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許國璋對我國外語學科建設的歷史貢獻

摘 要：推進我國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過程中，探尋、總結外語界專家關于外語學科建設的富有建設性的主張及做法顯得尤為迫切。文章在梳理許國璋學術論著及外語教育實踐的基礎上，從外語學科方向、外語學科隊伍建設、外語學術研究、外語人才培養等方面，考察了許國璋對我國外語學科建設所做出的歷史貢獻，從而為我國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提供參考及借鑒。

關鍵詞：許國璋;外語學科建設;歷史貢獻

北京外國語大學的許國璋先生（下文稱許先生）為我國外語學科建設奮斗了一生。可以毫不夸張地說，許先生在我國外語界如雷貫耳。近年來，我國外語界學者就許先生的學術成就及學術思想等做了相關的研究，如劉潤清[1]、張俊[2]、沈騎[3]、王智芝[4]等學者分析了許先生的外語教育思想，王宗炎[5]、許高渝[6]、束定芳[7]等學者討論了許先生的學術思想，鄭延國[8][9]、王克非[10]研究了許先生的翻譯思想，徐烈炯[11]、申小龍[12]、

張凌[13]等學者探討了許先生的語言哲學思想。盡管吳俊論述了許先生語言學理論研究的特

點[14]，但關于許先生對我國外語學科建設所做歷史貢獻的研究并不多見。目前，我國正在努力推進包括外語學科在內的“雙一流”學科建設，很有必要探尋、總結外語界專家關于外語學科建設的富有建設性的主張及做法。為此，本文將從外語學科方向、外語學科隊伍建設、外語學術研究、外語人才培養等方面，探尋許先生對我國外語學科建設所做的歷史貢獻及其對我國高校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所具有的參考和借鑒。

一

關于我國外語學科的發展方向，一直是外語界重點關注的核心問題，特別是改革開放之初，尋求、確定我國外語學科發展方向，顯得尤為重要。在歷史關鍵時刻，許先生為我國外語學科發展指明了方向，即外語教育必須要服務國家的發展戰略、外語教育必須要沿著現代化方向發展。

1.外語教育必須要服務國家的發展戰略

1978年，我國外語教育迎來春天。作為我國外語界的資深專家，許先生撰文《論外語教學的方針與任務》（《外語教學與研究》1978年第2期）、《談談新形勢下外語教學的任務》（《人民教育》1978年10期），為我國外語教育指明了正確的發展方向[15]。

從過去以培養翻譯干部為主的教學目標，轉變成為各行各業掌握外語的人才。也就是說，從培養專職的、其實并無專業訓練的外語干部、翻譯人才，變成為各行各業既通外語又通本行業務，能夠用外語直接汲取我們所需要的科學文化知識的人才。

根據需要與可能，培養既通外語又學各種專業——政治的、經濟的、軍事的、科學的、技術的、文學的、藝術的，等等——的人才，取人之長，為我所用，是當務之急。

許先生上面的話明確指出，我國外語教育必須要以國家發展需要為出發點，外語教育要為國家發展戰略服務，并根據國家發展戰略的實際需要，對外語教育目標等做出相應調整，這樣方可使得外語教育符合國家發展的需要。

此外，許先生還就我國外語學科發展開出一副良方[16]：

中國今天的外語界，第一要自省，第二要自強。自省什么？自省自己的不足。

身處中國，可以知外國，可以知世界，看未來。學經濟，學法律，學計算機，學國際法;一無所知，而無一不學，我能為之，我樂為之，此我之自強。

在許先生看來，我國外語學科要發展，要依靠外語界廣大同仁的自省與自強：一方面，我國外語界要善于發現外語學科發展還存在哪些不足;另一方面，我國外語界更要自強不息，學習新知識，彌補外語學科的不足，迎頭趕上國家發展的需要，確保外語學科為國家發展戰略做出應有的貢獻。

2.外語教育必須要沿著現代化方向發展

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鄧小平就提出，教育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作為我國教育重要組成部分的外語教育也必須要面向現代化，要沿著現代化方向發展。對此，許先生開出了如下的良方[17]：

