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談閱讀教學要堅守“表達本位”

于曉梅

近年來，圍繞閱讀教學高耗低效的問題，小學語文教學界從告別“內容分析式”閱讀到“指向寫作”的閱讀，引發“閱讀本位”與“寫作本位”的討論與紛爭。然而，這種討論與紛爭，并沒有解決閱讀教學的真正問題。于是，一些有識之士繼續探究解決問題的途徑。曾揚明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撰寫的《曾揚明教閱讀》一書，適時提出“表達本位”的閱讀教學主張，積極探究并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學策略。

在《曾揚明教閱讀》的第一部分“我的教育敘事”中，我們可以看到曾老師像大多數語文教師一樣，在“閱讀本位”教學中，關注對文本內容的理解與感悟，關注言語內容，不斷思索，不斷探尋；繼而走進了“寫作本位”教學研究之中，關注言語形式的理解和運用。曾老師提出“表達本位”閱讀教學主張，在《曾揚明教閱讀》的第三部分以一些課例詳細地體現“表達本位”的教學理念。

初略地看，“表達本位”的閱讀教學主張是一種介于“閱讀本位”和“寫作本位”之間的教學觀念，頗有折中的意味。但是，曾老師此舉是充滿智慧的，是從先賢的中庸哲學出發，就語文教學中的閱讀和寫作這兩個相互聯系又相互獨立的內容，在不偏不倚的基本態度上，在厘清兩者之間深層關系的基礎上，在兩者的交集中選擇表達為突破口和關鍵詞，形成了具有創新意義的“表達本位”的閱讀教學觀念。具體來說就是：閱讀要立足兒童，從表達出發，策劃相關的語言實踐活動，實現自己的言語意圖，既要關注閱讀所獲得的信息，又要關注信息呈現的方式，并能提高學生獨特的思考力。

書中最吸引我的還是第二部分“我的教學主張”，從中我們可以看到曾老師提出和完善“表達本位”教學觀念的心路歷程。他從回顧語文教學的歷史進程中尋找語文教學正確的方向——指向表達，審視當前語文教學現狀，辨析語文教學發展的趨勢——以表達本位體現課程觀的價值取向，從語用學、語境學中吸取精華為表達本位所用，從知性教學和詩性教學的圓滿融合中把握學習母語最基本的規律；在此基礎上強調培養學生表達能力是語文教育的終極目標，建構起“表達本位”的讀寫觀，并在課堂教學中踐行、落實這種讀寫一體的主張。對于“表達本位”，曾老師將“閱讀本位”從閱讀思維、呈現課程內容、言語行為的意圖等層面進行對比，提出“表達本位”的課程觀念是以言語表現為取向，在讀寫活動一體化的“表達本位”言語實踐中，針對不同文本呈現不同的教學形態：作理解性表達，著眼點放在輔助理解上；作表達材料庫，著眼點放在寫什么上；作形式性表達，著眼點就放在怎么寫上。

以“教課文還是教語文”為例，曾老師認為，教學一篇課文，需要在關注并解讀課文的文本價值基礎上，重點把握文本的教學價值，也就是從“教課文”走向“教語文”。比如，教學《跨越百年的美麗》一課，曾老師指出，如果以“是什么”的思維方式考量教學內容，會得出這些問題：這篇課文講的是什么？這篇文章寫了居里夫人的什么？表現了居里夫人什么樣的科學精神？課堂上就得圍繞問題找出課文中相關的詞、句、段進行分析，這樣教的是課文；如果以“為什么”的思維方式考量教學內容，會得出的問題有：鐳伴隨居里夫人的一生，傷害了她的容顏，課文為什么用“美麗”作標題呢？為什么用“美麗”來表達居里夫人的科學精神呢？這是從作者的表達方式入手教課文，學生不僅要把握課文的主要內容，還要從形式上思考內容所表現的主題，教的是真正的語文知識或學習方法，這就是教語文。

應該說，曾老師在論述“表達本位”教學主張時，用自己對課堂教學最鮮活的案例為架構，在閱讀與寫作之間找準了著力點，選擇“表達本位”這樣兼顧兩者又突出自身特色的理論建構，為語文教學開辟了一條智慧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