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陳奕璇

朱廷梅

陳奕璇是個慢慢悠悠的孩子，肉嘟嘟的小臉上總是帶著怯怯的表情。每次上課前，她總是慢慢悠悠地拿出文具、書籍，然后羞澀地看我一眼，等待上課。她讀書輕，有時甚至聽不清;她讀書慢，有時我會情不自禁地帶著她加速。我講課時，她端坐著，眼睛會一直盯著我。別的同學發言時，她聽得很認真，或微微皺眉，或微微歪頭，自己卻不那么積極舉手發言。我點名請她發言時，她臉一紅，慢慢悠悠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可是，有一次，她在其他同學都發言過后仍然執著地舉起了自己的手，說了自己的想法。理解竟那么獨特，語氣也堅定很多。我狠狠地表揚了她。她圓圓的小臉泛起一層光暈。

她的文字也是這樣慢慢悠悠的，但就在“慢慢悠悠”中，不時“閃一下”，于是就讓我的心在慢慢悠悠之中“動”了一下。

畢業分別的那天，她送了我一盆花，藍白色的小花淡雅、清新，美得一點也不張揚。

我喜歡這種輕輕緩緩、慢慢悠悠卻又是真實、真誠、真情的表達。

當下很多文章，首先題目就觸目驚心，即所謂“標題黨”，再就是文中用詞極盡“華美”“辛辣”“鏗鏘”……以為這樣才能吸引人，才有力量。這樣的風氣當然也會影響到學生的作文，影響到教師的教學。

真誠地好好說話應該是作文首先應有的態度，沒有這樣一個態度，再多的所謂“技巧”“噱頭”也是枉然。

陳奕璇就這樣慢慢悠悠地一直到六年級。她說我是教她時間最長的老師。即將進入初中，父母擔心她學習辛苦，她卻說：不怕，學習就是要辛苦的。我想這樣堅定有力的話她肯定還是慢慢悠悠地說出來的。

有理不在聲高，讓我們真誠地、慢慢地說真話。

（作者系原江蘇省南京市鼓樓區教師發展中心小學語文教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