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教互學、共同成長：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的實踐路徑

張健

摘要江蘇省南京市櫻花小學在陶行知小先生制思想指導下，探索兒童伙伴學習的路徑，創新兒童學習形態。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以伙伴關系為基礎，以完成共同學習目標為基本動力，以互教互學為根本方式，以團體成果為評價標準。學校采用科學的實證方法，提煉出建立伙伴學習小組的四階段路徑，構建了五元素學習模型，并通過建立伙伴學習公約和激勵制度，引入發言牌、小組評價單等多種工具，建立支持伙伴學習的基本制度和資源。

關鍵詞 陶行知教育思想；小先生制；伙伴學習；學習公約；互教互學；整體性評價

中圖分類號G6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2-2384（2022）04-0057-03

在當前的課堂教學中，傳統的教師“一言堂”的課堂模式已經不再盛行，如何在教學中確保學生的主體地位，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成為眾多中小學教師需要深思并努力解決的教學難題。作為一所由陶行知先生創辦的鄉村小學，江蘇省南京市櫻花小學堅持學陶踐陶近百年，近年來開始探索以陶行知小先生制思想為指導構建兒童學習共同體，探尋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路徑，創新兒童學習形態。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在陶行知教育思想引領下，以伙伴關系為基礎，以完成共同學習目標為基本動力，以互教互學為根本方式，以團體成果為評價標準，為學生學習力提升和個性化發展搭建了舞臺，創造了空間。

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強調伙伴間的情感認同，其組織架構強調以情感為基礎，以自組織為前提，兼顧學習力均衡分布，相對固定又動態調整，逐步發展成為團結凝聚、互教互學、成果共享的伙伴學習小組。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小組的組建是一個專業的過程，要通過問卷調查、專業數據分析、訪談等多個步驟建構起來，并在實踐中不斷調整，具體分為四個階段。本文以我校三（5）班為例作說明。

1. 分組準備，進行伙伴關系問卷與分析

為全面了解實驗組三（5）班36名學生選擇學習伙伴的意向，課題組對實驗班學生進行問卷調查，每人從班級中選擇6位最喜歡在一起學習的同學，按喜歡程度從高到低排列。調查最終得到36份有效問卷，課題組在此基礎上對學生班級伙伴受歡迎程度、主動選擇伙伴關系情況和被選擇關系情況進行分析。調查發現，班級整體伙伴關系融洽，學生受歡迎程度與學習成績關系緊密。

2. 小組初設，開展團隊訪談與分組

根據學生學習伙伴意向調查問卷，以及主動選擇的圖表，結合教師對班級學生的訪談，課題組將班級預設分為10組，每組3～5人。為了更好地開展課題實驗，了解各組的構成及關系，學校研制了訪談提綱，在此基礎上開展學生訪談工作。訪談圍繞伙伴學習展開，主要包括“是否接受伙伴學習？”“喜歡和誰一起學習？”“希望在伙伴學習小組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是否接受以伙伴學習小組的學習表現來評價自己的學習成果？”“如果把你和某位同學分在一組，你愿意嗎？”等幾類問題。經過訪談，學生對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的了解進一步加深，增加了對預設分組的認同。根據訪談中學生對于分組的個人意愿，課題組對學習小組成員做了調整。

3. 組內磨合，促進團隊建設與形成

正式分組后，小組成員經過熱烈討論，確定了自己小組的組名。每個名字的背后都有其特殊含義，比如：“成吉思”組諧音“成績nice”，組內成員希望伙伴們能共同進步。伙伴學習共同體形成后，為了保證更好的伙伴學習效果，教師和學生共同商討對伙伴學習有意義的公約。在班會課時間，全班學生以小組為單位商討屬于自己的約定。如“未來之翼”組制定的小組公約包括以下六項：（1）學會寬容；（2）認真傾聽；（3）勇于擔責；（4）不說臟話；（5）分工合作；（6）團結友愛。