我們的各種制度都在不斷現代化的過程中，英語教學也必須實現現代化。在現階段，我們的工作重點應該是逐步樹立以學生自學為主的教學思想。學生明確了應達到的語言水平，又有了自學為主的思想，加上定期的質量檢查，學生自學的積極性會大大提高。

上面許先生的良方表明，早在20世紀80年代，許先生不僅為我國外語教育現代化提出了工作重點，還從學生的語言水平、外語教育質量檢查等指明了外語教育現代化的實現路徑。

二

前面分析表明，許先生為我國外語學科建設指明了方向。外語學科建設沿著許先生指明的方向發展，離不開一支業務精湛的隊伍。眾所周知，許先生生前一直都心系我國外語學科師資隊伍的建設。對此，下面從兩方面加以具體分析。

1.以高素質高層次外語人才的培養為己任

外語學科師資建設離不開高素質高層次的人才培養。長期以來，許先生以培養高素質的高層次外語人才為己任。在擔任研究生導師，尤其是指導博士研究生過程中，以實際行動，為我國高層次外語人才培養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在指導學生時候，許先生總是循循善誘，誨人不倦。關于這方面，可以從王克非在《許國璋文集》的序言中所寫的一段話得到印證[16]：

我跟隨許先生多年，深知先生治學律己甚嚴，沒有一篇文字是一揮而就即可付梓的，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小至詞語標點的修飾，大至成段的刪改或添補，即便出了校樣也可能作大刀闊斧的改動。在收集和編輯他的文集時，從文章的挑選、排序到全書的結構，他都一一垂詢我的意見，并讓我在編輯過程中仔細推敲，提出需要修改之處（我通常用鉛筆修改或質疑），他自己再看上一兩遍，擇善而從，決定最后的增刪取舍;個別篇章他衡量后到二校時還毅然拿下，絕不過分自珍。有時在看校樣時他仍大刀闊斧地刪改，甚至干脆將某篇不太滿意之作整個撤下，其謙沖自牧，讓我深受教育。

由王克非上面的這段話可見，一方面，許先生對自己學術要求極為嚴格，以實際行動為學生樹立學術規范的榜樣;另一方面，許先生在學術方面對學生要求非常嚴格，培養學生學術研究的嚴謹作風。

2.以我國外語教師專業發展與提升為己任

許先生或在學術講座，或在學術論文中，對我國外語教師提出殷殷希望，為廣大外語教師專業發展指明了方向。1988年，許先生應邀到黃岡師專（現為黃岡師范學院）做題為《知識分子要讀書爭氣》（《黃岡師專學報》1989年第1期）的學術講座。在此次講座中，許先生語重心長鼓勵該校外語教師如何接受知識挑戰、如何讀書、如何做科研、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知識分子等。具體如下[18]：

要接受知識的挑戰，要做一個不認輸的人。從來沒學過，偏要學好。我現在還有這樣的膽子：數學、邏輯學，過去學了一點，現在有新的發展、新的內容，我還要看。看不懂有什么關系？看得懂一點，我多收獲一點。這是只賺不虧的事情。知識的挑戰就是這樣的有趣。這跟做生意不一樣：做生意要投資，弄不好，你虧了就是虧了。學知識，只賺不虧。這就是智力投資的特點。

你要作一篇論文，首先你要確定你的書目。我這篇論文需要哪幾本書，開列出來。這是做學問的人不可缺少的功夫。學校不問大小，總有一個人一生看不完的書。于是有個選擇問題。好的書目會告訴你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是讀書的金鑰匙。我們每一次學習的突破都是書本學習的突破。

知識分子只要有知識，不在乎住在大城市，或者住在世界某一中心。我們知識分子，既不要怨天，也不要尤人。知識之無涯，而日有所見;知起步之已晚，而日有所得。我們所做的事情，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不管人們是否看得起我們，我們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我們當老師的，只要花費了我們的心血，人民是會尊重的。

