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輝 鄧國金 李 珍
(東莞職業技術學院,廣東 東莞 523110)
新冠肺炎(COVID-19)是由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具有高傳播性、高致病性和高致死率等特點的肺部傳染性疾病[1]。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于2020年1月20日發布公告,將COVID-19納入乙類傳染病,并采取甲類傳染病的防控措施[2]。同月27日教育部發布了關于春季學期延期開學的通知,并要求學生居家學習,不外出、不聚會、不舉辦和參加集中性活動[3]。高職醫學生正處于青春期和醫學知識的學習階段,對疾病的了解和認識局限于理論理解,缺乏實踐經驗,面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擁有的醫學知識會使醫學生更容易產生緊張、恐懼的情緒反應[4]。因此,了解疫情期間高職醫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分析與之有關的影響因素,為學校建立健全完善的心理健康篩查方案和心理危機干預機制,防范高職院校醫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的發生顯得尤為重要。
2020年5月10—17日采用便利抽樣法,使用病人健康問卷(PHQ-9)和自編一般問卷,通過問卷星平臺對廣東省內5所高職醫學院校一、二、三年級各個專業的學生開展線上調查。排除標準:有抑郁情緒并正在服藥和治療期間的學生。本研究調查設計符合倫理原則,并已獲得學校心理委員會的同意。
1.2.1 自編一般情況調查表
自編一般情況調查表內容包括年級、性別、是否經歷過居家隔離、是否接受過醫學觀察、疫情期間是否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疫情期間的出行情況、疫情期間的接觸史、疫情期間是否出現過上呼吸道感染的癥狀(發熱、咳嗽)等資料信息,由學生根據自己的情況填寫。
1.2.2 病人健康問卷
病人健康問卷(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是Spitzer等[5]根據DSM-Ⅳ開發出的目前全球應用最廣泛的抑郁篩查量表,也是目前最常用的抑郁自評量表之一。它具備內容簡短、容易理解、方便計算、針對性強等特點,具有良好的信效度,Cronbachα系數為0.85[6]。量表一共有9個項目,每一個項目從0分至3分分為四個級別。PHQ-9評分標準為:0~4分(沒有抑郁傾向);5~9分(可能有輕微抑郁傾向);10~14分(可能有中度抑郁傾向);15~19分(可能有中重度抑郁傾向);20~27分(可能有重度抑郁傾向)。
采用SPSS 26.0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頻數和構成比進行統計描述,百分率比較采用c2檢驗,影響因素采用二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自2020年5月10日發布問卷之日起,截至5月17日17時,共收到1600份調查問卷,經過整理和篩查,剔除不合格問卷50份,有效問卷一共1550份,問卷有效率為96.9%,其中男生285人(18.4%),女生1265人(81.6%);一年級274人(17.7%),二年級512人(33.0%),三年級764人(49.3%)。
在1550位調查對象中,疫情期間經歷過居家隔離(14天)的有500人(32.3%),沒有經歷的有1050人(67.7%);接受過醫學觀察的有55人(3.6%),沒有接受過觀察的有1495人(96.4%);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有354人(22.8%),沒有乘坐過的有1196人(77.2%);疫情期間沒有離開過廣東的有1158人(74.7%),曾經離開過廣東的有261人(16.8%),在外地未回廣東的有131人(8.5%);有湖北等疫情發生地居住史、旅游史或人員接觸史的有12人(0.8%),無以上任何接觸史的有1538人(99.2%);出現過上呼吸道感染癥狀的有19人(1.2%),沒有出現過的有1531人(98.8%)。
對調查樣本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發現PHQ-9量表得分從0~27分不等,共檢出抑郁情緒者(5~27分)482人(31.1%),其中5~9分(輕度抑郁)344人(22.2%),10~14分(中度抑郁)87人(5.6%),15~19分(中重度抑郁)32人(2.1%),20~27分(重度抑郁)19人(1.2%)。
通過調查發現,疫情期間女生抑郁檢出人數為414人(32.7%),男生的抑郁檢出人數為68人(23.9%),女生的檢出率要高于男生的檢出率,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c2=8.536,P=0.003)。
