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頭腦風暴真的奏效嗎？

正月開學之前，團隊每年都會例行召開三天左右的會議，討論團隊發展和各校區工作規劃等。因為都是核心成員參會，大家彼此之間比較熟悉，所以我們會采用大量頭腦風暴式的討論，實施的效果也不錯。回憶以往團隊頭腦風暴的場景大多是：大家聚在一起，氣氛活躍，想法漫天飛舞，大多討論小組都能將成功的構思與群體合作聯系起來。

今年的團隊會議，我們依然如此設計。在討論第一個話題時，就直接采取了小組討論的方式，刪去了會前的破冰環節。因為是多年的戰友，大家很快進入了角色，現場也能感受到大家討論的熱情。但在隨后的匯總中，我們發現大家交流的想法并不多。

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話題挑戰性太大，大家難于突破？還是團隊信任感沒有建立，大家的心扉還沒打開？對于前者，雖然話題有一定難度，但也不至于想法如此之少。對于后者，大家這么多年的同事，彼此熟悉且友好，不至于還要用冗長的破冰來建立信任感。

怎么辦？權衡利弊，我采取了不直接提醒，試圖優化后期討論流程的方式，來進一步觀察大家的反應。

在隨后的第二個話題討論中，將流程調整為：先獨立思考并記錄下各自的想法;之后在小組內依次交流對話，要求匯總時盡量全面。其效果立馬好轉，交流充分且熱烈，對話激烈且深入。大家也發現了這一點，討論還是需要按程序（先獨立思考再集體討論）進行。

會后，我與幾位參會者繼續討論了這個話題。大家認為第一次討論效果并不好的主要原因是：雖然大家彼此熟悉且友好，但均在不同的學校工作，實際上線下見面的機會很少，所以會前需要醞釀情緒。

進一步探討，還有哪些可能會影響集體頭腦風暴的效果？大家列出了很多：沒有機會說出自己的想法;擔心被否定或者負面評價所以不愿表達;缺乏心理安全（根深蒂固的權力結構，小組內人員職務并不相同）;大團隊之“殤”（躲在群體中，沒有貢獻，且難以覺察）;個體的思維能力可能在群體環境中受到限制……這些因素，如果在彼此不太熟悉的團隊中，受到的影響往往會更大。

我們繼續自我詰問：為什么第二次討論的效果就好起來了，僅僅是因為程序（先獨立思考再討論）的原因嗎？大家認為，也可能因為有了第一次討論的預熱，大家慢慢進入狀態了。同時，大家還注意到一個細節：獨立思考時，要求各自記錄下自己的思考。大家認為這個也很重要。因此，我們團隊使用頭腦風暴進行討論時，又加了第四個明確的原則：應利用工具（越簡單越好）捕捉個人想法，然后向整個團隊公開。其他三個分別是：關注破冰，建立信任感，即使彼此熟悉的成員，也需要講究策略（如果是線上討論，更應該想辦法將團隊聚在一起，建立彼此的聯系和信任）;在獨立思考的基礎上集體討論;小組討論應該異步（延時交流，可以不同步有時間差，可以不立即回答）進行。

隨后，通過查閱資料，發現耶魯大學的一項研究表明：個人產生的想法，加以合計的數量是群體合作產生的想法數量的兩倍。這使得我們進一步認識到，集體頭腦風暴讓人覺得更有成效，不是因為所產生想法的數量，而是因為社會效應。

因此，“頭腦風暴”中有這樣兩點尤為重要，一是要關注收集個體的想法，二是在討論中相互審視對方的想法，并利用這些想法來改進和創造新的想法。因為這是保證頭腦風暴質量的基礎。

看來，集體頭腦風暴的價值，并非解決問題本身，而是大家在“集體頭腦風暴”中凝聚共識、認同團隊目標和方向，以及相互啟發、創造新想法的過程。

責任編輯/周小益

王昌勝

2014年度中國課改杰出校長，中國教育學會“未來教育家公益項目”培養對象，首批“荊楚教育名家”;北師大中國教育創新研究院中小學發展辦公室執行主任，“我們工作室”負責人;現兼任神農架林區創新實驗學校質量促進中心主任，湖北宜都創新實驗學校、鄭州市鄭中國際學校、鄭州市創新實驗學校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