以上三段話是許先生對黃岡師專外語教師的殷切希望與鼓勵。其一，如何迎接知識的挑戰，其二，如何寫文章，其三，激勵知識分子要自強不息。許先生對外語教師的這些殷切希望與鼓勵，對當下及今后我國廣大外語教師也有不可估量的指導價值。中國知網（CNKI）被引文獻檢索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12月），僅在2015—2020年幾年間，許先生《知識分子要讀書爭氣》一文就被周流溪、莊智象等學者共引用8次。這就從一定角度表明，許先生《知識分子要讀書爭氣》一文對我國21世紀外語學科師資隊伍建設仍有著非常重要的參考作用。

我國外語界同仁都知道，在長期的外語教育、科研工作中，許先生淡泊名利，甘為人梯。許先生在擔任《外語教學與研究》主編期間，所寫下18篇“編者的話”無不體現了許先生對我國廣大外語教師專業發展，特別是對廣大外語教師學術水平提升提出希望及美好祝福。對此，劉潤清[1]及束定芳[7]均做了論述，故在此不再贅述。

王克非在《許國璋先生紀念文集》一書做了這樣的介紹，我國外語界許多得到許先生指導、提攜的學者，如桂詩春、趙世開、劉潤清、秦秀白、何自然、周流溪、李筱菊、黃國文、黃長著、羅選民、顧曰國等，均撰文追憶、緬懷許先生，感恩許先生的提攜[19]。我國外語學科建設的實踐證明，得到許先生提攜的桂詩春等學者為我國外語學科建設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這是我國外語界有目共睹、不爭的事實。

此外，許先生或單獨、或共同為我國外語界不少后輩的專著作序，充分體現了許先生對外語界后輩學者的親切關心和殷切希望。對此，吳俊已做了相關分析[14]，此處不再贅述。

三

早在20世紀40年代末期，許先生就開始從事外語學術研究。此后，他從事外語學術研究工作長達半個多世紀并取得豐碩的學術研究成果。為便于論述，下面從語言學研究、翻譯研究、外語教育研究等三個方面，就許先生為我國外語學術研究所做出的貢獻進行分析。

1.語言學研究

關于許先生為我國語言學研究方面所做的貢獻，下面從奠定語言學研究的基礎、開拓語言學研究的新途徑、開創語言學研究的新視角等三個方面加以分析。

20世紀80年代初期，為推進語言學研究的現代化，許先生倡議、組織編寫《現代語言學叢書》。許先生與王宗炎共同負責《現代語言學叢書》（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及《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卷“語言學、世界諸語言”這一分支學科的詞條編審工作（均由許國璋任主編，王宗炎任副主編）。毫無疑問，這些叢書已經對我國外語學科發展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這可以從王宗炎先生如下的評述得到印證[20]。

《現代語言學叢書》這套叢書在語言學界起了開風氣之先的作用，先后面世了有關普通語言學、應用語言學、心理語言學、計算機語言學的書。由于學者們的努力，中國人第一次能從本國著作中看到一些先前只能從外國著作里才找得到的語言學理論和材料。

除寫《外國語與外國文化叢書》的總序外，我還與出版社商量，聘定五個語種的書稿撰寫人。這樣的叢書國內從來不曾有過，我們干的是破天荒的工作。

由王宗炎先生對叢書的評述可見，《現代語言學叢書》《外國語與外國文化叢書》等叢書為我國外語學科語言學研究的拓荒之作，填補了語言學研究領域的空白，為我國語言學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除了編寫上述叢書之外，許先生還撰寫了大量語言學方面的論著，為我國外語學科建設提供強有力的支持。許先生出版語言學專著《許國璋論語言》（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1年），發表語言學方面的學術論文合計41篇，如《結構主義語言學述評》（《西方語文》1958年第2

期）等。

由前面的分析可見，許先生語言學論著頗豐，如《論索緒爾的突破精神》（《許國璋論語言》，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1年）《布龍菲爾德和索緒爾》（《外語教學與研究》1989年第2期）《〈馬氏文通〉及其語言哲學》（中國語文，1991年第2期）《從〈說文解字〉的前序看許慎的語言哲學》（《語文導報》1987年第1期）等。《〈馬氏文通〉及其語言哲學》一文分析了《馬氏文通》的語言觀和它的現代性、它的兩級分類法及其普世性等。《從〈說文解字〉的前序看許慎的語言哲學》一文則從五個方面概括了許慎所代表的中國古代的語言哲學。這些語言學論著均表明，許先生不僅研究西方語言學界索緒爾、布龍菲爾德等語言學大家的理論，而且將西方語言學新理論、新方法用于研究我國一些經典的歷史文獻。這些就是許先生為我國語言學研究開拓新途徑的有力證據。