一年級學生抑郁檢出人數為66人(24.1%),二年級學生檢出人數為161人(31.4%),三年級學生抑郁檢出人數為255人(33.4%),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檢出率均低于三年級,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c2=8.165,P=0.017)。
疫情期間有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學生抑郁檢出人數為146人(41.2%),沒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抑郁檢出人數為336人(28.1%),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檢出率要高于沒有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檢出率,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c2=22.042,P=0.000**)。
為了進一步探討疫情期間高職醫學生抑郁情緒的影響因素,將調查對象的基本信息和疫情期間的生活經歷及接觸史共8項作為自變量,而將抑郁情緒作為因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通過分析結果可知:疫情期間是否乘坐過交通工具、疫情期間的出行情況會對抑郁情緒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以及性別會對抑郁情緒的發生產生顯著負向影響關系(表1)。

表1 與醫學生抑郁有關的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本研究結果顯示,在疫情期間高職醫學生的抑郁檢出率為31.1%,與高嵐[7]等的研究結果(35.1%)和張小璐[4]等的研究結果(35.5%)接近,高于非疫情期間吳金庭[8]等對高校醫學生群體抑郁狀況的調查顯示醫學生抑郁檢出率(18.73%)。新冠肺炎疫情是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不僅對人的生命健康造成重大威脅,還打破了人們原來的心理平衡,疫情也打亂了原本的生活學習規律,長期的居家隔離,縮小了人際交往和活動范圍,等等,這些都對青年學生心理造成很大影響[9]。本研究結果與董平[10]等采用病人健康問卷(PHQ-9)對970名民眾在疫情期間的抑郁癥狀檢出率(36.5%)相比稍低,這與醫學生掌握了一定的醫學相關知識,對于減輕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給個體帶來的焦慮和抑郁情緒有一定的關系。有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知識得分與癥狀自評量表總分、軀體癥狀、抑郁情況、焦慮情況呈負相關,提示向個體普及突發公共衛生防控知識可以有效降低學生抑郁和焦慮情緒[11]。
疫情期間高職醫學女生抑郁檢出率(32.7%)要顯著高于男生的抑郁檢出率(23.9%),與張小璐[4]等對1486名醫學生在新冠肺炎疫情時期心理狀況的調查分析結果有所不同,這估計與調查樣本的地區不同和樣本的年齡段不同有關系。女生相對于男生來說,情感更加豐富、敏感,情緒反應更多,以至于女生的心理問題要比男生更明顯,特別是在面臨各種突發事件時,這些特點都更容易使女生產生焦慮、抑郁等心理健康問題。
通過本研究發現,三年級高職醫學生抑郁檢出率(33.4%)要高于一年級學生(24.1%)和二年級學生(31.4%)的抑郁檢出率。三年級的醫學生正處在臨床實習階段,當地的大部分教育行政部門在疫情發生后的第一時間發出了暫停臨床實習的有關通知,因此,部分同學對自己能否繼續返回崗位與帶教老師協同“抗疫”而感到擔憂,也有部分同學對返回實習崗位后自己的生命和健康受到威脅而感到擔憂。一年級和二年級的醫學生尚未進入臨床實習,對一線醫護工作者的“抗疫”共情程度以及疫情給他們帶來的學習和生活的影響,相比之下沒有已經在臨床實習的學生來得那么明顯。
疫情期間有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高職醫學生抑郁檢出率(41.2%)要明顯高于沒有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檢出率(28.1%)。這與公共交通工具是一個相對密閉的環境,空間狹小、社交距離短、人員復雜、病毒傳播的可能性大,擔心被新冠肺炎病毒感染的心理要強于沒有乘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的高職醫學生有關。
疫情期間高職醫學生抑郁的發生較為常見,檢出率要高于非疫情期間的抑郁檢出率,且受學生性別、所在的年級、出行情況等方面的影響。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緊急心理危機干預指導原則》[12]中,將心理危機干預納入疫情防控整體部署,以減輕疫情所致目標人群的心理傷害,促進社會穩定。對于存在抑郁情緒的醫學生,特別是對于部分抑郁情緒較重,自我調節無法緩解抑郁情緒并存在自殺意念的學生,學校和教育行政部門應高度重視,并建立健全完善的心理健康篩查方案和心理危機干預機制,開通心理咨詢線上服務,建立心理互助共享系統,加強學生心理健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