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

馬 娜，陳福迎，張曉燕

(1. 徐州工業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4；2. 宿遷湖濱新區組織宣傳統戰部，江蘇 宿遷 223808)

一、 引言

宿遷市地處江蘇省北部，多年來經濟穩步發展，取得了較大的成就。 在促進宏觀經濟增長的過程中，從供給的角度來看，微觀核心生產要素——勞動和人口是經濟活動的主體，其發展狀態對經濟運行產生著重要的影響；從需求的角度來看，投資、進出口和消費是促進經濟增長的主要方式，自2008 年以來，過度依賴投資拉動經濟增長的方式暴露出的問題愈加突出。 只有真正提高消費需求才能持續促進經濟的發展，當前階段消費已經成為拉動內需的主要動力。 微觀消費個體——居民消費是總體消費的基礎，人口結構的變動對經濟運行也將產生重要的影響。 本文結合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以及政府部門其他相關統計數據，從經濟的供給和需求兩個角度，對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開展研究，以進一步促進宿遷市人口與經濟的協調發展。

二、 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的發展概況

人口年齡結構具體表現為各個年齡段人口數量在總人口數量中的比例。 按照國際勞工組織的最新標準，少兒人口的年齡為0 ～14 歲，勞動人口的年齡為15～64 歲，老年人口的年齡為65 歲及以上。 另外聯合國人口司將65 歲作為老年人口的分界線，根據老年人口的比重將經濟社會分為三類，分別是:“年輕型”社會——65 歲以上人口比重小于4%；“成年型”社會——65 歲以上人口比重在4% ～7%之間；“老年型”社會——65 歲以上人口比重超過7%。

當前國內外針對人口年齡結構的研究中，為了更進一步對人口年齡結構進行刻畫，更多使用了“撫養比”指標，具體包括:總撫養比、少兒撫養比和老年撫養比。

(1)總撫養比:0 ～14 歲和65 歲及以上的人口占15～64 歲人口的比重。

(2)少兒撫養比:1～14 歲人口占15～64 歲人口的比重。

(3)老年撫養比:65 歲及以上的人口占15 ～64歲人口的比重。

(一)人口年齡結構現狀

根據全國和宿遷市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如表1 所示，宿遷市0 ～14 歲年齡人口比重為23.48%；15～64歲年齡人口比重為62.96%；65 歲及以上年齡人口比重為13.56%，與宿遷市第六次人口普查相比，比重依次上升4.51 個百分點；下降7.86 個百分點；上升3.35個百分點。 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與江蘇省和全國的人口年齡結構相比，0～14 歲年齡人口比江蘇省高8.27 個百分點，比全國高出5.53 個百分點；15～64 歲勞動年齡人口比重相比較江蘇省低5.63個百分點，比全國低5.59 個百分點；65 歲及以上年齡人口占比與全國基本相同，相比較江蘇省低2.64 個百分點。 與此同時，宿遷市人口總撫養比較高，相比較江蘇省高出13.04 個百分點，相比較全國高出12.95 個百分點，其中少兒撫養比比江蘇高出15.12 個百分點，比全國高出11.11 個百分點，老年撫養比與江蘇和全國水平基本相當。

表1 宿遷、江蘇和全國的人口年齡比重和人口撫養比[2-4]

(二)人口年齡結構發展趨勢

由圖1 可以看出，由于受到2013 年“單獨二孩”，以及2016 年“全面二孩”政策的影響，近五年來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發生了較為明顯的轉變，其中少兒撫養比呈穩步上升的趨勢，以2020 年度增速最大，少兒撫養比達到了37.3%，上升幅度達5.3 個百分點；另外由于受到老齡化趨勢的影響，老年撫養比也呈穩步上升的趨勢，但整體上升幅度小于同期少兒撫養比的上升幅度，同樣是以2020 年度增速最大，漲幅為4.2 個百分點。 因此，在二者的共同影響下，總撫養比呈穩步上升的態勢，并于2020 年度出現大幅上升的情況。

圖1 2016～2020 年宿遷市少兒、老年和總撫養比[4]

由此可見，當前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主要表現為:0～14 歲年齡人口比重較高，少兒撫養比較高，少兒撫養負擔較重；65 歲及以上年齡人口占比達13.56%，根據聯合國人口司的最新標準，宿遷市已進入“老年型”社會；勞動年齡15～64 歲人口數量占比呈下降趨勢，說明宿遷市勞動力人口老齡化趨勢已經形成。

三、 從供給角度看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從供給角度來看，勞動是重要的生產投入要素，古典經濟學說的奠基人亞當·斯密認為國民財富的增長有賴于勞動人口的增加，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人口問題對供給側的最為直觀的影響除了勞動年齡人口的數量，還與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勞動參與程度、工作經驗等特征有著密切的關系。 根據人均GDP ＝勞均GDP×勞動年齡人口占比，其中勞均GDP ＝GDP/勞動力數量，本文選取2016 ～2020 年的相關統計數據，該階段覆蓋生育政策調整之后的宿遷市近五年的勞動年齡人口的數量、勞動年齡人口占比，以及人均GDP 的相關數據，對其進行觀察，具體如表2 所示。