許先生在《論語言學不宜分國界》（《現代語言學與應用》1989年第1期）一文中指出：語言學是探索語言理論之學，目的在闡明語際共同的東西，不宜也不應劃分中國和外國。事實上，在語言學研究過程中，許先生一直遵循著“語言學不宜分國界”這個原則。許先生在《語言符號的任意性問題——語言哲學的探索》（《外語教學與研究》1988年第3期）一文中，不僅論及索緒爾的語言哲學，也分析了《說文解字》及《文心雕龍》涉及的語言哲學。這說明，一方面，許先生學貫中西;另一方面，許先生把西方語言學理論與我國古代的語言哲學有機結合，這就為我國語言學研究提供了新視角。

2.翻譯研究

對于許先生在翻譯研究方面的貢獻，可以從豐富翻譯理論的內容、提出衡量譯本的標準、闡明術語翻譯的規范等三個方面做具體論述。

在《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中，許先生負責編寫“翻譯”詞條。該詞條簡要而全面回顧歐美國家的翻譯理論，詳細梳理了我國翻譯理論及翻譯實踐的發展歷程，并將歐洲和中國翻譯的歷史及翻譯理論做了簡要的對比[21]。許先生編寫“翻譯”詞條，不僅豐富了翻譯理論的內容，而且為翻譯教學、翻譯研究、翻譯實踐提供必要的參考及借鑒。

長期以來，關于評判翻譯的標準，翻譯界眾說紛紜。許先生在翻譯研究中提出了衡量譯本的標準。對于衡量譯本的標準，許先生主張“通譯，切譯，言之有文的翻譯”[21]。“通譯”就是譯文要通順達意，“切譯”是接近原文的風格，“言之有文”則是指譯出原文的內容及神采。這些標準對翻譯實踐、翻譯研究有一定參考和借鑒。

對于英譯漢過程中術語漢譯的規范化，許先生認為很有必要重新考量已有譯名及譯名所包涵的意義[21]。盡管pidgin和aborigine已有譯名（pidgin和aborigine的譯名分別為“洋涇浜語言”和“土著居民”），但許先生綜合分析語言演變等多種因素后，主張把pidgin音譯為“比京語”或“皮欽語”，對于aborigine，許先生則從文化人類學的角度出發，將其譯名定為“原住民”[19]。時至今日，許先生對pidgin和aborigine的譯名已得到我國外語界廣泛認可和接受。

3.外語教育研究

關于許先生在外語教育方面研究所做的貢獻，可從確立外語教材編寫的范例、豐富外語學科的教學方法、開創外語教育研究的先河等三個方面作進一步分析。

關于外語教材編寫，許先生結合自身的外語教學實踐，提出如下可操作的原則[16]。

教材密切結合實際，結合我國當前政治經濟生活，學了以后即可以用，學用一致;不僅提高學習的積極性，也為外語教學打開廣闊的道路。

許先生關于外語教材編寫的原則表明，要總結經驗和教訓，編寫實用的外語教材，外語教材的題材不能僅局限于文學作品，而要多元化，滿足不同學習者的外語學習需要。

許先生不僅研究外語教材編寫，還在外語教學實踐中，編寫了一系列教材，為外語教材編寫樹立了典范。我國外語教學界的共識是[19]：

許先生主編的《英語》（即風行至今的《許國璋英語》）選材精當，語言地道，結構合理，對我國高校的英語教學和英語在我國的普及，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許先生主編的《英語》教材，從六十年代初開始，通行全國，歷三十多年而不衰，成為我國英語教學方面同類教材的典范。