4. 動態調整，進行滿意度調查分析

分組不是一蹴而就的，小組成員需要不斷磨合，伙伴分組也需要動態調整。開展伙伴學習一段時間后，課題組對伙伴學習小組進行滿意度調查。當學生對現實的伙伴學習分組表達出強烈的換組意愿且符合實際需要，課題組實驗教師對學生分組和班級布局進行一次調整。

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組織架構避免了分組的隨意性、機械性、主觀性、臨時性，強調了自組織、自建設、自反思、自調整，其建構植根于學生的情感認同，采用科學的實證方法，形成了新型的學習小組形態。

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小組不僅活躍在學科課堂上，而且活躍在個性化社團、校本課程、綜合實踐活動等課程的交互式學習中。在實踐探索中，我們不斷完善伙伴學習的模型。彰顯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意蘊的模型要素至少包含兩大維度，其一是學習進程維度，主要由多樣化目標、適切的學習活動、成果共享構成；其二是學習保障維度，主要由角色扮演及整體性評價構成。由此，我們建構出五要素之間菱形關系的模型。

1. 多樣化的伙伴學習目標

多樣化的伙伴學習目標，即所有成員都愿意通過共同合作實現的伙伴學習群體目標，是進行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的關鍵要素。設定多樣化的學習目標要遵循三個原則：第一，可選擇，各學習小組可以選擇不同層次的學習目標；第二，能組合，充分發揮每個學習小組的選擇自由；第三，有挑戰，讓學生“跳一跳”能獲取知識。

2. 互為“小先生”的角色

所謂互為“小先生”，是指在伙伴學習過程中，“教者”與“學者”角色不斷轉化，體現互教互學。互為“小先生”是學習者之間根據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在課堂上互為“師生”，彼此探討交流，共同進步。同時，學生們在角色扮演中會經歷三種角色，即“小先生角色”“小學生角色”“互為小先生”。人人都是小先生，即原先的學生充當小先生，原先的小先生也當學生，每個人都明晰自己的個體責任。

3. 適切的伙伴學習活動

第一，適恰伙伴。在設計伙伴學習活動時，教師需要掌握每個伙伴學習小組的活動起點，同時激發小組內每個學習伙伴的積極性，引導他們樂于參與其中，從而使該小組的學習效果最大化。第二，適切課程。片面強調時時活動、處處活動是不可取的。教師必須深入分析教材，合理選擇適合伙伴學習活動的課程內容，并進行創造性處理，既嚴格按照課程標準，又合理有效地開發課外資源，拓展課堂教學空間。第三，適應未來。在伙伴學習中，我們不僅重視讓小伙伴解決當下問題，更重視小伙伴未來學習能力的培養，通過設計個性化、智能化的學習時空，讓學生在探究中經歷合作與沖突、討論與觀點的碰撞，能夠進行富有創意的思考。

4. 實施整體性評價

在伙伴學習過程中，我們注重通過整體性評價來判斷學習的發生和發展，檢驗學習的成效。首先，它是一種綜合性評價，而非單向度評價，在評價對象上既關注群體評價也關注個體評價；在評價內容上既關注學習成果也關注動態過程，既關注學習成績也關注情感態度、交往技能、社會性發展；在評價主體上既有教師評價也有伙伴之間的相互評價；在評價方式上靈活運用多種方法，如積分制、獎勵制等。其次，它是一種全過程評價，而非結果性評價，注重通過評價促進學生知識、技能、能力等多方面的發展。最后，它是一種集體性評價，而非個別化評價，通過外部激勵把組員成功捆綁在一起，并通過有趣而復雜的任務設計促成伙伴間的協作。

5. 伙伴間成果共享

成果共享是一種有意義的學習方式。伙伴學習中知識的流動是雙向流動，是一種共享。伙伴學習建立在有效的共享機制之上，當群體利益大于個體利益時，當貢獻知識的伙伴之間彼此信任時，當對共同目標的認識程度不斷提高時，知識的共享將順利進行。共享的內容可以是知識，可以是解決問題的過程與方法，還可以是學生完成某一章節之后的小結或者思維導圖。共享的范圍，可以是小組內部共享，可以是組與組之間共享，還可以是全班共享。教師根據學習任務的層次性合理設置共享范圍，可以讓每一個學生都有適合自己的共享機會，實現不同的發展。