表2 2016～2020 年宿遷市人均GDP、勞動人口數量和勞動人口占比[4]

2016～2020 年數據顯示，宿遷市人均GDP 呈現上升的趨勢，而勞動年齡(15 ～64 歲)人口數量卻呈現下降的趨勢，勞動年齡人口的比重也呈現同步下降的趨勢，說明勞動人口規模下降趨勢已經形成，并且在近兩年出現下降幅度增大的情況。 但與此同時，人均GDP 水平并未因為勞動人口數量減少而呈現下降的趨勢，這在一定程度上與勞動人口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有關。 姚偉峰等研究認為，受到的教育程度較高的勞動力人口比例每增加1%，技術效率隨之增加6%。 將宿遷市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與2010 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比較發現，宿遷每10 萬人中擁有大學文化程度的由2010 年的3939人增加到2020 年的10884 人，增幅為176.31%。 數據表明，10 年來宿遷普及九年義務教育，擴大高等教育規模取得顯著成效，勞動人口規模雖然減少，但是勞動人口素質有顯著提高。

四、 從需求角度看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鑒于當前消費已經成為拉動內需的主要方式，提高消費水平是經濟發展的重要源泉。 從需求的角度來看，由于消費的微觀個體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消費行為上會存在差異，因此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對消費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宿遷市居民消費的發展概況

居民消費情況主要體現為消費數量和消費結構兩個方面。

1. 消費數量

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首先是對消費需求的數量即消費的多少產生影響。 本文通過居民消費率來描述消費需求數量，居民消費率具體表示為居民總消費與同期地區國民總收入的比值。

根據2013～2020 年宿遷居民消費率的變化趨勢(如圖2 所示)，2013 年度在與江蘇省居民消費率基本持平的情況下，2014 年度表現出明顯下降的態勢，2015～2018 年度呈現比較平穩的態勢，但居民消費率明顯低于全國和江蘇省的對應水平，2019～2020 年度宿遷居民消費率增長態勢明顯，兩個年度均高于全國和江蘇省的對應水平，說明近兩年宿遷內需不足的情況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圖2 2013～2020 年居民消費率的變化趨勢[2-4]

2. 消費結構

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也促進著消費結構的改善，“消費升級”是消費結構改善的具體表現，是居民消費從較低的生活質量標準向較高的生活質量標準發展的過程。 具體表現為:

(1)恩格爾系數的變化。 恩格爾系數是食物消費支出在總消費支出的比重，是對居民生活質量的重要反映。

由圖3 可以看出，2013 ～2020 年宿遷居民恩格爾系數整體呈現平穩下降的趨勢，可以看出，近年來宿遷居民食物消費在總消費中的占比在逐漸減少，消費結構整體步入逐步優化的進程。

圖3 2013～2020 年江蘇、宿遷恩格爾系數[3-4]

(2)消費構成的變化。 消費結構優化的過程中，居民消費支出對象會由滿足基本生存需求轉向更高級別的需求。 從當前居民消費的分類統計現狀看，消費構成根據需求層次升級依次包括食品、衣著、居住、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交通與通訊、醫療保健、文教娛樂等的消費。

由圖4 可知，2013 ～2020 年宿遷居民消費結構的變動整體呈現出漸進式升級模式，較為穩健，其中滿足基本生活需求的食品、衣著、家庭用品消費占比呈現下降的趨勢，滿足基本生活需求的住房，其價格的持續上升致使居住消費占比呈現上升的趨勢；滿足更高層次需求的交通通信、醫療保健和文教娛樂方面的消費占比則呈現上升的趨勢。

圖4 2013～2020 年宿遷消費結構占比[4]

(二)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對消費的影響

根據生命周期理論，微觀個體——居民以生命周期內的效用最大化來實施消費行為。 人口年齡結構的三個階段:少兒年齡、勞動年齡和老年年齡階段，其消費行為依次表現為:

1. 少兒年齡階段

少兒年齡人口相比較其他階段年齡人口，在食品、衣著和居住方面表現出較高的消費需求。 首先，針對少兒的食品價格普遍偏高，由于食品安全問題一定程度上的存在，作為家長在經濟能力承受范圍內會盡量選擇質優價高的產品進行消費。 其次，針對少兒的服裝不僅價格普遍偏高，并且需求量也非常大，少兒在成長過程中，身體不斷發生著變化，對服飾更新的頻率較高。 同食品一樣，家長會在經濟能力可承受范圍內選擇質優價高的少兒服飾進行消費。 最后，在居住方面，家庭中少兒人口的增加，會促使家長考慮增加家庭的居住面積或者是改善家庭的居住條件，進而會有買房以及家庭生活用品方面的消費。

