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倩儀
米勒在學校看完一場表演后,確定自己找到父親魯迪了,他就是舞臺上的其中一位表演者。
他偷偷跑到后臺,把魯迪請出來,激動而堅定地叫他“爸爸”。魯迪看著7歲的米勒,有些晃神。米勒說:“媽媽不在了,我一直在找你,好多次,我都認錯了,但這一次,我想我不會再錯了。”魯迪沉默了,還沒開口,方才一起表演的同伴卻招呼他乘車離開。
魯迪神情復雜:“我要走了。”米勒趕忙拉住他的衣袖,把住址告訴他,可憐巴巴地問:“你會來找我嗎?”見魯迪點頭,他又追問什么時候來。魯迪想了想,說:“我很忙……七月吧!西南方有一顆恒星,每年只在七月份閃耀光芒,到時我帶你一起看。”
魯迪走后,米勒每天都期盼七月到來。
七月中旬,魯迪總算來了。夜晚,他帶著米勒到草地上,觀看那顆閃閃發光的漂亮恒星。
“你從未見過我,怎么認定我就是你爸爸呢?”魯迪躺在草地上問米勒。米勒的臉上帶著童真的笑容:“我見過照片,你跟照片上的爸爸是最像的。而且,你承認你叫魯迪,不是嗎?”
從米勒口中,魯迪還得知,米勒的母親麗斯是在跟魯迪離婚后才生下米勒的。不久,麗斯患病離世,麗斯的生前好友黛西便主動照料米勒。魯迪解釋,其實,剛離婚時,他接到過麗斯打來的電話,說她懷孕了。他要求把孩子接到身邊撫養,但麗斯拒絕了。后來,麗斯一直杳無音訊。
“真沒想到,麗斯早就去世了。”魯迪喃喃自語。
從那以后,每年七月,魯迪都會來看望米勒。每到七月,米勒就會眼巴巴地看著西南方的天際,等待那顆恒星照射出迷人的光芒。
平常,魯迪也會給米勒寄來很多禮物,但他不愿見黛西。米勒認為,魯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紛爭。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覺得,魯迪也許并不是他的父親。如果真是他的父親,為什么只肯在七月來?為什么不把他接回家?不過,倘若不是,兩人又為何會長得如此相像?米勒想不通,決意要解開謎團!
到了米勒13歲那年的七月,魯迪再次如約而至。那天魯迪格外開心,忽視了米勒的臭臉。在米勒質問他之前,他便說出了讓米勒震驚的話:“我想接你回家一起生活。”
米勒愣在原地,一如當初魯迪聽到米勒喊他爸爸時的模樣。魯迪知道,米勒無法一下子做出決定,便先帶他去參觀自己的公寓。屋子干凈整潔,米勒房間的墻壁上還貼上了他喜愛的粉藍色墻紙。米勒倍感溫暖,目光掃過棕色的桌面,上面竟擺放著一張魯迪的舊照片,那正是米勒所擁有的關于魯迪的唯一照片。
“你也有這張照片?”米勒驚嘆。魯迪點了點頭,說:“相信你早就懷疑我不是你的父親了。沒錯,我不是魯迪,我是喬治。”
從第一眼看到米勒,米勒問他是不是魯迪,喊他做“爸爸”時,喬治就隱約猜到他可能就是魯迪的親生兒子。直到兩人在七月第一次出來看星星,喬治才確認了自己的猜想,更加堅定要給米勒一份父愛。
米勒十分吃驚,不明白喬治為何要這么做。喬治說,他從小失去了父親,直到14歲那年,母親再婚嫁給魯迪,才擁有了父愛。魯迪視他如己出,還告訴他,在上一段婚姻里有一個兒子。魯迪是個天文愛好者,常常帶喬治去露營看星星。在西南方有顆閃亮的恒星,只在每年七月發出耀眼光芒的事,就是他告訴喬治的。
魯迪陪喬治度過了最美好的三年,只可惜在喬治17歲時,他和喬治的母親因家里瓦斯爆炸,雙雙離世。從此,喬治獨自艱難度日。
沒過多久,喬治竟遇到了米勒。他曾享受過來自魯迪的父愛,便決定把這份愛傳遞給米勒。可他還是個學生,沒能力養活米勒。如今,喬治大學畢業了,也找到了工作,終于可以照顧米勒了。
米勒既感動,又驚訝不已:“原來,你只比我大10歲,但你怎么看上去那么老,又那么像魯迪呢?”喬治輕輕一笑,指了指魯迪的照片,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忘了嗎?我是話劇團的成員,我擅長表演和化妝。那天到你們學校表演,我正好扮演一位父親。方便起見,我就按照照片上魯迪的樣子打扮自己。”從那開始,每次去見米勒,他都認真裝扮一番。擔心露餡兒,他才刻意減少與米勒碰面。
“或許,以后你喊我哥哥更合適。”喬治笑了笑。米勒已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但眼前卻分明有一道光芒照耀著他,他覺得,喬治是一顆更為耀眼的恒星。
??? 編?輯/鄭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