許先生編寫的《許國璋英語》，選材具有多元化，符合學習者的實際需要。自20世紀60年代出版后，《許國璋英語》一直深受讀者的青睞，成為外語教材編寫的經典案例。

早在20世紀40年代，許先生就開啟外語教育工作之旅，矢志不渝，為我國外語教育事業奮斗終身。在長達半個世紀的外語教育實踐中，許先生始終奮戰在外語教學一線，采用特色鮮明的外語教學方法并取得顯著的教學效果，為我國外語教學留下了寶貴的財富。

許先生在《基礎階段英語教學的特點》一文中，根據外語教學實踐，就外語專業基礎階段語音、語法、詞匯等教學方法作了全面詳細的闡述[16]。許先生所提出的這些方法，外語教學實踐證明，對我國外語專業基礎階段的教學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和參考價值。

許先生在擔任《外語教學與研究》主編期間，寫下了18篇“編者的話”，其中《談〈中國高校英語本科教育抽樣調查報告〉》（《外語教學與研究》1990年第1期）《1987年外語教學與研究年度刊登文章品評》（《外語教學與研究》1993年第1期）等，就外語教育研究的內容及方法提出了卓有遠見的看法。

在《談〈中國高校英語本科教育抽樣調查報告〉》（《外語教學與研究》1990年第1期）一文中，許先生強調外語教育抽樣調查要包括：（1）教育隊伍情況分析;（2）關于教育質量的評估;（3）學生英語水平測試結果;（4）教

學管理;（5）課程設置。

在《1987年外語教學與研究年度刊登文章品評》（《外語教學與研究》1993年第1期）一文中，許先生指出，在外語教學活動中，要運用數理統計等手段進行教育測量，有理有據地探索教學問題，要從宏觀角度分析教學改革。

外語教育研究實踐表明，許先生就外語教育研究的抽樣調查內容及方法，有助于外語青年教師開展外語教育研究工作。

四

眾所周知，我國外語學科建設始終都要圍繞著“外語人才培養”這個根本任務而進行。事實上，許先生不僅在外語學科方向、外語學科隊伍、外語學術研究等方面傾注了畢生心血，在外語人才培養方面更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對此，下面從兩個方面加以分析。

1.確立外語人才培養質量觀

一家企業能否在激烈競爭的市場中屹立，主要取決于企業產品的質量。對于培養外語人才的學校而言，培養高素質的、適應社會發展需要的外語人才，則是學校贏得社會信任與支持的重要因素。常言道，萬丈高樓平地起。對外語人才培養而言，“萬丈高樓”就是高素質的外語人才，要培養高素質的外語人才，離不開基礎階段的這個“平地”。可見，對于外語人才培養而言，抓好基礎階段的教學，至關重要。對于如何抓好外語人才培養基礎階段的教學工作，許先生指出[16]：

在基礎階段，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視最基本的東西，語法如此，語音更是如此。詞匯量要規定得合理，語音與語法要定出基本項目，合力以赴，務使學快學透——這便是基礎階段教學的特點，也是打好基礎的關鍵。

由上面這段話可見，許先生對外語專業基礎階段的教學任務有著明確的要求，即外語專業學生務必要抓好語音、語法、詞匯這三個方面的訓練。這關乎外語專業學生基本技能培養的成敗關鍵。就外語專業人才培養目標而言，外語專業學生在畢業時，要具備聽、說、讀、寫、譯等五項技能。外語專業學生具備了這五項技能，方可達到外語專業人才培養的目標，也是外語專業畢業生能否勝任與外語密切相關工作的關鍵。

然而，從用人單位反饋的信息來看，外語專業畢業生存在知識結構單一等問題。因此，外語專業畢業生具備聽、說、讀、寫、譯等五項技能，還不能很好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那么，除具備聽、說、讀、寫、譯等五項技能之外，外語專業學生還需要掌握哪些知識？對此，許先生給出如下建議：

文科的學生要具有理科的素質，理科的學生要具有文科的素質。如何做到這一點？中間要有橋梁：語言學、應用語言學、語言哲學、語言科學、數學和數理邏輯，都可以說是橋梁[16]。

由許先生的建議可見，要提升外語人才培養的質量，必須改變外語專業學生單一的知識結構，不僅學習人文社會科學方面的知識，學習、了解一些理工科的知識，更要學習新興學科的相關知識。