由少兒年齡階段的消費特點可知，當前宿遷少兒年齡人口的增加，對提高宿遷消費需求有著積極的影響。 但是由于家庭子女的增加，居民對基本生活方面的需求會增加，隨之會減少高層級需求方面的消費，這對促進宿遷消費結構的改善是不利的。當前宿遷在撫養少兒方面的負擔較重(表1)，一定程度上導致恩格爾系數(圖4)，以及維持基本生活需求的消費占比均相對偏高。

2. 勞動年齡階段

勞動年齡人口一般被分為青年組(15 ～29歲)、中年組(30 ～49 歲)、老年組(50 ～64 歲)。 青年組勞動力由于剛進入社會，普遍欠缺工作經驗，收入偏低，消費能力偏弱；中年組勞動力逐步積累足夠的工作經驗，處于年富力強的勞動年齡階段，收入隨之增加，消費支出相對較高，更多的消費支出在改善家庭居住條件、子女的教育等方面；老年組勞動力職業生涯接近尾聲，收入達到生命周期中的峰值，消費力較強，住房還款壓力減少，并更加注重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在休閑娛樂、醫療保健方面的消費支出會增加。

由勞動年齡階段的消費特點可知，作為生產要素的投入，勞動者直接獲取收入，對支配個人消費具有較大的自主性，宿遷市第七次人口普查的結果顯示，當前勞動年齡人口中青年組為23%，中年組為44.7%，老年組為33.3%，就勞動人口結構來看，在當前以及今后的一段時間內對促進宿遷消費水平的提升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由于近年來宿遷勞動力數量呈現下降的趨勢(圖2)，就勞動力總量的變化情況看，對促進宿遷消費水平的提升有一定的不利影響。

3. 老年年齡階段

相對少兒年齡、勞動年齡人口，老年年齡人口會減少在食品、衣著和居住方面的消費。 首先，在飲食方面會變得量少且清淡，衣著方面相對樸素一些，且更新的頻率會降低，住房方面的消費基本已結清。其次，老年人退休之后有了更多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在休閑娛樂方面的消費會增加，如參加外出旅行、老年大學等活動。 最后，隨著老年人年齡的增長，身體機能會變差，甚至影響到自理能力，醫療保健、護理服務方面的消費需求會隨之增加。

由老年年齡階段的消費特點可知，宿遷老年年齡人口的增加，對改變消費結構有著積極的影響，但由于中國家庭普遍具有較強的家庭觀念，受到財富代際轉移以及饋贈動機的影響，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老年人將部分財富遺留后代而盡量少消費的想法，這又在一定程度上對增進消費數量會有不利的影響。

五、 結論和建議

(一)結論

第一，宿遷市人口年齡結構呈現出兩大變化趨勢:“人口多子化”和“人口老齡化”，人口結構正在發生著較為深刻的變化。

第二，從供給側的角度，宿遷人口年齡結構中勞動人口數量呈現下降趨勢，但由于勞動人口質量的顯著提升，勞動人口數量的減少對經濟增長并未產生顯著負面的影響。

第三，從需求側的角度，宿遷總撫養比水平較高，其中尤其以少兒撫養比水平偏高，少兒人口的增加對拉動內需有積極的作用，但在一定程度上對消費結構的改進有負面的影響；老年人口的增加則對消費結構的改進有積極的影響；勞動人口結構中約2 ∶4 ∶3的青年、中年、老年人數占比，對拉動內需會產生一定積極的作用。

(二)建議

根據2019 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精神，宿遷需持續重視“一老一小”問題的解決。

1. 針對“一小”問題

從需求的角度看，少兒人口的增加本身促進了基本生活方面的消費，另外由于“子女”與“儲蓄”之間存在替代效應，在多子女的趨勢下，增加了居民少儲蓄多消費的動機，但與此同時，少兒撫養負擔的加大，會提升居民不可預期風險的生活感受，從而減少當期消費；從供給的角度看，少兒人口未來進入勞動力市場，以緩解勞動力資源減少的情況，因此，針對“一小”問題可加強人力資本和教育經費的投入，一方面緩解家庭撫養少兒的負擔，另一方面可有效改善勞動人口的素質，從而拉動內需以及確保勞動力資源的優勢。

2. 針對“一老”問題

隨著近年來“雙獨二孩”“單獨二孩”“全面二孩”政策的陸續出臺，宿遷2020 年前后出現了新一輪的生育高峰期，從供給的角度看，這些少兒人口需經過十多年的時間方能進入勞動力市場，這顯然對緩解當前勞動力數量減少問題作用不大。 因此，積極推行“二孩政策”的同時，提高老年人口勞動參與率就顯得非常必要了。 本文的勞動年齡設定是按照國際標準，根據我國的規定勞動年齡為16 ～60 周歲，目前已逐步推行“延遲退休方案”，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宿遷60～64 歲年齡人口占老齡人口的比重為27%，60～69 歲年齡人口占老齡人口的比重為54.5%。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居民身體素質大幅提升，預期壽命進一步增加，因此通過落實“延遲退休方案”，強化老年人口的勞動參與率可有效緩解勞動力供給不足的情況。 從需求的角度，完善養老服務體系，減少老年人口的撫養負擔，可進一步激發居民釋放更多的消費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