在伙伴學習過程中，教師要善于應用各種策略，推進學習活動順利進行。具體包括創設鼓勵“小先生”的學習氣氛，分組形成伙伴學習模式；加強“小先生”的能力培養，提高伙伴學習的效果；完善“小先生”的評價機制，及時改進伙伴學習的不足；監督“小先生”的“教學方式”，保證伙伴學習的質量；引導“小先生”虛心教學，實現伙伴學習的和諧雙贏。

在伙伴學習的制度建設中，我們強調把兒童放在學習的中心，尊重學生的選擇和感悟，尊重每一個學生的生命體驗；強調全領域的關懷和支持，精心設計伙伴學習活動，確保需要每個小伙伴的參與才能完成任務，促進伙伴間的積極互動。

1. 提供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的制度支持

其一，伙伴學習公約。為了保證伙伴學習的正常順利開展，各小組制定了小組公約。在此基礎上，各任課教師和全班學生經過討論制定了班級伙伴學習公約，簡稱伙伴學習的“十要十不要”（見表1）。公約對小組和班級建設有重要作用，指引、監督、約束小組成員和班級成員的活動秩序。因為每個學生在公約制定之初就參與進來，所以他們對公約都能夠愉快、自覺地執行，并內化為自身的素養。

其二，激勵制度。針對伙伴學習的特征，教師要運用有關激勵制度，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重點強調互相學習、優質合作的能力。當學生在伙伴學習過程中顯現以下特征時，教師要及時給予激勵：（1）伙伴學習的目標是盡可能使全體成員有出色表現或學業進步，伙伴的形成是一個學習共同體深度聯系、榮辱與共的過程；（2）在達成共同目標中人人都有責、人人需盡力；（3）在面對共同學習任務時，伙伴之間要通過彼此幫助、分享、解釋、鼓勵、協同等手段共同取得成功；（4）伙伴之間要不斷改進學習質量和學習效率，追求集體的力量大于個人、合作比單干更為出色的學習理念。

在這個過程中，教師還要尊重學生的個體差異，多付出一些耐心，從每個學生的實際情況出發，采取針對性的激勵措施。除此之外，教師還可以采用檔案袋、成長手冊等激勵工具。

2. 提供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的工具資源

教學工具在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為了讓伙伴學習在課堂中能夠自然生成和開展，學校引入了以下教學工具。

（1）發言牌。學生發言時要手持發言牌。發言牌的使用能夠讓學生提高注意力，學生會仔細傾聽正在發言的學生，并方便學生將發言牌傳遞給自己的伙伴接著發言或者進行補充。

（2）小組評價單。小組評價單的引入不僅可以解決不能及時評價的問題，還可以增加伙伴小組成員的合作互動，提高學生的評價能力。

（3）移動白板。移動白板可以方便伙伴小組將協作交流后完成的小組作業或作品進行呈現，同時各伙伴小組的學生可以采用自評和他評的形式參與其中，產生更多的交流互動空間。

（4）六頂思考帽。運用六頂思考帽可以使伙伴小組任務明確、分工清晰，讓混亂的思考過程變得更集中，能夠充分發揮伙伴小組集思廣益的效用，使得每個小組成員的創造力與思辨學習力得到提高。

小先生制下的伙伴學習為學生提供了自主學習的課堂平臺，不僅可以使學生更好地掌握知識和技能，也讓學生在伙伴的鼓勵中建立自信，在與伙伴的交鋒中彰顯個性，在伙伴交流中完善自我，從而促進學生的全面健康發展。

（編輯 崔若峰）

注釋：

① 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1年度立項課題“小先生制下伙伴學習的教育生態優化研究”（課題批準號：D/2021/02/02）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