眾所周知，企業生產的產品需要經過嚴格的質量檢查，符合要求方可出廠銷售。同樣，如何確保外語人才培養質量，顯得尤為重要。對此，許先生提出對外語教學進行定期質量檢查的建議[17]：

測試將逐步成為一種教學質量的檢查制度。我們建議在未來幾年內每年舉行一次。只有通過定期質量檢查，大面積地提高質量才有可能。語言實際掌握有了保證，可以使目前已設的各種文化知識課發揮更大的作用。

這是許先生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提出的建議，為我國外語學科進行全國統一測試奠定了基礎。事實上，對外語教學進行定期質量檢查有助于外語教學的改進，更有利于外語人才培養質量的把控。

2.提出外語人才培養創新觀

由前文對許先生外語學術研究所作的分析可見，無論是語言學研究，還是外語教學研究，許先生始終堅持學術創新。毋庸置疑，許先生所做的外語學術研究對外語人才培養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引領著我國外語人才培養的變革與創新。事實上，許先生始終關注著我國外語人才培養的變革與創新，并在論著中得以體現[16]：

形勢在變，隨時在變，學習者在變，應該改，不是改頭改腳，不是跟著改，而是走到形勢的前面，領著學習者，認識新形勢，學到新事物，學到新詞新語，認識天下大勢，議論天下大事。

上面的這段話選自許先生為《現代英語》所做的序。許先生分析了外語人才培養需要變革的根本原因是形勢所迫，需要徹頭徹尾進行變革，要認識并緊跟著新形勢，學習新知識，學習新詞匯，方可大有作為。

五

當前，我國高校正在推進包括外語學科在內的“雙一流”學科建設。關于我國高校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的內容及如何建設等，外語界戴煒棟[22]、王雪梅[23]、李維屏[24]等學者已做了相關的分析。這些學者的研究表明，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主要體現在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師資隊伍、社會服務等方面。前文分析了許先生在外語學科方向、外語學科隊伍建設、外語學術研究、外語人才培養等方面對我國外語學科建設做出的歷史貢獻。那么，許先生對我國外語學科建設所做的歷史貢獻對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有哪些指導意義呢？下面從外語人才培養、外語科學研究、外語師資隊伍等三個方面做簡要分析。

其一，戴煒棟及王雪梅研究表明[22]，人才培養是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的關鍵。因此，在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過程中，要不斷學習、把握許先生人才培養質量觀及外語人才培養創新觀。一方面，要切實抓好外語人才培養質量，不僅要抓好外語基礎知識及能力的培養，更要培養外語專業學生具備不同學科的素養，為我國經濟文化建設培養、輸送更多高素質的外語人才。另一方面，外語人才培養要根據社會經濟文化建設的實際需要，要不斷創新外語人才培養模式，才能培養適應社會發展需要的外語人才。

其二，許先生的外語科學研究實踐及主張，對于抓好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的科學研究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首先，外語科學研究不僅要引進西方的理論，更要和我國外語學科建設實際相結合，要有中國視角，才能不斷推出中國特色的外語科學研究成果。其次，外語科學研究要注重多學科融合，不僅是外語學科內部不同方向的融合，也要和外語學科外的學科融合，才能形成學科交叉，才能不斷推陳出新。最后，外語教育研究要注重深入調研，掌握第一手資料，研究才有詳實的數據，分析才具有說服力，所提出的對策才有針對性和實效性。此外，外語科學研究必須要為外語教學及外語人才培養服務。

其三，許先生畢生關注外語師資隊伍建設并為之傾注大量心血。這對抓好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的師資隊伍建設也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一方面，外語學科“雙一流”建設要高度重視外語師資隊伍建設，要做好師資隊伍建設的發展規劃，要高度重視年輕教師的培養，打造一支職稱、學歷、年齡等結構合理的師資隊伍，為外語人才培養提供足夠的教師。另一方面，外語教師要自強不息，要積極開展外語科學研究，要不斷學習外語學科教學所需的各種知識，滿足外語學科教學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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