軌制和單套制也是研究熱點話題,如2019年中國人民大學加小雙的《數字政府背景下電子文件單軌制管理的數字連續性保障框架研究》、浙江大學章燕華主持的國家自科基金項目《“互聯網+政務”背景下電子文件單套制管理的體系框架與實現路徑研究》。馮惠玲提出單軌制電子文件不但能實現電子文件管理的目標,還能助力信息化效果和獎勵成本形成保障,以法律、政策、管理為支點制定我國宏觀政策與戰略框架,部署電子文件管理與長期保存系統,培育理論、方法、技術和專業人才,并在觀念上實現轉換。[26]
從整體來看,電子文件管理在“十一五”“十二五”屬于研究熱點,并保持上升趨勢,在“十三五”期間基金項目數回落,僅獲得5項基金項目,這說明在近5年的研究中,學者對于電子文件管理的關注度有所下降,這也是因為隨著數字時代的來臨,對于電子文件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未來關于電子文件管理還需繼續探索。《“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也對電子文件歸檔和電子檔案移交接收做出指示,“貫徹落實電子文件歸檔相關規定,建立健全電子文件歸檔、電子檔案移交相關制度。強化各領域電子文件歸檔工作,著力推進在業務流程中嵌入電子文件歸檔要求,在業務系統中同步規劃、同步實施電子文件歸檔功能,保障電子文件歸檔工作廣泛開展,切實推動來源可靠、程序規范、要素合規的電子文件以電子形式單套制歸檔”。
3.6.3 檔案服務相關研究。由表7可見,在“十一五”期間,有8項基金項目與“服務”有關,“十二五”期間上升到10項,“十三五”期間達到14項基金項目,整體有上升趨勢,可見該關鍵詞是近15年來的研究熱點,也是未來一段時間內檔案學領域的核心內容。
具體從基金項目領域分析,與“服務”相關的基金項目主要涉及以下四類:一是檔案信息化服務,如2009年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張新民的《我國政府信息定位服務系統總體框架研究》、2016年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郝偉航的《“互聯網+”環境下檔案信息服務研究》等,潘稚巧提出了針對檔案信息化服務的定位與特點,即檔案信息資源的合理配置和管理,面向用戶,注重信息安全[27]。二是檔案部門、檔案館服務體系,如2015年吉林大學鄧君的《公共檔案館用戶感知服務質量評價與優化研究》、2020年福建師范大學王云彬的《檔案部門協同合作與服務轉型研究》項目等,李明華在全國檔案館工作會議上提到“加強檔案館公共服務能力建設,充分發揮檔案服務社會功能[28]”。張博分析了檔案館信息服務模式的基本問題,提出了構建“以用戶為中心”的檔案信息服務模式。[29]劉婧總結了國內外檔案館移動服務現狀的不足,提出建設移動數字檔案館服務體系。[30]王小云分別從組織機構、公民社會、文化自信三個角度探討了檔案部門的協同合作與服務轉型。[31]三是民生檔案服務體系,如2017年南京理工大學李廣都的《大數據背景下的民生檔案信息服務發展與創新研究》等。四是高校檔案服務體系,如2018年北京聯合大學金暢的《大數據時代高校數字檔案館信息服務模式研究》。安小米調查了地方民生檔案工作與服務現狀,發現地方民生工作缺乏頂層設計、欠缺相關法律法規、資源向公眾開放轉化程度低等問題。[32]聶勇浩探討了民生檔案遠程協同服務,并以上海市民生檔案為例,從技術、管理、政策三個層面歸納了協同服務得以實現的關鍵條件。[33]張林華認為深入開發線上線下服務形式、融入社區集成化服務和實現社區中心就近受理的“館社聯動”將便民理念體現在實處,是對“館社聯動”模式的進一步拓展和深化。[34]
這些項目既有對檔案服務理論的探索,也有實踐的總結與反思,對于未來檔案服務的發展有著指導意義。
3.6.4 檔案保護相關研究。在“十一五”期間,與“保護”相關的基金項目有5項,“十二五”期間上升至6項,“十三五”期間為7項。這說明檔案保護是檔案學科領域的核心研究內容,研究方向包括保護的機制與實現、保護技術開發與應用、特殊載體的保護模式研究等,主要從技術維度和管理維度展開。
在“十一五”期間,中國人民大學張美芳主持社科基金一般項目《檔案保護技術學的戰略走向》,在該項目的資助下,學者們就保護技術與管理的關系展開討論研究,張美芳提出檔案保護技術學可持續發展策略,并建議將數字資源的保護納入檔案保護技術學中,[35]2012—2013年,3部檔案保護教材出版,分別是:周耀林、戴旸、林明等編著的《檔案文獻遺產保護》,趙淑梅、侯希文編著的《檔案物理管理與保護》,張美芳、唐躍進主編的《檔案保護概論》。三部教材都對2008年以前的以中國人民大學為代表的檔案保護技術學內容進行了突破與發展,體現了數字時代檔案保護學科與時俱進的新發展。[36]
“十二五”期間,2015年來自遼寧大學的趙淑梅主持社科一般項目《數字時代檔案保護技術變革與理論創新研究》,趙淑梅總結出數字時代我國檔案保護技術發展的一些新趨勢:一是光電磁等新型檔案支撐材料不斷涌現,二是檔案保護環境技術不斷向節能環保與智能化管理方向發展,三是檔案修復技術不斷向現代化升級改造,四是檔案保護技術管理策略的體系化研究成為保護技術發展的新亮點。[37]
“十三五”以來,檔案保護的研究逐漸下沉細化,其中基金項目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是文獻遺產管理與保護,如2017年武漢大學周耀林主持的社科基金重大項目《邊疆民族地區瀕危少數民族檔案文獻遺產保護及數據庫建設》、2018年廣西民族大學饒圓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項目《新時代少數民族民間檔案文化遺產保護傳承研究》等。周耀林認為,在少數民族檔案文獻遺產數據庫中嵌入保護屬性,將實體保護工作映射到數字世界,形成數字化保護與實體保護的一體化發展,并提出了嵌入保護屬性的少數民族檔案文獻遺產數據庫的概念與模型。[38]劉家真從法制環境、保護工作標準、發展趨勢、內涵及策略選擇四個方面對比了我國古籍、紙質文物與檔案保護,提出文獻遺產要從被動式保護轉向主動式保護及古籍保護工作的發展措施。[39]二是保護技術的更新迭代,如2015年遼寧大學趙淑梅主持的社科一般項目《數字時代檔案保護技術變革與理論創新研究》。
縱觀三個五年規劃關于檔案保護的基金項目,從最開始的以技術為導向,逐步發展為技術、管理多維層面研究,隨著數字化技術的不斷迭代更新,檔案保護的技術屬性依舊會成為學科內熱門研究的話題,同時從管理層面出發,建立保護策略與制度也將是未來研究的核心內容。
