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風景

陳治延

這個十字路口是我每日騎車回家的必經之地。由于設計不合理，等待時間長，又沒有交警值勤，鮮有人遵守交通規則。這天，我又騎到十字路口，正準備無視亮著的紅燈穿過馬路時，忽然發現拎著菜籃的老奶奶。她身材瘦削，佇立在紅燈前，靜靜地看著眼前無視紅燈任意穿行的人群。我突然感到心虛，正在猶豫，卻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一方面自知理虧，另一方面因為我穿著校服。

斑馬線上仍人來人往：幾位胖大媽左右瞥了幾眼，一邊嘮嗑兒一邊揚長而去；提著漂亮手提包的妙齡女郎一撩頭發，邁著細碎小步，在高跟鞋的清脆響聲中從容走過；摩托車旁若無人地飛馳而過，留下還未消散的馬達余響。再看那位老奶奶，面色平和。面對紅燈與人流，她如同一尊緘默的雕像。陽光映在她銀白的發絲上，為她添了幾分莊重。

我心生愧疚。我意識到無論紅綠燈設計是否合理，無論有沒有人無視紅燈穿行，遵守規則應是我的原則，而不是見機行事。這是對自己、對他人生命安全負責的行為。

綠燈亮了。直到這時，我才發現等紅燈的原來不止老奶奶和我兩個人。送餐的外賣小哥、蹬三輪車的環衛工人，還有穿著校服的學生……大家緩緩穿過斑馬線。我們與十字路口、綠燈、路邊的草木構成了和諧的整體。

中國的馬路口，不是只有“中國式過馬路”。紅綠交替的光芒、來來往往的行人是流動的水彩，在十字路口這張畫紙上，渲染出了不一樣的風景。

教師點評

作者很善于描寫：斑馬線上，妙齡女郎邁著細碎小步在高跟鞋的清脆響聲中走過，旁若無人、飛馳而過的摩托車留下還未消散的馬達余響……而在這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等紅燈的老奶奶卻靜靜佇立，如一尊緘默而莊重的雕像。這一幕深深地觸動了作者，也扣動了讀者的心弦。

（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