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貿協定2.0版出爐，中新合作邁向“RCEP+”

劉馨蔚

今年是中國與新西蘭建交50周年。建交50年來，雙邊經貿合作不斷深化拓展，在中國同西方發達國家關系中開創多個“第一”：新西蘭第一個同中國結束“入世”雙邊談判，第一個承認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第一個同中國啟動雙邊自貿區談判并簽署自貿協定。

4月7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新西蘭政府關于升級〈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新西蘭政府自由貿易協定〉的議定書》（下稱《升級議定書》）正式生效。中新兩國自貿關系在《中新自貿協定》和RCEP基礎上實現進一步提質增效，釋放更高水平開放政策紅利，促進雙邊貿易投資更加自由化便利化。

中新貿易增速在RCEP區域中名列前茅

《中新自貿協定》于2008年簽署并生效，是中國與發達國家簽訂的首個自貿協定。2019年，協定降稅安排均已完成過渡期并全面實施。

自《中新自貿協定》生效實施以來，雙邊貨物貿易額以11%的年均增速發展，中方連續多年保持新第一大貿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場和第一大進口來源國。2021年，中新雙邊貿易額再創新高，達247.2億美元，同比增長36.4%，是自貿協定簽署之初雙邊貿易額的約5.6倍。今年1—2月，中新貿易額同比增長 22.8%。在RCEP區域中，中新貿易增速名列前茅。

新西蘭外交貿易部曾表示，隨著新西蘭產品走進中國千家萬戶，中國強勁的市場需求有力拉動了新西蘭出口收入，并為新西蘭創造許多就業機會。新西蘭“貿易為民”咨詢委員會的報告也曾指出，從產品質量、營養價值、糧食安全等多個維度看，中國市場對于新西蘭出口行業的重要程度都非常高。

“《中新自貿協定》一直是兩國貿易和經濟關系發展的催化劑。實施14年間，國際自貿協定與商業實踐都發生了變化。雙方以升級談判為契機，確保協定與時俱進，并確保兩國進出口企業和消費者能夠在最大程度上獲益。”新西蘭駐華大使傅恩萊稱。

傅恩萊指出，此時正值全球經濟嚴重動蕩之際，新西蘭政府希望通過這樣的新貿易工具推動本國經濟復蘇，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沖擊。

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表示，當前疫情延宕，世界經濟復蘇乏力，國際形勢動蕩加劇。《升級議定書》正式生效實施，體現中新雙方以實際行動支持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的堅定決心，有助于維護國際產業鏈供應鏈穩定，為各國合作應對疫情挑戰、支持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促進全球經濟穩定復蘇發揮積極作用和示范效應。

“《升級議定書》的生效實施為中新關系‘添磚加瓦’，展現了中新經貿合作的活力、韌力、潛力，為兩國經濟疫后強勢復蘇和長期可持續發展帶來機遇。”中國駐新西蘭大使王小龍稱。

2.0版“增量”十足，各領域迎“紅利”

在《中新自貿協定》中，雙方已實現高水平自由化，分別達到97%和100%的零關稅水平。為穩定和擴大進口來源，推動綠色和可持續發展，中方在《升級議定書》中承諾將對自新進口的12個稅目木材和紙制品在10年內逐步取消關稅，主要包括木纖維板、餐巾紙、書寫紙、牛皮紙、膠粘紙、紙板及紙制標簽等。相關降稅承諾完全執行到位后，新西蘭對華出口的99%的木材和紙制品（約30億新元）將享受零關稅待遇。

香港《南華早報》報道稱：“受全球供應鏈緊張及俄烏沖突影響，包括紙漿和瓦楞紙在內的森林產品價格一直在上漲。此舉將有助于緩解全球紙制產品的價格高企壓力，降低造紙企業的生產成本。”

在服務貿易領域，雙方在市場準入方面作出更大的開放承諾，大幅擴大最惠國待遇承諾的涵蓋范圍。中方在航空、建筑、海運、金融等領域擴大對新方開放，尤其是航空服務領域，新增對機場運營服務、地面服務和專業航空服務的承諾。新方提高法律服務、工程服務等領域開放水平，新增對管理咨詢及其相關服務全部開放的承諾。

在投資領域，新方大幅放寬對中方投資者的審查門檻，給予中方投資者與CPTPP成員同等的審查門檻待遇。中方投資者在新投資將比之前更加自由和便利。

在原產地規則方面，《升級議定書》完善了直接運輸條款規定，引入經核準出口商原產地自主聲明制度，增加了原產地證書補發、免于提交原產地文件、聯網核查系統等條款，大幅便利貿易企業運用協定享惠。同時，雙方還將設立原產地規則委員會，推動更加規范、有效實施原產地規則。

在海關程序與貿易便利化方面，雙方承諾在滿足相應條件下對貨物快速放行，對易腐貨物盡可能6小時之內放行；推動貿易管理文件更加透明化，并認可電子版與紙質版文件具有同等效力；運用風險管理、信息技術等手段為雙方企業提供更加高效快捷的通關服務。

《新西蘭先驅報》評論道：“升級后的中新自貿協定‘增量’十足，覆蓋各個領域。它將使2008年版的中新自貿協定更加現代化。”

電商領域被視為開辟經貿合作新空間

《升級議定書》對原協定合作章進行升級，新增電子商務、政府采購、競爭政策、環境與貿易等4個章節，在廣泛領域達成高水平經貿規則。其中，電商領域被視為開辟經貿合作新空間。

根據新西蘭郵政電子商務發布的報告顯示，2021年新西蘭在線購物者花費了76.7億美元，創造了在線消費的新紀錄。與2019年相比，在線支出增長了52%。同時，2021年新西蘭最主要的在線支付方式仍是信用卡或充值卡，占據電商交易的34%，其次是數字錢包（20%）和借記卡（16%）。受數字支付的推動，未來三年，新西蘭電商將繼續增長38%。

“疫情的延續使得新西蘭人在網上的花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我們看到了創紀錄的包裹數量。在封鎖期間，網上購物成為許多人的唯一選擇，并因此增長到一個全新水平。如今，無論是否處于封鎖狀態，在線購物已經成為新西蘭人日常購物方式的重要組成部分。”新西蘭郵政商業營銷總經理Chris Wong說。

針對電商領域，《升級議定書》納入電子認證和數字證書、網絡消費者保護、網絡數據保護、無紙化貿易、非應邀商業電子消息等內容，將共同促進兩國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通過電商開拓市場。

“《升級議定書》是一份對接國際標準的高水平自貿協定，新增包括電子商務等一系列邊境后合作和紀律條款，有利于雙方在數字貿易等更廣泛經貿領域開展合作，共同提升國際經濟競爭力。”商務部國際司負責人稱。

據WTO統計，截至今年3月，新西蘭共有生效的區域貿易協定13個，是CPTPP、RCEP等高標準自貿協定的成員國，也是CPTPP和DEPA的保存方，在國際經貿規則制定方面可謂經驗豐富。中國銀行海南金融研究院助理研究員李振認為，此次協定的升級，為今后中國與其他國家簽訂、升級自貿協定積累更多經驗，也為中國加入CPTPP、DEPA談判及開展RCEP負面清單方案制定提供借鑒和參考。

商務部國際司負責人還指出：“《升級議定書》的環境章節超出RCEP水平，為中國從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向規則等制度型開放轉變增添新亮點，也為中國自貿協定向更高標準、更廣泛領域升級邁進奠定了良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