3.6.5 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研究。在“十一五”期間,沒有項目涉及“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基金項目研究,“十二五”期間有6項,“十三五”期間有5項。總體來看,“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檔案學領域保持研究熱度,研究主要涵蓋兩個方向,一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檔案資源建設、管理、保護等相關研究,二是一些特定地區、文化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建設、管理、數字化研究。
具體如2016年周耀林主持的社科基金重點項目《非物質文化遺產信息資源分類存儲研究》、2020年鍋艷玲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檔案資源協同整合機制研究》等。我國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方針是: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展。[40]針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內涵,楊紅認為非遺數字化保護就是將非遺資源加工轉換成數字資源,如通過錄入、掃描、攝影、轉錄、攝像等方式生成數字文件,并建立數據庫進行存儲、管理與共享的整個流程。[41]周耀林認為新時期我國非遺的保護需從科技化保護和保護機制創新入手,創設適合我國非遺保護事業發展的新體制、新平臺。在具體實施方法和途徑上,學者普遍認為數字化信息庫和數字博物館的建設能夠結合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本質特性,使非物質文化遺產在現實環境下得以創新發展。[42]針對非遺的管理方面,戴旸認為,檔案信息化建設的原則,將其概括為“統一領導,分級管理”、“維護‘本真,適當優先”、“慎用技術,確保通用”、“重視效益,保障安全”四個方面,并提出面向公眾需求的非遺檔案網站建設、面向長期保存的非遺檔案數據庫的整合,從這兩個方面論述了非遺檔案信息化建設的方法。[43]譚必勇提出,“政府引導、企業參與、非營利組織支持的多元化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管理機制”。[44]王云慶、趙林林認為,做好非遺檔案工作,應當遵循及時建檔、真實完整、系統有序、分級保護和優化利用等五項主要原則。[45]又如2016年季繼曉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項目《青海省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建設研究》、2011年陳祖芬主持的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媽祖信俗非物質文化遺產檔案研究》。
4 結論
通過對“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15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檔案學項目的統計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檔案學領域研究資助主要來自人文社會科學,在未來檔案智能化建設中還需努力獲取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的支持。
(2)從基金數量上來看,檔案學在三個五年規劃中的項目數穩步增高,青年項目立項數保持增長勢頭,反映出檔案領域青年學者正穩步成長。
(3)對項目依托機構統計分析發現,以高校為主的研究機構展現出了雄厚的研究實力,是檔案學研究的中堅力量。具體來看,中國人民大學以其悠久的檔案學研究歷史與底蘊,展現出強大的研究及科研實力;上海大學崛起迅速,緊隨中國人民大學,與武漢大學三所高校組成第一陣營,其他高校及機構還有一定差距。項目地區分布方面,我國檔案學基金項目地區分布不平衡,教育發達省份及我國經濟、行政中心分布較集中,部分省份的基金項目研究依舊處在萌芽階段。
(4)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方面,檔案學在一等獎上表現強勢,但在二等獎、三等獎上依舊處在弱勢地位。來自中國人民大學的馮惠玲在三個五年規劃中均有所斬獲,展現出強勁科研實力。
(5)項目主題聚類分析結果表明,檔案學研究呈多元化發展,在人文取向、管理取向和技術取向上均取得了較大發展,其中,技術取向與管理取向的研究呈融合趨勢。具體來看,人文取向的項目數量持續增長,研究內容也逐漸深化;管理取向正在從檔案管理走向檔案治理,從管理模式、機制、標準、保障等方面構建完整的檔案治理體系。技術取向推陳出新,順應時代變革,及時調整、適應、優化檔案學中所包含的技術色彩和技術成分,技術取向的研究與管理取向聯系緊密,二者協同發展,特別是近年來出現的數字人文、智慧服務等研究熱點為檔案事業發展提供持久動力。
(6)研究熱點方面,檔案館、數字檔案館相關研究依舊保持研究熱度,結合新時代技術革新,全面推動數字檔案館建設優化升級。電子文件相關研究正面臨技術革新所帶來的全新挑戰與創新,單軌制電子文件管理模式是未來電子文件發展的必經之路。檔案信息化服務相關研究近15年來始終是檔案學研究的核心熱點主題。“十三五”以來,檔案保護相關研究聚集了更多關注,并呈現出細分主題的下沉細化,主要從技術維度和管理維度展開。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研究自“十二五”以來保持較高研究熱度,研究主要分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檔案資源建設、管理、保護等相關研究和一些特定地區、文化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建設、管理、數字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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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武漢大學信息資源研究中心,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 來稿日期:2022-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